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九章 扪心自问 当年初衷
第九九九章 扪心自问 当年初衷
七绝战器，是至尊魔王传说的巅峰，这七件战器，就像七个死神传说，在东土震动五百年，没有哪个人不曾听过这段传奇。
身为七绝战器这一代的新主，孟衍对这七件战器的感觉，无比深刻，现在看到在前主的手上，七绝战器重塑成形，没有一件与自己所铸的相同，却有着近似的气息，不由得感慨良多。
新与旧，古今交错，就好像两个不同世代，在这一瞬对决，重执七绝战器的羿展鹏，姿态无比昂扬，像是回到五百年前，最意气风发的那一刻，力量也疯狂飙升，一扫先前颓态，到达两世人生前所未有的顶点。
当这雷光从天顶落下，孟衍也为之颤栗，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生出一种使命感，觉得这一击自己不可以逃避，必须要拼个明白。
这个念头闪过，所有的孟衍眼睛一闭，数百道天皇血影，在高速飙向空中的过程中，迅速爆炸，炸成满天血雾，血雾笼罩好大一片面积，却又飞快聚拢起来，最后剩下七道同样的身影。
七道缠绕黑焰的身影，手上未执兵器，却把黑焰鼓催到极点，黑火剑翼，绽放绝世锋芒，化自身为无敌神兵，撞向天上降下的七绝魔王。
十四道血红身影，一边电光闪烁，一边黑焰绕体，高速对撞在一起，爆出震天巨响，散出来的冲击波，比所有雷电更猛烈，落在地上，摧山拔岳，造成的影响，不但把乱战中的尸怪大军因此逼退，更把已严重受损的千雪北峰，一口气震垮，只余下残倒的半山。
严重的破坏，对战斗的双方确实有影响，但无论千雪峰，还是暗日神荒，甚至树人族、尸龙，最关心的，仍是这一场对决的胜负。
结果……可以说毫无悬念。
当孟衍选择将所有分身自爆，这些分身的力量、经验，也都汇集在最终七个分身上头，力量到达前所未有的高点，就算对上太皇，都能以暴力击杀，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远远超过了羿展鹏所达到的高度。
两者对撞，羿展鹏的六道分身，瞬息被破，粉碎消散，就只有本体，在对撞后被孟衍一拳打穿，而当一切消停，烟尘尽散，胸口被孟衍一拳贯穿的羿展鹏，四肢抽动，尽管他本人还未放弃，但在他的背后，孟衍手里握着一颗活生生扯出的心脏，注定此战没有翻转的机会。
已是必死的时候，羿展鹏的脸上，却仍挂着笑容，是那种非常欢愉、发自真心的笑，孟衍看在眼里，都觉得糊涂，却又不想问出来，问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笑，让这家伙有机会耻笑自己。
“嘿……嘿……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的分身……是这么一回事……我明白了，你……你只是运气好……”
一边说话，血一边滴下来，让这惨笑变得更为狰狞，孟衍无言以对，只是很想说一声佩服。
很显然，就在刚刚的一击过后，羿展鹏虽然落败，却已完全明白血影神功的精要，补全了先前没能掌握，走偏的部分，也晓得自己战术错了什么，虽然现在已经没意义，可只要这领悟能早上几分钟，战果便会逆转。
一招杀敌，孟衍没有多少胜利感，倒是对敌人有几分赞叹的感觉，他全凭添资与个人能力，追赶着一堆奇遇、外挂加身的自己，最后还掌握了血影神功的奥秘，不愧是五百年前东土第一人。
特别是现在，悟通血影神功奥妙的他，虽然死亡临头，可脸上的笑容却无比满足，仿佛只要求知欲望能够满足，其他什么都再不重要，纵死也无憾……这种风采，倒是身为技术人员的骄傲。
相同的表情，自己也曾看过，就是至尊魔王的幼生体，那个孩子在完成遗憾战刀之时，也露出这么满足的笑容，好像把人生的至福紧握在手里，再没有其他快乐能够超越……从这点来说，这两个灵魂，果然是同一个人。
“……为、为什么……你不用战器杀……”羿展鹏口唇微动，溢着血沫，“杀我……”
“好问题，七绝战器怎么说都是你打的，用这东西杀你，不敬事小，要是给你机会又寄魂战器内，侥幸不死的话，那我就很麻烦了。”
孟衍道：“亲手杀人是恶心了点，但为了确实有效……你还是就这么去死吧。”
“你……为什么……”
目光涣散，羿展鹏的气息越来越弱，已碎心的身体，纵是神功盖世，也无法支撑生命。
“你得到戒玺，承袭战器，你……本来应该是协助我重生，作为我新生体的人，为什么你……处处提防，封死我的每个后路，让我……让我……我该是永生不灭，如同神魔的……”
仿佛回光返照，羿展鹏眼中忽然绽放厉芒，吼叫道：“为什么？战器能给你无尽的权势、至高的力量，为什么你都不心动？为什么你偏偏就要封死它？我到底与你有什么仇？你难道都没欲望的吗？你……”
“是吗？我没想过你是这么想的……命运这种事，又不是你说了算的，难道你没想过，命运让戒玺落到我手上，不是为了要让你复生，而正是为了终结你的人生！”
孟衍摇头道：“我还想问你咧，既然满足求知、创造作品，能带给你那么多的欢乐，为什么你要汲汲营营，追求那些什么力量、权势？这些所带给你的，真有那么快乐？”
羿展鹏闻言，身躯剧震，神情由激怒而萎靡，喃喃道：“是的……为什么呢？”
“别问我，也不用向我解释，我自己对你没兴趣，只是替人问的。”
孟衍道：“你的幼生体，那个小朋友让我问你，你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初衷？现在这样的你，是你当初想要的吗？”
“我……”
眼神迷惘，羿展鹏似乎陷入激烈的思想挣扎，但已至尽头的生命，没能等到那个答案，涣散的目光就黯淡无神，终至瞳孔放大，再无气息。
强敌殒落，孟衍二话不说，黑火发动，炽烈燃烧的黑焰，迅速把强敌烧化成灰，不留半点机会，达成彻底终结的目标。
完成了这些，孟衍稍觉安心，才有叹气的余裕。
“那个啊……你真是搞错了，我哪可能无欲啊？真想要诱惑我上钩的话，下辈子别作战器，改行做高级的充气娃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