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尊重选择
第三百零六章最后的单身汉夜晚
回到家后，我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把今晚的事告诉我的未婚妻汤晓茹。一来，是因为费蕾娜为此事特别请求我保密。二来，我也想过了，让我的未婚妻知道，并不能阻止费蕾娜实施她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反而徒增我未婚妻的担忧和烦恼。这种伤脑筋的事，我自己承受就行，没必要让我的爱人，也跟着担无谓的心事。
不过，我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费蕾娜居然还没有对我忘情。回到家躺在床上，我身边的汤晓茹早已沉沉睡去。我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平静心里的涟漪。
不可避免的，三年多以前和费蕾娜在一起的场景，一幕幕在我脑海中记起。那雪中飞舞的身姿，那甜蜜而火热的亲吻，至今还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不可否认，当年我的确是深深爱着费蕾娜的。和她的那段感情，轰轰烈烈，刻骨铭心。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离开，我这辈子，恐怕就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更不要说对汤晓茹的旧情复燃。
但命运往往就是这样的弄人，一开始我的心里只有汤晓茹，可是在命运的安排下，费蕾娜却走进了我的生活。等到我和费蕾娜相爱了，转眼，又把我们拆散，让汤晓茹重新来到我的身边。绕了一个大圈，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可是，毕竟是刻骨铭心的一段情哪！又怎能当做没有发生过，没有任何改变？如果费蕾娜不说她还爱我，或许我就当那只是一场美好的回忆而已。但现在忽然知道，我以前爱过的那个女孩，竟然至今还爱我不变。我这心里，彷如本来平静的海面，忽起狂风海啸，巨浪滔天。
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只是觉得深深的遗憾，深深的不安。转过身来，我看到了就侧躺在我身边的汤晓茹。已经在熟睡中的她，不知做到了什么好梦。嘴角微微带着笑容，模样宁静而甜美。
我动荡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是的，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我爱她，和她在一起欢喜快乐，幸福无比。费蕾娜虽然在我心里难以忘怀，但她毕竟是我的过去，不是我的将来。人贵知足，我已经找到了幸福，那就不要想东想西了。费蕾娜还爱我又怎样？难道我还能抛弃现在美满甜蜜的生活，去追寻那虚无缥缈，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东西吗？
想清楚后，我就抛开了心里的杂念。带着微笑，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熟睡中的未婚妻。不知道，她这时候又梦到了什么，只见她忽然格的一笑，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句：“讨厌，不要……”
然后一个翻身，小猫一般的偎进了我的怀里，调整了一下睡姿，马上又一动不动了。
我就无声的笑了起来，梦到什么了呢？居然说句梦话，都让人浮想联翩。我的爱人，就是这么可爱啊！娶到她为妻，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低下头来，我轻轻在她的小嘴上吻了一下，然后，搂着她欢喜安乐的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想了。从明天开始，就忘了费蕾娜和我说的话。一切，都和原来一样，没有改变……
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是转瞬即过。一转眼，就到了九月三十日，只差一天，就要到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了。
这半个月来，我结婚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完毕，只等明天办一场简单而又热闹的婚礼。事实上，早在三天前，我和汤晓茹就领取了结婚证，名正言顺是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了。当然，中国人一向看重的是结婚典礼。仿佛新生活，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一样。
我妈的新居，也早就装修完毕。原来老房子的家具，大部分都已经搬了过去，剩下一些实在过时破烂的，也已经处理干净。明天一早，正式搬迁定居。
另外，明天的婚礼喜宴，我们该请的人都已经请了。人不多，除了一些亲戚，也就是公司里的几个中层干部，和我们夫妻俩各自的一些朋友。
我的朋友就两个，一个是从小的铁杆兄弟孙东，另一个，就是我那所谓的红颜知己陆菲。
