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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张宏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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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张宏的决定

我和张盛喝酒喝到半夜,我们两人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自然是醉得一塌糊涂,踉踉跄跄地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当半夜三更,也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我的手机在响,但是我这时候脑袋实在是头疼,我于是踢了踢睡在我脚边的张盛,“喂,我手机有没有响?”

“好像有。”张盛说完,我就感觉他伸手在我袋子摸。

不一会儿之后,我听到张盛说道:“是短信,说你中奖了,两千五百万,只要汇三百块手续费就可以拿到钱。”

“靠,什么鸟短信,删掉。”我嘟囔道。

除了这个插曲之外,整个晚上都很安静,我们一直很爽地趴在床上睡到太阳一直照得我们两人屁股发烫,才终于爬了起来。刚起床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彭耀的电话。

“张宏要见你。”电话一通,彭耀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之所以那么急迫地想要创造这个联合案,说白了,是为了应对钱不易可能对我形成的压力。既然昨天钱不易已经要跟我讲和,那么现在我对操作这个计划就不再有那么急迫了。再加上那天在百货商场看到方天海父子的惨状,让我对跟这些江湖中人打交道本能地也有点抵触心理。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去见张宏,那么几乎是马上,我就要开始完全地介入到他们的生意当中。就目前而言,我还不大愿意这么干,我宁愿多享受一下无所事事的大学生活先,我于是说道:“再说吧,我现在没空。”

彭耀听了我的话,不敢相信地笑道:“喂,小老弟,你听清楚我讲什么了吗?是张宏要见你,不是我要见你。”

我眉毛一抬,说道:“我管他是谁,想见就见,我又不是三陪。”

“你是不是被马子甩了?怎么说话突然这么冲?”彭耀笑着问道。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才被甩呢。”

“好了,我不管你是不是被马子甩了,反正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不能任性,机票我已经替你订好了,就是今晚八点的,直飞渤海,六点钟我来接你,你要是不去,我就绑你去。”彭耀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靠,土匪。”我骂了一声,把手机丢在床边的桌上。

这时候,张盛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谁的电话啊?”

“这么阴阳怪气的,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彭叔叔的电话了,跟个催命鬼一样。”

“彭耀叔叔?”张盛皱了皱眉,“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他说张宏要见我,要我今晚就坐飞机去渤海。”

听到这里,张盛很崇拜地张大眼睛,“哎呀,这个可是个巨牛逼的人啊,我的那些叔伯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都是很尊敬的。你能有机会去见他,是巨有面子的事啊,干嘛还愁眉苦脸的?”

“可是,我不大想去啊。你要知道,这一去,我恐怕以后就有无数的事情背在身上,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轻松的日子了。”

“哈,不是吧?你不想去?”张盛不敢相信地看了我一阵,然后说道,“阿齐,我知道这件事给你压力挺大的。但是这件事情牵涉得可不是一般的广,就连我爸爸和彭叔叔都完全牵涉在内,你可不能耍小性子啊。”

听到张盛这么说,我转过脸看了看他,然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放心吧,我说说而已,这件事情有多重要,我也知道,我不会误事的。”

“那就好。”张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诶,我说,你到时候见到张宏,能不能顺便帮我要个签名啊?”

我笑着一脚把张盛踹开,“去死,你以为他是电影明星啊,还签名,靠,干脆给你签名照好了?”

踹开张盛之后,我从床上起来,刷牙洗脸,下午如常上课。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讨厌上课的我,现在却越来越喜欢坐在教室里上课。每当我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课的时候,心里便不由得会升起一股淡淡的幸福的感觉。

上完课之后,彭耀就过来接我前往机场。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彭耀调侃我道:“冯樱那边已经给我们传来消息,对你的计划没有异议。这次,你要是再跟老头子也谈妥的话,那我以后就不敢再叫你小老弟,得改口叫你楚总裁了。”

“你要是那么羡慕这个总裁的话,我干脆让给你好了。”我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广告牌,对彭耀说道。

彭耀听了,笑着说道:“靠,你以为我不想当总裁啊?我做梦都想西装革履,站在讲台上发表我对世界经济的看法,讲台下全是各国政要和经济领袖。可是,我有自知之明,人的命都是注定的,我没那个命,我注定就是一辈子当打手的。”

“这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啊,以后等我当了总裁,你来给我做保安科长吧。”我转过脸,反调侃彭耀道。谁知道彭耀竟然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完全OK啊,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得了吧,我要是真当上总裁,哪儿敢要你做保安科长啊。”我笑着摇头道。

彭耀脑袋一仰,“怎么,在你眼里,我难道连个保安科长都干不好吗?”

