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年头流行的是穿越
第九章 这年头流行的是穿越
李随云轻轻的把玩着这口短剑,不时有拇指轻拭剑锋,又或是用食指轻弹剑脊,认真研究着这口宝剑。这一刻,在他眼中,只有这口宝剑,猖和王儒心都不被他放在心中。
王儒心的心凉了,彻底的凉了。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自己贯注着全身力量的攻击,就这么被他轻飘飘的摆平了。自己压箱底的功夫已经出手了,如今还能有别的什么手段不成?
李随云是个很识货的人,他从这只匕首上,看出了很不一般的东西。这只匕首乃是寻常之物,虽然称得上神兵利器,但在修士眼中还是一件寻常之物。可就是这把寻常之器,暴露出了很多的问题。这是用百炼钢打造的。
钢的出现,在铁的后面。可如今分明是青铜时代,又怎么可能出现如此神秘的百炼钢?需知百炼钢所要耗费的时间和工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百炼成钢,九转为宝,宝刃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一路走来,不知道要失败多少次,才能有一次成功。
更让他感到一丝丝好奇的是,这只匕首虽是凡铁,但并非寻常锋利的兵器。寻常的兵器,虽称得锋利,但为汗气所蒸,终是落于下乘。而这把匕首,却似受天地灵气滋养,竟隐隐有通灵之意。
见多识广的李随云心里清楚得紧,这口剑怕是被人用那天材地宝养过。若非如此,断不至于通灵。不过遇到了自己,并未能发出他应有的威力。若是换得一个人,向来不至于如此。
轻轻的摇头一叹,食指微微发力,只听得一声脆响,那口短剑已被他弹成了两截,霎时间,神光全消,到头来,依然是一块顽铁。随着他手的动作,一团火焰突兀的冒将出来,随即将那废铁熔炼成铁水,慢慢发散于山川之中。
王儒心的面色变得愈发难看。对方的手段果然了得,居然不将自己的匕首放在眼里。那东东貌似在自己所处的时代,也是一件价值千金的宝贝罢!
李随云懒得理会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轻轻的哼了一声,淡淡的道:“说罢,你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用打着欺瞒我的主意。我不在乎你那套骗小孩子的把戏。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正好试试前段时间刚才从一个邪修手里弄来的炼魂术,看看你的嘴巴究竟有多硬。”
王儒心突然低喝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道符,猛的点燃,但见一道金光,正射在他的腿上,端的是足下生风,滴溜溜的窜将出去,窜到密林之中,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道滚滚烟尘,宛如一条巨龙相似。
猖吓了一大跳,胆怯的看向李随云,低声道:“圣人,那小子跑了……”他说的虽然是废话,实际上却是提醒一下李随云,顺便查探对方的态度。免得对方迁怒于己。能独自生活这么久,他的经验可是丰富得紧。
李随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如何不知道猖的心思。他也不点破,手中一道绿光射入大地,随即大袖一拂,身前已多了张己案。他随即掏出查茶具,慢条斯理的烹起茶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见远处烟尘滚滚,只见王儒心脸色苍白,急匆匆的冲将过来。见得李随云,急刹住脚步,但因为惯性太大,如何能立时勾得平安?双足着力,竟然将大地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就这么直冲冲的冲到李随云面前。
他勉强收住脚步,方欲有什么动作,却又觉得一股疲惫之意涌上心头,四肢酸软无力,连气也喘不匀了,只觉得世上劳累之事,莫过于此。却是道符的副作用出来了。
李随云嘿嘿一笑,怪笑着问道:“怎么样,滋味好受吗?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冲到我的面前的,可不是我追你的。还想跑吗?要跑的话,再去跑几圈罢。放心,我绝对不追去,说话算话。”
猖这个时候心中的恨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丫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自己承认本事不济,自己也承认打不过对手。但士可杀不可辱,也不能这么玩人吧?丫的,自己可是儒门的杰出弟子,对面那个胖子怎么可以如此欺侮自己?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口吐脏话,将所谓的斯文都抛到了脑后。
李随云轻轻的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之意。他放下茶盏,轻轻的抚摩着竹杖,淡淡的道:“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本事不如人,偏偏要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啧啧,若真是视死如归,何必装出一副模样?我若是落到这般任人欺凌的境界,早就自裁了,何必费这般气力?
人啊,就是虚伪。尤其是学了儒家本事的人,更是虚伪。名名心中怕得很,非要做做样子。啧啧,你说万一对象是个既纯真,又质朴,还是个实在人,真的把他喀嚓了。这大好的春光啊,美丽的世界啊,温婉的少女啊,无尽的美食啊,还有那数不清的荣耀,一切都远去了,再也享受不到了,也看不到了。
天啊,现实还真是残酷啊!
王儒心听了李随云的话,先是有一种被侮辱的愤怒,随即是义愤填膺,然后是一丝惊惶,再然后面色变得很古怪,最后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内心在不停的挣扎。原本高昂的头颅也垂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很迷乱。
李随云的话看似全无章法,不着边际,实际上歹毒得很。他毫不留情的将王儒心那层遮羞布给挑掉了。直斥其内心最隐秘处。生存是美好的,即使他再坚强,也不愿意堕入轮回,他原本就有了一丝裂痕的心被李随云趁虚而入,动摇了。
又过得片刻,李随云待王儒心多少有些清醒之后,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怎么样,还跑不跑了?要跑的话,我成全你,再跑上几个时辰,跑到天黑也就是了。”说到这里,他又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全无半点急噪之意。
王儒心有些失魂落魄的摇头叹息道:“不跑了,再跑又能有什么结果?还不是被你抓回来?更何况神行符我只有一张,是保命用的。已经用了,我还有跑的必要吗?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虽然不济,但修炼浩然正气也算有成,便是出窍期的修士,我也有胆量都上一斗。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对手,你究竟是谁?”
