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再见故人，天人终境
第211章 再见故人，天人终境
边城秋日，荒林里枯黄的落叶乱飞着。
天地自然本该给人以壮观之景，足以让人觉得渺小，可当这个人在此处时，天地却小了。
黑发狂舞，精赤上身，看似文文静静，却有着恐怖的力量，块垒的肌肉并不突出，但却像熔炉里被烧的雪白的神铁……
尚王静静站着，就连闭着眼，都给人一种疯狂的感觉。
他时日无多，甚至还比不上普通人。
他无法寻到进阶天人五境的阶梯，终日苦闷。
这两者堆垒至此，形成了烦闷。
但尚王不是个喜欢烦闷的人，他喜欢快乐。
当一个人意识到死亡将近的时候，他总会想着及时行乐。
快乐，能让人放松。
而若是放松了，就总能产生一些平日里没有的灵感。
这灵感或许能够帮助他寻到晋升天人第五境的契机。
人世间的快乐有哪些？
美酒，美人……
至于权势，尚王觉得没意思，他是过来人，知道权势带来的只有麻烦，这麻烦逼迫着你不停地杀人杀人杀人……
而手下那尔虞我诈、蝇营狗苟更是小家子气的很……
深夜，好不容易安静了，来到尘世宫殿最高处，都能听到远处风里遥传来的缥缈哭泣声，还有怒斥着“暴君”的声音。
尚王不在乎蝼蚁，不在乎道德，他只是觉得这实在没意思。
在他看来，父神肯定也是觉得没意思，所以才如避瘟神般地避着权势，否则这“天人学堂”、“天人武堂”父神为何根本不管？这偌大的天下明明可以任由父神玩弄，父神为什么不要？
尚王要快乐。
但必须要遵循父神的规则。
父神不让他肆意妄为，不让他对普通人和学堂武堂里的人下手，他就不下手。
然而，敌人那又作另说了。
尤其是强大的敌人。
所以，尚王在碧逍玄女身上获得了快乐，此时……他又把目光看向了青墨仙子。
一份快乐怎么够？
这女人虽然弱了点，但却勉强可以成为另一份快乐。
他舔了舔嘴唇。
青墨仙子直接就吓得胆寒了，雷山象看师伯都这样了，也知不敌，喉结滚动，汗水涔涔。
这四名在之前世界作威作福的修士，终于如丧家之犬遇到了正值壮年的猛虎，一边发出外强中干的威胁，一边准备逃跑。
此时，旁人不说，巽风真人直接就说了：“我们从仙界来……身后有着强大的宗门……我们只是来人间例行巡查……我们仙箓在册，如果出了事，天上人会立刻知道……”
“强大的宗门？”
尚王立刻来了兴趣，他双眸闪着光，一步步往前逼近。
四名仙人受不了这压迫，瞬间祭出法器，化作四道闪电往四面激射而去。
尚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负手立于原地，毫无动静。
下一刹……
嘭嘭嘭嘭！
四名仙人并没有飞出多远，很快就重重撞在了一张无形的壁垒上。
四声轻响声里，虚空里生出层层漩涡……
漩涡里有生出一只只粗壮的狂风大手。
仙人们手中飞剑法器，受灵气驱策，引天地之力，顿显攻伐……
然而，这些狂风大手上好似又一层无法穿透的膜，让一切攻伐都如小娃娃的拳头锤击在壮汉的胸口，无力的很。
这些大手速度不减，直接抓着四名仙人，将他们按回了尚王面前。
四仙面面相觑。
他们实力固然强大，但天人四境的特殊性质，使得他们的力量被完克。
身魂一体，让神魂功法之术全部废了。
自然膜层，让弱一些的力量连破防都做不到。
天人，就是完克仙人的存在。
而另一边……
尚王神色却连变都未变，只若细细去看，却能见眸子深处显出几分失望的情感。
他忍不住问：“你们在仙界，是什么层次？”
巽风真人是个怂惯了的，对“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深以为然，立刻道：“仙界有五境，万象，灵婴，显神，真神，融神……
每个境界又都有前期后期。
我是显神前期的，这三位都是显神后期。
而……”
他眼睛瞥了一眼如小白羊般坐在地上的碧逍玄女，道，“师伯……是真神境后期。”
尚王侧头看了一眼碧逍玄女，柔声道：“你还挺强的？”
碧逍玄女默不作声。
此时，她心情复杂到了极致，对眼前男人的愤恨也达到了极点。
当然……她不可能因为身子被玷污而换身子，但也不可能将那孽种生下来。
而另一边，尚王忽地又露出迷人的笑，他踏步上前，看着无法动弹的青墨仙子。
