第168章 利用与死路
第168章 利用与死路
当伞兵拼命在兰州城为救人而努力时,在三百华里外,贺家集的百姓目带恐惧之色躺在紧闭的门后,望着穿镇而过的车队,漫长的车队扬起的尘土笼罩着贺家集的街道,街上原本阻碍通行的摊子之类,早被先前通过的乘小车的官兵推倒在路边,满地都是未及拾起的烂菜、脏布以及碎瓷烂碗。
数百辆卡车组成的车队足以让没见过世面的百姓为之惊叹,尤其是在看到卡车后拖着大炮时,但是这种惊叹却伴着恐惧,门缝后的百姓暗自庆幸这些“匪兵”只是路过而已,先前开着小车对天鸣枪清道的官军,让贺家集百姓直接将其视为和当年骑马进宁夏的马家军一般的“匪兵”。
装甲指挥车内面色煞青的刘仕云皱眉在地图上算了一下时间,还是太慢了,参谋部现在是十五分钟一个电报催三十三旅。
“命令部队再快点,现在速度太慢了,必须保持时速在45公里以上。”一旁无线电员接到命令后,立即拿起话筒向下传达旅长的命令。
“报告,空军三十六联队已经对靖远县敌军实施轰炸,第二十一轰炸机联队将于一小时二十分后,再次对其实施密集轰炸。”指挥车内响起另一名无线电员的报告声。文乐看着地图仔细计算了一下时间,轰炸机到达的时间和部队通过的时间相差15分钟左右。
“靖远!靖远!通知二十一联队推迟轰炸时间,在我部通过的同时实施轰炸。”三十三旅没有时间解决靖远敌军,只能冒着后路被断的风险趁乱冲过去。
“驻鄂尔多斯的三个守备团估计最早要到明天凌晨到达兰州,他们现在已经越过黄河,比咱们情况好些,征用了当地煤矿上的五轮卡车。三个整编守备团,一万两千人,也就是说道明日凌晨,咱们在兰州城的兵力约相当于西军80%,这一次一定要把西军这群畜生彻底收拾掉,这群畜生一个也不放过他们。”说话时刘仕云一双不大的眼睛仿佛会冒出的火来。
参谋部已经转发了已抵兰州的空降兵电文,屠城,破城的西军竟然在整个兰州外城大开杀戒,男女老幼皆不放过。
“这群禽兽,他们最好从今天开始祈祷,求他们的真主保佑在兰州城下被全歼,若是打到河州,兰州之仇必定十倍奉还,不,是一百倍,杀光他们,彻底杀光他们,这些人是一群屠夫!畜生!禽兽!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亲手把这群畜生今天做的一切加倍奉还他们,以彼之道,还之彼之身,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军队是干什么的?就是去报仇的。”手中紧握着尺子铅笔的文乐,虽未抬头但却也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斩钉截铁的怒吼,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
如果文乐的朋友同学听到这些,一定不会相信这种话会从平日看来文质彬彬的文乐嘴中说出来。即便是再仁慈之人也有愤怒的底线,当触碰到底线之后,最和善之人也会变成噬血的野兽,而此时西军暴行已经触及到所有人的底线。
放下手中报告,司马面色一沉直视端坐于面前的吕仁,目中冷意越来越森冷。面对吕仁司马嘴角露出嘲讽,这种人也配做议员,也配在基石大厅内发言,他怎么对得起他名中的那个“仁”字,看着他一脸正色,司马才知道什么是大奸似忠。
“吕议员,你确定你是被民众选举出为民众谋福祉的议会议员?”
主任话让吕仁眉头一皱,瞬间明白主任为什么会质问自己,压下心中不满,吕仁道:“先生,中仁蒙家乡父老信任当选本省议会议员,又蒙省议会诸君子抬爱,出任联合议会议员,为民谋福是中仁份内之责,为国家之利献策是中仁肩挑之任。”
“哼、哼!”司马冷哼两声,好个“份内之责”、“肩挑之任”,还真亏他能说出来,良知,司马甚至于感觉吕仁根本就不知良知为何物,司马充满鄙荑、藐视地说道:“吕议员,知道现在的兰州是什么样子吗?”
