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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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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军人

一道闪电伴随巨大的雷鸣,照亮德里这座曾经被殖民者炮火摧残的印度都城。1857~1859年在平定印度民族大起义后,英国殖民者把“英属印度”首都迁至加尔各答。1912~1913年还都德里,1931年迁新德里。曾几何时印度是英国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进入1942年,璀璨的明珠变成为英美在亚洲最后的堡垒,是抵御中国“扩张”的最后一道防线。

马来亚、缅甸沦陷后,英国总督先是根据国内要求在印度大肆征兵,同时为了换取支持,向印度人许诺,战争结束将给予印度完全独立。印度变成军营,百万印度人被征召进入殖民地军团。种族混杂的殖民地军使用伊沙贝尔兵工厂生产的轻武器,重武器则大都是上次战争中美国援助物资。

百万殖民地军团在印度安帕尔地区、东部沿海地区修建工事,加强训练,随时准备击退“中国侵略者的侵犯”,甚至在喜马拉雅山脉万年雪山间,亦零星分布廓尔克兵团的山地步兵。

“如果在印度遭遇失败,意味自由世界在亚洲的失败。”

1942年1月20日,美国陆军航空队第六轰炸机部队,为报复中国空军圣诞前对纽约轰炸,根据罗斯福总统督促和直接命令,展开“震怒”行动,对中国西南地区大规模空袭,攻击重点是城市、工业厂矿、西南地区水电站。

“摧毁中国西南地区数以万计中小型水电站,即可瓦解中国的工业力量,中国工业对水电依赖远超过世界上任何国家,中国65%电解铝、35%电解铜等多种战略金属原料,均位于西南省份,由西南地区廉价的水电提供电力。”在身居华盛顿的政客和高官眼中,只要对中国西南实施战略轰炸,就足以重创中国的工业。

但这只是华盛顿的一厢情愿,只有在加尔各答的美国飞行员才知道,轰炸中国西南地区绝对是一个错误选择。

“震怒行动”展开后,轰炸中国的西南航线就被美国飞行员称为“死亡航线”。从加尔各答起飞后,轰炸机群继续西行,穿越缅甸北部和中国西藏东南察隅地区进入印度东北阿萨姆邦,即到喜马拉雅山尾端。

航线要跨越地形复杂、气候恶劣的喜马拉雅山脉,周围山脉海拔都在6000~7000米左右,一路崇山峻岭、急流峡谷,强烈的升降气流和高空风等因素,都给飞行带来极大威胁,可以被视为世界上最艰险的航线。经历重重危险之后,飞机方能进入中国西南省份。

艰险航线后,真正威胁美国飞行员的却是从密支那等机场起飞拦截的中国战斗机,战斗机的波次拦截使对中国的轰炸常常成为“单趟任务”。短短两月,第六轰炸机部队损失惊人,以至美国飞行员描述: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飞行员完全可以沿山谷延绵不断的金属碎片反光飞行,甚至给撒满轰炸机残骸的山谷取了一个十分形象的名字:铝谷。

尽管遭受巨大得不偿失的损失,但轰炸仍在进行,印度依然保持紧张备战,虽然各地不时传来中国军队已经进攻,或中国空军轰炸印度城市的消息,但真正的进攻仍然没有开始。进入三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肆虐印度大地,一道道巨大闪电将四周环境映的一片透明,暴雨停息后,象征印度现代文明的新德里遭到从缅甸起飞的中国轰炸机轰炸。

短暂轰炸后,响彻新德里上空的空袭警报结束,新德里街头巡逻的殖民地兵团士兵,钻出路边掩蔽所,消防车、救护车警笛响彻街头。

“印度公民站起来,拿起武器,争取印度自由。”走出防空洞的警察发现街道上的传单后,连忙开始收缴。伴随轰炸,总会有大量传单被空投到遭受轰炸的印度城市,炸弹与纸弹齐飞。

弹雨肆虐后,又是倾盆大雨,雨水洗刷掉血迹,雷声将妇女和儿童的哭声彻底掩盖。肆虐的雷电照亮新德里城区一间囚室,囚室电灯昏暗发黄,借闪电光亮才能看清房间里面的布局。囚室南面墙壁上绑着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黄种男人,手腿甚至脖子都被几个嵌入混凝土内的铁环索扣,低垂脑袋丝毫没有生命迹象。

房间里几个棕黑色皮肤的殖民地兵团士兵,正在低头用印地语讨论他到底死了没有。囚牢左侧木头桌子上摆满各种刑具,一名身穿衬衫,肌肉发达的白种男人正摆弄手上刑具,还有几名白种人则静静站在一边,额上大汗淋漓,衬衫都已被汗水渗透。

