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浩气交易
第042章 浩气交易
天枢之河，天枢古镇。
天枢之河水流很湍急，水色也很漆黑，漆黑得有一股刺人心扉的寒意，令人心都凉透。
河边，那一株古老的悟道茶茶树，树上的天命茶叶已经枯黄，残破，正一片片的随风摇曳，如随时都要飘落下来，落入那令人畏惧、心悸的黑水之中。
天枢之河，应该是黑水河、通天河之类的河流的本体。
这里的河流，才是万古本源之处。
无源之水，便是无根之木。
这里的水，却有源头，没有尽头。
周衍静静的站立在悟道茶茶树之下。
他终于看到了黄泉、黑水河以及通天河的真正本体——尽管没有谁告诉他，那些河流，如从这里模拟过去的一样。
但站在这里，周衍忽然就知道了。
人生很多时候，从不知变为知道，也不过就是刹那的恍然而已。
周衍站在此地，忽然很多事情便从心中清明了起来，很多的疑惑不用再去寻找答案，答案也已经自然的呈现，就像是霍然顿悟，又像是灵智再次的被打开了一层，眼前的黑暗忽然被一道光照亮，以至于他看到了全部的真相。
伫立树下，这一方世界也显得静谧了起来，便如周衍的心，一样的静谧。
没有声音，没有表情，更没有动作。
就如雕像，忽然间站在了时光的隧道里，一站立，便是永恒。
周衍就这样默默的静立着，任由时间的变化，他身上的各种能量也在开始不断的沉淀。
许久，天空忽然又再次的微微震颤。
这一次，周衍已经感应到了某些特定的波动变化。
虚空洞开，黑水河河水之中，忽然显出了一尊十分神异的太古神兽，这神兽以是一只仙凰孔雀。
它出现在了这无尽的湍急河流之中，随后逐渐升空。
于半空之中，它目光盯着周衍，道：“原来这就是她的本源所在之地……”
它喃喃自语，说着微微凝神，道：“本王跟随青萝那丫头而来，见到了传说之中的——终于见到了她的本源出处。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你说。”
周衍盯着这炫光流彩的仙凰孔雀，微微沉吟道。
对方没有任何气息流露，但对方的强大，已经超出了层次。
而周衍也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个‘青萝’，应该就是先前帮他化解劫难的那个女子。
“我许你一世繁华，享有一方位面之主的荣耀，你将自己的浩气连同血肉、切割一部分给我。”
这神兽传递着不清晰的信息道。
“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于我都是空谈。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并在之后帮我做一件事。”
周衍想了想，以太初符文直接传递信息道。
他知道，在此地遇到的，必定都是无法想象的浩大存在。
那仙凰孔雀似乎微微一惊，似乎有些奇怪周衍怎么能这么纯熟的使用太初符文的，不过它也只是清亮的双眸里有了丝丝惊诧之意，很快这一丝惊诧之意就消失了。
它盯着周衍，微微点头，以同样无比纯熟的太初符文道：“既然你懂得域符语言，就好半得多了，这样我们交流也方便许多。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有什么疑问也可以询问，我会为你解答，满足你的需求。如果你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我也不介意直接强行夺取你的一切。
若我有意，这一方域，也无人可以阻止。”
这仙凰孔雀声音清淡的说道。
周衍没有在意对方这般语气和源自于本性的傲气，而是思索了片刻，道：“你说的青萝，应该是炎炎身边的人吧？如今她们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还有那神拳李李然是不是遭遇到了不测？”
“青萝的确是炎炎郡主身边的人，是十三杀之中的一人，分管杀戮。如今青萝只身来这一方‘寂灭祖地’，已然被仇敌锁定，只怕是的确会有大灾劫。至于李然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此人，抑或者说此生命体着实是非常奇诡难测，神出鬼没，知道他的存在，寥寥无几。”
仙凰孔雀露出了几分沉思之色，权衡了片刻之后，将所知都告知了周衍。
周衍微微有些愕然，这些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情理之外。
不过周衍也知道，这或许也是他唯一一个可以帮助炎炎的机会。
“那……帮她们度过这一次的大灾劫吧，不论任何手段，保住炎炎和她身边的人的安全，这是我的最保守的条件。另外，如今面对这万化长生大劫，我固然有把握，但对于度劫之后的安全却没有足够的自信。所以我希望我度劫之时，你助我一臂之力，同时让我完全可以炼化所有的累积。”
周衍提出了两个条件。
第一，是力保炎炎等人的平安。
第二，是让自己的所有底牌能力和累积，得到最强大的提升。
若是在平时，周衍绝不会将自己的修炼假手于人，靠别人帮助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如今，得知了哥哥传递的那些信息之后，周衍只记得‘不择手段’几个字，所以只要实力提升上去，其余什么，都可以忽略了。
