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奇怪的老乌龟
第十一节 奇怪的老乌龟
晕晕乎乎想了半天之后,我问贾雨,“你有办法找出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吗?”
“大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属下所有的力量都来自腾龙情报局,可是腾龙情报局毕竟是属于官方力量。我对它的影响力也不可能高于官方。”
贾雨生硬地推托让我有些恼火,“谁要你使用官方力量了?你们自己不是有一帮退休特工吗?你让他们去查不就行了?”
“对不起,大人,属下没有办法做到,这些人虽然是退休特工,但是既然能够入选腾龙情报局,就说明他们对国家有着崇高的忠诚。在官方明确不希望有人调查的情况下,属下恐怕无法指挥动他们。”
我跟贾雨认识这么久,虽然他总是耍着我玩,但是这种当面的抵抗,几乎是从所未有过。因此,我不由得被他弄得心头火气,破口大骂道:“妈的,口口声声说绝对忠于我,一到关键时刻,你就给我掉链子。好,既然什么人都指挥不动,那你就自己去查。带上吕布,你们两个人去查。”
贾雨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大人……属下……”
“属个屁。”我气愤地一下子把手机给挂了。
贾雨,你个老乌龟,平时都乖得跟条狗一样,一到关键时刻,就给我使绊子,他妈的,什么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站在学校的小路上生了一阵闷气之后,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主使刘亚琴来到我身边的人,就是冯樱?所以贾雨才会这么生硬地拒绝继续调查?
但是,冯樱为什么要安排刘亚琴在我身边,难道她对我不放心?嗯,你别说,有这个可能。呓,不对,如果刘亚琴是冯樱派来的话,那十有八九是专业间谍。冯樱手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才了,没有道理专门派个不专业的给我。但是如果是专业间谍的话,刘亚琴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啊。
想来想去,又是一个想不通的问题。不过我转念一想,“我靠,楚天齐,你真是傻鸟,何必自己傻想,打电话试探一下冯樱就好了。”
这样想着,我马上就打电话给冯樱。电话想了几下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是冯樱干的,所以心虚不敢接我电话吧?”
不过,我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冯樱又不是寻常的毛丫头,哪能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我于是又再拨了一遍,这次只响了两下,冯樱就把电话接了起来,“阿齐,有什么事吗?我正在会议室开会呢。”
“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只是刚好下课,没什么事情,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你现在有空吗?”我故意笑着装作随意地说道。
“废话,我正开会呢,等一下我会完了我打给你。”冯樱笑骂着,就要挂电话。
我听冯樱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心里面对她的怀疑便淡了一些,不过还没有完全放弃,而是继续问道:“你先别挂电话,我还有个事顺便问一下你。”
“那你快点说,我这还一堆人呢。”冯樱说着,我就听到她那边站起来走出去的高跟鞋的声音。看起来,刚才的确是在开会。
我问道:“对刘亚琴的调查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吗?”
我当时做好了两种打算,如果冯樱很干脆地说,没有办法,那我就会相信这件事情跟冯樱无关。如果冯樱很委婉地跟我解释什么,那么我就会继续怀疑这件事情跟冯樱有关。
然而,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冯樱的回答并不是这两个答案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刘亚琴?这是个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调查她?”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知道刘亚琴是谁?”
电话那边的冯樱显得跟我一样奇怪,而我身为一个近乎专业的心理学家的水准,我能够果断地判断出来,她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我必须知道她吗?”
“贾雨没有跟你说这个人?”我把脖子伸得长长地,诧异非常地冲着电话问道。
“贾爷爷……没有啊,怎么了?”
我再一次问道:“你确定他没有跟你说这个人?”
冯樱在电话那边笑了笑,“是啊,怎么了?这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吗?”
我不敢相信地把电话放了下来,然后摸着额头,脑袋里一团混乱,有一个间谍潜伏在我的身边。就在我打算追查这名间谍的身份的时候,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却突然被政府最高层完全封杀。然后,身为腾龙情报局传统势力代言人,全中国消息最灵通之一的冯樱对此事竟然一无所知?这怎么可能?
另外,我委托贾雨调查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了六十个小时。这也就是说,作为冯樱最贴心,最心腹的贾雨,竟然在这样一件事情上,整整六十个小时,完全没有跟冯樱透气,这又怎么可能?
那么,是冯樱在演戏吗?不,我敢肯定绝对不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是。
就在我为冯樱完全不知道刘亚琴这个名字而感到震惊的时候,我的手机里冯樱在不断地喊着喂喂喂。我于是再次把手机拿了起来,说道:“刘亚琴是一名潜伏在我身边的间谍。在三天前,她跟我变相地坦白了她的身份。然后,她就突然消失了,我摆脱贾雨去查这件事情。结果他告诉我,在这名间谍坦诚的那天晚上,与她相关的一切资料都被最高层人士封印。最后,我来问你有没有办法进一步调查,你却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樱樱,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太不正常了吗?”
