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让光明教会付出代价
第481章 让光明教会付出代价
正所谓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重要的大事不开会。
虽然在如今伊达尔公国的核心权力圈层当中，颇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
但对于绝大多数的伊达尔人来说，平静而充满希望的生活，依旧是伊达尔社会中永恒的主题。
更何况……
这段时间里的伊达尔公国，可谓热闹得厉害。
首先自然是伊达尔公国的领土拓张。
除却伊达尔公国以外，没有任何一方势力的民众，会对自己生活的国度产生如此强烈的家国情怀。
所以……
当《伊达尔日报》在布鲁诺本人的授意之下，用头版头条正式宣告了伊达尔军队彻底占据了整个瓦伦斯平原的消息之后……几乎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伊达尔人，都再度沸腾了起来。
骄傲！自豪！
身为一名伊达尔人，他们对于伊达尔公国的成长看在眼里，对于伊达尔公国为自己做出的改变记在心里。
他们乐于看到伊达尔公国的改变与进步，也乐于看到伊达尔公国的扩张。
因为在伊达尔人的心中，这一场正义的战争！
这意味着那些原本生活在瓦伦斯平原的民众们，也终于成为了伊达尔公国的一份子，成为了建设这片人间天国的一员！
甚至……
这样的情绪不仅仅只是感染着伊达尔公国的普通民众，哪怕是在伊达尔公立大学中学习的留学生们，也同样对此感同身受。
……
河畔，伊达尔公立大学。
距离纳比勒·卡特抵达伊达尔公立大学，并在这里注册入学，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只不过……
哪怕是身为留学生，纳比勒·卡特也同样要跟随大家一起进行军训！
而军训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让像纳比勒·卡特这样出身不凡的贵族子弟，忘却自己曾经在家中享有的举足轻重的地位，忘却曾经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从最基本的站军姿开始，所有军训的科目一个不落！
毫无疑问，
对于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的纳比勒·卡特来说，为期一周的军训几乎让他崩溃！
纵然预科班军训的这段时间已经到了秋日，萧瑟的秋风让室外的环境舒适了许多，但纵然如此，一站就是半天的军训生活，却也让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头的贵族子弟几近崩溃。
若非是看到旁人依旧在苦苦支撑，若非是看到了伊达尔教军那严厉的眼神……他们恐怕会当场大喝一声——这个学，爷不上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身体也在逐渐适应这样强度的训练，等到一周的军训结束之时，纳比勒·卡特的身体早已不再将刚开始军训时那般酸痛。
可很残酷的一点是……
就算是这些来自于塞西尔王国的留学生们，好不容易才盼来了预科班的正式开课，但这并不意味着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即将开始。
在伊达尔公国的倾力支持下，伊达尔公立大学在建成以来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便拥有了令人震撼的深厚底蕴。
这里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各个科目的老师远非一般的家庭教师可以比拟。
这里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同学，他们的勤奋与刻苦营造出了最好的学习氛围。
除此之外，
食堂中的自助餐花样百出，各色各样的食物甚至连纳比勒·卡特这样出身贵族家庭的学生，都会忍不住流下口水。
伊达尔公立大学恢宏大气的校园环境以及各式各样的典雅建筑，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但是……
伊达尔公立大学的给他们安排的课业，却让包括纳比勒·卡特在内的诸多留学生们，感受到了极为沉重的压力。
纵然他们上的仅仅只是预科班，甚至并没有接触到正式的课业。
但就算如此，
其中的很多东西却也都是他们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内容。
特别是理科类的课程！
这个时代的贵族们对于理工类相关的职业从未给予过足够的重视，纳比勒·科特等人从前学习过的科目，大多也都集中在人文社科类的相关的领域。
所以当各种各样的函数曲线，被伊莎贝尔教授逐一画在黑板上的时候……
纳比勒·卡特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一种在听天书一般的感觉。
更何况，
和自己的同学们一起，坐在大教室里全神贯注的记录着老师传授的知识，
与过去的时候，
在自己的书房里聆听家庭教师的讲授，这完全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体验。
因为后者会畏缩于自己的地位，在讲课之余一味的夸赞与逢迎。
而反观前者……
伊达尔公国的校园之中没有贵族与平民的差别，所有人都拥有着同样的身份——学生。
在这里，老师不会刻意逢迎，课堂中的所有人都会被一视同仁。
你说你是贵族？
不好意思！
这里是伊达尔公国！
伊达尔公国从来都只认一位贵族——伊达尔公爵，布鲁诺·斯图亚特！
而与此相应的是……
在几十个人的预科班里，总会有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的分别。
没办法，
预科班不同于伊达尔公立大学的其他班级。
其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来到伊达尔公国的留学生们，能够尽快适应伊达尔公立大学的学习进度和学习模式，所以……为了检验学生们的学习成果，月考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常规操作。
而身为卡特家族嫡系子弟的纳比勒·卡特，竟然在第一次的月考当中排名中游偏下！
这无疑让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纳比勒·卡特突然发觉，自己所拥有的学习天赋，仅仅只是平平无奇。
纳比勒·卡特当然不可能就此摆烂，身为卡特家族嫡系子弟骄傲让他不得不放下贵族的架子，只能咬咬牙，而后奋起直追，拼命苦读。
于是，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纳比勒·卡特就像伊达尔公立大学的其他学子一样，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繁重的课业当中。
图书馆，自习室……
纳比勒·卡特的身影，时常会出现在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当中。