“麦克斯,除昨天休息两小时,他已连续受刑一天一夜。面对这样刑罚,任何人都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打赌你输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摆弄刑具的金发男人猛然抬头,森冷的回答,“知道什么?我们面对的是中国中央调查局间谍,自幼就接受魔鬼训练,我们的间谍训练,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过去我曾刑训一个中国间谍三天三夜,都没能撬开嘴。”

麦克斯眼中闪动奢血的兴奋,作为军情六处刑讯高手,一直以来以刑讯中国间谍为人生最大乐趣,毕竟只有他们可以承受非人的虐待和酷刑,才能让人体会到真正的挑战。两年前,在罗得西亚,自己就曾和一名中国间谍玩了三天三夜,那次经历,让麦克斯意识到,碰到中国间谍是人生最大挑战,普通酷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帮助他们脱离苦海。

上次,中国间谍死了。过去两年,麦克斯一直琢磨如何从中国间谍身上挖出需要的东西。几个累得浑身大汗的英国人,紧皱眉头看着绑在墙上的黄种男人。他们与麦克斯打赌,被军方抓捕的中国间谍能坚持几天,是否会出卖同僚。一周前,军方伏击印度独立激进分子集会,意外捕获中国间谍,他以马来人身份,潜伏印度长达五年。

司令部命令非常简单,挖出间谍网,方法不论。最初酷刑是三人轮流施加,最传统、最原始的刑罚对中国间谍没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中国间谍、军人都曾经受过等级不同的“被俘训练”,英国酷刑如同小儿科。于是,三人决定与麦克斯打赌,赌中国间谍在刑罚下撑不过两天,就一定会把包括他母亲是否偷情都说出来,但结果是,他们错了。

一天一夜中,他们没能从此人嘴中掏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麦克斯说,这是中国间谍训练的一部分,会用适当假情报,换取暂时的喘息之机。麦克斯站起来,扳动开关,囚室内的灯光顿时暗淡,一声惨叫,间谍还活着。

“你们输了,轮到我上场了。”麦克斯冷冷地说,同时向几个站在囚室边缘的印度士兵打手势,示意把囚犯放到刑椅上。

移到刑椅上的囚犯发出一声轻哼,24小时严刑拷问,导致他身上找不到完好之处。麦克斯示意助手把他的手捆扎在一块木板上,注视着他,“马哈蒂尔先生,我想这并不是你的真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麦克斯拿起一把斧头“我需要你的名字。”斧头就落下。捆扎在刑椅上的男人发出惨叫,左手拇指被砍掉。

三人脸色大变,显然没想到麦克斯会为个名字就砍掉手指。

“马哈蒂尔·穆罕默德。”又是一声惨叫,囚室内所有人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麦克斯想杀死中国间谍吗?

“麦克斯,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碣发男人厉声呵斥。

“我有许可,不计代价、不计手段获得情报。”麦克斯冷冰冰的回答,“我有权主持审讯,包扎一下,吊起来。”

另外两个英国人皱皱眉头,知道麦克斯是刑讯专家。

“麦克斯,太变态了,要玩你自己玩,算我们输了。不过希望你注意,我们必须得到情报,而不是杀死他。”

即将离开时,麦克斯拿起高压电棒狠狠捅在囚犯身上。吊起的男人发出惨叫,全身剧烈抽搐。麦克斯冷笑,“我说过,受过训练的家伙很耐玩,你们的刑罚……我一定会得到情报。”

“该死,愿魔鬼保佑你得到情报。”三人正气凌然走出囚室,全然忘记连续24小时在此人身上施加了同样残酷的刑罚。麦克斯不为所动,点燃雪茄,拿着拖曳电线的高压电棒,不时抽打间谍身体,惨叫不绝于耳。胸膛、两肋、胯下,麦克斯休息时,吊起的男人猛地睁开双眼。忍受一天一夜非人折磨,眼光依然坚韧。

“我知道,你们接受训练让你们作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不,没有人能做好准备。”吸完一根雪茄烟,麦克斯变态的兴奋,两年前第一次接触中国间谍,就一直梦想有朝一日能战胜他们。捆绑在刑椅上的男人呼吸急促,但眼神依然坚毅。

“今天我将是你的噩梦。”麦克斯拿起钢钉和铁锤。又一声惨叫,麦克斯将六英寸钢钉钉进男人手掌中。

协助的印度士兵脸色煞白,难以置信,中国人竟然可以承受如此酷刑。

“刘……刘鹏程。”膝盖被钉入钢钉后,男人终于松口。

“很好,是一个好的开始。”麦克斯擦擦手上的血污。

“当然,我知道这是你接受的训练之一,无法承受酷刑时,避重就轻,换取喘息之机。出于尊重,你获得二十五秒。”

“下一个问题,任务是什么?”