孙东当然是夫妻俩要一起来的，可是就在我结婚前的晚上，他忽然一个电话打来，说要单独和我聚一聚，陪伴我度过单身汉生活的最后一个晚上。
想起去年他结婚前的夜晚，他用同样的理由拉我出去喝酒，并喝得酩酊大醉，我就只能摇头了。我和孙东虽然是朋友兄弟，可是性格上，我和他完全不同。结婚对他来说，就意味着套上枷锁，失去自由。而对我来说，则是更美好的生活。
不过，我也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反正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倒是有时间，去和朋友聚一聚，聊聊天。
所以，我跟我妻子汤晓茹说明了一下后，就单独出来，赴孙东的约。
还是那家诱惑酒吧，好多年没来这里了，发现里面的格局，似乎一点没变。不过，自从那次打黑风暴后，经常在这家酒吧出没的流氓已经绝迹。想起我就是因为在这里和流氓打架，所以才认识了我现在妻子。这酒吧里的一切，就感觉有点亲切起来。
不过，我没有见到韩芝的弟弟，现在在酒吧里调酒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美眉。不知道，韩芝的弟弟现在去了哪里，他是否，还在干调酒师的工作呢？
在我到达后不久，孙东也赶到了。两个大男人喝酒，自然不必去什么包厢。要了两扎啤酒，我们坐在酒吧外厅的一个角落，就开始聊了起来。
孙东果然是有话要说的，他结婚已经一年了，刚开始的新鲜劲已经过去，剩下的就是枯燥平淡的生活。孙东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的说结婚就是爱情的坟墓，女人一旦成为了老婆，就完全失去了当初的激情。每日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要多无趣就有多无趣。就算是做爱，也没有一开始那种兴奋感了。仿佛只是为了制造后代，而不得不进行的一种活动。
我听着只有苦笑，这孙东说这些什么意思呢？是劝我不要结婚吗？当然，我知道他性格如此，只是受不了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有点苦闷而已。作为朋友，我对此无能为力，也只有听着罢了。
不知不觉，我和孙东都是两扎啤酒下肚，一包烟，也抽了大半。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我就觉得差不多，是时候该结束回家。
可是，我刚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就以为是汤晓茹打来催我回去的，便马上先掏出了手机。但我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上不是我的妻子，却是闪烁着陆菲的名字。
我就苦笑了起来，这个陆菲啊，这会儿打电话给我，准没什么好事情。可是，我又不能不接，谁叫她是我的朋友呢？
无奈之下，我只好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放到耳边道：“喂，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了陆菲幽幽的声音：“戴勇，明天你就结婚了？”
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喜帖都已经送到你手上，你还来这么问我？
我就只能叹气，道：“是，怎么啦？”
“戴勇，我……我心里好难过，你……你能出来一下吗？我今晚想见见你。”
我就一阵无语，对面的孙东看到我的表情，就好奇的道：“谁的电话？你老婆的吗？”
我赶紧朝孙东摇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可是，陆菲似乎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马上道：“你跟谁在一起？你在外面吗？”
我想了想，也只能老实的道：“嗯，我一个哥们，说是要陪我过最后的单身汉生活。不过已经结束了，我们正要回家。”
陆菲一听，立马急道：“你们在哪儿？先别走，我马上过来。”
我就开始头痛了起来，忍不住伸出两指夹挤了一下我两边的太阳穴，苦笑道：“不必了吧？时间已经太晚，我们真的已经结束要走了。”
这句话刚一说出来，我对面的孙东竟然一点都不配合的叫道：“谁说我们结束要走了？我酒都还没喝过瘾呢！”
我气得立马在桌下一脚踢过去，并用眼神狠狠的警告他不要胡言乱语。但孙东笑嘻嘻的先是抬脚躲开，然后对我挤眉弄眼的道：“是个女的吧？听说你要结婚了，她就幽怨的想找你述说情衷对吧？你小子，看不出来啊。以前连女孩子都不会搭讪的人，现在怎么变成情种了？快快快，叫她来啊，让我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痴情女子，居然还对你念念不忘的。”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孙东，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可是手机里这时传来陆菲伤心无比的声音：“戴勇，你就……那么绝情？我……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我又只好用力夹挤我的太阳穴，同时，心里也开始犹豫起来。说实在的，陆菲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我这么避而不见，的确有些过分。但我又明明知道，只要她一来，我又得经受一次她那种似水柔情的考验。