“那倒不是,我就怕我要是真请了你,到时候保安科最需要防的,就是你这个科长。”

彭耀听到这里,略愣了愣,然后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之后,我转过脸问彭耀,“大叔,你杀过人吗?”

听到我问这个,彭耀眉毛微微一抬,脸色有些严肃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彭耀眨着眼睛看了我一阵之后,答道:“当然杀过,要是没杀过,我怎么可能坐上现在这个位子?”

“你杀过的人里,有没有罪不致死的?”我又问道。

彭耀望了我一阵之后,有些苍凉地笑着摇了摇头,“你这问题真傻,我们又不是法官,我们是流氓,我们杀人的时候,谁还会去查他的犯罪履历?”

我垂下眼帘想了一阵,然后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因为杀过某人,而觉得后悔的吗?”

彭耀的表情凝结住了,他呆了好一阵之后,才深深长舒一口气,把目光投向前方,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问些奇怪地问题?”

“因为我在想,如果我参与了这个计划,那么我需不需要像你们一样,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去杀人。”我说着,把脑袋转向窗外。

彭耀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你尽管放心,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是靠拿刀吃饭,而是靠脑吃饭。你一出道就是堂堂的联合赌业总裁,杀人这种粗活轮不到你去做。”

“那下令去杀人呢?”我转过头,问彭耀道。

“基本上,我们需要你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帮我们打理好生意。因此,我们不会让你牵涉到这些江湖的恩怨中来。一旦涉及到这块,我们自然会自己处理,不需要你插手。不过……”说到这里,彭耀沉默了一阵,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如果要是你自己想杀人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我看着彭耀,又问道:“那你觉得我会想去杀人吗?”

彭耀看着我想了一阵,然后说道:“世上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就想要杀人,也没有什么人天生就不想杀人。一切都是看上天的决定,当上天将你推到某个境地的时候,即使你不想,你也会去杀。杀,或者不杀,两者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它们所隔的,只是一个足够说服你的理由。所以,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去杀人。即使是你,也不例外。”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久之后,车子便开到了机场,拿到登机牌之后,我跟彭耀在机场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登上了飞往渤海的飞机。飞机抵达渤海的时间,是十点钟。

跟冯樱比起来,张宏接我的方式,就显得朴实多了,他只是派了他身边一个最亲近的管家来接我。这位管家就是我在通海的时候,在张宏的房间里看到的那一位。他的个子很高,即使是笑起来的时候,表情也显得很阴沉。而他对待我的态度,简直可以用恭敬和谄媚来形容,被一个长得如此阴沉的人恭敬和谄媚,实在不算是一个很好的经验。

不过,好在他这个人不是很爱讲话,所以我一路上倒也不用怎么应付他。大概在路上开了个把小时之后,当时间来到十一点十几分的时候,汽车开进了渤海市郊区的一个别墅。

当我走下车的时候,我问张宏的管家,“怎么?张老先生现在还没睡吗?”

“老爷原本是每晚十点准时睡觉的,但是今天他要见楚先生,所以现在还待在书房。”管家弯腰道。

走出几步之后,我又问道:“那蕊蕊呢?她在吗?”

“小姐去荷兰演出了,不在家。”管家又恭敬地答道。

“哦。”我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不多时,管家便带着我走到二楼的一间房间外,然后指了指门口,对我说道:“老爷就在里面等你。”

说完,他就勾着腰离开了,我看着他走远了之后,才伸出手,在门上敲了敲门,“张老先生。”

“门没锁。”房内传来张宏的声音。

当我推门而进,就看到张宏正坐在办公桌边看书,还戴着一副粗框的老花眼镜,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超级江湖老大的感觉,倒更像极了一个搞学问的老教授。

“我先看完这一段,你自己招呼自己。”当感觉到我进门之后,戴着老花眼镜的张宏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然后说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就自己坐在了离张宏的办公桌不远的沙发上。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后,张宏指了指电冰箱,“里面有喝的,你可以自己倒。”

“我不口渴。”我摇了摇手,说道。

张宏于是没有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再等了大约七八分钟之后,张宏一直弯着看书的腰才终于直了起来,往书里夹了一张书签,然后把书盖上,再把老花镜取了下来,放在书上,揉了揉眼睛之后,站了起来,走到冰箱边,把冰箱打开,问我道:“饮料,果汁还是清水?”

“要是有可乐的话,就给我一杯可乐吧。”我说道。

张宏摇了摇头,说道:“饮料要少喝,对身体没好处的,清水最好,还是给你来罐清水吧。”

“既然都打算给我清水了,那你还问我要什么?假民主。”我心里嘟囔着,张宏已经转过身,坐在我对面,把一罐听装的清水放到我面前,“这是真正的山泉,对身体有好处的。”

我们两人各自喝了一口水之后,张宏便好像聊天一样,问道:“你提交上来的那个联合案,是你自己一个人写的吗?”

