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古老的遗产！
第四十二章 古老的遗产！
遥远的大次元空间，无数颗星球在虚空中散发出淡淡的光辉。圣歌的吟唱声响彻宇宙。这里，是血族的“天堂”，但同时也是光明诸神的“后花园”。
血族统治了这个空间近三分之二的星球，而余下的，数目依旧庞大的星球则由光明诸神统治。
在光明力量统治的区域，漫长的时间之前，十三位光明诸神达成协议，均分所有的星球，共享所有人类产生的信仰之力。随后，数量比之大次元空间中所有星体更繁多的哥特式神圣教会教堂如雨后竹笋一般出现在了所有光明力量统治的星球上，由此滋生了十三神圣教会，尽管同样信仰光明力量，但每个教会信奉的主神并不一样。
每一个星球分为无数区域，每个区域由一位拥有强大圣力的红衣大主教统治，而所有区域的红衣大主教都必须服从于统治整个星球的大教皇，而每一颗星球上的大教会又必顺服从光明区域中心最庞大的星体上的至高教皇。
传闻中，至高教皇可以不通过天堂天使，而直接聆听到至高无上的光明诸神的声音。
十三位至高教皇统辖无数大教皇，同时信仰光明诸神，彼此，各有所司，互不干扰。传闻中，每一个星球的大教皇可以直接召唤出天堂的四翼座天使及其以下的天使。而位于“圣域”的十三颗最大星球上的至高教皇，则可以直接召唤出天堂高高在上的炽天使，甚至可以部分的借用“神”的力量。
欧廷斯大陆上，厚厚的云层笼罩，云层下方，密集如森的歌特式教堂矗立在这片辽阔的大地上。这些教堂大部分都已经很古老了，宏伟中透露出一种岁月的沧桑，许多教堂看起来就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可能倒塌——救赎大教会修建的新式教堂越来越少了，在最近百年，更是几乎停止了修建。
从天空俯瞰而下，在这片乌云笼罩的大地上，有一座屹立在险峻山巅上的古老教堂最为吸引人注目。这座教堂长年笼罩在一团直达天际的乳白圣光之中，在神光的衬托下，整座教堂呈现出浓郁的神圣气息。远远看去，更璀璨的圣光之中，隐隐有一个庞大而威严的朦胧光影，即便是再桀骜不驯的罪犯，在接近圣光中朦胧而威严的光影时，都会心生忏悔，因心中的罪孽而痛苦流泪，在传闻中，那道令人不可直视的光影，乃是天界诸神中的救赎之主以撒的在人间的投影。这座教堂叫做救赎圣殿，是数量繁多的救赎教堂中最重要的一座，因为救赎教会的至高教皇罗兰尔德就住在这座修建于第一次神魔之战前的圣殿中。
“主神留下的咒印，应该也快消失了吧！”宏伟而古老的救赎圣殿内，年逾古稀的至高教皇罗兰尔德躺倒在玛瑙与血钻打造的教皇宝座上。他戴着救赎教会传承亿亿年的海鳗皇冠，身上披着璀璨的金黄色教皇袍，两只枯瘦的手掌轻轻的搭在两侧呈流线形的黑琉理镶红宝石扶手上，懒洋洋的躺倒在宝座上。一双混浊的双眼，微眯着，目光越过殿顶一圈排成拱成的大理石浮雕，落在大殿上方深处，如汪洋一般的主神虚影上。
主神的威严不可亵渎！
这是十三个教会共用的《神圣教典》上记在扉页上的第一句话。由此句衍生的是，“主神在人间的投影”同样神圣不容侵犯。
然而当救赎圣皇盯着这笼罩在救赎圣殿上方的主神虚影时，感受不到丝毫那传说中令灵魂颤栗的力量，更感受不到主神那愤怒的，可以令灵魂燃烧都起来的力量。
在大陆上，早就有传说，救赎之主以撒在第一次神魔之战中就已经陨落了，但神圣教皇，以直强力将这种“异端”传言镇压了下去。为此，大批的平民被钉死在了木桩上。
然而不论承认，还是不承认，所有救赎教会统治的星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神迹了。
“救赎教会，其实是十三教会中最强大的教会！”至高教皇老罗兰尔德坐在宝座上，右手轻轻着左手上金黄色的教皇扳指，双眸缓缓地闭上，脑海中回忆起了救赎教会巅峰时代的辉煌，这种辉煌，老罗兰尔德并没有经历过。这些记忆，是在每代至高教皇死亡之将，传承给下一代至高教皇的。
高居于亿万位面之上的光之海洋中，栖居着十三位光明诸神。十三光明诸神的能力，在长时间看来，基本一致，但某些时候，却会出现某位主神神力大涨的情况。