感受到主任眼光中的鄙夷和轻视,吕仁依然未改初衷说道:“无论兰州变成什么模样,即便是成为人间地狱,我们也无力改变这个事实。事情已经发生了。对于一名政治家而言,要做的不是后悔未能阻止兰州事件的发生,而是如何利用兰州事件谋求更多利益,这才是一名政治家应做的事情。”
“政治家?或许用政客来形容更为合适吧!吕议员。”司马嘲讽道。还政治家,根本就是个伪君子,在司马看来,吕仁无疑就是最好写照,同样也是其中翘楚。
“先生,您才是一名政治家,而我不过是承蒙民众信任,为民众于议会代言的普通公民,政客之词,中仁愧不受领。”吕仁不软不硬的回敬先生对自己的嘲讽。
尽管吕仁非常欣赏先生对待政敌和国内各派势力的态度,一直以来在西北都不乏批评之言,批评先生不应该跟那些人做朋友,而应该消灭他们。
“当他们变成我的朋友时,难道我不是在消灭我的敌人吗?”先生的回答赢得许多人的欣赏,在世界上太多的人只知道消灭敌人,甚至把原本不是敌人的人当成敌人,从而使自己长期处于敌人包围中,愚智、庸贤可见一斑。
在吕仁和大多数精英阶层看来,先生的气度、睿智赢得了人们的尊重,至于一些人曾用“中国的亚伯拉罕”来称呼先生,因为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对于先生吕仁非常敬重,但在敬重的同时,先生很多时候的“妇人之仁”,吕仁却不敢苟同,宽容和仁爱仅只是政治家品德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伪君子。”不软不硬的回敬,让司马眉头一跳,脑中浮现出杨永泰提到此人资料。吕仁,哈尔滨人,共和三年毕业于东京帝律系,同年回国创办哈尔滨事和律师事务所。共和六年九月黑龙江省议会复会后,当选省议会议员,由省议会选为联合议会议员,共和六年十一月出任联合议会国家和平委员会委员。
“对待列强,我们的态度是彻底而坚决的粉碎他们试图奴役我们的野心,对待国人我们必须要怀着一颗仁爱之心,学会宽容、协商、容忍,他们是我们的同胞,绝不是敌人。”
杨永泰介绍中提到吕仁在联合议会上的发言,司马才破例在特殊时期,抽出十五分钟与他见面。他那句“学会宽容、协商、容忍”赢得司马的好感。不过此时司马心中感慨,世间伪君子何其之多!在心中认定吕仁是伪君子之后,司马已经懒得和这种人再谈下去。
“在你看来我们应该利用此时此刻在兰州正在进行的屠城,为西北谋求更大利益是吗?只有这样才是我们身负之责、肩挑之任吗?你的时间到了。”
见吕仁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司马下逐客令。同时考虑是不是应该建议议会取消他国家和平委员会委员之职,那个机构虽然担负其它使命,但绝不意味可以容纳这种人。
“屠城?先生!”吕仁的声音随之一颤,疑惑而震惊地看着先生。
“西军攻破外城后,在外城展开大屠杀,现在屠杀仍在进行,尸满城濠,血盈沟壑……”司马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空降部队发回的电报中描述的兰州城内惨状,历历在目。
“畜……畜生!”想到史籍中对屠城的描述,吕仁觉得晕眩,自己先前竟然……吕仁明白为什么主任会那么“针对”自己,司马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吕仁,这种表现至少让司马相信他还有最起码的良心。
“你会在乎吗?”
“是,我在乎,你能挽回这一切吗?”面色苍白心似滴血的吕仁反问一句。
“你能挽回吗?”吕仁的反问让司马一愣,可以挽回吗?显然不能。
“既然不能挽回,就应该让兰州的一切变得更有意义,让兰州百姓的死变得更有意义!”吕仁的声音在颤抖,面色依然苍白无一丝血色,说出这样的话,让吕仁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份。
司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让百姓的死变得更有意义,吕仁听到屠城消息时,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利用。
面色苍白的吕仁声音颤抖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双手紧握,以至用力过大指尖都抓破手心,吕仁感觉自己每说出一个字,心都如同刀割一般。
“原本还需要适当宣传、鼓动来达成目的,而现在西军在兰州屠城,将会给我们充分的理由和借口,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如果达成目标的话,他们的死将会变得更有意义,我们,不,整个中国都会因兰州而重生。这是……”
“够了!”司马打断吕仁的话,什么是残忍有比利用死人更为残忍的吗?吕仁表现出的冷血超出司马想象。
“不,不够,今天是兰州,明天又会轮到那个城市,中国不统一,我们才是凶手,我们必须要让兰州百姓的血流得更有价值,统一了我们可以避免悲剧再次发生,西北可以引领国家走上正轨,可以让我们的同胞不再生活在危险之中。”吕仁双目通红为自己辩解,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同样的悲剧永远不再中国上演。
“愤怒,只要听到屠城暴行都会怒不可遏,但愤怒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悲剧吗?改变不了,悲剧已经发生。如果只是一味沉浸于愤怒之中,只想报仇、报复,有什么意义?对兰州弥难的百姓有什么意义?他们就是白死了,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的死变得更有意义,让他们的死化为中国迎来新生分娩时的阵痛,而不是一个人间惨剧,而不是毫无意义的枉死!”
