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再遇古玩老掌柜
第二百零八章 再遇古玩老掌柜
次日早,小佛欲出府一游,管家张坤送来银钱若干,小佛翻开一看,竟然是闻名已久的几把刀币的一堆五铢小钱,不由惊到:“张坤,这些钱币如何使用?”
张坤一听,不由白眼直翻,这人是傻子还是高人,连常见的钱币如何使用竟不知道,不由解释道:“郭公,此乃王公送与先生的茶资,为便携带,分为四等,如先生不明换度,我可为先生解释。”
说着,他先拿起一个圆形的钱币,上面用真书写有“五铢”的字样,说道:“此乃五铢钱,乃值一之币。”
小佛点头明白了,说道:“哦,那就是一元钱了,我明白了。”
张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一元钱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再追问,再拿起一枚上面写有篆书“大泉五十”的钱币介绍道:“这是大钱,名曰大泉五十,值刚才的五铢钱五十个,先生可记住了。”
虽然张坤觉得这钱币的使用尽人熟知,可是,在新朝伊使,钱币混乱,恐怕这位来自偏远之地,不识钱币度量,也是可能的,于是再次拿出那个象小刀子一样,上面带一圆形方孔的钱说道:“这乃契刀,上方字为契刀二字,下书五百,乃值五百个五铢钱,五十个大泉五十,如中额买卖时可用。”
小佛接过契刀五百钱币,见制作精美,入手略重,不同于后世所见红斑绿锈之色,不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契刀五百啊,果然是制作精美,形制完美。”
张坤又翻了翻白眼,笑道:“此钱乃新朝初始铸,何来已久,先生说笑了。”
此钱铸于王莽居摄初期第一次铸币时,离此时不过数年,不过,小佛却不知晓,只是觉得此钱名气不小,也未辩解,继续听他介绍。
张坤小心地抓起一把跟契刀五百差不多的钱币介绍道:“此乃一刀平五千,上面的一刀二字为黄金镶制,平乃为置换之意,值五铢小钱五千枚,这几枚五千,如换做五铢小钱,可摆满此桌,先生可否明白了。”
小佛笑着点头道“明白了,这些钱币都是给我的吗?太好了,这下发财了。”
张坤再次气结,什么人呢,主人还说是贵客,这点小钱就变得跟个财迷似的,看来是个骗吃骗喝的主。
小佛才不在意,来这儿不就是想弄点古钱玩玩,管他怎么想呢!几下,把桌上的十几把五千和几十个五百还有一堆的五十和五铢收拾起来,放在腰里,说道:“好了,你退下吧,我出府几日,来日再见。”
张坤虽然不明白小佛为什么会说来日再见,不过,既然主人没限制他出府,他也不能阻挡,行礼后退了出去。
小佛握了握腰里的古钱,心里哪个高兴啊,不由兴奋地走出王府,向街上行去。
街上人来人往,小佛打听着来到一家古董店,这里面的东西可真不少,名叫“博古斋”。里面摆了一些古董,陶器以红彩陶器和釉陶器为主,器类以鼎、盒、壶、仓、奁、灶等为主,在一个显要的位置,摆了九个铜鼎,小佛知道,在西周时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卿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或一鼎。这九鼎应是天子所用,不知是不是真货。
走上前去,见到一位年青的小伙计在为这些古董打扫着尘土,不由笑道:“伙计,这九鼎敢问是否真货?”
小伙计见一贵公子上前询问,眼睛一转,似乎在想什么,然后一脸笑意地回道:“公子,这九鼎是一个猎户送来的,说是从山上的一个洞里找到的,放在这儿已经快二十年了,真假我是个伙计,我也不敢说,全凭客官火眼金晴,看个仔细了。”
本来,小佛也觉得这种天子之物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市井小店里,不过,见伙计说的认真,也就当真不当假地走上前去,摸着一个鼎上的纹路,看着上面的文字,虽然仍然是篆书,但是,此鼎上纹路粗糙,文字无神,当是假货无疑。
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伙计一眼:“还真不象假货,不过,这种鼎能够成组出现,显然是珍贵之物,敢问小哥这鼎有人认得么?”
伙计一见是一羊牯,立即眉开眼笑说道:“公子,这鼎还真无人认得,据说是传说中宫中之物,天子专用之物,周天子时天子就用九鼎,这鼎,绝对是天子之物,您真是贵人有福,一问,就问到了我们这镇店之宝,如果公子有意,我可请掌柜前来,给你个八折,你看如何?”
