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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第五师团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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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第五师团的末日

突如其来的春雨使辽东天气更显得阴冷,十几辆在田间行驶的坦克肆意碾压地中的麦苗,坦克履带翻出大量黑油油的黑土,每一辆坦克上都搭载着多名步兵。从指挥塔内露出半截身子的秦穆森,任由雨水不停打在身上,没有关上舱盖的意思。从早晨打到现在,三师坦克四团六营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进攻,尽管感觉到相当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兄弟们,打到金州吃午饭!”坦克兵钢盔耳机中传出09号车长的豪言壮语,秦穆林笑笑,打到金州吃午饭,这是师长吴满屯在攻克普兰店后通过电台喊出的口号,从现在部队推进速度看,实现这个目标顺理成章。为了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将关东山日军阻击部队留给兄弟部队,第三师主力迂回到侧翼,撕破日军单薄的防线后,全力朝金州进军,而坦克六营则担任全师的尖刀搜索部队。

“长官,我是麻雀,11点位置发现马队,是鬼子的骑兵。”耳机中传来搜索装甲车的汇报。

秦穆林拿起望远镜,果然看到一队骑兵。骑兵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膏药旗清晰可见,秦穆林露出一丝嗜血而嘲弄的笑容。

“所有战车注意,有一队100多人的日本鬼子,各战车成战斗队形包抄,给我狠狠地打。”

“明白!”……

奉命搜索的日军骑兵也骤然发现支那战车。

“撤退!快撤退!战车……”西桥连忙调转马头命令骑兵队撤退。

“弟兄们给我瞄准!狠狠打!一个也不放过!”秦穆林话音刚落,各战车枪炮齐鸣。

西桥不断抽打马身,可还没掉过头就被一枚子弹击中,6.5毫米子弹击中脑袋后,在其脑壳内翻滚、破裂,掀开大半个脑袋,失去半个脑袋的西桥咕咚栽下战马,随即被后面的战马踩成肉泥。

“不堪一击!”露出半个身子的秦穆林轻蔑地说,如果说战前秦穆林对日军还有那么一丝敬畏,而现在却是纯粹轻蔑。这支军队无论是在战术思想或是武器装备都严重落后于世界,连轻机枪都少得可怜。在欧洲见识了坦克,但却鲜有反坦克炮,注定他们的惨败。

日军骑兵只恨马少长了两条腿,一面向后乱打枪,一面狠狠摧马后撤,上一次他们就曾依此逃脱了支那军的追击。秦穆林率领战车营紧跟在骑兵身后,不停用机枪扫射,日骑兵和马匹时不时中弹倒下,坦克车无情的辗过人和马的尸体,鲜红的血在坦克履带碾压下与黑土和在一起,最终变成田间的肥料,滋润曾被倭人蹂躏的辽东大地……

雨点一般的炮弹瞬间席卷整个山岭,这个海拔不过只300多平米的小山头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一叶小舟。

“天不开眼!偏偏这时候下雨!”在掩蔽所内指挥部队的杨渝轩咒骂道,端着武器的二十三团战士在雨中向小山冲锋,泥泞的山坡让冲锋的战士们不时跌倒在地,随后又爬起来迎着弹雨朝山头冲去。

“长官,十五师拿下了貔子窝,师部要求我们,务必在下午一时前,拿下山头!”团参谋长秦少岭走进来。第三师是左翼集团的突击尖刀,在攻克普兰店防线后,即全力追击第五师团残部。日军第五师团二十二联队、混编增强炮兵一大队在关东山一线设立阻击阵地,师主力此时已迂回突破海岸地区日军防线,正在朝石河、金州进军,而二十三步兵团则需牢牢钉死这支侧后的日军阻击部队。

“日军一个联队加炮兵一大队,我军一个团,兵力比为1比1,日军防守,我军进攻,难啊!”杨渝轩叹口气,师属重炮团随师机动,二十三团只有团属十二门105榴弹炮和团、营、连属迫击炮提供火力掩护,火力非常有限。

提着指挥刀的青森全身被雨淋得湿透,混身颤抖,伏在战壕内。作为大队长青森仔细琢磨自己的对手。首先,支那人并不是懦夫,他们在战斗时远比帝国军队更勇敢;其次,步兵火力强大,超过己方一倍;第三,他们可以得到无穷尽的炮火支援。而自己的大队因为撤退强行军和构建工事,变得疲惫不堪,甚至没有食物。

