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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罗普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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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罗普岛(五)

理应在房间里面的程序员始终没有对我们的敲门给出回应。

“我是不是找错房间了?”团子迟疑地说。

“不,你应该找对了,就是这个房间。”我说,“你听,里面有声音。”

团子侧耳倾听了三秒钟。

“嗯,确实有水的声音……”她猜测着,“可能是因为在洗澡,所以没空给我们开门?”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对我们喊一声就行了。”

而且,里面的声音也和洗澡的动静大有区别。同样是水声,从里面传出来的,倘若详细地形容一下,就是水龙头喷出来的水径直打在洗手池底的那种感觉。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截止为止我们都没有发现一目了然的危险存在,但这里毕竟是危机四伏的生存剧本,之前我们也找到了一具尸体,游轮上肯定潜伏着未知的危险。如果说程序员已经死在了里面,我一点都不会奇怪。这种想法似乎特别悲观,但是在生存剧本里面,凡事都必需先往悲观方向思考一遍。

程序员已经死亡,而导致它死亡的危险事物则依旧位于房间里面——这样的心理准备已经在我的心中做好了。

“团子,你待在这里。”我对她说,“我先进去检查一下。”

“我也一起进去吧。”她忧心忡忡地说。

“你待在这里。”我重复了一遍,“如果你这边有问题,记得叫我的名字,我会立刻赶过来。”

“程序员先生他……”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我说。

接着,我抓住了门把,转动一圈。

房间的门没有锁上,被我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我走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和我最初来到的房间差不多,都是那种极力塑造出宾至如归感的卧室布置;而水声则是从玄关旁边的独立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

我转过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望向内部。

只见程序员躺倒在地,瓷砖地板上流满了鲜红色的血液,旁边的墙壁上也有大量血液喷溅形成的痕迹,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死了。

洗手池的水龙头没有关上,水流哗哗哗地喷射下来,这就是水声的源头。

“宁海?”

可能是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处的缘故吧,团子不安地叫了我一下。

我看向她,说:“程序员死了。”

她的脸色一变。

“如果你不想看,就站在那里,想看的话我也不阻止。”我说。

接着,我重新观察卫生间的内部。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了,而他的死亡也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令我忧虑的是使他死亡的事物是否还留在这个房间里面,而据我观察,这个地方就只有程序员的尸体,没有其他看上去会导致危险的人或物存在。

程序员是被割喉致死的,他的颈动脉被利器割开了,直到现在都有血液从里面缓缓流淌出来,加入瓷砖地板上的血泊。这种死法我很熟悉,我曾经也对河狸市的邪教徒制造过差不多的伤口使其死亡。这个地方的血管一旦被割开,除非旁边恰巧就有专门的医疗人员和设备在,否则就不会有生还的道理。

问题在于,是谁杀死了程序员?

我立即注意到,一把刮胡刀掉在了程序员的手边。

这既不是电动刮胡刀,也不是常见的刀架加多刀片的刮胡刀,而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的看上去像是小刀一样的折柄剃刀。它有着少许的危险性,使用时一不留神就会割伤自己的皮肤。我的家人曾经网购过这种刮胡刀,但是在到手之后又不怎么敢用,就将其扔到了一边,权当收藏。

这把刮胡刀掉在血泊之外,刀身干净,刀锋却有着明显的血迹,简直就是在对观察现场的我宣告:我就是凶器。

这就是犯人的凶器吗?

但从现场来看,这应该是程序员的私物,他在自己死亡之前应该就是在拿这把刮胡刀清理自己的胡须……

我想起了死在广播室的中年女人。总不会是程序员一不小心失手割开了自己的颈动脉了吧?可要割伤到这种深度,究竟要失手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

紧接着,我又发现,在程序员的脚边,有一处瓷砖从中间裂开,向内凹陷了下去。

如果说程序员是在清理胡须的途中踩碎了脚下的瓷砖,一只脚陷了下去,因此失去了身体平衡,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失手割开了自己的喉咙……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可事情会巧合到这种程度吗?

巧合。

之前的中年女人也似乎是巧合地摔死在了桌角上。

我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什么。

……

医生之前有让团子拍过地图的照片,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待在食堂里面的其他人。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程序员的房间。

“是谁杀了他?”吉他手脱口而出。

说完,他又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后退了几步。

“……还不能确定是他杀。”医生迟疑地说。

“又是不能确定!这不能确定、那不能确定,那你究竟能确定什么!”吉他手大声质疑,“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第!二!个!人!你的意思是在我们这不超过十个人的乘客里面,一天内连续发生了两次正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意外死亡事故吗?我看你才是凶手吧!”

“够了,医生有不在场证明。”记者反驳,“在程序员离队的期间,他不是一直都待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吗?”

“不过……连续发生两次意外也确实很难令人接受啊。”幸平一边思考一边说,“有自杀的可能性吗?你们看,凶器就是那把刮胡刀吧?一般来说凶手会将自己的凶器扔在这种地方吗?”