第一次神魔之战前，十三诸神中最强大的，便是救赎之主以撒，也因此之故，以撒成为了第一次神魔之战中，光明方十三诸神的“首领”。而以撒新力增长，其中一大部分，便来自于浩瀚的大次元空间信奉救赎之主的普通人类。
神圣教会的教义最主要的一条便是：众生皆有罪，众生皆需信奉光明诸神，以虔诚之心侍奉光明，如此方得重生。
即是有罪，自然希望求得救赎。而十三光明诸神之中，司掌救赎之力的，便是以撒！在所有能产生神力的信仰之中，唯有虔心期盼救赎，期盼洗去自身罪孽的人类产生的信仰之力最为纯净而磅大，也因此之故，尽管在大次元拥有相同数目的信徒，但救赎之主以撒收集到的信仰之力却要远超过其他诸神。那是一个神迹频繁的时代，救赎之主以撒频频的在大次元显示神迹，因此之故，即便信奉其他光明诸神的星球上的信徒，在内心深处也会对救赎之主保持虔诚，因为，在每个信仰光明的信徒内心深处，都存在着被救赎的信念。
那个时代，救赎教会的至高圣皇是整个大次元实力最为强大的教皇，他们甚至可以不用咒语，直接召唤出大量的高阶天使。传说中，最强大的至高圣皇甚至可以光之海洋中，召唤出日夜侍奉主神的“神之仆人”！
那个时代，救赎教会的每一座教堂前都是人流穿梭，到处都是神甫与主教的赞诵之声，神职人员的数目，甚至一度比大陆上一些国家的军队还要多。但这一切，都已成为传说，而如今，救赎教会的教堂前虽不至于门可罗雀，但也好不到那里去，以前那种人山人海到救赎圣殿朝圣的景况已是一去不复返。
“唉！……”老罗兰尔斯轻轻的叹息一声，苍老的脸庞上满是忧虑的神色，救赎教会的这种情况让他深深的担忧，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而且，他已经老了，已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而且再过几个时辰，就到了救赎教会每六十年一次的至高教皇传承的时候了。
“吱……”一阵厚重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一个披着外黑红里大披风的侍卫大步走了进来，厚重的铁靴在刻着无数彩色浮绘的光滑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起。
“教宗大人，再有二个时辰就是传承大典开始的时候了，圣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观瞻的信徒，其他星球的教皇……”身材魁梧的侍卫远远的便俯下头，单膝跪下，虔诚道。
“嗯。”老罗兰尔斯松弛的眼睑微微张开一线缝隙，淡然地点了点头，干枯的右手三指向外挥了挥，有气无力道：“知道了，你去通知冈萨雷斯红衣大主教，让他来见我。”
“是，教宗大人！”红衣侍卫很快领命离去。冈萨雷斯在救赎圣殿内服侍老罗兰尔斯已经有三十载了，虽然在名义上还是个红衣大主教，但按照社圣教会的结构体系，其实便是内定的下一任至高教皇人选，在实权上，即便现在，也要超过其他星球的大教皇的！
不久之后，一阵不疾不缓的脚步声从殿外传了进来，远远的，传来一个虔诚的声音：“教宗陛下！”
留着短发，两鬓有些银白短发的冈萨雷斯穿着红衣教袍，走上前来，单脆抚胸，对着宝座上看起来老态龙钟的至高教皇行了一礼。
老罗兰尔斯居高临下，一只手托着皱巴巴的下颔，淡然地瞥了一眼红衣大主教，轻声道：“按照神圣教会的规定，在传承大典开始之前，我会把代表至高教皇的皇冠以及教袍赐予你，同时，我也将把救赎教会最大的秘密传承给你。冈萨雷斯，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陛下！”从很早之前，内定为救赎圣殿内服侍至高教皇那一天，冈萨雷斯便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对于今天的这一切，他早已经脑海内演练过许多次了，是以，脸上依然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
老罗兰尔德盯着台阶下的冈萨雷斯，松弛的眼睑下，原本混浊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明，瞳孔深处迸射出一抹刺目的亮光，这抹亮光是如此炽目，以致于冈萨雷斯产生一种仓皇逃开的感觉，然而他还是忍住了，眼睛一动不动的和老罗兰尔德对视着。在老教皇的目光下，冈萨雷斯产生一种五脏六腑连带灵魂被洞穿的感觉。
