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人格分裂
第十二节 人格分裂
决定好要给美狄亚催眠之后,我首先得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她弄醒。如果不把她弄醒,我又该怎么催眠她呢?所以我对李簿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赶紧让她醒过来?”
李簿答道:“要把她弄醒很容易,只要一盆冷水就能让她醒过来。”
“啊,不是吧?这个方法是不是太不唯美了一点,没有类似什么点穴之类的较酷的方法吗?”我惊愕地问道。
“也许有吧,不过我不会。”李簿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
“那好吧,我去洗手间搞点冷水来,你先把她绑好,把嘴巴堵好,别等一下弄出什么乱子来。”
说着,我就去洗手间接冷水。结果找来找去,找了半天找不到趁手的接水的物什。于是,我只能到卧室里来,让已经把美狄亚绑好的李簿把美狄亚背到洗手间的抽水马桶上坐下。
结果这一来二去的,还没有用水浇,美狄亚就已经醒了。她顿时马上挣扎了起来,不过有李簿按着她,她自然是弄不出什么大动静的。这样一来,她就换了怒目而视的。
见到这样的情状,李簿也不敢拿出堵在她嘴里的东西,只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这种情况很难问出什么东西来吧?”
我点点头,“这样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不知道催眠之后会不会好点。”
李簿看了看美狄亚的眼神,又说道:“像她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意志一般都很坚定,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被催眠。”
我轻啧了一声,有些懊恼地皱着眉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催眠是一种需要高度信任和配合的医疗手段,但是从美狄亚现在的表情看来,实在是跟信任和配合扯不上半点关系。我虽然现在的催眠术练得还不错,强行催眠也还可以做到。但是想要催眠像美狄亚这种意志坚定,神智清晰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到我这么懊恼,李簿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丸,“这个小药丸会让人意识模糊,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
我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大喜过望,“当然有效,但是你这是什么药丸?”
“这是我闲暇时候自制的一种药丸,还没有命名来着,我只知道它能够让人意识模糊,比较容易听使唤。”
“你怎么身上什么都有?”我又好笑,又不解地问道。
李簿呵呵一笑,“没办法,全都是逃难生涯锻炼出来的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药丸接了过来,让李簿塞进美狄亚的嘴巴里,用水硬冲了下去。这个过程中,美狄亚还想大叫,不过她到底还是比不过李簿的手段,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李簿把药给硬喂了进去,然后又把她的嘴巴给堵上了。
之后,我就看到美狄亚的眼神就坚决,变成倔犟,然后变得挣扎。二十分钟之后,她的眼神终于开始模糊起来。而我这时候马上抓紧机会开始催眠。
五分钟后,我终于成功地将美狄亚催眠。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形出现了——我只见到美狄亚的脸上反反复复出现两种不同的表情,一种犀利,警觉,还略带一些暴虐,一种温和,柔软,带有一丝宗教的意味。
看到这两个完全不同的表情,我顿时联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梁渝跟我说的那个超级女间谍“千面女王”。传说中,她有两个完全不同,截然相反的人格,这不是跟眼前的美狄亚全无二致吗?
我尝试着问道:“对于那个环形的小吊饰,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对,我只知道我需要获得它。”
这么说的话,那个人确实没有告诉美狄亚太多核心机密,只是让她帮他做事而已。看来,我需要了解一下她的背景,我于是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
“你的父母都是什么人?”
“我没有父母,我是天生天养的。”
“没有父母,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我是天使大人抚养长大的。”
天使大人!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人自封的头衔。迄今为止,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称呼,天使,呵,看来那个人不怎么谦虚啊。
“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跟着天使一起长大的吗?”
当我刚问到这里,那个警觉的表情便消失了下去,换作那个温和的表情上来,“天使?世上真有天使吗?”
我当时一愣,然后当即释然,这一定是美狄亚第二个人格。让我奇怪的是,这两个人格不但性格完全不同,似乎连记忆都是不通的。
看到这种情况,我略想了想,然后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一秒钟后,美狄亚给了我一个在我预料之中,但同时却又让我十分震撼的名字,“我叫柳宁。”
我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整个人轻轻一震,看来,还是我猜对了,美狄亚就是柳宁。
“在隆德寺,你为什么要默默无声地离开楚天齐?”
“离开?我没有离开楚天齐啊,我们不是正在一起吗?”
我听到这里,微微一愣,还在一起?这么说,这段时间以来,柳宁根本就没有记忆?也就是说,那天跟我交媾完之后,很可能那位天使大人就出现了,然后将柳宁变成了美狄亚。这段时间以来,都是美狄亚在记忆。但是,这样一来,又怎么解释戒指绑在我手上的事呢?
想到这里,我又问道:“你可曾有过一个环形的,用彩色塑料纸包起来的环形饰物?”
柳宁呆了一阵,摇头道:“我不记得有过这种东西。”
看来,这个戒指要么是美狄亚给我的,要么是天使给我的。嗯,我要问一下美狄亚在今天之前,是不是曾经见过这枚戒指,然后就可以确定这枚戒指的由来了。
我于是坐在原地等了一阵,等到那警觉的神色终于换过来之后,问道:“你在今夜之前,是否曾经见过环形的小吊饰?”
