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奉天
第246章 奉天
自1644年满清入关以来,政局不稳,征战不断,前有李自成残部,后有蒙古贵族势力威胁,为巩固东北“肇兴之所”,“发祥之地”,满清决定在辽东划定禁区,在禁区范围内,首先以明辽东长城为基础,加以修补,插以柳条,以作为禁区之标志,号称“柳条边”。明末的时候,辽东地区仍然生活着数百万汉人,然而后来辽东汉人被后金军队屠杀殆尽,满洲人反而鸠占鹊巢,禁止汉人进出东北。这一野蛮政策令东北一带汉人人口极其稀少,导致原俄罗斯轻而易举的殖民东北北部,割走1万平方公里的广大领土。
而此时中原灾荒不断,人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关外东北,地广人稀,地肥水美的现实,自然吸引了他们。所以,东北便成为饥民逃荒求生的目的地。于是,人们冒着生命危险,犹如后世的偷渡客,置生死于度外,不顾一切潜入东北,以求得一线生机。不断扩张的沙俄轻易地攫取了东北大片领土,促使清廷改封禁为驰禁,移民实边放垦。清政府也逐步认识到,开发东北对增加税收,缓解与汉人的矛盾大有裨益,于是,才结束了长达近二百年地封禁,在咸丰十年废弃了柳条边墙,但仍未准大量移民。直到宣统二年,在东北建立行省后,清廷才正式废除了乾隆以来汉人出关垦植的禁令。
但是中央政府,特别是后来共和中国中央政权,对东北的控制力相对于内地行省是最弱的。特别是东北这块肥沃富饶的土地,从近代以前就牵扯了太多的国际势力在里面。从甲午战争时日本占领东北,接着三国干涉还辽。庚子事变期间,数十万俄国军队全面占领整个东北,到1905年日俄战争,日俄两国在中国国土上大打出手,而当时的清政府当局却在自己国土上严守中立,闹出了近代史上最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一直到清室灭亡之前,清政府所打的主意就是利用东北这块肥肉平衡日俄两国在北方的压力。到了日俄战争之后,才陆续有有识之士开始花费心力经营东北。
奉天省与其省会奉天市无疑是这个时代东北最重要的城市,同样是这个时代东北的中心。奉天省是东北人口密度最高、物产最丰富之地,尤其随着南满铁路支线京奉安奉等铁路建成,奉天省的交通和地理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奉天成为整个东北的中心,无论是谁控制了奉天省就基本上可以控制整个东北三省了。
奉天坐落在平原上,城东和城南六到八英里外就是低矮的丘陵,从遥远东部山区奔腾而来的浑河,在奉天和丘陵之间的平原上穿过,距离市区只有几公里。被破旧城墙包围的奉天内城面积并不大,努尔哈赤统治时期所修建的厚重并带有垛口的城墙,最高处也不过1米左右,城墙下的积土都厚达数米。
在奉天城南地奉天驿,一定程度上是奉天的动脉。1899年11月,侵占中国东北地区的沙俄军队修建东清铁路南满支路到奉天(现沈阳),为了交通运输的方便,在此建成车站,俄人称之为“茅古甸”(满语“谟克敦”译,为兴盛之意)。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翌年3月10日,日军占领奉天,“谟克敦”开始为日本人服务,很快日俄战争结束,沙俄将此站割让日本,同时改名为“南满洲铁道奉天驿”。
到了1907年,已经是一座拥有30万人口的城市了,每年旅客人数更是高达50万人。由于客流量增加,奉天驿的砖房外又陆续搭起了临时木板房,可这还不够用,“满铁”开始兴建新站。1910年10月1日,举行了车站搬迁仪式。从此,奉天驿的位置被确定下来。
6月12日,凌晨三时二分,一列火车缓缓驶入奉天驿。火车头是南满铁路上非常少见的大功率美制MKll型机车,足以牵引60节车厢,是整个南满铁路上运载能力最强的机车。进站的火车缓缓停靠在一处戒备森严的站台上。
列车刚一进站,车门“哗啦啦”地被站台上日本关东军士兵拉开,车门后露出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这是一辆运兵专列,列车上士兵穿着日式军装、携具,肩头背着日制38式步枪,这是日本兵?