李随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微微冷笑道:“出窍期?你当这是后世,一个出窍期都成了各个山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这可是春秋,哼哼,别说是出窍期,便是大乘期的修士,在这里也不过是一盘菜。更不要提大乘期的修士,比后世大乘期的修士要厉害多少了。”
王儒心面色陡的一变,猛的后退一步,脸上尽是骇然之色,他的手在发抖,如同筛子一般动个不停。他的声音也在发抖,是彻入骨髓的恐惧:“后世?你怎么知道后世?你是谁?难道你也是从后世来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跨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你究竟是谁?”
李随云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狞笑的笑容,用野兽在打量已经无法逃脱的猎物的眼光打量着王儒心,森然道:
“‘也’来自于后世吗?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居然是从后世来的。哼哼,当真有趣得紧,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有这等神通,破碎天地,跨越时空。哼哼,貌似我等证了混元道果的圣人,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罢。跨越时空?我们虽然号称天下诸事无所不知,但似乎也没有人跨越时空罢。王儒心小朋友,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跨越时空的吗?”
王儒心并没有理会李随云那险恶到了极点的笑容。他的心已经凉到底了。他眼前一片黑暗,口中喃喃自语:“圣人,居然是圣人,我居然和圣人相斗。那帮家伙骗了我,原来圣人这么多,连这么委琐的胖子也可以成圣人,这天下还有什么人不能成胜任???”
李随云听了王儒心的话,眼睛一下子就鼓了起来,眼中已经多了丝冰冷之意。丫的,胖子怎么了?若是论斤卖,绝对比你这瘦的皮包骨头的家伙值钱。更何况胖有什么不好?最起码阴人方便……
李随云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王儒心,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家伙怕是废了。他的信心被自己打击的粉碎,便是恢复过来,于修行一途上,怕也再无寸进。
他懒得浪费时间,轻轻的将右手食指点到了对方的额头之上,一瞬间,对方的记忆被强行抽取。不过这滋味显然很不好受,因为王儒心的面孔上,多了丝痛苦之意。虽然四肢不能动弹,但他的手依然在轻轻的颤抖着。
李随云终于松开了手指,王儒心犹如一个麻袋一般,轰然倒地,虽然还有一口气,但却似全身精力都被抽走了一般,双眼无神的趴在地上。
李随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穿越了,结果别人也起了穿越的心思。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是明代杰出的儒家子弟,似乎和东林还有一定的瓜葛。
不过让他感到好笑的是,那些当世的鸿儒居然起了逆天转命的心思,费了无穷的人力物力,又联合了道家和佛家的高手,借助了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宝的力量,居然将这个家伙送了回来。
这王儒心也不是什么好家伙,他不求闻名于诸侯,反倒想到此处,坏了猖的性命,使其不能达于秦王。真是迂腐儒生。秦伯之所以成就帝王霸业,又岂是被一两只异兽所能决定得了的?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事实果然如此。
想到此处,他看向王儒心的目光中,鄙夷之色更浓了。他大手一挥,平地起了一团火焰,将其笼罩其中。李随云起了杀心,他并不喜欢这个穿越者,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腐儒。随着火焰的升腾,王儒心的肉体被毁了。李随云随即封闭了王儒心魂魄的灵智,抬手将其送入六道轮回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蜷缩在一旁的猖。又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猖蜷缩成一团,两条前退将脑袋抱得紧紧的,眼中满是恐惧之色。他从李随云和王儒心的话中多少听出了一点意思,王儒心居然是后世之人!可这个家伙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李随云这个家伙不会杀人灭口罢!若是那般,自己又该怎么办才好?
李随云轻轻的哼了一声,声音突然转厉,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家伙,说罢,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猖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异常惊恐的向李随云求恳道:“清虚圣人,我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兽,哪里值得您发这么大的火?您就看再我没有什么本事,对您也没有什么损害的份上,放过我吧。今天的事绝对没有发生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什么儒什么心的,绝对没有见过他,您就放了我吧。”
李随云微微笑了笑,随即收起了几案和茶具,信步上前,用竹杖轻轻的点了点对方的额头,轻笑笑:“你这家伙,我也不想怎么处置你。不过我有一事,倒需要你做帮手,你正好可以将功折罪。不要告诉我说你不愿意干啊。”说到这里,李随云握着竹杖的手似乎紧了紧,他这分明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猖的眼神一下子缩紧了,瞳孔中分明流露出了一丝绝望。它能活到现在,自然不是笨蛋。他听到李随云要他做帮手的时候,仿佛是寒东腊月用冷水洗澡一般痛苦。做圣人的帮手?听起来不错。可那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份能力啊!就自己这点本事,也就防御力勉强过得去罢了。可自己这防御力,难道经得起清虚道人一击不成?他让自己做帮手,天知道是什么事,这不是把自己往那绝路上推吗?一想到这点,他的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