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去留
第02章 去留
埋骨草原，兽人军营，指挥部。
一觉睡醒的诺亚坐在指挥部正中央的虎皮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沙盘，沙盘上起伏跌宕，勾勒出埋骨草原和天空山脉附近的地形。
希尔维林老态龙钟的站在诺亚的右边，驼着背，一头长长的白发几乎拖到地面，这个兽人帝国最伟大的智者，地位尊贵至极的老人，现在却满面通红，宛如小孩子一样兴奋起来。
“殿下，吾等的愿望……吾等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呢。”
诺亚微微点了点头，摩挲着右手手背上的龙枪契约，忽然说道：“老师，你确定它就在天空山脉里面吗？”
“当然！”希尔维林肯定的点了点头，“它绝对就在天空山脉里面，老朽可以感觉的到，老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邪恶的气息，它在渴望鲜血，渴望更多的鲜血，天空暴食者，它就是这样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但是老师，既然它如此贪婪，我们真的要……”诺亚眉头止不住蹙了起来。
“殿下。”希尔维林决然的一挥手，说道：“这是吾等几百年以来的夙愿，为了此时此刻，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殿下也付出了太多，后悔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吾等必须前进，只有前进，才有属于吾等的明天，只有前进，吾等才会拥有明天。”
叹息一声，希尔维林慷慨激昂的语气慢慢弱了下来，感叹道：“那可是吾等梦寐以求的明天啊。”
诺亚沉默下来，良久才说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一切就拜托老师了。”
希尔维林老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出干枯的右手抚摸着诺亚的脸庞，“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你才对，吾等的明天，吾等的希望啊。”
“但是，那个人会来干预吧。”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是，诺亚原本平复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不需要担心。”希尔维林摇摇头，笑着说道：“那个人大限将至，已经穷途末路了，如果他敢来的话，老朽会让他提前陨落，到时候，我们的面前就是一马平川，即使是五百年来也不曾攻陷的天空堡，到那个时候，也只不过是你眼中的一个玩具而已。”
“五百多年了，自从林·天空横空出世之后，我们兽人族已经被人类压制了五百多年了，现在反击的时候终于来了，我们的希望终于来了……”
希尔维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是不可抑止的激动，同时也是难以言喻的兴奋。
“对了，殿下，你的那个后辈，如果老朽双眼还没有花的话，他手上的也应该是……”
“希尔维林老师！”诺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碧色的双瞳紧紧盯着希尔维林金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亚伦是我最重要的后辈，不仅仅是因为他救过我，同时他还是我无可替代的人，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更不可能完成我们兽人族几百年来的梦想……”
深吸了口气，诺亚郑重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没有亚伦的话，我会发疯的！”
简单的几个字，却说出了诺亚那无可动摇的决心，希尔维林沉默了一下，才笑了起来，“老朽明白了呢，老朽不会对他出手，毕竟他有可能是我们兽人族未来的亲王殿下呢。”
诺亚一愣，瞬间满脸通红，“亲亲亲亲亲……亲王？！不是的，老师，你误会了，我和亚伦不是那个关系，不对，我和亚伦还没有到达那种关系，也不对，对了，我和亚伦只是纯洁的前辈和后辈而已，老师你说的太夸张了。”
希尔维林呵呵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殿下，老朽就此告退了，接下来的仪式还需要老朽主持，接下来的时间，就属于殿下了，请尽情使用吧。”
“殿下，殿下。”希尔维林刚一退出，莫尔就走了进来，“殿下，亚伦阁下已经醒了，他似乎有话要对殿下说。”
“亚伦醒了。”诺亚双瞳瞬间绽放出一丝惊喜，催促道：“他在哪里？”
“请跟我来，殿下。亚伦阁下在自己的帐篷内已经恭候多时了。”
“殿下！请自重。”就在这时，一个雄伟的男子闯进指挥部，对着诺亚说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诺亚殿下，您居然让一个人类在我们帝国的军营里享受最高礼节的待遇不说，居然还要亲自去见一个人类，真是太失身份了，诺亚殿下。”
旁边的莫尔脸色一紧，赶紧冲着男子半跪下来，“属下莫尔见过大元帅阁下。”
兽人帝国兵马大元帅，虎族族长麦斯威尔，今年五十五岁，对于平均寿命一百五十岁的虎族来说，麦斯威尔正是壮年，二十岁入战场，征战沙场三十五年，从最开始的一个千骑长到现在的大元帅，历经战役一百三十余次，胜仗一百余次，是兽人帝国名副其实的军神，同时也是所有兽人帝国最崇拜的对象之一，在兽人帝国的威望仅次于兽皇狮心王和大祭师希尔维林。
常年的战场生涯令麦斯威尔不怒自威，只是往原地一站，一股浓浓的杀气便宛如大海一样汹涌澎湃的爆发出来，一些胆小之徒在他的面前连一句大话都说不出来。
“麦斯威尔叔叔，亚伦是我的后辈，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亲自去见他有什么不对，我可不记得兽人和人类一样，是一些卑鄙，忘恩负义之徒。”
但即使面对这样一个煞神，诺亚依旧不亢不卑。
“正是因为他是殿下的恩人，我才容忍了他的存在，才容忍了他受到帝国最高礼节的招待，否则的话，我早就杀了他。”
麦斯威尔眼睛一眯，冷漠的说道：“但这已经是我退让的极限，殿下和一个人类如此亲密简直荒谬至极，既然那个人类已经苏醒过来，我便再也无法容忍他的存在，我现在就去赶他走，放心，他既然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在这个军营里，他看上什么，都可以拿走，不管是什么，都可以。”
“麦斯威尔！！！”诺亚蓦然暴喝一声，一股沛然的气势猛地爆发而出，几乎和对方那深沉如渊的杀气隐隐抗衡，“亚伦是我的后辈，他的去留只有我才可以决定，任何人不准插手，即使是你也一样，大元帅阁下！”
麦斯威尔显然没有想到诺亚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不由微微一怔，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微微躬了躬身子，冷声一声，甩手而去。
直到麦斯威尔大步离开指挥室后，诺亚才不由自主的送了口气，刚才那短暂的交锋让她清晰的感觉到兽人帝国的大元帅，军神是何等的厉害，对方那无意识散发出的杀气就如此惊人，若是他真的杀起人来，又有谁可以抵挡的住。
王牌骑士吗？也许不够看吧，诺亚不由如此想到。
……
“对不起，前辈，我果然放不下啊，我还是想要回去，即使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我在那个地方生活了十七年，即使是死，我也想要死在这里地方，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亚伦留。”
当诺亚在莫尔的带领下来到亚伦的帐篷内时，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一封亚伦亲手书写的信件。
诺亚颤抖的读完这封信，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头脑一片空白，“怎么会……”
晶莹的泪水，瞬间决堤而下。
与此同时，知道亚伦选择离开的还有两人。
希尔维林眯着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离开也好，离开也好，如果目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许两个人会彻底反目也说不定，这样的话，不如离开。”
空荡的帐篷内，接到亚伦离开的消息后，麦斯威尔眉头一皱，一张威严的国字脸若有所思，良久才对着空气说道：“保护好那个叫做亚伦的人类，不要让他受到伤害，如果让他就这样死了，殿下的情绪肯定会不稳定，至少在仪式完成之前，那个人类不能死，要死，也只能在仪式完成之后，再此之前，用你的生命保护他。”
空气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半跪在麦斯威尔的面前，两只猫耳一动一动，用清脆的声音说道：“请大人放心，伊迪丝绝对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