有的时候，我不怕去面对费蕾娜的感情，却就害怕面对陆菲的痴情。费蕾娜毕竟已经和我分手多年，当初的那种感觉，很难找得回来了。但这些年来，陆菲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她的温柔，她的善良，她对我那种无私的爱，都让我打心眼里感动着，并珍惜着。我可以很干脆的拒绝费蕾娜，却惟独害怕因为拒绝，而给陆菲带来伤害。
上次我拒绝陆菲时，看到她那副凄凉哀伤的样子，就已经心里纠结无比，惶恐不安了。所以说完以后，我马上从她身边逃离，就是不忍看到她的悲伤。
现在，如果让她过来，她势必又要对我述说一番她的哀怨。我则势必又得拒绝伤害她一次。于心何忍？情何以堪啊？
就这么一犹豫间，我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损友孙东突然叫了起来，道：“来吧美眉，我和戴勇在酒坊巷的诱惑酒吧。放心，我会留住他，不让他逃跑的！”
我刚一呆，都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听到手机里陆菲开心地道：“诱惑酒吧是吗？我知道的。戴勇，替我谢谢你那个哥们，我马上就来。”
我……
没等我回话，手机的通讯已经被挂断了。我只好放下手机，瞪着我对面的孙东道：“我说，你什么意思？看不懂我给你的暗示吗？”
孙东只是呵呵地笑，从桌上的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支烟，然后一边摸打火机，一边道：“勇子，今天是你做为单身汉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你的行为就必须要对你的老婆负责了。这是你这辈子人生最后一次享受自由啊！所以，不要顾虑那么多了，好好疯狂一把吧！放心，此事只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让你的老婆知道。”
我气得都笑了起来，道：“有没有搞错？你竟然教唆我做对不起老婆的事？”
孙东打亮了打火机，就着火点燃了嘴里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冲我露白牙的笑了一下，道：“你明天才有老婆吧？今晚你无论做什么，都不算对老婆不忠哦。”
我就只能苦笑着摇头，从桌上的烟盒里也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以后，我先吸了一口，然后摇头道：“你呀，我还以为你结了婚已经转性了呢，没想到还是那么玩世不恭，没有责任感。算了，我和你没话好说。”
孙东竟然嘿嘿一笑，道：“没话好说，那你就是默认了喽？放心吧，哥们很知趣的，等你那个美眉一来，我立马撤退，给你们单独幽会的空间。”
我忍不住又想一脚踹过去了，心里骂道：妈的，老子本来就够头痛了，你这家伙还在这里煽风点火。要不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真想他妈一脚踹死你！
可惜孙东这个家伙还一点都不自觉，吸了一口烟后，又笑嘻嘻地问我：“对了，等会儿要来的美眉，长得怎么样？漂亮不漂亮？哎，说起来，你老婆我也没见过。你说她是你公司的大老板，合伙人？不会是那种戴着一副眼镜，整天板着个脸象老巫婆一样的女强人吧？也真的亏你，咱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小子谈个恋爱都要藏着掖着，居然要结婚了才来告诉我。难道你老婆真的长得那么困难，连我你也不好意思带她来见见？”
我听了那个气啊！妈的我老婆天仙一样的人物，居然被你说得这么不堪。还老巫婆？你老婆才是老巫婆呢！
要不是深知孙东就是这付口没遮拦的脾气，我还真忍不住要跟他翻脸了。不过说实在的，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这两年来，我和孙东真的疏远了好多，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就说我的妻子汤晓茹吧，虽说我和她真正谈起来时间并不长，可是一直到我快结婚，孙东居然都没和她见过面。以我以前和孙东的关系，这是难以想象的。
人长大了，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忽略儿时的友情。我和孙东就是这样，特别是后来我忙于公司的事务，孙东又有了家庭后，我们之间，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偶尔想起来，也只是匆忙通个电话而已。
这种状况，我一直都没有感觉到。直到现在听到孙东借没见过我老婆这件事来抱怨和感概，我才猛然惊觉。
一时间，我就有点歉然起来。呐呐的解释道：“这个……东子，我和我老婆，其实好起来也没多久。这中间我还去了国外给我妹妹治眼睛，所以……”
孙东微微一笑，摆手阻止了我的解释，笑道：“我知道，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什么。明天等你结婚，我不就可以认识你老婆了嘛。勇子，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了。事实上，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我真的替你高兴。刚才我的话，你别当真。我知道你的性格，就算我真的教唆你，你也不会去做的，不是吗？”
