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证道之剑
第409章 证道之剑
风雷坪上，因术法的缘故，所以常年乌云蔽日，雷电闪耀。却并有一丝的风雨。风雷坪之中，有十三块浮空的浮石为落脚之地，每一块浮石都有一个演武场那么大，足够容纳上百人。十三块浮石之中，其中一块为看台，而另外十二块，则形成环形，悬浮于半空之中。
欧阳麟，石番主、还有哪位冷冰冰的云谷真人，都上了看台，而江余和岳无痕，则各自御风，选了一块浮石落脚。
飞上浮石的刹那，江余就已经进入了状态。这场对决，他能否打败岳无痕，已经不在计划之中，他想的是，岳无痕究竟能让他顿悟多少剑意。江余微微阖目，眼前已是剑光闪耀，在千圣清修洞之中所对决的那些剑招，一一浮现眼前。
这边江余准备完毕，那边岳无痕，也已经准备好了。就见他手中提着一口宽大的八面重剑，远远的看了一眼江余，心中却颇为讶异。适才他看江余的时候，是觉得江余没有自己兄长岳无人那样的气质，便觉得他也许没传说的那么厉害，可是进入风雷坪之后，江余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和之前完全不同！
“难道是我错看了？”岳无痕这样想着，轻呼一口气，摒弃自己的所有杂念，归心于剑。
两相隔空对峙，倒是没有一个人，率先出招。
“不修宫十护法，乃是不修宫的肱骨强者，不知道江余对上他，胜负为何。”
“那江余可是打败过岳无人的，这岳无痕可没有岳无人厉害，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这也难说，我听人说之前岳无人看江余修为不高，所以手上是留情了的，这岳无痕和他哥哥可不一样，手下可狠着呢！”
……
看台上的人，都是大炎国的重臣或邀请来的尊贵的宾客，这些人都是颇有见识的，可是却也无人能预料这场比试的胜负。
石异雄的长子石缘，还有那位天威候石兴也都在看台之上，他们对江余，还是有几分的不服气的，可是若说让他们上去和岳无痕对决，他们是绝对不敢的。在他们心里，是百分百希望岳无痕赢的，毕竟江余看上去和他们年纪相仿，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比自己优秀那么多，他们终究是不舒服的，这无关阵营，因为这是人性。
“还打不打，就这样对峙么？”看官之中，有人这样抱怨着，而这句话话音未落，就见岳无痕提手中的重剑，向下一震，脚下的浮石，立即就出现一条裂痕，他身化白光，凌厉的一剑，直击江余。势如万钧。
江余虽然阖目，但周遭的变化，却都掌握在心中，江余一纵而起，御风腾翔，避开了对方首当其冲的一剑，而他飞起之后，脚下的那一整块巨大的浮石，被岳无痕的重剑击中，而后被彻底打的粉碎。
江余方才飞起，那岳无痕的重剑劈空横扫，剑招简单，却威力无穷，声威赫赫，整个结界之中，都在颤动。宾客之中有胆子小的，都怕这岳无痕的剑招，彻底摧毁了这结界。
江余来回的躲避，没有出剑，没用多一会儿，岳无痕的剑，已经将十二块浮石摧毁殆尽，他和江余都漂浮于半空之中。岳无痕如此的做，自然有他的考量，对比修为的话，江余只有灵溪境，如果没有落脚之地，长期御风的话，对江余不利。岳无痕也知道自己的剑招可能伤不到江余，所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摧毁所有可以落脚的浮石，让江余无处可落。可他并不清楚，江余的这个灵溪境，可是比沧海境还具备价值的。真的御风对决，并不虚他。
江余没有还手，并非是畏战，而是他知道，这不是岳无痕该有的实力，对方并没有使用他真正要用的招。
在浮石全部被摧毁后，双方在空中距离千丈，岳无痕手中重剑向天一指，数十道闪电同时在天空之中闪耀，雷电之光，一一落在岳无痕身上，很快岳无痕身上，就已经是雷光闪闪。
看到这一幕，江余倒也不稀奇，他心说这一招，和法雷剑界有类似的地方，是对自身的一种加强，尤其是速度。如果是平时的决斗，江余或许会模仿对方，使用同样的技法加强，可是这回江余没有。他只是等待着岳无痕的进攻。
“罡雷神剑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看台之上的石异雄看着远处的岳无痕用出这样一招，默默赞叹着。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看身边站着的云谷真人。云谷真人半眯着眼睛，似乎对岳无痕的这一招并不感兴趣，或者说司空见惯了。
看着云谷真人不理自己，石异雄也觉得面上无光，便又问了一句：“真人觉得如何呢？”
已被问到，云谷真人不好完全不答，便道：“罡雷神剑虽强，但在如此的环境之下，未免有失公允。”
听到这话，石异雄没说什么，就听他身边的石缘接话道：“真人所说不假，这风雷坪上，雷相功法术法，固然是有优势，可是我觉得即便没这个优势，岳前辈想要获胜，也是轻而易举。”
