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无巧不成书(中)
第十一节 无巧不成书(中)
这时候,我便接着说道:“那天我玩笑确实是开得过份了些。”
说着,我从桌上倒了杯茶,递了上去,“我在这里给你斟茶认错,好吗?”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我把黄玄衣的便宜占光了,但是我现在偏偏还摆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态。黄玄衣要是不认帐,倒显得她有些不是好歹了。
韩蓉见我做出这么低的姿态,便扶着黄玄衣的肩膀,说道:“天齐这个人我知道,嘴上总是缺德的,但是他心地还是好的,你就不要给他一般见识了。”
在一旁的淑芬也帮腔道:“是啊,玄衣,天齐平时傲得很,这么低声下气给人赔礼道歉,还是第一次。你又何必为了公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呢。”
我猜黄玄衣这时候,在心里一定是恨我恨得想把我连皮带骨给吞下去了,但是看着好言相劝的韩蓉和淑芬两个人,她却偏偏即不能把全部的事实说出来,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咬牙切齿地,强颜欢笑地把我的杯子接了过去,像喝毒酒一样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韩蓉和淑芬却是没看出什么不对来,见到黄玄衣把茶喝干了,便以为她跟我真的尽弃前嫌了,一起笑着鼓起掌来。而我自然也是笑着跟着一起鼓掌。
天地良心,我这么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个意思,只是看到韩蓉和淑芬这么干,我赶赶潮流而已。但是,当我看到黄玄衣竟然也跟着鼓掌,甚至于跟着一起笑容满面的时候,我才开始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因为,在黄玄衣的笑容里隐藏着一股我久违了的——杀气!
看来,看在黄玄衣眼里,韩蓉跟淑芬的笑容和鼓掌,与我的笑容与鼓掌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真心的庆贺和祝福,而后者显然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如果说她们俩的笑容和鼓掌,只让她感到无奈,那么我的笑容和鼓掌就激起了她的无限斗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情不自禁地响起,《少林足球》里酱爆那句经典台词——“在这个moment,我感觉到,我要爆了。”
事实证明,一切果然不对劲到了极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黄玄衣一改刚开始对我视若仇眦的样子,对我变得异常宽容和热情。我们一起吃完饭的时候,她甚至还笑着给我夹了几块鸡头,说这种鸡肉最好吃,你多尝尝,保证没有推荐错。她的这种转态,韩蓉和淑芬依然是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因为在她们心目中的韩蓉就是这样一个人——直来直去的直性子,从不在心里藏事,有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解决之后就一切OK了。
然而,在我的眼里,黄玄衣的这种转态,就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她看着我笑的时候,我更是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会惊得张开了,货真价实的毛骨悚然。此时此刻,我只恨饭局赶紧结束,然后快点让我回学校去。
好不容易,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饭局终于结束了,就在我站在饭店门口,庆幸一切终于要结束的时候,黄玄衣突然对我说道:“哎呀,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有一份重要的文件要跟你这个公关专家商量一下。”
我一听,马上就知道这是黄玄衣的阴谋,“哪有什么文件,你记错了吧?”
“不会,就是我们吵架的那天讨论的文件啊。这份明天早上八点就要传真过去了,钱先生吩咐我一定要最后跟你确认一下才能发出去。”
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哪里有什么狗屁文件?可惜,就像我下午让她吃哑巴亏一样,现在我明知道她是在扯淡,但是偏偏不能拆穿,只能装模作样地说道:“啊,你说那份文件啊,我现在觉得还是你有道理些,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这份文件很重要,钱先生再三吩咐我要跟你最后确认才能传真出去。”黄玄衣一脸真诚地望着我,过了一会,还补了一句,“天齐,你不会还介意那天的争吵吧?”
“不介意。你都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呢?”我讪笑了一下,转过脸看着韩蓉,“但是……我要送韩小姐回家嘛。”
“我有淑芬陪,没关系的,你跟玄衣去做正事吧。”说到这里,韩蓉还不忘说道,“忙完正事,别忘了送玄衣回家。”
听到韩蓉这么说,黄玄衣右手晃着钥匙圈,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神情,得意洋洋地望着我,看得我是汗毛都竖起来。
“好了,我们先走了。天齐,下次剧组闲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你。”韩蓉说着,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暧昧地说道,“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备课哦。”
如果是寻常时候,我这时候自然是要春风得意地跟韩蓉好好调情一番。然而此时此刻,我是全没有了这种情致,只能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答了一声,“哦。”
无可奈何地坐上了黄玄衣的车子以后,我看到黄玄衣伸手打火的时候,脸上竟然依然挂着笑容,便不由得有些后怕地问道:“黄玄衣,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玄衣笑着转过脸,看了我一眼,问道:“干嘛?害怕了?”
男子汉大丈夫,丢血丢精不丢脸,怎么可以被女人看扁,听她这么一说,我自然是马上不屑地一挥手,“切……”
“好,有骨气,等下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有骨气。”黄玄衣说着,猛地一踩,车子猛飙出去。
真受不了这个疯女人,怎么每次开车都好像赶魂一样。
车子在飞速往前进,我一直憋着一股劲,一句话没有跟黄玄衣说。而她也懒得跟我说话,一直专心开着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看到我们所前往的地方越来越偏僻,灯光越来越稀疏,顿时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这个女人不会心狠到想找个僻静地方把我给杀人灭口吧?”
我再想想,应该不至于,我只不过是拿她的胸罩和内裤而已,又不是拿她的贞操,她犯不着这么冒险啊。再说了,就算她真有这心,就她一个人她也没这本事。今天见面是偶然,她不可能事先埋伏,这一整个下午加晚上,我也没见她跟谁通电话,找人也不可能啊。
这么想着,我心中大定,心中自我安慰道:“你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就算你把车开到天涯海角,我又能怕你不成?我楚天齐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被人吓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