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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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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我也不知道

田横叛军奇迹般完成了斩首行动,一举拿下了齐都临淄,当然给局势错综复杂的齐地战场增添了许多变数,也给彻底处于下风的楚济联军带来一线翻盘的希望——倘若楚济联军能够坚持到后续的西楚军援军抵达,自行挡住了汉军北线兵团,那么在田横的接应下,西楚军重新夺回齐国肯定不难。

然而,所有的好运气都不是全部站在楚济联军和田横叛军一边,因为田横叛军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靠着齐国叛徒接应拿下临淄城的时候,两百七十里外的历城战场上,局势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这一点还得从汉军成功获得齐国船队的增援说起,汉军终于获得了数量足够的渡河船只后,虽说气候不好济水的水位上涨,汉军方面立即就发起抢渡的可能不大,然而兵力处于绝对下风的楚济联军还是马上就感受到了巨大压力,不得不立即加强河防戒备,再不敢想之前那么轻松自在,晚上只派些许岗哨监视渡口就放心睡觉,被迫安排军队轮流值夜,时刻防范汉军突然发起抢渡进攻。

军事天才周叔也马上调整了战术,从当天晚上开始,就每隔一段时间让汉军将士在济北水北岸鸣号擂鼓,惊扰驻守在济水南岸的楚济联军,让楚济联军的将士彻夜不得安生;到了白天的时候,周叔又挑选熟悉水性的汉军将士操船来往于济水沿岸,勘探水文寻找合适的渡河地点,同时让汉军以万人为单位轮流出动,轮流到码头处演练操习,装出随时都有可能乘船渡河的模样,虚张声势恐吓敌人,让楚济联军的神经紧绷,片刻不敢有半点放松。

对此,不要说是项庄和田达了,就连刘老三也大感挠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应对周叔的卑鄙手段,惟有韩信依然是神情轻松,十分自信地说道:“放心,周叔匹夫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从陆路西进的齐国贼军马上就要到了,这几天的天气也不是太好,周叔匹夫绝对不会冒险在这之前就发起渡河,我们只要稍微加强一些防范就行,用不着一天到晚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军事天才周叔很快就抽冷子突然给了兵仙韩信一个耳光,次日晚上接近五更的时候,利用南岸敌人已经被自军惊扰战术折腾得筋疲力尽的机会,六百余名精选出来的汉军劲卒突然乘船渡河,偷袭了位于济水岸边的一座济北军营地,冲入敌营杀人放火,斩将夺旗,将措手不及的济北军杀得死伤极多,又抢在楚济联军的救兵赶到之前乘船撤退,以很小的代价给楚济联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也小小报了一把此前惨败的仇。

这一战的规模虽小,注定影响不了什么大局,却也让楚济联军明白了汉军真有渡河偷袭的能力与决心,所以即便就连韩信,也不敢再反对项庄和田达督促楚济联军更加加强戒备,益发的紧绷神经。而更让楚济联军揪心的是,就在同一天的正午,齐国大将田私也率领着四万齐军取道陆路赶到了历城战场周边,与此前主动东进五十里当道立营的一万西楚军迎头相遇。

见齐军到来,统领一万军队前来拦截的西楚军大将项冠立即统兵迎击,主动以弱势兵力正面迎战齐国军队——别看兵力悬殊,正面硬拼的话,战斗力强悍的一万西楚军还未必就怕了四万齐国军队。然而让项冠万分意外的是,兵力足足是他四倍的齐国军队竟然选择了结圆阵而战,采取守势与西楚军较量,还不管西楚军如何冲击引诱,就是不肯变阵进攻,让急于求战的西楚军就象是老虎啃刺猬,怎么都找不到地方下口,相反还在冲击齐国军队的严密战阵时遭受了不小损失。

见齐军坚持死守,又死活冲不溃齐国军队的严密战阵,项冠无奈,也只能是鸣金收兵,带着军队撤回了营地休息,然而让项冠更加意外的是,他带着军队才刚撤走,齐国军队竟然就主动离开了宽敞平整的驰道,践踏着农田(当然是济北军的农田)向北面的济水方向前进,傍晚时又在旷野上直接立营,严密戒备。

隐约明白情况不妙,项冠只得赶紧派遣快马返回历城主战场,向项庄和刘老三报告这一情况,韩信得知这一情况后,也顿时叫苦,说道:“糟了,周叔这个匹夫用兵太稳了,齐国军队只守不战肯定是他的命令,他根本就不指望齐国军队能够突破我们的拦截,直接到历城来接应汉贼主力渡河,他是想让齐国贼军先占据一处下游的渡口,建立坚固工事保护住渡口,然后再接应他的贼军从下游渡河!”