“你上前来吧！”良久，老罗兰尔德招了招手，瞳孔中那抹明亮的色彩迅速的消褪，金黄教袍下的身躯越发外佝楼了，同时老树枯皮一般的脸颊上现出一抹红晕，剧烈的咳嗽起来。
冈萨雷斯看着蜷缩在宝座上，老态龙宗的老罗兰尔德，慢慢的走上前来，心中不无感慨地想道：“看来，教宗陛下是真的老了！”刚刚那一刹那的慑人光华，就似回光返照一样，耗光了这个老教皇最后的一点“积蓄”。
在冈萨雷斯走上台阶的同时，老罗兰尔德也终于止住了咳嗽，站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缓缓地取下自己戴了六十多年的至高皇冠，俯视着台阶下的冈萨雷斯，微笑道：“祝贺你，以虔诚的侍神之心，赢得了救赎之主以撒的信任与眷顾，从今天起，你将成为救赎教会新一任的至高教皇！恭喜你，冈萨雷斯！”
“愿以撒之光眷顾欧廷斯大陆及众信徒所在的星球！”冈萨雷斯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慢慢闭上眼，跪伏了下去。
宝座上，老态龙钟的教宗陛下双手捧着银光流转的海鳗皇冠，轻轻的戴在了冈萨雷斯头上。
“祝贺你，我的孩子！”老罗兰尔斯伸出枯瘦的手掌，轻轻的在冈萨雷斯头顶摩挲，施以传统中的摩顶仪式：“从现在起，你就是冈萨雷斯教宗陛下了。但在你面前你的信众，举行传承大典之前，我将把历代至高教皇流转下的最高秘密告诉你！”
“砰砰砰！……”
大殿四方，突然阵阵碰撞声，教宗大厅内，所有向外的门，窗等通道悉数自动关闭起来，大殿内骤然一片寂静，似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冈萨雷斯心中跳了一下，知道仪式最重要的部分要来了……
“孩子，我从没有听到过救赎之主以撒的声音！”老罗兰尔斯说完这句话，右手完全不配合他苍老的形象，以闪电般的速度扣在了冈萨雷斯的头顶，同时老罗兰尔斯的掌底迸射出汪洋一般的强烈的圣光，这强烈的圣光甫一出现，便充斥了整个大殿。在圣光的笼罩下，老罗兰尔斯与新任教宗的身影很快被圣光吞没。
冈萨雷斯心中大震，一个声音在心底狂叫道：“不可能！”老罗兰尔斯保存的实力让他震惊，但更震惊的是老教宗说出的话。
神圣教皇十三个分支，十三位至高教皇都能聆听到天界诸神的声音，这是整个大次元都知道的消息，只有一种可能，才可能出现老罗兰尔斯所说的情况。
“难道传闻是真的！救赎之主以撒，真的在那古老的战争年代陨落了？！”一个念头下意识的划过冈萨雷斯的脑海，这个念头还停留在脑际，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在冈萨雷斯心底响起：“孩子，接受这历代教皇传给你的宝贵记忆吧！”
随后，铺天盖地的影像冲入了冈萨雷斯的脑海，这位新任教宗脑海里一阵剧震便再也动弹不了了，只能以一个旁观教的角度，静静的观看每一位教皇留下的最重要的记忆……
时间静静的流逝，大量的记忆与老罗兰尔斯体内毕生积蕴的神力都涌入了冈萨雷斯体内，而同时，老罗兰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是那种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的老态。
这种传承仪式完成时，老教宗便会因为力量耗尽而化为飞灰，也只有如此，才能保证新任教宗能顺利地接过权柄，从而避免因为同时存在新旧两位教宗而出现权力争夺的现象。
当仪式进行到一半时，那笼罩整个大殿的圣光已削弱了不少，老罗兰尔斯眼神越发地混浊了，教皇圣袍下的身躯瘦的只剩下的一层连着皮的骨头，他的血肉精气，似乎都随着那涌入新任教宗体内的圣光而消磨殆尽了。
就在仪式还有一会儿就要完成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的老罗兰尔斯脑海内传来，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老罗兰尔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阔别以久的宏大的气息，那股气息威严而圣洁，铺天盖地，笼罩在救赎圣殿上方。