青墨仙子俏脸惊惧，仙人固然可以舍弃身体，可正值量劫之时，失去身子就意味着失去了一身修为，虽说再夺一具身子重新修炼也会很快，但现在根本就不是能够和平修行的年代。
没了修为……那连逃都逃不了。
青墨仙子娇躯颤抖，原本女剑修的风范彻底无了，她看向一旁还露出白花花身子的师伯，师伯娇艳，我见犹怜，可这还是青墨仙子第一次感觉到师伯的女人属性……
她似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死咬着牙。
尚王走到她面前，微笑着看向她，“来自仙界的女人啊，给我点乐子吧……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一旁的雷山象等三人是彻底惊呆了。
任凭他们如何想象，也无法想到此番来人间竟是这般模样。
这是法术？
为什么没有灵气波动？
若不是法术……
天地怎可能协同帮助此人？
什么是天人？
尚王伸出手，抓着青墨仙子襟领，十指正要塞外铁骑挺进，从贫瘠荒芜之塞外闯进了肥沃中土，肆虐入这令人开心的乐园，开垦跋扈，肆意征服，随心所欲……
青墨仙子闭上眼，她身子在颤抖，但却也做好了接受此事的准备。
但是，尚王的手指只往里伸了半个指节，便忽地停了下来。
空气一瞬间，显得安静无比。
青墨仙子好奇地睁开眼。
其余三人仙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下一刹，他们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这文静的赤膊男人似是得到了什么指示，竟然转身往北，微微躬身，笑道：“伟大的父神，如您所愿。”
……
……
“畜生，畜生，东方裳！
父神不许你再肆意妄为，你为何还敢如此？”
银绸的丰腴美妇扭着腰肢，左手托着法典，右手压着蔓藤黎杖，美目瞪着一旁的男人，脸上满是怒火和冷意。
哗哗哗……
法典翻动。
“玷污女子，当判死刑！”
美妇声音落下，一道道身影掠出，列阵在她两侧，哪怕面对尚王，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尚王微笑着看着美妇。
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沉不见底，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良久，尚王轻声道出一声：“我愚蠢的妹妹啊……”
说着，他转身离去。
嘭！
唐颜敲击了一下黎杖。
这一击，好似命令。
她身后的天人武者们纷纷向尚王扑去。
可还未扑至尚王面前，就撞击在了一层无形的膜上，而被剧烈地反弹了回来，一个个骇然地落地。
再看，尚王已经去远。
……
……
“嘤嘤嘤，父神，东方裳他不遵您的神谕，居然还对女人用强……”
“是，我知道那可能是敌人，可他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和人家打了起来。这不是敌人也变敌人了……”
“再说了，就算是敌人，那杀了便是，怎么能如此……如此……”
“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嘛。”
“他这是在破坏父神的威严。”
小棉袄伏在白山膝下，哭的梨花带雨。
白山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已经惩罚过他了。但大敌当前，你们还是要齐心协力的好……境界如何了？”
小棉袄哭唧唧道：“到天人三境了……可第四境太难了，我就好像看到了一座通天的高山，自己在山脚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爬上去。”
白山道：“唐恨呢？”
小棉袄道：“他醉心于人间，无心修炼……反倒是二哥，后来居上。至于三姐，明明她本来是我们中最强的，现在速度却反而慢了下来。”