……

“任务目标是什么?”

经过长官帐篷时范荣翔听到排长询问,排长是个服役10年老军士,典型职业军人,眼中只有命令、任务与服从。连长声音不高,范荣翔根本听不清。作为列兵,偷听长官谈话并不恰当,但好奇心总会压过一切。就在范荣翔努力想听清帐篷里长官对话时,不远处战友扬着一封信,“范荣翔,信。”是父亲的信。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范荣翔十分惊喜,这是自己离开新兵营后,父亲的第一封信。就在范荣翔想拆信时,集合哨声响起。几十分钟后,天色将暗时,一队士兵列成单行出发。

丛林深处一营营地并不大,半分钟就到营地外围铁丝网出口,出口处耸立两座机枪堡,一营营地距离前线只有15公里,不可能像缅甸腹地营地一般安全。

手持加装瞄准镜六式甲自动步枪的尖兵小心翼翼在前面引路,一营搜索连二排43官兵,顺小道进入丛林。尖兵小心翼翼,在迷宫般丛林中,熟悉的穿行,与队伍保持三十米距离,孤零零一人走在前头。假如沿路有埋伏,尖兵首当其冲,可他并不害怕,恐惧是空闲时的奢侈品。尖兵直接关系到整排的安危,责任重大。

“班长。”范荣翔刚出声,就被班长用严厉的眼神打断,在寂静的丛林内执行搜索任务,绝不能发出声音。范荣翔连忙闭嘴,专心搜索密不透风的丛林。

出发时,排长下达作战命令,一支英军搜索部队渗透到前线,营里命令找到他们,歼灭他们。缅甸解放后,印缅边界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斗,但双方搜索部队却不断在崇山密林腹地激战。

为摸清边界国防军兵力部署,英国人出动大量搜索部队,国防军任务就是,绝不能放搜索部队进入缅甸。

“大少爷,接替左侧警戒。”十几分钟后,班长命令范荣翔。

“是,长官!”范荣翔兴奋不已,这是自己的首次任务。大少爷是战友给范荣翔起的外号,国会外交委员会主席少爷。不过身份并没有带来优待,军队不在乎身份,军队中范荣翔只是列兵。

接替左侧警戒任务后,范荣翔兴高采烈,警惕的观察左侧密林,还要尽可能沿路找明显的地形标记,记在心里,一条接一条串在一起。边走,嘴里还不停念叨:顶上大树,泥水一摊,大石一块,荆棘拦路等等。其实并不是尖兵的范荣翔没必要记住这些,但到部队一开始执行侦察任务,就养成边走边记的好习惯,直至成为本能。可范荣翔心中升起使命感,“或许兄弟的安危,全在自己身上。”

尖兵执行的是最危险任务,只有最优秀士兵才能担当,范荣翔目标就是成为排里甚至连里的尖兵。加入国防军后,范荣翔内心较劲,一定要比其他人出色。或许是少爷的自负心理,自己一切行动、思想,都是想出人头地。加入军队,不是为混过几年,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履行责任。要么魂归忠烈祠,要么成为英雄。离开西北时,朋友之间的誓言言犹在耳。

丛林道路极为陋劣,树林渐渐稠密,只能依靠尖兵手中砍刀开路。慢慢搜索排战士步履蹒跚,肩上步枪老往下滑,视线被树叶遮挡,湿淋淋草木枝叶气味逼人。队伍只好成单行走,前后紧紧靠拢。一个钟头后,队伍终于来到一片雨林间的开阔地带,最先进入开阔地带的尖兵,左手一抬,然后蹲下来,原本行军的部队都蹲下来。

负责全排安全的尖兵仔细观察十几秒钟后,方才站起身,又朝前走了十几步,没接到手势的众人藏在林间端着武器警惕四下巡视。不一会,尖兵打出安全信号,队伍才朝开阔地带继续前进。跨出丛林,踩上林间草荀时,范荣翔忍不住朝空中看去,太阳将要下山,夜色即将降临。

突然,破空声传来。刚把视线从空中转向前方的范荣翔,看到走在最前方的尖兵猛地一下被什么撞倒在地,密集的枪声突然在雨林间响起,打破雨林的寂静。原本密集的树叶像被狂风扫过纷纷落下。枪声传来的同时,搜索排机枪手集中火力朝可能方向扫射,压制伏击敌军。