哥哥既然说这么做必定不会出问题，那么就一定是这个世界某些规则恰恰更默认这么做。
甚至，可能和以前一样，那某些无比在乎的人，其实不过是已成额虚体。
有着这样的计较，周衍提出了很现实的两个条件。
仙凰孔雀露出了迟疑之色。
周衍目光之中显出了自信之色，淡然道：“你想清楚，既然炎炎能那么天赋异禀，必定是传承于我的精气魂，从我这里拿到浩气，甚至是更进一步之物，对于你的好处莫可言喻。至于说你抢夺之类的，我觉得这种想法，你就不用想了，我虽然在你眼中的蝼蚁，但‘魂道浩气，杀灵太初’这句话想必你也听到过，我不觉得在我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有人还能夺走我体内的浩气。”
周衍说着，将轩辕剑之中的轩辕帝气结合自己的魂道浩气呈现出了一部分来，这一部分气息，立刻让仙凰孔雀目光陡然发光了起来。
“浩气之海？太初杀灵？不错，竟是还有这种强横的太古魂元之力，你这是已经具备了凝结灵魂胎儿的部分基础，将来倒是能与我们平起平坐。不过如今你的确有许多破绽需要修复。”
仙凰孔雀盯着周衍看了几眼，似乎刹那之间将周衍的所有情况都看透了，不由有些惊诧的点评道。
“是啊，我自己也知晓这些情况，上一世修炼，有些不完整，这一世机遇太多，累积固然足够，却融合得不是很妥当，如今虽然拥有天心剑体在身，却更没有半分把握启动，怕激活魔心，以至于遭遇毁灭之灾。
你也知道，如我这般的魂道浩气，万古无一，哪怕是在大域之中，只怕是也难以寻觅第二份，不然你也不会不辞劳苦来到此地找我。既然如此，这样的条件，我觉得并不苛刻，反而还十分划算，毕竟有些东西付出还会再有，但有些东西，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周衍分析道。
这些话，却如一举掐住了仙凰孔雀的命脉，她原本拥有的犹豫之色果然立刻消失了。
她也没有虚伪什么，而是点了点头，认同的道：“你所言不错，之前我的确被你的条件难住了，毕竟要守护炎炎郡主需要花费的代价极大。不过你说得对，同样的代价甚至是百倍以上的代价，却无法在大域之中获取这般的最本源的魂道浩气。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仙凰孔雀说话掷地有声，给人一种十分信服的感觉。
周衍也没有去怀疑它别有用心，因为哪怕对方真的别有用心，实力的差距已经大得无法想象，他其实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对方强行夺取血脉灵魂之力。
很明显，这是和那位‘青萝’一般，都是来自于‘域’。
来自于‘域’中的，并不一定就是不朽的顶级强者，但最起码应该是尊者级别的强者。
这样的强者，周衍哪怕是融合全部的轩辕帝气，暂时都依然不够看。
所以阴谋诡计完全无用。
对方答应了，哪怕是不去做，周衍也没有办法干涉。
不过周衍却可以肯定一件事——凝结了灵魂胎儿的修士，号称‘不朽’，应该是会言而有信的。
“谢谢，那我现在就满足你的要求，你需要我怎么做，不妨直说。”
周衍沉思道。
“其实如果你能在我帮你融合万道之后提取魂道浩气给我的话，效果更好。不过这样的话反而又会留下一定的暗疾，反而不美。嗯，那就直接以你的大腿骨肉和心中精血还有魂道浩气三者各一份吧。”
仙凰孔雀提出了要求。
它所说的一份，便都只有拳头大小。
分量，占据周衍凝聚魂能、精血、骨肉等等的百分之一左右。
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
“好，我现在给你。”
周衍也不迟疑，先割下自己的大腿肉，随后抽出一根腿骨，止住血流之后，周衍凝聚心中精血，轻手一拍，精血自眉心飞出。
片刻之后，周衍又凝聚出魂道浩气来，化出百分之一的分量。
三者融合一体，形成一道血羹般的血腥之物。
看起来，这场面有些悚然。
仙凰孔雀化作虚影巨兽，逐渐缩小，落入周衍手心上空，开始吞噬这些东西。
不过片刻，这仙凰孔雀已经吸纳了这些血羹。
它通体显化出了非常强大的气息，但这股气息并没有逸散，而是很快又在它体内潜伏了下来。
片刻之后，仙凰孔雀睁开了双眼，它的双眼更加明亮而拥有神采，却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没有想到，这般世界，还有如此实诚之人。也罢，你给出的分量和付出，比我预想的要好许多，我便多提醒你一句——小心李然。”
“嗯？”
周衍恢复了自身因为类似自斩而出现的伤势，有些疑惑。
“我听仙凰一族的长辈说，李然似乎有凝结十二灵魂胎儿的打算。凝结一枚灵魂胎儿，便为不朽，这你也应该知晓。十二形意灵魂胎儿，这是无法想象之物。”
仙凰孔雀微微凝重了几分说道。
接着，它叹息了一声，道：“你的情况，各方面其实并不稳定，你既然诚心待我，给予了我百倍的好处，我便将你吞入我体内的虚空世界，以世界之力帮你打开我们族人当年设下的天枢古镇，抹除一切的隐患，帮你开启魔心剑体吧。”
仙凰孔雀说道。
周衍一怔，这才会意过来，原来仙凰孔雀不知他具有魂道浩气再生长的能力，也以为自己只会给万分之一不到的份额，却不想因为误会，周衍给出了百份的份额，从而让仙凰孔雀竟是生出了感动之心。
周衍心中有些无语，不过，他对于仙凰孔雀所说的李然之事，却多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