白山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丢了出去，“这是我对于突破天人第四境的想法，你可以让你忠心的部下们先去试一试。”
“多谢父神……父神真好……”小棉袄用脸颊轻轻蹭着白山的膝盖，她很喜欢父神身上的温度，可惜她能感到……父神只把她当做女儿。
忽然，她有些嫉妒东方裳。
若是旁人像东方裳那般，早就死了。
可他却获得了父神的恩宠，就因为他天赋可怕……
如果她也能变强，如果她也能如此，那她会不会距离父神更近一点？
忽然之间，小棉袄想起那些晚上小娘欢乐叫喊的羞羞声音，她意识到父神也是男人，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只是父神的小宠儿，却无法勾起父神对异性的爱意。
如果……
如果能变强。
能像东方裳一样，或者比东方裳更强……
……
……
小棉袄离去后。
白山进入了桃花源。
桃花源里，怪树奇花，林林种种，踏入其中好似进入了另一片世界。
除了中央那一片桃林，你在内里竟是找不到相同的花或是树，这里……是白山保存珍贵“样本”的地方。
每当某种植物出现了奇特的关键性的变化，白山都会将它们带入桃花源，做一个“备份”。
始于一号的叫噬灵类，成就为黑玉塔。
始于零号的……原本只是野兽一类的地行类怪物，可在诡异的、复杂的变化里，诞生了一种可怕的额外能力——禁灵。
任何被这类怪物攻击到的存在，灵气会直接被堵塞，所有法术都变得无法使用。
而起外表特征呈现为具备着宛如钢铁般的冷色枝干……
这种特性让白山很是意外。
因为，他曾经见过。
之前世界的四象宗演武台的构建所用的“石台”便是禁魔的，那种“石台”是来自于神秘“七星星域”的陨石制成的，白山曾在亡龙岬角锻打过那石台，结果却得到了一些阴冷的、极其坚硬的钢铁，那种钢铁就具备着“禁灵”的效果。
只不过，那些七星铁却在和云萝仙子血战时要么耗尽，要么丢失了。
现在，这些植物的进化让他联想到了“七星铁”。
于是，他给具备着“能够禁灵”、同时“汲取反馈生命”的零号类植物起名为“七星兽”。
除此之外，混沌树墙，树仙子，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
这两者的强化还是延续了之前“混乱烈阳”的特性，混沌树墙是变得更耐打了，树仙子和混乱树墙一般，硬的恐怖，同时具备些匪夷所思的力量……
白山敢说，现在无尽山就算被仙人发现了，仙人想要攻破由“混乱树墙”、“树仙子”、“七星兽”、“黑玉塔”构成的防线，还是极其艰难的。
混乱树墙，就好像城墙，阻挡一切外来攻击。
七星兽神出鬼没，近身后，就能虐杀仙人。
树仙子能抗正面战场。
黑玉塔能破坏仙人力量的根基，将灵气归无。
当然，无尽山如今的诡异树木种类是无法一言蔽之的，只不过这四类变异植物突出一些罢了。
诸多思绪闪过，
白山漫步在桃花源里。
柳暗花明，七转八折，他踏过了河流上的小木桥，踩过了一条鹅卵石小道，来到了一座林间空地。
这林间，是真的“间”，一间又一间，像梳齿一样，密密麻麻，中央有个作为“囚房”的小木屋，算是“人道关怀”了。
这梳子是由森林构成的……
至于守卫，那却是不需要的。
因为任何想要离开“间”的人，都会被森林抓回来，按回原地。
雷山象等人被抓到此处后，已经逃了不知多少次了……
可无论逃多少次，他们都会被带回原地。
这让他们感到恐惧。
他们的芥子袋没了，一切力量也都消失了，如今变成了蝼蚁般的武者，苟且着被囚禁于此。
若说之前那强入了碧逍玄女的黑发男人给他们的感觉是震惊、不敢置信，那现在……他们简直已经恐惧到难以附加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雷山象盘膝于地，仰头看着周边的巨树，好像蚂蚁在森林里仰望天空的绿荫，心底只有渺小感。
正在这时，囚室入口的空地忽地出现了一道人影。
旋即，一道蔓藤从上而下，将说话之人丢入了囚室。
雷山象看着被丢入的人，双目圆瞪，“白……山？”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白山。
白山道：“好久不见。”