“但是一般人在自杀的时候会割开自己的喉咙吗?”记者说,“上吊、割腕、投海……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自杀手法,可是割喉的话……”

“程序员没有自杀倾向。”医生说。

“你说没有就没有?”吉他手反问。

“对,我说没有就没有。”医生看向吉他手,“我是心理医生,这是我的专业领域,这艘游轮上没有人能比我更有资格作出这个判断。”

“啧。”吉他手十分不快。

“你们看,这里的瓷砖碎掉了。”医生回头指向我之前发现的异常之处,“假如这里一开始就是碎的,那么乘务员应该早就已经打扫掉了,所以我认为这是刚才被踩碎的……这瓷砖下面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凹坑,如果程序员是在清理胡须的时候踩碎了它,一只脚陷入其中,就会失去站姿平衡,然后……”

“然后用刮胡刀割开自己的喉咙?”吉他手说,“你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不是故事,而是推测。”医生说。

“反正我不会相信这种意外会连续发生两次。”吉他手说,“第一次也就算了,我认了,可第二次算什么?凶手肯定在你们里面!”

“那你认为是谁?”记者反问。

“你和医生之前都和我在一起,老修女之前昏迷了过去……”吉他手一本正经地分析了起来,“程序员离队的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嗯……”

他看向我们三个调查员,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

记者哈地一笑,充满讽刺味。

“我们三个之前都在一起。”幸平给出了不在场证明。

“那只是指我们从驾驶舱回来之前吧?”吉他手拼命思考,“刚才你们就不在一起不是吗?”

“刚才幸平和我们一起在食堂,而团子和宁海在一起。”记者说,“你是想说这两个未成年人是犯人吗?”

“为什么不能说?少年犯在每个国家都有,未成年人犯罪早就不是新鲜事了。”吉他手反驳,接着突然看向我,“对了,你之前为什么要跟着团子一起找程序员?这明显很可疑!”

“因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宁海不放心团子一个人离队有什么好奇怪?”记者说。

吉他手哑然。

我确实是不放心团子一个人,但并不是因为那种理由。

团子现在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

记者对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恶魔……是恶魔!”

一直在沉默的老修女突然大喊起来。

众人看向了她。

“这艘游轮上有恶魔!”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这是一艘幽灵船!被恶魔诅咒了的游轮!”

“她在发什么疯?”吉他手不悦地问。

老修女忘我地喊叫着,记者连忙安抚她。

“快让她闭嘴!”吉他手恼怒地说。

“你才是最应该闭嘴的!”记者瞪视过去,“你还没发觉吗?你才是这个地方嘴最臭的家伙。”

“先从这里出去吧。”医生叹息一声。

……

众人不欢而散。

因为目睹了尸体,所以大多数人没有胃口吃饭,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我们三个调查员则在食堂里面聚集了起来。

奥西里斯号的食堂,与其说是食堂,不如说是高级西餐厅,环境像是咖啡馆一样充满了典雅的氛围。

我们在一处卡座坐了下来。

“我觉得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幸平率先发言。

这与他之前的发言不同,他之前就提出了连续发生两次意外令人难以接受的说法,现在却又开始主张需要考虑这种可能性。毫无疑问,他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只是场面话而已,现在说出来的才是真心话,他是真心觉得那两个人有可能是意外死亡的。

“可是,连续发生两次意外……”团子欲言又止。

我从她的表现中看出了一种不自信。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面对我们两个前辈的时候又不敢宣之于口,觉得自己很可能是错误的。

然后,我又思考了一下幸平的发言。

“的确,这种极低概率的意外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连续发生两次的,但这里是生存剧本,不是一般情况。”我说,“也许存在某一种超自然力量,促使了这种意外的发生——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完全不存在。”

“超自然力量……恶魔?”团子明显是想起了老修女的疯言疯语。

“幽灵船、恶魔、诅咒,这些事物,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难以置信的,对于我们来说却不是。”幸平缓缓地说,“相反,我觉得凶手就在那几个人里面才是最不可能的情况。虽然我们不至于那么做,但是……只要我们两个人的其中之一有那个想法,随时可以杀死游轮上的所有乘客;即使找不出凶手,也能将凶手排除。守秘人显然不会给出这么容易就能破解的谜题。”

他的话语中无意间透露出的血腥味令团子的脸色不自然了起来。

“假设情况的确如此,那你打算怎么防范这种意外?”我问。

幸平迟疑了一下,说:“坦白说,我想不出来。如果是存在实体的对手还好说,可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意外……你有办法吗?”

“我也没有。”我说,“就算醒着的时候可以防范,但我们也是需要睡觉的。”

“那个……大家轮流守夜怎么样?”团子举起手。

我们看向她。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刚才的假设是否正确,但是这个对策可以先做起来。”我说。

“这个办法可以。”幸平点头认可,“大家都是调查员,可以互相信赖。”

团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幸平站了起来,说:“大家肚子都饿了吧,我去做几个菜。”

“我来帮忙!”团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幸平顿了一下,“可以抬起你的双手吗?让我看一看。”

“嗯?”团子疑惑地抬起了双手。

幸平简单地观察了一下。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团子你坐在这里等着吧。”他立即说。

“诶?我、我会洗手的啦!”

“不是洗不洗手的问题……”他无语地看着团子。

听说技巧高深的厨师可以只凭观看手掌就看得出一个人是否有厨艺在身,莫非就是指这么一回事?

“总之,交给我吧。”他解下了一直绑在左腕上的白布,“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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