数辆中国军队坦克朝山上冲过来,坦克履带碾压泥泞一片的山坡,溅起阵阵泥浆,坦克后方是猫腰冲锋的支那步兵。饥饿、寒冷、疲惫反而激起日军的凶性,他们更加疯狂。青森手一挥,从战壕里跳出两名背负沉重的炸药包的士兵,朝着山下狂奔,还没靠近战车就被打成筛子,接着被炸药包炸成零件。

二十三团战士逐渐朝着日军前沿战壕逼近,青森看到一个支那兵举枪对准自己,连忙拿起手中明治三二式手枪,冲那人连开数枪,支那兵应声倒地。

青森突然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随后枪口闪出一道火焰,青森重重摔倒在地。在青森倒在战壕内的瞬间,他听到耳边响起密集的机枪、冲锋枪声,还有支那兵的吼叫声,其中掺杂日语发出的绝望嚎叫和惨叫,阵地被突破了……这是青森最后一点意识。

猫着腰撤出前沿战壕的山本来到一个大弹坑内,猫在没靴的泥水中,全身因为寒冷而麻木。这时他听见有人发出痛苦地喊声,朝弹坑前望去,只见一个伤兵有气无力地朝他爬来,在他身后不断响起支那人的叫嚣和密集的枪声。看到还有自己人活着,山本把那个人拖进弹坑。他的左腰被子弹打断,拳头大的伤口鲜血喷涌,透过伤口甚至可以看到白花花的肠子。伤兵脸色惨白,失血过多浑身抽搐,软软瘫倒在山本脚下。

山本小心翼翼露出脑袋朝左右和前方看了一眼,自己或许是大队最后一个活人。在前方五十米开外,穿绿色军装的支那军正小心的朝这边走来,每当经过一个尸体时,他们就端起步枪做好准备,另外两人则用机枪朝地上死者或伤者扫射。

敌人越来越近,山本连忙操起手中步枪,山本明白,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这时一发炮弹落在山本依躺的弹坑旁,炸断一棵松树,一大段松树压住大半个弹坑,同时挡住山本的视线。

“妈妈!我不想死!”山本蜷缩在弹坑内,同时把自己拉进来的友军尸体盖在身上,山本想活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山本感觉周围沉寂了下来,透过松树间隙第一次仔细打量近在咫尺的敌人,他们手中的武器多好啊!拿三八式步枪的皇军只有一次开枪机会,而他们却可以连射……

提着枪的战士看到被断枝盖住的弹坑内泥水是红色的,树枝压着半截尸体,想都没想就取出一枚手榴弹扔了进去……

国防军的进攻部队正与绝地反击的第五师团残军在金州进行着激烈的攻防战,攻城战已经持续了五个多小时,攻守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6日11时12分打响的金州攻防战是国防军和日军之间第一场传统意义上的城市攻防战。负隅顽抗的日军在金州火车站窗口和车站附近的街道、民宅,用麻袋、石块以及门板、床板筑起一个个简易掩体,拼命抵抗,车站周围的开阔地带,几辆冒黑烟的坦克和遍地尸体向人们诉说战斗的残酷。

火车战是日军第五师团大本营,攻下这里,就算拿下金州!火车站前的战斗才进行了半个小时,第三摩托化营就损失了三之一部队。

伴着一声爆炸,尘土和烟雾涌进了位于街道拐角的前线指挥所,挂少校军衔的徐之敬头上已经负伤,虽然缠着一层层纱布,血仍不断渗出,将纱布染成暗红色。

“报告师座,我们已经打到金州车站广场,小鬼子正负隅顽抗。我部伤亡很大,我希望补充一个连!”吴满屯听到徐子敬的请求,沉默不语,为了拿下金州彻底全歼第五师团,已经投入两个摩托化步兵团,拿什么增援,上坦克团?让小鬼子用肉弹炸吗?

“徐少校,伤亡是大,小鬼子也好不到哪去。你要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只要拿下火车站,把铃木那老东西的脑袋给我砍下来,这次战役你就是首功!到时总理会亲自为你授勋!我会从宪兵连抽两个排增援你。记住了,今晚七时前,我要全歼第五师团,保安系的荣誉,系于你身,明白吗?”尽管手头没有预备队,但吴满屯还是硬挤出两个排给徐之敬。

司马曾言:“小鬼子成天嚷嚷大日本皇军天下无敌,从未一败,你们给我争口气,至少要全歼日军一个师团!”从那以后,全歼一个师团,就是第一集团军的目标。

听到师长的话徐之敬坚定的承诺:“请长官放心,晚七时前,我一定拿下金州火车站。不成功,便成仁!”