雷山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山道：“应该和师兄一样，都是被抓进来的。”
雷山象却不傻，震惊之余，忽地沉着脸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山奇道：“师兄是怎么看出来的？”
雷山象道：“在玄元古宗，碧逍师伯曾经见过你的画像，说你参加了融神大战，之后又被圣人的神通给击杀了……然而，你不仅没死，还出现在了这里，就必然是另怀目的了。
是深渊对仙界动手了吗？而你加入了深渊？
呵……其实你还不如加入仙界，至少仙界的都还是人类。深渊的那群怪物，你真以为心地善良吗？”
白山见被拆穿了，便不再演了，而是直接道：“和我说说事情吧。”
说罢，他又友善地加了句：“你在这里，要待很长时间，说不定会待到死，与我处好关系总不会有错。”
他的语气很平淡，心情更是很平静，所以显得很礼貌。
不知为何，从前还需要“演戏”去面对的师兄，现在在他眼里却只如普通人了。
他既不憎恶，也不喜欢，没什么情绪。
雷山象却有些迟疑。
白山见他迟疑，也不多说，直接离开了。
……
……
之后，他来到了王仙薷的囚室。
王仙薷见他出现，更加震惊。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曾想收为弟子的这位，居然能出现在这诡异的世界。
可王仙薷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做出了和雷山象一样的推断和迟疑……
于是，白山便告辞了。
……
……
另一间囚房里。
青墨仙子正坐在一个石椅上，美目流转，看着周边的环境发呆。
来到这个诡异的世界后，她尝试了各种法子，但收获的只有绝望。
她的芥子袋早被搜刮走了，而一切法术，也无法施展，就连体内储藏的灵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啪……
一声细响。
一道身影被丢到了青墨仙子面前。
气流波动引着仙子的衣裙动了动，好似水墨的写意流淌了起来。
青墨仙子急忙抬头，看到来人后，如之前的雷山象、王仙薷一般都呆了呆，旋即吐出了同样的字，“白山？”
白山平静地吐着台词：“师姐，这是哪儿？你怎么也在这儿？”
青墨仙子：……
“师弟，好歹专业一点啊……
你用这种表情，我难道猜不出吗？”
白山点点头，礼貌地说出了第二句台词道：“师姐说点儿什么吧，你在这里要待很长时间，说不定会待到死，与我处好关系总不会有错。”
青墨仙子问：“我还能出去吗？”
白山平静道：“出不去了，师姐的余生会在这里度过。”
青墨仙子静静地看着他，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总会比男人要准确的多，因为同性之间存在的嫉恨在异性之间并不存在，雷山象、王仙薷对白山生出的愤恨、嫉恨，在青墨仙子这里并不存在。哪怕她知道玄云君十有八九就是白山杀的，她也不记恨，相反，她会觉得白山是个有本事的男人，强大的男人。
青墨仙子娇叹一声，“那个男人说的父神……不会也是你的父神吧？”
白山摇摇头，淡淡道：“不，他口中的父神是我。”
青墨仙子：？？？
？？？
？？？
她突然就接受不了了。
？？？
白山见她“死机”了，轻叹一声，又往另一间囚室走去。
……
……
下一间囚室关着的是巽风道人。
这位以怂著称的道人正静坐着，却忽地见到蔓藤从天而下，将一道人影甩入其中……
他的反应和前三位截然不同，瞬间就低了头，大声喊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这么懂行的反应，让白山都愣了愣。
他淡淡道：“师兄，这里是哪儿？你怎么也在这儿？”
巽风道人看也不看他，大声道：“谁是你师兄，我不认识，你是谁啊。”
白山道：“你抬头看我一眼，就认识了。”
巽风道人死死低着头，无论白山怎么说，他都不肯抬头，口中只是道：“这位前辈，您若有吩咐，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晚辈的作用有很多，什么东西都略知一二，您尽管问，只求您不要卸磨杀驴啊……”
