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弃儿的英雄
第七章 弃儿的英雄
没唱歌。
也不能总唱啊是吧？
毕竟是玄幻嘛。
更何况，唱歌不能很好的让这些弃儿有触动，为什么？
先欣赏完再讲述。
飞弦苏格蕾愣愣抱着小短身，看着韩弃坐在那里专注的弹钢琴。
又是一首新曲子。
不是歌不是六弦琴，是钢琴的新曲。
继秋日私语后，纯正的乐曲，只是飞弦苏格蕾不知道，是不是纯正的钢琴曲。
这首曲子相比秋日私语，没有那么哀伤，反而稍微有些轻快。
就如同早晨沐浴第一束阳光，在……
没错，就是在水边看着自己清澈倒影，呼吸新鲜空气闻着花香听着鸟语的那种感觉。
可此时……明明是晚上。
雪莉维兰瑟也是出神看着，感受着。想来以精灵对自然对艺术的深刻造诣，就如同前世德国人对机械天生敏感的程度。
慢慢的，弃儿们都沉静下来。
和麻木不同，此时是沉静。静静听着，感受着，看着韩弃坐在那里，低头敲击琴键，悦耳美好的乐曲流淌每个人枯竭的心间如同水边被喝水滋润洗涤……
好吧真正的艺术可以起到这种作用但韩弃志不在此。
他想要的，也不是用艺术能起到类似的作用。
至于小短身……啊啊叫着，看着韩弃。小嘴张着，有点口水出来也被飞弦苏格蕾给擦掉。
“啪……啪……啪。”
飞弦苏格蕾给小短身擦口水的，掌声从何而来？
当然是雪莉维兰瑟。
韩弃起身对着她点点头致意，呼出一口气，面带微笑看着弃儿，指着钢琴：“我发明的。神赐大陆，只有我会。只有我会弹奏。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韩弃没等弃儿们反映，又拿起六弦琴，随手一小段展现，只是没具体弹奏一段。
“这叫六弦琴，也是我发明的。神赐大陆，依旧只有我会。只有我会弹奏。”
韩弃随手丢开吉他，看着有些异动表情的弃儿们。
慢慢走在他们整齐排好的空隙，经过每一个人身边，韩弃开口。
“看看我。仔细看着。我是光头，可我眼睛是黑色的。我是弃儿，我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想没有。”
“我和你们一样，是个真正的，纯粹的，如假包换的弃儿。”
随手拽过一个弃儿，韩弃和他面对面，他赶忙低头。
“看着我。”
对方身子有些发颤，没有抬头。
“看着我。”
韩弃语气温和，轻声开口。
慢慢的，对方抬起头，十五六岁的男孩。
眼神闪烁，看着韩弃的眼睛。
但是面对韩弃温和的笑容，渐渐的，放松下来。看着韩弃的眼睛。
“是不是黑色的？”
男孩默默点头。
韩弃弯起嘴角：“和你是不是一样？”
男孩再次点头，嘴唇发颤，张口想说什么，韩弃已经笑着放开他，继续在他们排成队的缝隙中穿梭走着。
“学士城城主奥古斯特校长，同情怜悯弃儿，开办这所弃儿夜校。花冠帝国女皇陛下，支持校长大人的善举，送来了你们成为第一批弃儿学员。”
“真的是可怜和同情吗？”
韩弃看着每一个渐渐抬头的弃儿，竖起食指晃着：“我说是……也不是。”
“万年了。同情和可怜没间断过，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开始关注弃儿的生存现状？才想起开办学校？让弃儿可以拥有发展和学习的机会？”
韩弃慢慢走回前面，面对所有已经抬头的弃儿。
“知道为什么吗？”
弃儿纷纷摇头，虽然还是不说话，可是已经比一开始有所变化。
“因为我的出现。”
韩弃平静开口。
“呵。”
笑声响起，韩弃眯着眼睛看过去，飞弦苏格蕾抱着小短身哄着。接触韩弃越多把他的搞怪学个九成九。
韩弃吸了口气，看着弃儿：“我没有炫耀的意思。这也没有炫耀的意义。因为我，因为我创造了钢琴，六弦琴，甚至是数据模拟投影器。因为我掌握只有弃儿才可以学习使用的，并肩于魔法斗气并独立之外的另一种能量运行方式。”
抽出重银之精，韩弃突然甩手直接将钢琴砸得粉碎。
“啊！”
“哗~”
飞弦苏格蕾下意识轻叫，皱眉看着韩弃。
雪莉维兰瑟只是看了碎掉的钢琴一眼，面容平静沉默。
而弃儿也纷纷后退哗然，不明所以，也不敢动。
“看到了吗？”
韩弃扛着重银之精，单手行礼：“这就是我掌握的，我称为内功的能量运行方式。只能弃儿学习，其他种族学不了。并且弃儿学完内功之后，可以和魔法甚至斗气抗衡。”
指着钢琴，韩弃开口：“普通人力量再大，可以砸坏砸断，但砸不碎。碎也碎不到这种程度。”
弃儿表情有些怪异，面面相觑。
韩弃一愣，失笑开口：“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用我自己掌握的内功，砸坏我自己制作的钢琴，有什么问题吗？”