但当列车上士兵纷纷跳下列车时,站台上的关东军士兵看着这些人脑后,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他们脑后竟然都留着……辫子,都共和中国了,什么人还留辫子?莫不是江苏张帅的辫子军。但更让人诧异的是,这支辫子军显然经过严格训练,下车时严整有序,一下车就自发编成排,朝站台旁一个仓库内走去。
仔细留意,可以看到这些人脸上大都带着一种麻木的服从。他们在日军教官训练下,进行了长达六至八个月惨无人道的训练,在“拿酷鲁”等手段折磨下,他们只能尽量做到最好,那样才能免遭毒打。这些士兵目光狠戾,过去几个月所遭受的折磨,今天晚上将得到发泄,来自京城等地的旗人子弟还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战斗,渴望发泄。
奉天驿三号楼勤王军司令部,临时充当作战室的大厅内,勤王军统领小恭王溥伟及勤王军一众官佐,早已在数小时前便乘专列抵达奉天。长长的桌子前松梁臣这位名为中国人,实际却是日本军官的勤王军参谋长正在向各部布置作战任务。
“各位皆是旗蒙出身,我大清国亡于乱党已达八年之久,今天将是大清国复国之日,我军第一旅目前已经到达奉天驿,奉天为我大清龙兴之处,望各位同心协力,共复大清。”松梁臣操着京腔作最后动员。张口大清、闭嘴大清,再加上一口字正腔圆的京腔,不知道内情的谁会想到他是日本人而不是旗人。不过并没有什么人在乎,大厅内众人,所在意的恐怕就是复国后重享荣华富贵了。
“第一旅旅长鄂济!”
“喳!”身着将军军装的鄂济忙侧身抱拳。
“你部由我直接指挥,你部的任务是,从奉天驿沿铁路出发,以奉天驿攻城大炮炮响为号,直捣奉军北大营,务必全歼北大营之奉军。”
“喳!”鄂济难掩兴奋的答应。接下来松梁臣又命令:“第二旅旅长拉赞。”
“喳!”
“炮响之时,你部速从奉天驿出发,从小西门攻入奉天城,直攻督军府。务必活抓张作霖,如不能活抓……就杀死他。”
“喳!”
“骑兵一团、二团……”
“喳!”
“你们应在新民、辽中、法库一线,横扫杂牌军。”
“喳!”
“其他各位听令。”
“喳……”
“你们作好一切准备,作为预备队,随时听从司令部调度!”
“喳……”
奉天驿内日军关东军第29联队练兵场,日军为攻占北大营所架设的280毫米榴弹炮就设在此处,四门法制280毫米攻城炮一字排开,瞄准北大营方向。法制280毫米重型攻城榴弹炮曾在日俄战争时,为攻打旅顺立下汗马功劳,当时它们被称为“大阪宝贝”。不过因其均为旧式架退火炮,早在十年前就已退出日军现役,这一次为了确保“起义”顺利,军部一些军官想起仓库中这些旧式火炮,随即将火炮和经过短训的炮手,秘密运抵奉天。
清光绪三十三年,东三省总督徐世昌有感于奉天乃清朝“肇兴之地”,为加强对奉天的防务,倡导修建北大营。北大营在奉天北郊约5公里处,营内可驻扎10营兵力,整个营呈四方形,四周筑有2米高的土围墙,每边长2000多米,呈正方形,其外侧还掘有1米深、3米宽的壕沟。在营东西南北四面中间各设有一个卡子门,在每个卡子门内均修筑有一个排的卫兵房舍,安有军用电话,门外分设左右两个岗楼,南面的卡子门是兵营的正门,门内不远处筑有大影壁,在影壁旁还建有阅兵台。
南卡子门外铺有通往城内的砂石路,在营内,东西北三面是一排排驻军营房,兵营中间是宽阔的大操场,周边种植有杨柳树木,北侧营房前排的高大房舍为驻军指挥部,稍后有一个面积不大的“馒头山”叫北小山,兵营东北角处有一座子弹库。
北大营是军事禁区,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多年来日本驻奉天特务机关以各种方式不择手段猎取北大营的军事情报。一些日本军官还以“互访”为名义出入营区,对北大营实际情况进行窥探,对于日本人而言,北大营早已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作为东北军在奉天的军营,北大营内安置着大批军人,基本上奉天主要军事力量全部会集于此。正因如此,在日军制定的作战计划之中,北大营将是最主要的进攻目标,只要击溃北大营地奉军,奉天将无可用之兵。
凌晨三点多钟的奉天城街头上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甚至于连路灯也早在数小时前就已熄灭,古老的奉天城消寂无声。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破督军府门前的死寂,督军府外昏昏欲睡的执勤士兵连忙打起精神。这时车上跳下一个人,急匆匆朝大帅府跑过来,来人显然并不是督军府内要员,执勤卫兵连忙拦下来人。
“快去通传大帅,我是中央驻奉天特派专员张庐山,有要事通报!”来人说话时,带着湖北官话腔调,声音急切。
“你请回吧!大帅已经睡……”卫兵话还没完,就挨了两耳光,“混蛋,耽误了军国大事你担当得起吗?”被大门处争吵声惊醒的卫队长,披着衣服从侧门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张专员!您这是……”
“吴卫队长,赶紧带我去见大帅,快!再晚就来不及了。”张庐山气急败坏,作为国务院驻奉天特派专员的张庐山知道这般军国大事耽误不得。
“妈了个巴子,张庐山还让不让人睡!”被侍卫从小妾床上唤醒的张作霖骂骂咧咧,但却只能穿好衣服接见。对中央派来的专员,张作霖不敢怠慢,毕竟他们代表的是中央。
“张专员,您这是……”一进会客厅张作霖就看到自己的本家专员,着急的在屋内转圈。