“那汉贼会在那个渡口过河?”项庄赶紧问道。

“不知道。”韩信十分无奈的回答道:“济水毕竟比不上长江大河,只要天气稍微好转,适合渡河的地方到处都是,所以我也没有办法预测汉贼会在下游的那一处渡口渡河。我惟一能肯定的,是这个渡口肯定距离历城主战场不会太近,至少会距离历城渡口四十里以上。”

“为什么会距离这么远?”项庄不解地问道:“距离过远,汉贼的军队很难互相呼应啊?”

“因为周叔匹夫要逼我们分兵而守。”韩信更加无奈的回答道:“虽然我们监视齐贼前军南下的一万军队已经回来了,但我们的总兵力依然还是只有七万,仍然还是不到汉贼的一半,又得防着汉贼虚张声势,佯装要在下游渡河,骗得我们把主力调到了下游渡口后,突然在历城直接发起抢渡,只能是把军队一分为二,同时防范两个渡口,如此汉贼不管是那个渡口发起渡河,我们都没有办法集中力量全力封堵。”

“换句话说,周叔匹夫就是在学此前攻打南阳的项康逆贼。”韩信补充道:“不去贪图什么投机取巧,出奇制胜,就是用兵多欺负我们兵少,逼着我们自行摊薄守河兵力,用兵力优势把我们活生生堆死。”

“那如何破解?”项庄忙又问道。

“无法破解。”韩信苦笑答道:“除非我们的援军能够及时赶到,扭转我们的兵力劣势,否则就没有办法破解周叔匹夫这种无耻手段,最多只能是用一些小手段,增加汉贼的渡河难度和渡河损失,还有就是指望济水的水位能够再次上涨,气候一直都这么恶劣,让汉贼没有办法尽快渡河。”

项庄沉默,半晌才说道:“那就尽量想办法吧,能挡住汉贼多少时间,算多少时间。”

就这样,在兵力对比过于悬殊的情况下,就连韩信都只能是采取了折中手段,与项庄等人商量决定给项冠那边增兵两万,帮着项冠防范汉军从下游渡河,留下四万军队在历城主战场应对汉军主力和保护粮草军需。同时让士卒在历城主战场和下游渡口之间秘密准备火船,以便随时出击,象上次一样纵火焚烧汉军的浮桥。——当然,韩信心里也很清楚,周叔这一次肯定会汲取教训,想方设法的保护护桥。

期间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刘老三自告奋勇,希望率领军队去给项冠帮忙,还厚着脸皮希望获得对项冠军的指挥权,可惜项庄却牢记范老头在出发前给自己的叮嘱,死活不肯给刘老三单独统兵的机会,坚持从西楚军和济北军中各调一万军队去增援项冠,让项冠继续担任侧翼战场的总指挥。刘老三对此当然十分不满,可是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又发生了很多情况,首先当然是还没有等楚济联军分兵下游,周叔就已经命令吕匡、王陵和夏说等将率领六万军队沿河而下,赶到下游去与齐国军队会合。同时齐国军队继续北上逼近济水南岸,期间项冠再次出兵交战,齐国军队仍然还是结成圆阵坚守,以守势耗退了兵力远远不及自军的西楚军,并于当天成功抵达了距离历城主战场大约四十五里处的济水土城渡口,立即深沟高垒,建立坚固防御。而在同一天的傍晚,汉军和楚济联军也先后赶到了土城渡口附近。

是夜,汉军方面又突然抽调了一百五十条船只顺流而下,赶到土城渡口靠上北岸,接受汉军的严密保护,余下的两百七十余条船只仍然停留在历城主战场,也让楚济联军一方更加难以判断汉军的首先渡河地点。

接下来的情况主要发生在土城渡口,从抵达土城渡后的第二天清晨开始,汉军偏师就开始全力在土城渡修建临时码头和准备浮桥,期间获得了增援的项冠也再次统兵进击,猛攻还没有来得及修筑完善的齐军营地,妄图杀溃齐军不给汉军渡河机会,齐军将士则在田私的率领下全力死守营地,与楚济联军厮杀得十分惨烈。