我的心里，暖暖的，酸酸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孙东吸了一口烟，又道：“其实，今晚找你出来，是想和你共谋一醉的。以后，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想醉就醉，想打架就打架。来，我提议，为了我们以前的自由，为了现在各自的责任，我们干一杯！”
我拿起啤酒杯，无言的与孙东碰杯，然后仰脖一饮而尽。就在我心情无比沉重的时候，孙东喝完酒，忽然又笑嘻嘻了起来，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刚才电话里的那位美眉，究竟和你有什么故事呢？我把她叫过来，你不会真怪我吧？认识了你这么久，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喜欢你的女人。我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你个个见过，现在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是很过分吧？”
我就只好笑骂：“滚你的蛋！你满足了，我怎么办呢？”
孙东呵呵地笑：“看你这样子，这位美眉很不简单哪？那我还真要认识一下了，能让我们勇子这么怕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几分钟之后，孙东就见到了陆菲。当身材火辣之极的陆菲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孙东眼珠子都要看掉出来了。很多年后我和孙东偶然一次谈话中，他泄露了当时看到陆菲的感觉。那就是在心里大叫尤物啊！魅惑众生的尤物啊！没天理啊！这么一个尤物，怎么就看上戴勇了呢？怎么就不让我在结婚前遇见呢？
当然，这时候我是不知道他心里这些龌龊的想法的。陆菲来了以后，除了一开始在我的介绍下和孙东交谈了几句，并感谢了他刚才的帮忙。后来，她就一直用很幽怨的目光看着我，一付想说什么，又碍于旁人在不便说的样子。
孙东这种情场打滚出来的人又岂能不知？马上，他就知趣的消失。或者说，被美女无视了，赶紧悲愤的泪奔。
孙东一走，陆菲就放开了，马上紧紧的与我挨坐在一起，并挽住了我的一条胳膊。只是，她的胸脯实在太过伟大。就算我已经尽力收缩了，还是免不了碰擦到那一团柔软的存在。无奈下，我只好苦笑道：“好了，你也见到我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明天又要帮我妈搬家，又要办结婚典礼，会很忙很累的。让我早点回去休息，好吗？”
陆菲却是什么都不说，默默地看了我还一会儿后，忽然轻轻地把脑袋依偎了过来，枕在了我的肩上。然后，她幽幽地道：“我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就这样靠着你，一直到我们分开。”
我有点无奈，又有点感动。下意识的，就不想让她失望，就只好一动不动的，听之任之。
其实到了这时候，酒吧里的客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夜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很快，我就感觉这里所有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声开始鼎沸，只有我和陆菲这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人一边往我们这里走来，一边在道：“姐，真是搞不懂你。好好地，怎么忽然想起喝酒来了？你看，位置都没了，我们坐那儿呀？”
接着，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里面那个位置这么安静，应该没有人吧？过去看看再说，不行我们就去包间。”
听到这两个声音，我的心脏猛然一跳，暗叫一声不好。可是当我赶紧想挣脱陆菲的手时，已经晚了一步，来不及了。
就见我的座位边忽然冒出一张女人的脸，看了我和陆菲一眼后，马上转头道：“没用，还是有人的。”
由于酒吧的灯光本来就有点昏暗，我这里又是最边上的角落，估计视线不是很清楚，这个女人居然没把我认出来。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闭住了，眼看这女人已经做出一副要走的动作，我心里正大叫阿弥陀佛。
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见这个女人腿都抬起来了，却忽然皱了一下眉。然后脸一下子又转了回来，并且凑近我仔细看了一眼。
我那个汗啊！一时间，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打一声招呼好。
这个女人看清了我后，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惊讶。她立刻看了一眼兀自还紧紧挽着我手臂的陆菲，又低头看了一下我们缠在一起的手臂。然后，她就冷笑了一声，道：“姐，过来一下，看看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