“二班负责左翼、三班右翼、一班居中构建防御。”枪声响起时,所有人都趴倒在地,队伍中间传出排长的呼喊。就在范荣翔向班组靠拢时,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已激烈起来,在烟雾弹掩护下,集中的队伍立即以班伍为单位散开,形成一个个相互配合的小型伍制战斗群,班排长则居中协调指挥。

国防军比其它国家更强调班组火力发挥,实施大班制,一班三伍,步、突、掩三伍,以便实施小战斗群突破攻击。尽管分工详细,看似呆板,但严格训练,使他们在战场上遭受伤亡,班伍打乱时,可以灵活的临时缩扩编。

“步枪伍,左翼后撤。突击伍右翼压制。掩护伍居中。”班长命令。尽管班伍携带有手持电台,但为了清楚的下达命令,班长仍然声嘶力竭。

“叭叭”接连两发击入树干的子弹,让范荣翔暗叫不妙,碰到的肯定是英军精锐,用的不是NO3步枪,而是NO5步枪,这是国内公司专为英军设计的半自动步枪。

“该死!”

“榴弹手、榴弹手、距离380,11点方位,打几枚青蛙。”不远处,伍长乘换弹匣的间隙冲榴弹手喝道,伍长的声音突然中断。刚换好弹匣的范荣翔看到数米外,半蹲的伍长突然摔倒在地,伍长胸部开始抽搐起伏,而且不断加剧、恶化,好像体内有一只动物在蹦跳翻滚挣扎脱身,血瞬间涌透军装。

骤然间他的身躯变得僵硬挺直,一阵持续的颤抖使他全身震动,他茫然地望着前方。毛骨悚然的异样状态慢慢扩展到他的全身,他的两条腿一个劲抽搐,双手双肩更是不停的颤抖。这时,突发性肌肉紧缩使他浑身不停颤抖。一切只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血浸红伍长周围的土地。

伍长的血刺激了范荣翔的神经,远处密林冲出几十个绿色身影,从树干后闪出半个身子的范荣翔连忙瞄射击。接连不断点射下,一个又一个身影倒下。突然,范荣翔觉得肩头一顿,猛地撞倒在地,远远看到一群散兵线形敌军正在逼近,而在部队防线中,不时有两磅重的迫击炮弹落下。挣扎着依靠步枪再次半蹲,坐在地上的范荣翔端起步枪瞄准扫射。

“遭遇英军侦察部队,请求炮火支援,区域……”排长用电台呼叫火力支援,周围战友不停朝前方扫射,不时有战友倒下,战场到处是呼喊医务兵的喊叫,及咒骂英国人的吼声。

“妈的英国鬼子,去死吧!”瞄准、射击的同时,范荣翔大声咒骂逼近的英国人。突然,喷吐火舌的自动步枪停下来。

“妈的!”子弹打空后,范荣翔怒吼一声,从腰间取出弹匣。

数十米外,一个端NO5步枪的英国侦察兵瞄准正在换弹匣的中国人扣动扳机。子弹穿透胸膛,范荣翔左肩在子弹带动下,朝后方一倾,整个人摔倒在地。头与地接触瞬间发出呻吟,血从他嘴中涌出。仰望天空,此时尽管暮色已降,但范荣翔却感觉好像看到碧空中一片片白云,如洗的碧空、洁白的云团、天空低的触手可及,似乎就像西北的天空。

“医务兵、医务兵……”枪炮声中,一阵阵喊声传入范荣翔耳内,范荣翔身体不停抽搐,双手紧紧抓住地上青草。一个身影冲到他面前,挡住视线,焦急的战友撕开他的军装,擦拭伤口、扎绷带,作战场急救。

“对……不起爸……”终于,原本紧抓青草的双手松开。

密集的弹雨不断落在百米开外,刺耳的哨声在林间回响,那是进攻命令,原本组织防线的班组,立即根据哨声中传递的命令,朝前方密集逼近。

十数分钟后,原本激战的草地上,几名搜索排侦察兵端着手枪站在战俘身后,用手枪将俘虏一一解决,伴着清脆的枪声,跪在草地上的战俘,脑袋被子弹掀开半,摔倒在草地间。

一月前,一支英军侦察部队枪杀了几名国防军伤俘,战争味道发生变化,双方搜索部队一旦遭遇,如无必要,绝不会留下俘虏。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两架直升机降落在林间草地上,伤员被迅速送上直升机,其中一个伤员胸前血红口袋中,冒出半个未拆的信封。

第191章 矛盾 目录 第193章 谁没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