当老教宗看到冈萨雷斯头顶的至高皇冠不断的闪烁发出灼亮的圣光时，心中的越发地震惊了。
“不可能！”老罗兰尔斯无法相信这个念头——他居然在生命的最后时代感受到了消失许久的“救赎之主”气息！
仰起头，老罗兰尔斯看到笼罩在救赎圣殿上方，数亿年来一直在不断变弱的主神虚影突然明亮了许多，在那直通天际的明亮圣光柱中，老罗兰尔斯分明看到了一个朦胧的人形光影。
似乎感受到老罗兰尔斯的目光，那突然出现在救赎圣殿上方的朦胧的人形影光影低头向下看了一眼，顿时一双冰冷的双眸划过层层空间，径直映入了老罗兰尔斯的瞳孔中，老教宗微眯的双眼骤然暴睁：“啊！”
冷漠而近乎残酷，没有任何一点人类的情绪变化，这便是老罗兰尔斯的感觉，而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老教宗陛下从那一双眼眸里感受到了主神的气息——那是属于救赎之主以撒的气息。
依据传承的记忆，老罗兰尔斯完全确定，这确实是属于救赎之主以撒的气息。
“那是……至高无上的救赎之主吗？！”老罗兰尔德还保持着虔诚的受洗姿势的冈萨雷斯也感受到了救赎圣殿上方那股宏大的，熟悉的气息。大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在两位新旧教宗仰视的目光中，直通天际的救赎圣殿顶端，那凭空出现在“救赎圣光”中的朦胧光影回收了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同时缓缓地展开了双手……
对于本尊来说，地上的新老两位教宗就如蝼蚁一般，渺小而卑微，远远没有这片宇宙虚空中飘流的信仰之力来的吸引力大。
在本尊的世界中，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也没有教堂，只有漂流在这片宇宙虚空中，积累了亿亿年数月，从未有人收集过的，因对“救赎”的向往而滋生的信仰之力。
第一次神魔之战，救赎之主以撒陨落之后，大次元空间内由数以亿亿计的信徒虔诚信仰而生的信仰之力，从此再也到达不了天界，只能滞留在这片虚空，集中在各个教堂的上方。
苦重的灾难，越发地容易潜发出人类的虔诚信仰，漫长的时间后，在这些星球上方飘流的信仰之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难以置信的地步。
主神拥有将自己特有的神力转化为纯净神力，并为其他主神所用的能力，但却并不具备，将其他主神的神力转化为自己所用神力的能力，这是一向不可逆转的能力。
——《诸神之秘》
在以撒陨落之后，这批宝贵的财产本应由来“继承”，然而不知是出于不愿与战争之主同迪斯马森共享这些庞大神力的缘故还是什么，“皇”重新获得的记忆碎片之中，始终缺失了大次元的一块，也致使这些庞大的信仰之力一直漂流，无人收割，而现在，跨越层层虚空而来的“本尊”，凭借着这颗救赎神格，成为了新的继承者！
“本尊”静静地看着上方，在本尊目光的尽头，十二道浩浩荡荡的“洪流”在黑暗的虚空中纵横交错，最后化为十二道巨大的圣光柱，刺破空间，没入遥远的“天界”！
而在这十二道白色的“洪流”下方，一片片乳白的圣光笼罩着一个个星球，星球上，每一座救赎教堂喷薄而出的“信仰之力”都化为一道道光柱，没入这包裹整个星球的光海之中——这便是本尊的目标！
“唳！——”
本尊骤然仰头，发出一声常人难以听到的锐啸之声，那刺耳的锐啸声中，本尊的额头，一颗巨大的白色晶体从本尊的额头内浮现出来——正是以撒的“救赎神格”！
锐啸声刚竭，整个欧廷斯大陆上空的救赎圣力都剧烈的波动起来，那沉睡了亿亿年，漂流于虚空的信仰之力，似在这一刹那活了过来。平静的圣力海洋，疯狂的咆哮着，翻滚着，涌向了救赎圣殿上空的“本尊”
……
本尊慢慢地闭上眼睛，全神的吸收着四面八方犹如实质的“信仰之力”，在它的脑海内，也剩下一个念头：“神力……大量的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