相比正统军校出身的保定系,保安系尽管大多数军官出自西北军校,但他们作风粗犷,带着“匪气”,或许与长官的言传身教不无关系。

徐之敬挂上电话,抓起一支冲锋枪,“通知预备队,跟我上!”

在金州城火车站废墟内,一群日本兵正在焚烧密码本及其它秘密文件。而在满铁公司坚固的地下室内,第五师团师团长铃木庄六下令把第十二联、二十二联队及第七师团二十五联队军旗焚毁以免落入敌手。今天之后第五师团将不复存在,支那军第三师从几个方向向金州发起进攻联队一个接一个失去了联系,随着枪声迫近,失败在所难免,帝国可有战没的师团,但没有溃逃的师团。

作好一切准备后,铃木庄六把师团司令部六十多名参谋人员,集中在地下室,左手拄刀而立,胳膊缠着纱布的铃木庄六慷慨激昂:“诸位克服重重困难,服从命令,与在火力、战车方面占压倒优势之敌英勇作战。本师团战没意味着帝国陆军第一次出现师团级部队全军战没,然而,诸君切不可急于求死,尽量杀敌,为七生报国而战,用支那人的血!清洗我们身上的耻辱!拜托了!”话音一落,铃木庄六冲第五师团仅存的力量一鞠躬,地下室内提枪的参谋军官同时回礼,他们明白,现在到了最后时刻。

下午五时三十五分,铃木庄六命令无线电员向东京发出告别电报:“……自支那军进抵金州以来,第五师团官兵英勇奋战,铃木至为欣慰。我军与拥有陆空绝对物质优势之敌屡作决死之战,面对支那军战车,第五师团官兵以效忠天皇之决心,发起无数次肉弹攻势,击毁支那战车甚多,终迫使支那战车撤出金州城……然而,我军伤亡惨重,无力阻止支那进攻,近年来,支那进步神速,战车、飞机实为帝国军队之大患……目前支那军已经攻进火车站,部队弹尽粮绝,我已执行军旗奉烧仪式……想起帝国对我等恩重如山,纵粉身碎骨,亦毫不后悔。除非彻底击败支那,否则日本将永无宁日,我真诚希望,我的魂魄在皇军卷土重来之日担任先锋……祈祷帝国必胜和安泰……永别了!第五师团长铃木庄六大正13年3月6日。”

在确定发出电报后,铃木庄六集合第五师团最后一支预备队:两百余名参谋人员、卫兵以及通信兵。尽管横飞的子弹不断从头顶上掠过,但提着指挥刀双鬓斑白的铃木庄六依然直挺挺站在瓦砾上环视着头包月经带,手持指挥刀、步枪的官兵,“诸位,最后时刻已到,大日本帝国班哉!天皇班哉!”

“大日本帝国班哉!天皇班哉!班哉!”日军激发起垂死野兽般的疯狂。

落入站内迫击炮弹打断野兽们最后的叫嚣,川岛带领众人朝师团长一鞠躬,便带头冲出摇摇欲坠的火车站,他们刚一冲出火车站,就立即受到国防军迫击炮和机枪火力猛烈攻击,国防军突击队,已经攻至距离火车站不足五十米的位置。

“嗖……”贴着脖子掠过的子弹让亲自率部队冲锋的徐之敬觉得脖颈处火辣辣的刺痛,跟在身后通信兵则没有那么幸运,被击中前额。

“一连长,左翼迂回!炸墙!给老子攻进去!”徐之敬抢过电话,大声命令。突然,徐之敬惊讶地看到,原本据站而守的日本兵,像疯了一样,挺着刺刀不顾一切冲了过来。

“班哉!”挺着刺刀的日本兵不顾密集的弹雨,拼死冲锋,试图吓倒手持冲锋枪的敌人,但绝死反攻演变成屠杀。

“停止射击!”看到广场上还有一个“半死”的日本军官,徐之敬挥拳大声命令道,准备俘获他。浑身是血的川岛明白敌人的意图,“天皇班哉!”跪在血泊中的川岛突然大声吼道,随后用尽全力将指挥刀刺进左腹,随后向右用力划去,断肠瞬间从川岛腹中淌出。

日本兵当众上演的“剖腹大戏”让国防军大开眼界,原来剖腹是这样的。

冲锋部队没有碰到任何抵抗,就攻进火车站。火车站内满地死尸,一片狼藉,站内破墙上沾满碎血肉,日军全体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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