这时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几名办公室安全人员冲进来,他们在外面亦听到室内的动静。
“出去,把门带上。”司马沉声命令道,同时看着站在那双目通红强忍泪水的吕仁。从他的激动中司马可以感受到他的愤怒,亦明白他不是冷血,而是把愤怒化为另一种东西,化为一种动力,对理想追求的动力。
“兰州屠城,虽为西军所为,但中央政府对其负有不可推卸之责,当初宁夏惨案后,中央政府以涉省事务应由中央处理为由命令我边防军不得擅入甘肃,西军进而谋叛,先强占河州致河州镇自镇守使以下六千军民殉国,中央未做反应,西军兵围兰州十九日,中央仍未做有力反应,中央政府的坐视直接导致西军屠城,中央政府需对兰州屠城惨祸负全部责任,我们可以要求弹劾总统、总理,要求他们辞职,然后重新举行总统大选。”
“弹劾总统、总理,重新进行总统大选?”虽然在吕仁报告中已经看到这个字眼,但当司马亲耳听到时,心仍然不自觉的“噗通”一下,这几个字眼过去司马只在电视新闻中看到过,而现在有一个人正在规劝自己这么做。
“先生,全中国只要还有眼睛,都明白只有西北才有能力结束中国目前混乱的局面,实现国家真正统一,建立一个真正的中央政权,西北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和义务,也只有西北和先生您能够带领中国实现中国复兴,在举国国民心目中,西北早就是中华复兴的希望和代表,也是各地英才实现自身人生价值和人生抱负的舞台,他们早就期望这一天的到来。而在列强方面,对于我们的亲密度甚至远超北京政府,我们几乎拥有最广泛的外交支持。兰州城的一切就是开始,全国都会支持我们!”吕仁说话时显得急促、激动,以至苍白的面色变得赤红,显得非常激动,但是眼中欲出的泪水,却将内心感受暴露无遗。
“如果他们不承认弹劾呢?也不辞职,反而携兵自重呢?别忘了全国至少有十三个省支持中央政府,中央政府现在有十五个模范师,再算上杂牌部队和各地督军部队,至少有八十万军队,手里有枪的他们会放弃权力吗?”司马毫不留情的指出吕仁计划中最不现实的地方,尽管吕仁提到的这个方案看似完美,但是他们还有军队,无论是弹劾或是要求其引咎辞职,最终结果都是内战爆发,而这正是司马一直避免的。
“我们手里有兰州这张牌,兰州屠城会使我们的要求赢得广泛支持,宣传,借全国之势逼他们下野,之前兰州如果仅只是城破,恐怕还需要费一些周折,但是现在因为中央政府的坐视行为,直接‘导致’西军屠城。通过适当宣传,各省督军以及地方社会团体不仅仅只把矛头指向屠城的西军,同样会指向中央政府,尤其是南方诸省,会第一个站出来要求中央政府自负其责,到时各地督军自然会跟风通电,一切都将大势所趋。”
“舆论不行,我们就用军队逼中央政府下野,直接进军京城,至于和中央联成一气的十三省督军绝不可能拿看家立命的本钱,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西北拼命,杂牌军对我们根本没有威胁,中央模范军,能收编的收编,不能收的,就打,往死里打,杀鸡给猴看,控制中央之后,我们才能以中央之名,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建立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权。”
吕仁越说越显得的激动,以至于呼吸急促。在西北以及国内大部分精英阶层中,一直坚信实现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是西北的使命和义务,也只有西北才能承担这个责任,现在兰州就是一个借口,上,可以此为借口进军中央,下,可以此为借口在未来收回地方军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以边防军的存在为前提,没有强有力的军队支持,一切都是空谈,边防军现在足以承担这个责任,这也是边防军的义务,边防军是时候换名字了,共和中国国防军。”或许真的是冷血吧!以至于当吕仁说出这些话时,虽内心无比激愤,但却隐隐觉得兰州城百姓的血流得值得。这是分娩前的阵痛,阵痛之后中国必定会迎来新生。
“当你选择了最卑鄙的职业,你还指望自己圣洁无瑕吗?”恍然间,司马脑中浮现出这句不知道在那本书中看到的话语,不可否认吕仁的话和他那份长达60余页的计划书的确非常有吸引力,但是……。
……