云谷真人听到这话，便没有再说别的了。因为她现在还无法估量江余的实力，因为江余还未出招。而且令她有些不解的是，正常的决斗或者比试，在对方使用出这种给自身增益的术法或者功法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办法将对方的功法打断，最起码不能让对方舒舒服服的用出来，而此时的江余，似乎完全不在乎岳无痕用什么招。
“竟有如此的自信么？”云谷真人心中讶异。
岳无痕招式运到极限，身上雷光灿灿，一个身形向前疾扑，剑招之中，也已经附加了雷电，一招化三式，三式化千招，一出手，就是罡雷神剑之中的金雷夺魂！
无处不在，无处不攻！令人无法闪避。江余见此极招，睁开眼眸，护体罡气赤焰霞衣使用了出来！
和平时使用的赤焰霞衣不同，这一回江余用处的赤焰霞衣，乃是用自己的双极剑心的灵气所铸就的罡气护盾，双极剑心犀利无匹，所铸造的护体罡气，也是以攻为守。半空之中，雷电之光，与双极剑心的灵气，展开了对攻！空气中，爆发出犀锐刺耳的声音。
这样的一手，让在场有见识的人，无不惊愕！
雷系功法，最厉害的一点就是无孔不入，无坚不摧。在雷相功法或者术法面前，使用护体罡气，是愚蠢的行为，因为雷相的功法通常拥有超强的穿透力。可是江余还是用了护体罡气，而令人震惊的是，他的护体罡气，竟然可以和雷相的功法对抗。并且完全不落下风！
“这是什么招式，竟是这样厉害！”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护体罡气，可是这种强度的罡气，应该挡不住吧。”
……
看台之上，一阵骚动，都为江余能抵挡住这样的招式而惊愕。而云谷真人看到这一幕，半闭着的眼眸，终于认真起来，看着江余身上的护体罡气。她心中一动。
“这人竟有如此精纯的灵气，真的不可思议。”云谷真人看的出来，江余的灵气十分的精纯，似这样的灵气，只有完全不用任何的灵石，且自身还要具备排除自己吸纳的灵气杂质的本事才行。而这样修行的缺点是，需要无休无止的苦修，换句话说，能用出这样强度的招式，若是苦修的话，没个一二百年是不行的。可从各方面的情报来说，她都知道，江余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年纪的，因为灵溪境可以让人的容貌固定，可很久之前，江余还没有灵溪境呢，这个她是清楚的。也就是说，江余不足二十岁，就拥有了别人苦修一二百年的功力。
云谷真人觉得惊讶，她还是远远看的，而岳无痕则是真身体会的，江余能硬接他的这一招，他也觉得惊讶，而当他发觉自己的雷相剑技，竟然无法击破对方的罡气，而对方的罡气竟然还在反攻，他更是惊讶了。他害怕有其他的变化，便撤了招数，换了剑技，再度攻击而上。而见他换了招式，江余也收了罡气，沧溟出鞘，和岳无痕打在一起！
不过是短暂的交手，江余就看破了岳无痕，心说岳无痕的剑技，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发挥到极致，就剑技强度而言，可以说是世间少有，起码来说，在江余打的过人之中，算是少数几个，能在剑技之上，让自己觉得有些难以对付的。可是剑技虽然强，但仍然称不上剑意二字，也就是说，无法和岳无人处于同一个档次，这样的剑技虽强，但却无法击败自己。
剑光闪耀，两个人在风雷坪上，一场恶斗。打来打去，江余落入了下风。
江余落入下风，在许多人眼里，是理所当然的，而欧阳麟却觉得很意外。欧阳麟对剑道的理解不深，但他清楚，江余的剑技犀利无匹，且招式变化无穷，就算是岳无人那样的强者，也在比试拆招的时候输给了江余。似这样的江余，又怎么可能在对拆的时候失了先机呢。
“江城主，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欧阳麟心中纳闷，而云谷真人看着眼前的这场比试，眉目一凛，她心说江余的剑技前所未见，或者说完全算不得是剑技，因为很像是乱挥的，完全不成套路。如果说是被人打的乱了阵脚的话，也是说得通的，可是通常这样的情况下，会很快败北，可江余虽然落入下风，而岳无痕却一时拿他也没办法。只是在整个风雷坪之中，两个人打的天昏地暗，剑影憧憧，胜负难分！
其实江余并没有用自己用的很熟的剑技，而是用的自己一直在参悟的那套的剑意，那一套无底洞一样的剑意。如果他的对手是岳无人的话，见到江余这样用剑，估计会惊讶的要死，因为这种境界，乃是岳无人，还有更多以剑意为目标的人梦寐以求的境界。可是岳无痕终究不是岳无人，他看不出来江余的剑招有什么不同，他想的只是自己快赢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剑招千百，却还是赢不了。