“是的,不过在收集资料方面,张盛的爸爸给了我一定的帮助。”

“嗯,我相信你。”张宏点点头,然后就长时间不说话了。

终于,我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张老先生,你对这个计划有什么想法?”

在来的飞机上,我已经预想了张宏几乎所有的反应,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宏的反应竟然是,“我没意见。”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大嘴巴,“哈?”

张宏放下手里的水罐,说道:“一切都按照冯樱方面所提议的去办,先由你牵头成立一个赌业公司,你占百分之二的管理股份,其他的股份,按照计划书上的原定计划分摊。在中越边境,有个地方叫做花蓝市。这是中越边境赌业竞争最为激烈的地区之一。我跟冯樱在这一地区加起来,一共有六家赌场,但是营业额一直起不来,市场份额很低,只有百分之六左右。我们将会将这六个赌场全部归入新成立的赌业公司。你可以根据你的需要,要求提供资金和人力的支持,我们将全部答应。我们前后一共给你一百天,在一百天之内,如果市场份额扩充到百分之十五以上,就算成功。”

看到我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宏便问道:“怎么,你有所疑虑吗?”

我有些呆滞地反问道:“张老先生,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任何疑虑吗?”

“疑虑?”张宏看着我,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对你有疑虑?”

“我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在前面十几年的人生里,也没有任何地方闪光点,现在突然一下自称可以执行一个如此庞大的计划。难道,你不该有点疑虑吗?”

张宏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没有疑虑,一点也没有。”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我问道。

“我跟冯樱联合的好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所缺的,只是一个共同信任的人而已。现在,冯樱方面相信你,而我也相信你。我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我愣了一会,又问道:“但是……你为什么这么简单就相信我?”

“相信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我今年六十几岁了,这六十几年来,我一直按照自己的直觉做事。我的错觉确实曾经让我犯过错,但是大多数时候,它是对的。因此我对我的直觉还是很有信任感的。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在通海的那天,你可以活着走出我的房间,就证明我已经相信你了。”

张宏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轻描淡写地样子,但是我背上却不禁泛出一层薄薄的细汗,“张老先生的意思是?”

“张放天之后,我就没有纵容危险成长的习惯了。如果那天我觉得你不可信,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因为你不但可以感化我的孙女,还可以蛊惑彭耀和张震龙,我不杀你,我杀谁?”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呆住,不敢乱说话了,因为我发现,这个死老头子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老年人的毛病,就是总喜欢固执己见,年轻人的毛病,就是总爱自作聪明。张震龙和彭耀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可以瞒得过我的眼睛吗?”张宏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不过,我对他们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他们只是想自保而已,并没有什么险恶的意思。否则的话,我怎么会容他们到今天?”

张宏看着我闭着嘴,不说话,便笑了笑,说道:“你不用紧张,我要是想对付你们,我就不会跟你们说这番话。你们都是一样的,在耍心眼,但是不算是坏心眼,我勉强可以接受。只是以后如果你们在我面前要是能够再老实和坦诚一点的话,我会更高兴……这句话希望不止是你自己听进去,要是有时间,你也顺便带给张震龙和彭耀,当面说,我怕伤他们自尊。”

我低了低头,说道:“我会的。”

“好了,现在该谈正事了。”张宏说着,站起来,走到桌边,打开抽屉,然后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我面前,“签了它。”

我看着这厚厚一叠文件,顿时心生警惕,这老家伙不会想要我签什么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吧?我于是赶紧问道:“这都是些什么?”

“只要你把这些东西签了。那么只要我死了,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简单的说,只要你签了这些文件,你就是我张宏的合法继承人。”

“啊?”

张宏第二次让包括我在内全世界人民震惊了。

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张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这么做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我也觉得不会以次为条件,要求你在联合案给我带来任何例外的利益。”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完全无法理解地问道。

“这件事情太复杂了,要跟你说清楚的话,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所以我懒得说,你尽管签就是,反正对你没有什么坏处就是了。”

我低头翻了翻这些文件,发现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继承合约,脑子里顿时一片浆糊。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会有突然一座金山往头上掉的好事。

这时候,张宏见我迟迟不签,便笑着递给我一支钢笔,说道:“签吧,你不签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个房间的。”

张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就算真是卖身契,我也得签啊。于是,我带着满脑子的不可思议,在这些文件上签下了我的名字,按了指纹。

一切都办好之后,张宏点点头,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样,自言自语道:“好了,这样就好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签这些东西吗?”我鼓起勇气问道。

张宏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道:“这件事情绝对不可以告诉你任何人……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说到这里,张宏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也许有一天,当你一觉醒来,你会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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