白山也不再装了，直接就问了。
巽风道人果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番讨论后，白山便知道了仙界的格局。
四大仙宗，名为玄元，沧海，净土，宝象，这四宗围绕无周山而设。
三大魔宗，名为死灵，极乐，血煞，藏于海外。
而无周山似是通往更高处的仙庭，具体的巽风真人也不知道。
四大仙宗之中，玄元古宗算是第一大宗门，门内合计两名有着神位的融神，分别是掌教圣人，和风灵大士，圣人和大士的神位并不是通过【生灵魔经】来的，而是自然获取。
净土宗算是第二大宗门，这也是隶属佛门的宗门，门中有两名有着神位的融神。
其余的沧海和宝象，则难分上下，各有一名融神。
沧海古宗，擅长利用法阵，发动天地自然之力，尤其是水。
宝象古宗，则豢养了大量的蹈天神象，这蹈天神象乃是恐怖的玄兽，生来便会动用五级法术，而待到成年，则可以动用八级法术，这就相当于是许多的真神境后期了，虽说无法动用法器，但神象皮厚肉糙，在防御上有着强大的天赋。
至于三大魔宗，巽风道人并不太清楚。
之前仙界因为深渊入侵和量劫将至的缘故，正邪两宗暂时缓解了“见面就打”的矛盾，而开始尝试着不再内耗，而准备联手对付即将到来的危机。
这一次巡视，便是由七宗共同派人执行的。
而既然发现了“天人”存在，后续必然会爆发冲突。
“师兄，让你出去是不太可能了，你的余生会在此间度过……要些什么打发时间吗？”白山听完后，给了奖励。
巽风道人是愣了愣，他道：“美人，许多的美人……我的余生只想以人间荒淫帝皇的身份度过……这……这可以吧？”
白山道：“不行。”
巽风道人道：“那……那……前辈要不开个道，让我能连到青墨仙子那边……”
白山：……
“你想做什么？”
巽风道人道：“不瞒前辈，我与青墨仙子其实早就两相钦慕……之后既会老死此处，我当去勇敢告白，然后和她结成夫妻。”
白山忽地想到之前世界在晋州的时候，这位巽风道人虽是很怂，但却也荒淫的很，在人间是无女不欢，不知害了多少无辜女子。
他摇摇头，准备离去。
巽风道人在后面喊道：“一方棋盘，两坛棋子即可……”
白山稍稍顿住，心念一动，空地上，一黑一白两块巨石飞起，在半空遭力而石屑纷纷，未几就化作了一个落在中央的棋盘石桌、黑白两色棋。
棋桌平稳地落于中央，棋子如坛陈列两边。
白山挥袖离去，继而来到了最后一间囚房。
诡异巨林的空地上，碧逍玄女听到动静，缓缓抬头，在看清来人后，一双漂亮的眸子变得憎恨，怨毒，充满了仇恨……
“杀了我吧……”碧逍玄女道，“早知你有这等地方，我还不如舍弃身子逃跑呢。”
……
……
冰冷黑暗的牢狱里。
重重的抽打声正不绝于耳，时不时还有烙铁按压在皮肤上的“哧哧”声，甚至还有细针、钢钉落地的清脆声，以及水入滚油那爆豆般的炸响……
可古怪的是，这般折磨的刑罚，却没有犯人的哀嚎求饶声。
白山拾级而下，走入牢狱。
狱中的狱卒急忙行礼，让开……
不远处的刑架上，东方裳正被绑着，见到白山到来，他在那两名狱卒目瞪口呆的神色里，随意地挣脱了束缚他的特殊镣铐，然后半跪到了白山面前，恭敬道：“父神……”
然后又道：“此地太无聊了，而这两名狱卒是唐颜的人，对唐颜忠心无比，我用言语亵渎唐颜，他们就怒了，继而在我的引导下对我用了重刑。
可惜啊……他们的手段太让我失望了。
这一点痛楚，怎么让人招供？”
白山看向那两名狱卒。
狱卒早吓得六神无主，急忙跪地求饶。
“去吧，自己领罚。”白山淡淡道了声。
狱卒急忙恭敬应是，又跑了出去。
黑暗，火光的牢狱顿时安静下来……
东方裳沉默着。
白山问：“你找到通往天人五境的路了吗？”
东方裳摇摇头，忽地，他道，“不过，我有一个办法……
只是……恳请父神放过那叫碧逍的女子。”
白山道：“你爱上了她？”
东方裳默然良久，沉声道：“不……我只是，想用她的仇恨来助我罢了。
也许……这是裳通往五境的唯一契机。
如果裳达到五境了，父神的实验就成功了。
之后，父神可以改良这境界的晋升之法，让那些后来的娃娃们不必再如我这般，走许多弯弯绕绕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