重银之精指着所有弃儿，韩弃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努力学会了只有弃儿能掌握的内功，由我，和你们一样的一个弃儿发明创造的东西，那么你们就将和我一样，成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一千一万一亿个。和弃儿以外的种族无关。”
弃儿的表情生动了许多，好几个拳头紧握。
“当然。”
韩弃见情绪似乎调动起来，平静收起重银之精：“我要告诉你们的道理没讲完。”
指着不远处，韩弃开口：“学士城边界树林处空地，将是夜校的校区范围。那里正在建设校区基础设施。因为我，校长大人和花冠帝国女皇陛下，愿意支持我，支持培训弃儿学习。我说过这不是炫耀，而是一个道理。”
看着弃儿，韩弃开口：“这个道理就是，同情和可怜不是别人支持帮助你的理由。只有你自救，自己努力，才会有被人帮助同情可怜的资格。”
韩弃看着所有目光闪动有了亮光的弃儿，抿起嘴角，提高声音。
“天助自救者！天弃自弃者！”
韩弃沉声开口，手指着天：“我们是神厌弃的弃儿。可神不是天！！上天对每个人都公平！如果神真的厌弃弃儿，从而注定弃儿的命运！为什么我可以发明乐器，为什么我可以掌握和斗气魔法一样强大的另一种能量运行方式？！为什么我可以被校长和女皇大人支持创建弃儿夜校？！因为我是自救者！所以天助我！”
手慢慢下方，单手竖在胸前。
韩弃目光环视每一个已经有些激动的弃儿。
“你们呢？是要继续麻木的自弃……还是和我一样，做个自我救赎的，堂堂正正的弃儿？！”
“天助自救者！！天助自救者！！”
情绪以及铺垫并引导的差不多了。
所有弃儿在此时爆发冲天的喊声，齐声喊着这一句。
飞弦苏格蕾亮晶晶看着站在那里举着手和他们一起大喊这句的韩弃，她发现自己感觉他变了，已经不是一种感觉。
他真的变了。
又或者，他从来没变过。只是以前不需要，也没有机会让他展露内心的这一切。
唯独雪莉维兰瑟依旧不为所动，这也符合精灵性格。
被魔族曾经血洗损伤惨重，但那只是损伤惨重，不能也不可能打掉他们最高贵的血脉那种认知感。
这种认知感在精灵族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磨灭反而愈加珍贵。
她和精灵族的种族性格是没法对弃儿这样热血励志甚至带点煽动的言论有太多触动和认知感。
她只是有些皱眉看着碎掉的钢琴。
天助自救者？
……
……
天是瞎了眼。
让这种低贱最底层最被排斥的种族掌握了新的乐器和演奏方式。
并且可以弹奏那么美妙的乐曲。
还那么粗暴的随手砸掉。
被压制也是活该的。
没文化没素质没水准那么粗鲁对待艺术就应该被排斥压制欺侮的粗鄙之人。
“好！”
韩弃突然挥手，已经恢复一些人性和活力的弃儿，也听从韩弃，停止叫喊。
韩弃呼出一口气，平静点头：“带着这样的情绪，努力学习。努力学习一切教授你们的知识。因为我一个人的改变，获得的支持和帮助是不够的。我希望每个弃儿可以用心努力，让更多的弃儿可以学习，可以用心，掌握更多的知识和力量，从而改变我们弃儿的现状。”
扫了飞弦苏格蕾和雪莉维兰瑟一眼，韩弃一顿，平静点头。
“当然。我知道，你们每个都签了灵魂契约。”
骤然，所有还有活力的弃儿，情绪陷入低落和沉默。
似乎有恢复麻木的状况。
飞弦苏格蕾皱眉，下意识要上前说什么。
韩弃却已经再次开口，温和笑着：“但这没什么。天助自救者，天不要回报。可是帮助我们的人，凭什么白白帮助你呢？而我们弃儿，生活在别人的土地，接受别人的怜悯，可以生存至今。是用我们的尊严和自由换来的。这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
韩弃看着再次抬头的弃儿：“我们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就更不该欠人家什么。帮助我们的人，善意，还有交换。我们都要感恩。灵魂契约是一种约束，约束大家不要泄密。但最重要一点，是一种回报。”
指着所有人，韩弃开口：“今天你们的努力和签订契约，换来的是以后十万百万千万甚至一亿十亿弃儿，可以改变现状，可以扭转我们的生存状态！！”
深吸一口气，韩弃笑着：“到了那一天。或许那一天弃儿还是最卑贱的族群……可对所有弃儿来说。”
韩弃直视他们，直视每一个眼睛闪亮看着韩弃的弃儿。
“对所有弃儿来说……你们，将是弃儿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