这家伙绝对是一个嘴上跑火车的老油子,小佛一撇嘴,扭头道:“哦,好,叫掌柜的来,我有事问他。”
一会,一个身穿长袍,长须飘飘的老者从内间里踱了出来,见到小佛,眼光一闪,微笑道:“公子好,听闻公子相中了本店的九鼎之宝,不知出价几何?”
小佛仔细端详着这个掌柜的,七十多岁的模样,一脸的谦和,仙风道骨,不象是伪善之人,于是行礼道:“掌柜的,这鼎显然是臆造之品,今叫掌柜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掌柜的一愣,眼中的奇光更甚,上下打量着小佛,并未恼怒,片刻,一摆手,示意伙计送上粗茶,两人坐在一张红森林木桌前,掌柜的好奇地问道:“公子何以认为这九鼎乃臆造之物呢?”
小佛回头看了一下九鼎,喝了口茶,望着掌柜的眼睛:“掌柜的,这臆造之物和真品差异颇大,我相信,掌柜的也是博学之人,这鼎之真假必有定数,我虽才蔬学浅,但,此鼎贵为九鼎之数,天子之用,一齐面世已是奇数,但纹路粗鄙,文字无神,虽有红斑绿锈以为真品之外象,却无真品之韵味,且文字以悬针篆书写,却似是而非,是而,本人断定,此物为臆造而已。”
听到这儿,掌柜的不住点头,心想此子心细如发,仅凭一些外象便推定此鼎为臆造品,很不简单,其实,他心里有数,这九鼎乃臆造无疑,只是,此子即知是臆造,却呼自己前来,却不知何意。
沉吟良久,两人未再交谈,小佛以为掌柜的生气了,不由微笑着打破沉默:“掌柜的,其实,此鼎虽属臆造,却暗合形制,铸造尚算精美,如掌柜怪罪,我亦可将其买下,摆放家中,亦为一宝矣。”
掌柜的一听,也笑了,笑道:“公子说笑了,即是赝品,以公子品味,岂能安放家中,必购之而废弃,倒不若摆我店中撑挡门面更宜,且不说它,不知公子唤小老儿前来,有何见教?”
小佛一听,便知这掌柜的不是俗人,倒是明快的很,于是,拱手道:“掌柜的,我见你店中赝品居多,但品味不差,仿造品与臆造物均属中高之上,显见掌柜的浸淫此道非一日也,本人有意购得一批真品佳藏,想请掌柜的代为掌眼,想必掌柜的在此道中朋友亦多,交游广阔,这点忙,想是不甚为难。”
掌柜的这才哦的一声,明白了小佛的意思,不由心下甚喜,亦佩服小佛的眼力,他这是想借自己这条道来搜罗古玩,并非另有他图,心中顿时大定,摸了摸胡须,开口道:“这……公子明鉴,古玩之道,多为独家珍藏,象我等开店售宝者仿者居多,偶有珍品,亦是物物相与,交换珍藏,公子想要尽得真品,难也。”
见其做为难状,小佛以为他是怕没有好处,立即开口道:“掌柜的莫要急着推辞,请掌柜的奔波,绝不会空忙,这里有黄金百两,先与掌柜的以做游资,待找到宝物,以一成为酬如何?”
掌柜的一听,立即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拱手道:“公子言重了,小老儿虽然是商贾之人,但绝非贪财之辈,见公子气宇不凡,品味高雅,才出此言,绝非讨要酬劳,还请公子收回这黄白之物。”
小佛一听,更是欣赏此掌柜的人品,百两黄金并非小数,白得而不得,难得呀。
“那好,既然掌柜不愿收取酬劳,那小佛也不便打扰了,在下告辞。”一摆袖子,小佛以退为进,就要转身离开。
那掌柜的一见小佛要走,着急起来,忙上前拦住小佛,说道:“公子误会了,小老儿并非不愿意接受公子的驱使,只是,见公子谈吐文雅,气质非凡,想与公子结为朋友,不愿以黄白之物相扰而矣,想小老儿经营此道多年,黄白之物已是不缺,但相知之士结交甚少,见公子儒雅,妄想结为忘年之交,不知可否。”
听到这儿,小佛一阵感动,古代人就是质朴,仅此一番交谈,但生结交之意,比之现代,差异大矣,于是上前挽住老者手臂,动情地说道:“前辈言重了,是在下市侩了,请先生莫怪。”
两人重新坐下,以茶当酒,侃侃而谈。原来,老者名叫余玉民,早先曾混迹官场,后由于生性耿直,多有不顺,便弃官从商,以藏养藏,经营古玩玉器,生意场上倒是一番风顺,当前京都古玩街上,大多数店铺均属他所有,也算是一方富豪了,在古玩界,也饶有胜名,小佛此一闯,倒真是闯出一位真正的古玩大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