“张督军,赶紧命令部队动员,小日本支持的勤王军已经到奉天驿了,他们今天就会动手,中央命令你部务必果断平定叛乱。”一见张作霖,张庐山开门见山,在接到国务院密电的第一时间张庐山就自己开车赶到督军府,生怕耽误了时间,酿成惨祸。
“什么?张专员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张作霖大吃一惊,接着,便怀疑消息的可靠性。
“国务院十分钟前发来的密电!”张庐山想都没想开口如实说道,同时从衣袋里取出密电。
“国务院密电!”接过密电一看,张作霖眉头一皱,反而在心中浮现出了另一个念头,为什么国务院没有直接通知自己,而是让张专员转达电令。尽管自己还没有通电接受中央的“废督裁军”,但无论是督军府或是奉军都和中央之间约有密电,像这种情报按理应该由陆军部直接电告奉军,或由国务院直接电告自己,现在反倒……
“轰!轰!”就在张作霖惊疑不定时,爆炸声已经在北大营响起,280毫米攻城炮炮声震天,近万名勤王军第一旅官兵,在日本军官指挥下,兵分四路从三个方向直赴北大营……因为炮声是在数里之外响起,所以并没有惊醒城内居民的好梦,尚在沉睡的人们并不知道,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辽宁大地上。
站在西城墙上执勤的卫兵,忽然发现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头上飞过,一道火光嗖嗖作响,由西向东如流星一般飞去,夜深人静,大炮弹由头上掠过,声音特别清晰。
“开城门!快!快开城门!”这时小西门值班长官突然冲出来大声喊道,尽管奉天城的十余名士兵并不知道为什么,但仍然按照长官命令,奋力抬起城门后的横梁,随即推开城门,城门刚一推开,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捅了进来,目瞪口呆的守城兵看到冲进城的部队中来杂着不少黄色龙旗,没错!是龙旗!
“看什么看,咱们皇上要在奉天重新登基了。”军官对自己的部下喝骂道,而他的真实想法却是许诺给自己的奉天警察局局长之职,还有两万元的赏钱。
“叭!”枪声在奉天城内响了起来。正在军营内休息的王铁成听到窗外传来的爆炸声,第一时间跳起床,拨出床头的手枪,冲到屋外间的营部,拿起电话呼叫团部,从电话里王铁成知道团长仍在城内留宿,再朝城里挂电话,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听着营边传来的爆炸声,王铁成知道事不寻常。
此时军营内乱成一团,王铁成提枪到房外一看,院内到处是穿着大裤头全身半裸提着枪出来的兄弟。
“啥事儿?咋地了?”从睡梦中惊醒的奉军士兵们慌慌张张挤进院子。
“营长,真的不太对头啊!你听听刚才的爆炸声,离咱们才多远哪?这明显是冲咱们来的!”提着枪的一个军官见到营长就像见到主心骨一般,连忙跑过来说道。
“把家伙都给老子扛上,他妈的!不管是那家孙子,阉了他个舅子的!”提着枪的王铁成瞪圆了眼睛,掰开手枪机头,莫不是中央军打来了?王铁成朝天上看了一眼,想寻找什么。
“轰……轰……”北大营在地动山摇般的震颤中迅速被浓烟包裹,王铁成被爆炸时扬起的气浪掀翻在地,本能般的紧贴地面,尘土灰烟夹杂着砖头瓦块,砸了他一身……
“妈个巴子的!”王铁成大叫着从碎砖瓦中爬出来。
“弟兄们!跟他狗日的干了!”他顾不得身上是否受伤,拎起枪指挥部队向外冲去。
而此时落入北大营的炮火更加猛烈,不仅仅有重炮、更多的是山野炮的炮弹,一时间北大营上空火光冲天,炮弹呼啸,数千余名勤王军在炮火掩护下炸开北大营的营墙,朝北大营发起了新的进攻……
此时奉天城一片兵荒马乱,从小西门扑进城的勤王军沿着大马路朝内恒城逼近,而设在城外的日本炮兵则不断把75毫米、150毫米炮弹打到内恒城,内恒城城墙上,被枪炮声惊醒的二十七师五十三旅官兵依着城墙拼命反抗,而攻进城的勤王军部队除了攻城之外,同时按照计划在外城到处开枪放火,制造混乱。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是什么人打过来了?中央?还是日本人?”一进旅部张作相辟头问道,身为二十七师师长,张作相被枪炮声惊醒,朝北大营打电话打不通,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内恒城的五十三旅旅部,此时这里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拿电话大喊大叫的军官。
“师长,是狗日的什么勤王军!”旅部内原本惊慌失措的军官连忙报告,张作相一出现在旅部,顿时就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勤王军?”张作相一愣,显然不知道啥时候冒出了一支勤王军。
被枪炮声惊醒的奉天满城陷入慌乱之中,勤王军和日军炮兵发射的炮弹,根本不分什么军民,只是按照预定方格朝内城炮击,炮弹爆炸时扬起的浓烟直冲上云霄。
“晚了!”听到街上传来的枪炮声,张庐山脸色一变,喃喃自语。满清勤王军谋叛,日本人狼子野心,而现在他们即已动手,以张庐山对奉军的了解,奉军旅、团长如不逢战备,均留宿于城内家中,现在的北大营内恐怕已经乱作一团,各部没有上级军官指挥,只能各自为战,北大营一丢,奉天必定沦陷,奉天一失……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人,是张作霖的兄弟二十七师师长张作相,此时张作相白衬衣上带着血污,他的身后跟着十余名卫兵。
“大哥!”