美狄亚的答案是否定的,“我从未见过这东西。”
毫无疑问,这枚戒指不是美狄亚,也不是柳宁给我的,而是天使给我的。至于他给完我,现在又要拿回去,弄得这么周折,究竟是什么原因,我现在还弄不清楚。不过,我还是利用这个机会,将美狄亚和柳宁反反复复地问了个遍。
一连四五个小时问下来,我对柳宁,也就是美狄亚的事情,终于是知道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在很小的时候,柳宁就遇到了天使。在这个时候,天使就开始认为制造她的人格分裂,相信同样是通过催眠的方法。天长日久之后,柳宁被成功催眠,成为了有个人格分裂症患者,一个柳宁,一个美狄亚。之后,他开始通过各种方法,暗中训练美狄亚一些间谍的基本能力,同时灌输给她天生天养,生存的目的就是为天使效忠的思想。同时,因为内心存在着分裂,所以柳宁的心理也很难健康起来。因为美狄亚的关系,她心底总是本能地充满了疏远和抗拒他人的想法。这让她非常痛苦,而天使就是利用柳宁这么一个弱点,想方设法将她引入了所谓欢乐禅。
之后,柳宁飞到美国。远离了父母之后的柳宁,更加方便了天使的动作。在美国期间,天使开始传授美狄亚一些非常高深的内功以及一些最先进的间谍手段,将她的身手和间谍技能都修练到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地步。因此,因为美狄亚在行动过程中总是变幻相貌和装束,所以她被称为“千面女王”。至于人格分裂的传说,相信应该是美狄亚某次行动中偶然间被柳宁的意识钻出来而形成的。
而柳宁之所以总是难以交到知心好友,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她曾经跟我说过的,总是会无意识地抗拒他人,第二个就是她在跟我的交往中,也一直隐瞒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总是会神秘失踪,然后回到现实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记忆可言。她为此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因为美狄亚的本能抵抗的关系,没有心理医生能够用普通方法成功地治疗到她。而在那些心理医生建议她进行深度治疗的时候,这个医生就会突然失踪,或者发生意外。久而久之,柳宁便视自己为不祥之人,不敢再看心理医生,也不敢结交知心朋友。
至于美狄亚,她从隆德寺跟着天使回到美国之后,就开始按照他的指派,住在江思佳的学校不远处,办起了这个“流浪狗之家”。之后,就一切都像天使所预测的那样,江思佳好心的,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办起了拍卖会,而美狄亚又恰到好处的出现,想方设法跟我取回这枚戒指。
本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试想,如果拍卖会成功结束,美狄亚装作被我的言词打动,然后跟我交往个个把星期的时间,再跟我巫山云雨一夜,之后无意间看到我的那个小吊饰,跟我撒娇说要这个东西做礼物,我又怎么可能不给她?
但是,出乎天使意料之外的事,我会建议江思佳做内衣拍卖。在天使的眼里,一切都只不过是草芥,但是江思佳例外。任何事情只要牵涉到江思佳,在他眼里就会变得严重起来。所以,他不可能容忍任何人获取她的女儿的内衣。因此,才会临时再给美狄亚一个指令,让她竞价。
也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让我知道那个圆环就是腾龙情报局孜孜以求的戒指,美狄亚是天使的人。
可以说,关于柳宁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了,然而我心里那最大的疑问,却并没有解决,那就是为什么天使要把这枚戒指给我,既然他那么想得到这枚戒指。
不过,这个问题,问柳宁是不可能问得出来了。如果我想要知道答案,我只有去问一个人,那就是天使!
斜靠着洗手台想了一阵之后,我终于决定了,我转过脸对李簿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马上连夜带着柳宁借道加拿大飞到欧洲去。到那里找心理医生把柳宁的病治好。这件事情我估计要一段时间,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一两年,你有没有问题?”
“我没有问题,一个人也是走,两个人也是走。”李簿说着,笑了笑,“再说了,在你的柳宁完全恢复之前,我身上还有大把那种药丸可以使用,方便得很。”
“那就好,一定要把她的病治好,不要在乎花多少钱。”我说着,抬头看着李簿,“你走之前先给我一些帐号,我到时候想办法从各种渠道弄钱给你。我的帐户我怕被天使给监控了,直接写支票给你,你兑现的时候,我怕你泄漏踪迹。”
李簿笑着摇了摇手,说道:“这就不必了,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家伙怎么可能还会为钱担忧。只是,我如果不在你身边的话,你一个人对付天使,吃不吃得消?”
“我已经看出来了,在天使的棋盘里,最为重要的一颗棋子就是我楚某人了。在他达成他的愿望之前,他是舍不得毁掉我这颗棋子的。所以,你大可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说到这里,我笑着看了看李簿,“再者说了,他如果真要下手,你留在我身边也没有意义,只是一起死而已。还不如留下你这颗火种。”
李簿站在原地沉默着想了一阵,好久之后,抬起手对我说道:“好吧,那就这么办吧。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多多保重。”
我伸手用力地握着李簿的手,沉声道:“你也保重。”
我们握手完毕之后,李簿就再喂了柳宁一粒药丸,然后将她重新装扮好,带着她出门去了。等到他们两人走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也离开了房间,开车回到了圣塔酒店。
一回到酒店,我就看到曾经在巴黎见过的天使正若无其事地坐在大厅里看杂志。一看到我回来,他就慢悠悠地站起来,对我笑道:“我承认,你赢了一局。”
我瞄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朝楼上一抬手,“有什么事,到房里去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