也还好,齐国军队的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但防守战毕竟要好打一些,靠着连夜抢筑的简易工事,齐军还是挡住了楚济联军的全力猛攻,没有给楚济联军直接杀进他们营地的机会。而让齐军将士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期间,汉军不但用船给他们送来了一批宝贵无比的原始手雷,帮着他们在战场上突然给楚济联军制造了一个大大的惊喜,还把周叔手中仅有的五百重甲兵也送到了济水南岸,反冲锋把几乎已经攻破齐军营门的楚济联军生生杀退,极大的提高了齐国军队的战斗力。

如此激战了两天之后,靠着齐军将士的力战掩护,汉军将士还是终于在土城渡口处准备好了五道以浮垒为主要飘载物的坚固浮桥,随时可以连接两岸发起渡河,同时还准备了一条长度足够的一道青铜巨链,可以紧急架设,挡住可能从上游冲来的楚济联军火船,基本完成了渡河准备。

在这几天时间里,擅长水攻的韩信当然是每天都观察天象水文,期盼神灵保佑,能够让济水的水位再次上涨,然而还是那句话,运气不可能每一次都站在楚济联军这边,这段时间里济水的水位虽然还是要比平时高出不少,却再没有任何继续上涨的迹象,相反还有将要下降的苗头。

见此情景,韩信当然也明白济水防线很难再守得住了,可是韩信依然还是不肯死心,除了建议项庄和田达逼迫历城民夫加紧在南岸至高点金鸡岭一带修筑营垒外,又冷笑说道:“周叔匹夫,就算守不住济水防线又怎么样?只要我能提前发现你的渡河地点,就算最终挡不住你过河,也要让你付出惨重代价!”

周叔这边,还是在土城渡口的浮桥已经准备完毕的消息送到周叔面前时,旁边的郦食其才好奇问道:“周将军,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们到底在那一个渡口先渡河?”

“郦大夫,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周叔的微笑反问让郦食其傻眼,愣了一下后,郦食其忙问道:“周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当然想听真话了。”

“真话是我也没有拿定主意。”周叔微笑说道:“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我们应该先在那里渡河。”

郦食其彻底瞪大了眼睛,周叔则微笑着解释道:“我也是故意如此,只有我们同时在土城渡和历城主战场做好渡河准备,临时决定先在那一个渡口渡河,我的那个危险对手韩信才无法判断我的真正意图,没有办法通过蛛丝马迹判断出我们的抢渡地点,提前做好应对准备,这样我们突然发起渡河的时候,才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无法提前集中兵力,重创我们的渡河军队。”

“那我们什么时候决定在那里渡河?”郦食其赶紧又问道。

“今天晚上。”周叔答道:“今天晚上,我先仔细看一看天气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是夜二更,不但周叔亲自来到了济水北岸码头观察天气水文,还有汉军花费重金从附近请来的十几名渔夫船工也来到了现场,帮着周叔预测第二天的天气水文情况,结果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勘探后,十几名常年在济水河上混饭吃的渔翁船工得出一致结论,全都预测第二天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雨,还有济水的水位也应该不会突然上涨,周叔这才拿定主意,吩咐道:“派快马给吕匡他们传令,明天巳时正,在土城渡渡河!”

这还不算,回营之后,周叔还又派遣五千军队连夜出动,到下游的济水河道狭窄处布置埋伏,多携强弓、硬弩与火箭,准备拦截楚济联军突然派出的火船火筏。

为了尽量不给敌人提前准备的时间,除了直到接近半夜才做出最终决定外,周叔还把时间掐算得极准,估算土城渡的敌人大约能在辰时过半之前发现自军准备抢渡过河,快马加鞭大约半个时辰能把消息送到历城战场,果断在辰时正便率领汉军主力大举出动,赶来历城渡口佯装准备发起抢渡。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在历城渡直接发起抢渡,因为汉军主力在历城渡口准备的船只不但更多,还同样准备好了五道以浮垒为主要飘载物的浮桥,随时可以真的发起抢滩登陆战,搭建浮桥过河。

韩信这边,才刚收到汉军主力大举出动的消息,韩信就明白真章已经来了,只能是一边飞快盘算着,一边快步赶来中军大帐侯命,结果到得中军大帐后,把他倚为长城的项庄和刘老三马上就问道:“怎么样?汉贼最有可能在那里发起抢渡?”