“三弟,这……”一看张作相满身血污,张作霖隐隐猜出一二。
“他妈的,我一听到枪声大作,打电话,朝城外的电话均不通,我就带人冲出府,赶到五十七旅,现在城里的老弟兄们都上城了,他们让我来给大哥带个话,来的时候让子弹咬了一口。大哥,您带着侄子侄女夫人赶紧撤出去吧!那些漏刀的炮打得很密,城上的兄弟撑不了多大会,奉天是守不住了。”大步走进客厅的张作相大声说道。
“混话,我张作霖土匪出身,也知道守土有责,身为共和长官,岂能逢叛乱擅离职守。三弟,你带人护送少爷还有张专员赶紧离开奉天,今个我张胡子要与奉天城共存亡。”张作霖打断拜把兄弟的话,然后朝面色铁青的张庐山看了一眼,此时张作霖多少明白了为什么国务院的电报转了个弯……自己要么做汉奸,要么就做忠臣。
大凌河,张作霖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地名,自己为逐虎吞狼,结果弄死了几百号西北军士兵,当时没过几天,策划一切的杨雨霆就死于一场意外,现在报应来了,哎!
“爹!”这时从门外跑进来几个提枪的少年,带头的赫然是自己的长子张学良,跟在他身后的是十一岁的学铭,两人都提着手枪,显然是听到了枪炮声。
“小六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张作相上前一把摘下两人的手枪,然后朝大哥看了眼,现在若是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大哥!”
“什么都别说了,张专员,劳您转告总理一声,雨亭,虽胡匪出身,智文皆不及他人之半,但也知道关岳二圣之忠义,今个我要和奉天城共存亡了,还请总理念及雨亭些许寸功,佐张家遗少,雨亭九泉之下必铭记总理大恩。”张作霖冲着张庐山抱抱拳,言语谦卑地说道。如果说此时还有什么牵挂的话,恐怕也就是面前的子女,长子学良才十九,至于其它……
“张督军,请您放心,国家对忠义殉国之士的遗族自有照料,还请张督军安排将眷属、子女护送出城吧!定山是不会走的,定山身为中央驻奉官员,无令不得擅离岗责。”张庐山摇了摇头轻说道。
走,他张作霖是奉天督军守土有责不能走,自己是中央驻奉专员同样不能走,如果自己走了,即便是国务院不追究自己擅离之责,恐怕自己在政务学校的同学也会鄙夷自己。如果有什么值得庆幸的话,恐怕就是自己当时并没有接家人来奉。
“大帅,那群漏刀的在西城墙上炸开了个缺口,兄弟们还在顶着,赶紧……”这时从厅外跑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军官。
“卫队长,你带人护送少爷们出城!”张作霖冲着卫队长大吼声。张学良看着站在堂内的父亲,知道父亲已经决定要和奉天城共存亡,哭喊着不肯走。
“小六子,记着照顾好你的几个兄弟,记住了,咱爷们死也不当汉奸,知道吗?”走到儿子身边,张作霖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爹!我不走,要死咱一起死!”张学良哭喊道。张作相一见,猛地走过去冲张学良劈头给了一巴掌,“小六子,你要活下来才能给你爹报仇,咱爷们还指望你回头给我们报仇呢!”
“卫队长,你亲自带人送少爷出城!”张作霖冲着堂内的卫队长命令道。
“是!”
听到父亲的吼声,张学良发出长长的哭号,红着眼睛拔出手枪就想朝外冲,却被几个卫队士兵死死的拖住……而此时,勤王军从内恒城西城缺口处冲进了奉天内恒城,奉天陷落已经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