“不够，还不够！不是这样的，也不是这样的……”江余眼前，已被岳无痕的剑光所笼罩，而江余心中，更似与千百人争斗一样，在千圣清修洞之中，所见识的那剑招，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不同的是，比那一日更要激烈一些。若说岳无痕是求胜不得，而江余则也似是想求彼岸而不得，那剑意在遥远的远方，他却捉而不得。
两相对敌，打了千百合。观战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不懂剑道的人，只是觉得好看。而懂得剑道的人，则恨自己只有两只眼睛，无法将那些神奇的剑招全部记住。说是旷世之战，一点都不错！
一个错身之后，争斗停止了下来，相隔已有百丈。
“江余，你也不过如此而已，想要赢我，还早呢。”岳无痕得意的一笑。话是这样说的，可是刚才那样强度的打斗，岳无痕已经觉得自己气血翻涌，有些忍不住大口喘气了。而远远的看江余，却静若止水，似乎从来没有经过任何的打斗一样。
江余将手中剑一横，雷光倒映，淡蓝色的光芒映照在眼眸之中。
“岳无痕，你能破解我的心中迷惘么？”江余冷声这般说道，肃杀之气蔓延。
一句话，岳无痕倒没觉得什么，而云谷真人竟倒退了一步，低声惊呼道：“证道之剑！”她心中大呼原来如此。一种剑意的成形，御剑者，必要证道为先，寻找强者挑战是最为方便的一种方式，可是也是最为危险的方式，多少用剑之人，为证明心中的剑意，而死在证道的对决之中。
云谷真人知道，每一种剑意的诞生，就剑道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突破。整个八州九岛，拥有属于自己剑意的人，都是屈指可数的。
“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走上了证道之路了么？当真是……”云谷真人，忽然觉得自己背脊一凉，心说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在这小小荒州之上，竟有这样的人。
“真人，你怎么了？”有几分醉意的石异雄问道。
云谷真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没什么。”话是这样说的，云谷真人看着战场的眼眸，却不是半眯着了，而是瞪大了眼睛观看。对江余，他心中也有了重新的审视，不管江余究竟多么的厉害，光是他敢在岳无痕面前，使用不成熟的剑技来证道，这一点，就足见其勇气是何等的大！
“若这剑意完全成型，还不知道是何等的厉害，怪不得他能打败岳无人……”云谷真人心中是暗暗惊叹。
那边短暂的停手之后，再交手，依旧是焦灼。似这样天昏地暗的交手，打了也不知道多久，便是观看的人，也都觉得累了。就在这个时候，就见风雷坪上，跑上来一人，正是大炎国的一名殿将。眼见他上来，石兴立即就走了过去，道：“这里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么？”
那殿将见此，立即半跪于地，道：“小的惶恐，但有要事禀告。”
“说！”石兴问道。而这个时候，欧阳麟也闻讯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欧阳麟看看那殿将，又看看石兴。
那殿将跪地拱手道：“天裂谷之南的最后五座城池于几个时辰之前失陷，如今神武宗纠集重兵，已经开始攻击天裂谷，还望君上和军师，早下决断，以免错失良机！”
重要军情，在场之人，无不惊骇。
欧阳麟听到这样的军情，似早有预料，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传我的命令，各部按照原定计划实行防御。我少时便会前往天裂谷亲自指挥。”
“是！”那殿将接到命令后，急匆匆退去了。欧阳麟则回到还在饶有兴致观看决斗的石异雄身边，将话对石异雄说了。
听到这话，石异雄眉头一皱，道：“这群家伙，偏偏在这种时候来捣乱。”
“君上，立即终止这场决斗吧。”欧阳麟说出了他早就想说的话。欧阳麟明白，场中这场比试，不管谁输谁赢，都是大问题。若是江余输了，那么依照岳无痕的心思，江余多半会没命，而江余死了的话，牧云城必会落入神武宗之手，如此神武宗从北面长驱直入的话，大炎国离覆灭可就不远了。而如果江余赢了，岳无痕不死的话，依照他的性格，必然是甩袖子就走人了。而如果岳无痕死在这里的话，那不修宫的人，也一样还是会走的。如此不管谁胜谁负，输的都是自己的比试，欧阳麟早就期待他停下来了。
“终止……好吧！”石异雄一声命令，立即就有人上去制止江余和岳无痕罢手。只是此时江余和岳无痕，已入疯魔之态，对场外的事一点都不察觉，眼中都只有自己的对手。上去制止的人，瞬间就被岳无痕的剑气所斩杀。一连上去两个，都被斩成了碎片。
“这……”欧阳麟看到一幕，心说难道真的要不死不休么，他忽然看到了云谷真人。便来到云谷真人面前，一拱手，道：“烦请真人，制止这场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