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九章 错中有错 复仇怨恨
第三九九章 错中有错 复仇怨恨
“……我们一直以为,金敏熙是金家一着秘密培养的暗棋,所谓一开始被忽略,后来才被发掘与刻意培养,不过是一种假象,直到接了你的调查委托,重新调查,才发现……他不是暗棋,没有被秘密栽培,确实是金家走了眼,把天才当普通人,没有好好培养。”
柳叶说话时颇见尴尬,情报调查出错,这事大大削了浮萍居的面子,要是可以,真不想承认。
“……从出生到成长,金敏熙的父母都是金家下层工匠,干的都是苦工累活,也没能力给孩子很好的培养,金敏熙是自学成才,最擅长的就是用克难材料,在短时间内,以天马行空的跳跃性手法,开创出新技术,完成既便宜又效能强大的作品……因为他本就是在物资匮乏下出身的天才。”
“出身下层工匠?”孟衍皱眉道:“那这家伙的父母呢?总不会死了吧?”
“确实死了,死于一场大火,当时死伤还不小,金家也是在那次事件中,发掘出金敏熙这个天才,从此对他着意培养,让他开始进入世人视线,在那之前,金敏熙不过小有名气,远不到被人瞩目的地步。”
柳叶奇道:“你在意的问题很奇怪,难道……你委托我们散播的谣言,不是假的?金敏熙的身份真有问题?”
孟衍道:“身份什么的我不关心,我比较想弄清楚的是性别,金敏熙……真的是男人?没有任何传闻或情报说是女人吗?”
“你这是什么话?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知道金敏熙是男人!难道你要说他是女扮男装?这太可笑了!简直……唔,等等。”
柳叶像想到了什么,整理思绪,点头道:“确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女匠师很受排挤,学艺尤其受到打压,能混出头的少,有好下场的更少,以前确实有过女匠师为了学艺,打出道起就一路伪装成男性,以求避祸,最长的甚至有人装了几十年……你是指,金敏熙也是这样?”
“倒不是,不过,谢谢你的情报了,我想知道的东西,差不多都知道了。”
听完柳叶的话,孟衍脑中有一个拼图大略完成,拼出了事态轮廓,当下,他向送来情报与锁心钉的柳叶表示感谢。
“任务达成,我要走了,你有事就再找我,最近的古南都恐怕不太平,自己当心。”
“干什么急着走?留下来吃个饭如何?”
“你在大贤重楼可以说了算?一个自身尚且难保的人,能请我吃什么饭?”
“……牢饭。”
讲到这个分上,就真是话不投机了,急着离去的柳叶,也不和孟衍再废话什么,但临走前,终究还是留了一句。
“……本店的术者占卜,得一箴言,古南都近日恐有龙祸,你自己当心。”
“龙……祸?什么玩意儿?”
柳叶未答便已离去,身边一堆事情要忙的孟衍也未及深思,利用所知的线索开始布局,直至此刻,看着情绪失控,理智尽失,仿佛走火入魔的金敏熙,孟衍不无感慨,但该作的事还是得作。
……在内世界中,少女的悲嚎之声,引动戒玺血海翻涌,无穷怨厉之气冲天,恍若万鬼同悲,邪气镇九霄,而在海量血光弥漫之下,内世界的另两侧,耸立如山的观音圣像、撑天盖地的郁荼神木,同时放出光芒,抗衡着漫天邪气。
三方强势对抗,苦的就是孟衍,他头痛如刀绞,当下唯一所能作的,就是把内世界里的人给释放出来。
‘小白脸要是一见人就下杀手,那可不妙,得作好拦截准备才行,舞丑,天王战能待机预备!’
‘了解,三木擒龙手随时可发动!’
‘你在给我搞笑吗?这种场面用三木擒龙手?我不想自杀啊!把凤凰剑给我预备好!还有万花奇棱!’
命令下达,孟衍预备动手,可金敏熙看到少女凭空出现,滚落在地,这个他只要一根指头就能捏死的脆弱生物,却让他像见了鬼一样,笑容一下全僵在脸上,双目瞪得有若铜铃,仿佛被滚烫热水浇在脚上,忙不迭地急跃后退。
“雪!”
金敏熙狂叫着,一脸骇然欲绝,整个慌得乱了手脚,竟然脚下不稳,险些一跤跌倒在地,这诡异的情况,更把孟衍也吓傻,但真正令她吃惊的事,还不是金敏熙,而是那个名叫“雪”的少女。
一名少女滚落,大半身腐烂发硬,如同朽尸,就站在金敏熙三步之外,怨毒地瞪视过来。
金敏熙大惊道:“这是叶家重地,你如何进得来?”
落在实地,少女一站起来,二话不说,就直直往金敏熙方向冲去,毫不犹豫,没有半分迟疑,孟衍还没意会过来,她已经扑到金敏熙的怀里,看似一个小妻子扑向自己的丈夫,可金敏熙却发出一声惨嚎,痛彻心肺!
‘哇,有没有弄错?被女人抱住是有这么痛喔?’
‘主人,不是这样,那家伙流血了……’
孟衍这时才注意到,一道鲜血自金敏熙胸前淌下,雪扑冲上前时,手里的东西刺穿了他,鲜血涌流。
照理说,金敏熙现在的肉体强度极高,雪没有什么力量,就是持宝刀利刃捅刺,都未必能伤到人,这一下却直接捅穿,孟衍想不通她是如何作到?又是哪来的凶器?
定睛一看,捅穿金敏熙胸口的东西,却是一截树枝,正是孟衍之前攀折下来的菩提神树细枝,只不过不是最初时候的模样,最前端被磨得非常锋利,甚至还发着寒芒,比寻常刀剑更具威胁性。
‘她……她什么时候……’
‘就在不久前,主人您预备凤凰剑的时候,她忽然就开始磨这树枝……女人的复仇怨恨,真是恐怖。’
另一边,金敏熙看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难以置信,而回看雪的脸上,无声的泪水划出两行清印,少女紧咬着牙,眼神既狂乱又坚定,喉间荷荷有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完整语句。
“为……为什……”
想问的话,问不出口,只有手上拼命使劲,握着染血的树枝,用尽所有力气捅刺,泪水……从没有止歇过。
金敏熙瞪着雪的眼睛,心情从惊骇到镇定,最后举起了手。
“雪,你瞑目上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