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章 马岛医院
第四七九章 马岛医院
男人之间稍稍拉近距离很容易,酒色财气四个字中取出任何一个,都能和陌生男人聊上两句。
宋天耀和谭经纬在港岛上环,因为无聊而说起于世亭养女的玩笑时,港岛东区,同样有人说着他们两个。
港岛湾仔活道口。
泰国下野军阀塞·乍仑旺一身便装的从轿车上走下来,身后跟着派吞和乃仁等手下,派吞皱着眉看着面前这栋有些残旧的楼宇,楼宇上挂着“男子性病诊疗所”的字样。
“塞爸,他们太无礼了,这种地方……”派吞对塞·乍仑旺开口说道。
塞·乍仑旺摆摆手,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丝笑纹:“不是他们无礼,大家都是寄人篱下,见面喝茶的地方就不要挑挑拣拣,别把自己再当做泰国军官,你是居港的泰国侨民。”
说完,塞·乍仑旺迈步朝着这处“男子性病诊疗所”走去。
诊疗所的玻璃门打开,穿着白色医生服的一男一女礼貌的将塞·乍仑旺迎了进来,让派吞等人惊讶的是,外面看起来残旧不堪的建筑物,进来后居然有电梯,搭载电梯上了三楼,两名医生打扮的人前面引路,沿着长长的走廊,将塞·乍仑旺请入了挂着院长字样的办公室内,在派吞,乃仁等人想要跟在塞·乍仑旺的身后一起进去时,被两名医生礼貌又坚定的拦在门外。
派吞握拳刚要动手,塞·乍仑旺已经在办公室内开口。
“吞,仁,在外面等我。”
派吞盯着面前拦住自己的一男一女,慢慢后撤,嘴里答应:“是,塞爸,我就在门外等候。”
办公室的门,被年纪看起来应该已经三十几岁,但是样貌标志,身材惹火的女医生轻轻关闭,走廊内,派吞和乃仁与这两名医生沉默对峙。
办公室内,一个西装革履,身材消瘦矮小的老人此时正和塞·乍仑旺见礼,身体站立笔直,朝塞·乍仑旺微微一鞠躬,而塞·乍仑旺则是双手合十,躬身超过对方。
“近藤先生。”
“你好,将军,请坐,请原谅我未能亲自去门外迎接你。”这间男子性病诊疗所的拥有者近藤公平请塞·乍仑旺坐到沙发上,并且亲自帮塞·乍仑旺斟了一杯茶,并且顺势坐到了与塞·乍仑旺相对的位置上。
塞·乍仑旺把自己的呢帽摘下来,打量着院长办公室的布置,以及墙上悬挂着的各种照片和奖状:“近藤先生,您是学医出身?”
近藤公平点点头:“和您家族世代从军一样,我的家族世代从医。”
“可是,为什么要开一家这种难以启齿的医院呢?”塞·乍仑旺看向近藤公平:“男子性病诊疗所,我懂中文,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尴尬。”
近藤公平向塞·乍仑旺示意请茶,等塞·乍仑旺一口喝干茶盅内的茶水,近藤公平一边开始再次泡茶,一边说道:
“如您所见,将军,这间医院年代非常久远,它建立在中国辛亥革命发生前三年,那时候香港有相当多的日本侨民定居,我的父亲,近藤将五先生,定居香港,感慨日本人就医不便,于是四处筹集资金,创建了这处只为日本侨民服务的医院,医生,护士,职员全部都有日本人担任,呐,那张照片就是这处医院刚刚成立时的合影留念。”
说话的同时,近藤公平指了一下墙上的某张黑白照片,塞·乍仑旺面带微笑的望过去,照片中,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站在合影正中,与面前的近藤公平有几分相似。
“我的父亲同情中国革命者,这处医院也可以勉强算是中国辛亥革命的起源地之一,因为在辛亥革命前后,被满清称为反清四大寇的诸位中国革命志士,曾多次在这间医院密商大事,借口就是来此地就医。”
塞·乍仑旺等近藤公平停顿的片刻,恰到好处的开口:
“这间医院早年间叫做日本逸民医院,后来因为更换了院长,近藤将五回国,来自日本群马县的阵内建一接替近藤将五成为院长,并改名为马岛医院,虽然对外说这间医院只接待日本侨民,但是只要出得起医药费,来者不拒,中国的下野军阀,失意政客,日本间谍,英国商人,官员,东南亚政客,曾经让马岛医院客似云来。”
近藤公平的动作顿时停滞,侧过头看向塞·乍仑旺,塞·乍仑旺一笑,缓缓地说道:
“近藤先生,这间马岛医院之前是日本驻香港特务机关也好,是日本驻香港的侨民医院也好,我并不关心,我是泰国人,你也好,你的父亲也好,对中国是什么态度与我无关,我只是听说您想要合作,所以我才来见你,而且只是好奇的询问一下,为什么当年的马岛医院,如今成了这个名字有些尴尬的男子性病诊疗所。别惊讶,我在泰国军方了解过一些资料,显然,你父亲并不只是同情中国革命,还是说说我们的合作方式吧。”
“我是商人,将军,现在你也是商人,商人和商人谈的不是合作,是利益。”近藤公平并没有因为塞·乍仑旺把他家的那点黑历史说出来而惊讶,仍然表情淡然的把茶杯推过来:
“负责炸船的白启山那些人?”
塞·乍仑旺摊开双手:“去了该去的地方,香港社团福义兴的帮派首脑们,恐怕百口莫辩。”
“我听说还有上海人的船被香港社团在码头纵火烧毁?”近藤公平微微皱眉:“将军,我需要你知道一件事,我是商人,商人关心利益,你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我不想因为你过激的动作,把自己暴露出来,我只想做生意。”
“近藤先生尽管放心,我一直按照您的意见来做事,保证不会让我们卷入其中,您是来香港的生意人,我是来香港养老的老家伙,整件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您说呢?放心,今晚,上海商会有个晚宴,我去见见之前约好的一位台湾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