“砰!”依在巷口的于秋实打空弹匣中最后一发子弹,随手把伞兵步枪扔给身边那名浑身血污的新建军士兵,他的枪早没了子弹,幸好还知道怎么换弹匣,于秋实现在根本没时间换弹匣。
“快换弹匣。”与此同时又抽出手枪瞄准拼命扑来的西军和回民扣动扳机。
“我们是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作为空降步兵团团长,于秋实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身边横飞的子弹,疯狂扑来的敌人,从西军和乱民刀口下救出几十个百姓后,还未及收拢分散的部下,于秋实就和身后的百姓陷入近百人的包围之中。西军兵卒和乱民像疯子一样,从街道两端不顾死活的冲杀过来,背后是个死巷,巷子里数十名刀口余生的百姓需要于秋实保护。
靠一支枪阻拦从街道两端杀来的近百名乱民,如同做梦一般。此时于秋实甚至暗自庆幸自己先前告诉那个伤兵怎么给空弹匣装子弹,怎么换弹匣,否则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被乱民碎尸。尽管五式手枪子弹威力很大,但靠手枪显然不能阻挡陷入疯狂的乱民,原本被伞兵步枪强大火力压制在街面上的西军和乱民,已经挥着刀枪冲过来。
“长官接着。”在于秋实打空手枪子弹的同时,浑身是血的伤兵喊了一声把伞兵步枪扔过来。接过伞兵步枪的于秋实扣动了扳,射杀冲近的乱民几乎不需要瞄准。
“砰!砰!”西北制式6.5毫米五式空尖钢芯弹的强大威力得以充分施展,接连数枪就放倒几名西军士兵,其中一人肩膀被剧烈翻滚破裂的子弹撕断,胳膊都掉了下来。
“长官!……啊!”于秋实听到背后传来怒吼声,一转身只见背后有十几个乱民冲到两三米开外,不知名的伤兵叫喊着扑上去,试图将他们冲开,但瞬间落入乱刀之中。
“砰、砰……”等于秋实用枪驱散乱民时,不知名的伤兵已经变成一具碎尸。
这是在乱民和匪军身后响起接连爆炸声,随即又响起连绵不断的枪声。
“终于来了!”见匪兵被驱散,十几名战士护送一支数百人百姓组成的队伍杀过来,原本紧绷的神经随之一松,于秋实非常清楚,如果再不来人,自己打空弹匣后,恐怕真会死于乱刀之下,六个二十发弹以及枪身上的十发弹匣早已打空。提步枪的伞兵冲到依在巷口正装弹匣的长官身边。
“长官给您。”说话时从弹匣袋里取出一个弹匣递过去。
“自己留着吧!有了,走吧!护送他们进内城。”于秋实回绝了部下的好意,把一夹子弹压进弹匣后装入弹匣包,然后一边走,一边用五发桥夹给步枪上的弹匣补充子弹,伞兵们分散在这支数百人的难民队伍前后小心保护他们,保护刀口余生的百姓是他们的任务。
伞兵们在尸横遍城的兰州城内拼命掩护侥幸逃过屠刀的百姓前往内城时,西军南山大营中央大帐内却寂静一团,再也没有先前的说笑声,西军未进城督战的官佐们都把目光投向躺在木板上的总统领,他们的大帅。
“西北军要来了。”任何人都没想到西北军会来得这么快。先前西北军飞机的轰炸已将城内部队重创,而神兵天降更是超出他们想象。
见没有人说话,胳膊被飞机子弹打断的马国仁把心一横站出来,强忍断臂剧痛冲躺在木板上一言未发的马安良抱拳道:“西北军个个都拿自动枪,在城里咱们的人只有被杀的份,他们一个人一杆枪就能压住咱们几十人,一枪打上去不死就残,这仗没法打下去了,而且他们的援军已经进入甘肃,要不咱们?”见众人眼光,马国仁生生把话顿住。
“报,靖远左路军电报。”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突然飞似的冲进大帐跪拜在地,双手奉上一封信。占领外城后西军便利用外城有线电报局的有线电报,联络指挥周围的几支西军部队。
一接过电报,脸色煞白的马安良头晕目眩,电报纸无力的从手间滑落到地上,大帐内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父亲!”马廷贤连忙走过去,然后从地毯上拾起电报,一看电报脸色大变。
“左路军遭西北飞机轰炸,伤亡惨重,西北军援兵乘坐近千卡车趁乱冲出靖远,望大统领早做安排,左路军分统马占魁。”躺在木板上的马安良长叹一口气。早做打算,做什么打算,撤?可问题现在朝那撤?兰州屠城后,西北军一定会不死不休追击西军,天下之大已无容西军之地。
“要不像当年白爷一样,咱们朝新……”马廷贤话未完才意识到新疆早已被西北军占领,朝那走根本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