而不仅如此，他更是在这段时间里，养成了很多此前从未有过的习惯。
他会在每天早上天色朦胧之时按时起床，跟随着跑步协会的学长们一起在操场上跑步。
这并非是伊达尔公立大学的强制要求，而是因为……只有在奋力奔跑的时候，纳比勒·卡特才能放空自己的脑海，得到放松与清净。
他还会抽出自己所有空闲时间，都投入到数学等科目的学习之中，以求能够按时完成预科班的内容，从而在明年顺利开始新学期的学习。
与此同时，
为了能够了解到校园之外的一切，纳比勒·卡特甚至还养成了每天浏览报纸的习惯。
他会在每天清晨跑步结束之后，坐在校园之中的长椅上，仔细地阅读着从图书馆中借出的最新一期报纸。
《伊达尔日报》不但会讲述发生在伊达尔公国的各类大事小事，还会专门留出足够的版面来报道发生在大陆各处的新闻。
而身在伊达尔公国的纳比勒·卡特，也正是通过这一张张报纸，才能够了解到如今的大陆形势。
只不过……
就在十二月中旬的某一天，
当纳比勒·卡特像往常一样，十分平静地翻开了手中的报纸之后……他的双眼，却是在一瞬间凝固在了报纸第二版的标题上！
位于帕迪利亚行省以北的城邦邻国——蒂尔金森城邦，在变异种的偷袭中覆亡！
如今的纳比勒·卡特已然弄清楚了伊达尔公爵布鲁诺·斯图亚特的统治版图，也从旁人的口中了解到了那块属于伊达尔公国的海外飞地——位于遗落之地的帕迪利亚行省。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纳比勒·卡特清晰地记得，自己的舍友，那个名叫拉德克·格洛弗的舍友，就来自于蒂尔金森城邦！
蒂尔金森城邦！
想到这儿，
纳比勒·卡特突然心中一颤，猛得起身，朝着自己的宿舍冲去！
由于专业不同，
拉德克·格洛弗几乎每天凌晨才会在实验室中赶回宿舍休息，所以此时的他，大概率应该还在宿舍当中。
如果换做是曾经，纳比勒大概不会对一位平民如此关注。
但随着在伊达尔公立大学的求学的日子逐渐久了，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很多对于平民根深蒂固的偏见，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变化。
此时的纳比勒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舍友，告诉那个在开学之时帮助了自己很多的……朋友！
“拉德克·格洛弗！出事儿了！”
当纳比勒气喘吁吁地推开宿舍的房门之时，却见拉德克·格洛弗已然独自一人站在了阳台上发呆。
“你……你已经知道了吗？”
闻言，
拉德克·格洛弗终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
“刚才教务处的老师来过了……”
“我只是来上个学，却没想到……把自己的家给上没了……”
纳比勒：“……”
他虽然很想安慰一番自己的朋友，但……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人。
在一阵大脑风暴过后，他只能试探着说道：
“下午会有一场伊达尔皇家话剧团的巡演，演得是最有名的《伊达尔合伙人》，不如我们去放松一下……”
一边说着，纳比勒似乎也意识到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声音逐渐变得微弱下来……
却听到拉德克·格洛弗开口说道：
“生活在蒂尔金森城邦的那段日子里，虽然每天都会面临着变异种的威胁，可是……那里有着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很多很多曾经认识的熟人……”
“我记得自己曾和同伴在自家的茅草屋附近玩儿摔泥巴……就是把泥巴做成碗的形状，然后口朝下使劲摔，谁破的孔大，谁就赢了。”
“我还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由于父亲被变异种所伤只能在家休养，邻居们几乎每天都会给我们家送来不少的黑面包……”
贵族出身的纳比勒从未听到过这样的经历，
但他却也清楚，此时的自己，只需要做一名倾听者便足够了。
“……然后，伊达尔人来了。”
“当兽潮的威胁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发严峻的时候，伊达尔人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希望，他们不但拥有着纪律严明的军队，还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强大武器。”
“也正是在伊达尔人到来之后，我们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在遗落之地之外，在海洋的另一边，还有着另外一块无比广袤的大陆！”
“而且……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根本没有变异种的踪迹！从来没有！”
说到这儿，
一滴热泪不禁从拉德克·格洛弗的眼角挤出。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像他这样一出生便面临着变异种威胁的人，在听说在海洋的另一边的土地上，根本没有变异种存在时的感受。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
“伊达尔公爵布鲁诺·斯图亚特是我见到过的最好最好的贵族，虽然伊达尔公国的本土并没有遭受到变异种的威胁，但他却还是心系全人类的生死存亡，毅然决然地派遣伊达尔军队，对游荡在遗落之地西南海岸的变异种进行了清扫和剿杀，不仅在那片土地上设置了帕迪利亚行省，甚至还允许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远赴伊达尔公国进行学习……”
“我本以为……笼罩在蒂尔金森城邦上空的至暗时刻已经过去了！我本以为……在伊达尔人的帮助下，我们都将拥有光明的未来！”
“可谁能想到，在黎明即将到来之前，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纳比勒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自己的方法安慰道：
“如果学费上有什么困难的话，卡特家族愿意承担你的学费！”
这倒也难怪纳比勒有此一问，毕竟……除却伊达尔公民外，留学生入学都要缴纳一笔高昂的学费。
就算是蒂尔金森城邦这样的位于遗落之地的势力，也需要拿出足够的矿产资源来作为留学生的“学费”。
“纳比勒，谢谢你的好意，但教务处的老师专门来说过，伊达尔公爵布鲁诺·斯图亚特大人愿意接收所有蒂尔金森城邦的公民。”
“这也算是……让你们有了一个新家……”
“但这还不够！”
“诶？”
闻言，纳比勒不禁愣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说……”
却见拉德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用充满血丝的目光狠狠的盯着被他攥在手中的那张报纸。
在那张报纸上，梅林通讯社的评论员第一次将光明教会和变异种联系在了一起。
“我要让那个所谓的光明教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