“有这种事?”冯樱诧异地问道。
我反问道:“你觉得我有必要没事躲在这里编故事跟你玩吗?”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打电话问一下怎么回事,我尽快给你电话。”冯樱说着,匆匆忙忙地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我拿着手机的手垂在空中,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开玩笑,我现在是彻底被这个世界给闹糊涂了。我的嘴巴里,一直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贾雨居然完全不告诉冯樱?”
当我好像八婆一样,将这句话碎碎念了好几遍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本能的就开始觉得贾雨好像有点不对劲了。贾雨这个老乌龟给我的感觉,一向是圆滑而又老谋深算的,他说话的口气永远是在柔软中将别人缠死。我跟他打这么久的交道,无论是在多么僵硬的环境下,他始终是软绵绵,但是绵里藏针那种的。为什么今天这一次,却似乎一下子变得生硬了许多,而且语速也比贾雨平常要快些,言语之间的感觉,也有点仓猝。还有,他今天居然一句奉承话都没有说,对了,上一次在花蓝给他打电话,他似乎也没有说奉承话。
我越想越觉得现在的贾雨好像有点不大对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特别不对头,但是零零碎碎加起来,就很是不对头了。对啊,对啊,贾雨不正常已经不是从这次开始。仔细想想,上次在河东的时候,他就不正常了。不但背着冯樱,把他们那边的想法完全告诉我,而且还跟我说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请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吕布。”
“出事?”我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难道说……不会吧?冯樱跟他那么熟悉,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正当我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冯樱的电话打了过来,“哦,阿齐,我搞清楚情况了。你刚挂电话,贾爷爷就给我打电话来了。事情是这样的,你那天晚上打电话给贾爷爷的时候,他就马上联席了他情报局现役的同事,结果人家马上告诉他这是机密,不能说。他当时就想跟我商量。但是我最近为了联合案的事情,一直在做资产清查的事情,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所以没有来打搅我。贾爷爷当时也很想马上打电话告诉你,无法查到,但是害怕你不满意,所以就继续想办法想再尽力试试看。但是到最后,一直联系到局长那里,还是说完全没有办法,他这才跟你打电话。然后,他就马上给我汇报这件事……”
这个时候,冯樱的这些解释我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因为此时此刻的我,脑子里已经有太多先入为主的东西了,这种牵强到不能牵强的解释,对贾雨完全信任的冯樱当然是信个十足,但是我却是半点也不相信。我等不到冯樱说完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插嘴问道:“樱樱,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贾雨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贾爷爷,没有啊?他气色很好。”冯樱轻松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贾爷爷刚才没有答应你的要求,让你生气了。好了,阿齐,看在我的份上,你不要气了。就算上面不让我们查,我私下里找人帮你查就是了。”
听到这里,我又是一愣,“私下里?贾雨不是说他找不到查吗?怎么私下里又可以查了?”
“哈,我就知道你在为这个生气。我刚才已经责备过贾爷爷了,他这么答你,是因为担心这么做触怒到高层,对我们整个团体带来影响。不过,我跟他说,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肯定是要想办法查个清楚的。”冯樱笑着说着,一副给我消气的样子。
而她不知道她的回答越发坚定了我对贾雨的怀疑,一切都太不符合逻辑了。不过,我没有再跟冯樱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她相信贾雨肯定多过信我,我再多说什么也是多余。我于是转问道:“那贾雨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跟平时不大一样的事情?”
“没有啊。”冯樱奇怪地笑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真的完全没有吗?”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几乎从不生病的贾爷爷,前一段时间生了一阵病吧。”
听到这里,我眼前顿时一亮,“生病?从什么时候开始?”
“嗯,我想想看,哦,我记起来了,那天刚好是我的小狗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三号。”
“二月二十三号?”我有些疑问地重复了这个日子,然后回想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阿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好像怪怪的?”
“哦,我没事,真的。”我不想再跟冯樱聊下去了,我说着,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我的碎碎念就开始变成——“二月二十三日,二月二十三日……”。
念了好久之后,我又重新开始念贾雨那天在河东度假山庄里曾经跟我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请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吕布。”
“吕布?李簿?”当我一念到这个名字,我脑子顿时一激灵,然后马上朝着门外跑去,拦住了一辆的士。
刚一上车,的士司机就问道:“先生,你要去哪里。”
“西京市出租车公司。”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