“末将也无法判断。”韩信难得没有自信的回答道:“汉贼同时在历城渡和土城渡都做好了渡河准备,两个渡口的兵力都可以确保抢渡得手,又没有任何迹象发现他们会在那里首先发起抢渡,所以末将这次也没有办法判断了。”

“还是吃亏在兵力太少啊。”韩信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汉贼在土城渡有齐国贼军接应,在那里渡河的可能极大,但是历城这边如果抽调的军队过多了,汉贼真的在历城渡发起抢渡,我们不但同样挡不住汉贼抢渡,还连主力营地和军需粮草都会有危险,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看来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项庄更加无奈地说道:“出兵吧,先去守住历城渡口,然后再见机行事。”

周叔的花招还不止如此,当项庄、田达和刘老三等人带着楚济联军的主力,急匆匆赶到汉军集结的历城渡口准备迎战时,济水对岸竟然就象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了三十架配重式投石机,还直接用上了造价昂贵的燃烧弹,猛轰济水岸边的楚济联军防御阵地,已经进入了战斗位置的楚济联军将士措手不及,顿时就被汉军的燃烧弹砸得死伤惨重,辛苦修筑的箭楼和哨塔也很快就燃起了冲天大火,楚济联军将士叫苦不迭,只能是赶紧放弃这些工事赶紧后退避弹。

也就在这个时候,项冠那边也派快马给项庄送来了急报,说是发现汉军偏师有在土城渡发起渡河的迹象,项庄闻报却不敢继续增兵土城渡,只能是回答道:“告诉项冠将军,叫他先自行应战,如果确认了汉贼真的在土城渡发起渡河,再派人来向我报告。”

假如项庄能够果断一点,及时给项冠这边派来足够的援军冒险一搏,那么西楚军倒是有希望给在土城渡河的汉军偏师造成巨大损失,可是没办法,因为汉军主力在历城渡也有可能立即发起抢渡的缘故,手中兵力不足的项庄却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汉军偏师在土城渡这边,自然也就象计划中一样顺利渡河得手了。

这是一场教科书一般的冷兵器时代抢渡战,此前一直龟缩不出的齐国军队突然大举出动,保护住了渡口滩头阵地,汉军船只则争分夺秒的运送绳索过河,把在北岸建成的浮桥拉过济水固定,期间楚济联军虽然也象发疯一样的猛攻渡口不断,妄图捣毁正在固定中的汉军浮桥,却还是被齐军将士牢牢挡住,而当第一道浮桥搭建完毕后,汉军将士立即列队过河,冲锋过来增援齐国友军。

这个时候,项冠当然也明白汉军是真的要在土城渡全力抢渡了,除了红着眼睛催促军队全力进攻之外,又再次派人向项庄求援,同时派人联系埋伏在上游芦苇荡中的火船队,让他们冲下来烧断汉军浮桥,全力切断汉军的过河道路。

很可惜,已经吃过一次亏,汉军当然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楚济联军的火船队出击后没过多久,马上就遭到了埋伏在狭窄河段的汉军伏兵迎头痛击,密集的火箭不但把驾驶火船的楚济联军将士射得损失惨重,还把许多楚济联军的火船都直接引燃,提前变成了一个个漂浮在江面上的巨大火团。

当然了,汉军伏兵也绝不可能把楚济联军的火船队全部消灭,仍然还是有一部分楚济联军的火船冲过了汉军的伏击河段,继续驶往下游去威胁汉军浮桥,然而汉军此前派来的船只则满载水手倾巢出动,建立保护浮桥的第二道防线,再次捣毁拦截了大量的楚济联军火船,偶有几条漏网之鱼冲到更下游后,也被汉军紧急架设的青铜链拦住,然后又被紧急赶来救援的汉军船只用钩拒拉开。

最后,没有一条火船能够靠近汉军的浮桥,汉军事前准备的五条坚固浮桥,也全部在汉齐两军将士的掩护下紧急搭成,汉军偏师的主力列队过河,迅速在济水南岸形成了绝对的兵力优势,反过来杀溃了兵力严重不足的楚济联军。

这一情况被报告到了项庄的面前时,项庄的脸色当然是铁青无比,刘老三和田达面如死灰,韩信却是再一次苦笑连连,然后向项庄说道:“左司马,又是吃亏在兵力不足,没有必要垂死挣扎了,请让项冠将军立即退兵吧,尽量保住军队,退守金鸡岭坚守险要,然后再见机行事。”

“那怕是再多五万军队,我们也有把握拦住汉贼,让他们过不了济水!”项庄黑着脸吼道。

“如果不是碰上了周叔这个匹夫,我不但有把握守得住济水,还有把握以弱胜强,以少胜多!”韩信也在心里无奈地说道:“可是没办法,这个匹夫用兵太稳了,半点险都不冒,一味只靠兵多取胜,让我是没有半点机会可以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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