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凤栖梧桐
第022章 凤栖梧桐
天劫的气息，没有成为剑劫境的修士，无法感觉到。
但真正的天才除外。
周衍是真正的天才，凤九仙也是。
真正的天才，因为目光的交接，因为剑意的碰撞而引发了天劫气息，这就像是神话一般不可思议。
可这不是神话，这就是事实。
凤九仙与周衍的目光交接，刹那间有意志的碰撞，周衍目光平静，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凤九仙冷漠、灵性的眸子里，明显的有了一丝震惊之色，似乎可以这样直视她的目光而又如此坦然的收回目光的修士，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尚且还没有开口，却又发现，周衍收回了同样淡漠的目光，十分平静的转身继续在他自己的山峰峰头站立，眺望远处。
见到她，就如没有见到一样。
凤九仙秀美微微蹙了起来，她目光依然充满了锐气，依然落在了周衍的背影上。
许久，见周衍并无什么反应，凤九仙若有所思，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傲然的笑意，道：“罕见的雷炎剑体，还有大道的莫名气息，更是有古经的韵意……这说明，其有着了不起的过去。嗯，有些意思。”
凤九仙看似喃喃自语，但那些话语虽轻，却可以清晰的传递到周衍耳中。
周衍的背影微微一滞，这看似平静的一段时间，其实并不平静。
因为师傅的记忆里，有不死火凤一族的天大秘密。
因此，对于凤九仙，周衍心中有了很多的考虑，而这些考虑，也无比重要。
但周衍不会表现出来。
周衍回过头来，明亮的眸子里深邃之极，深不可测，却同样带着一分淡淡的笑意，戏谑道：“小丫头，没有成年，就不要装老成。因为真正的老了，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周衍就像是一个深邃的老者，对着自己的后辈指点一样。
凤九仙娇躯一震，她脸色有些冰冷了起来，目光凌厉的盯着周衍，道：“我看你也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装什么老成？先前那圣者也说，你不过修炼了二十三年而已！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从古老之地封禁里走出来的而已，很了不起吗？”
凤九仙不客气的反击了起来。
她声音充满了莫名的怒意。
只是，她说完，她自己也有些怔了一下，因为她不是一个火爆脾气的人，更不是一个因为别人一句话，而要如此反击之人。
可如今，面对这个雷炎剑体，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个人，似乎与她有宿命的纠缠一般。
这是一种可怕的感觉，以至于心中忽然有一丝明确之后，她竟是沉默了下来。
尽管，她的表现和以往的个性不符合，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也不会去掩饰什么，只是有些不自然的抬起了高傲的头来，以一种睥睨的目光冷视着周衍。
周衍也微微愕然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心中有所感应，若有所思的道：“小丫头，古老的雷炎一脉，曾与不死火凤一脉有些渊源，而我的传承比你的传承更加古老，喊你一声丫头也不为过。
而且，你欺骗得了别人，又如何欺骗我？你身上有道伤，明显是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
从这一点看，你不死火凤一脉内斗只怕是也有些严重，不然作为一个圣者的女儿，你不可能先天不足。
也就是说，有人明显不想让你出生。
这么看的话，你如今依然出生并且还活得好好的，不到二十的年龄，已经达到了剑魂三重天的境界……这说明你天赋好。”
周衍随便的说了一番推衍。
这一番推衍，让凤九仙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
她就像是看妖孽一样的看着周衍，很明显，她绝对没有想到周衍可以从她气血有一丝不畅这一点点的信息推衍出这么可怕的信息来。
而对于周衍的推测，确实十之八九都是对的，也正是这样，她忽然有些忌惮周衍这样一个妖孽了。
尽管周衍的境界和她一般，甚至她自觉自己比周衍更加强大，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这个周衍十分可怕，似乎实力也不在自己的实力之下。
周衍见凤九仙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心中其实已经一片雪亮。
因为对于这样骄傲的女子而言，若是自己有说错，对方一定不会放弃这样一个讽刺他的机会，会直接冷笑着讽刺他。
特别是类似于这种挖掘对方秘密的事情，对方必定更是会如此。
但是对方没有这么做，可以想象，这一定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也知道我天赋好，哼，你年纪也不大，却这么在我面前装的这么厉害，就是为了让我对你另眼相看吧？！”
凤九仙本能的在周衍面前表现得有些孩子气，和她在广寒南府正殿的测试表现，完全不符合。
但周衍知道这个其中的原因。
凤栖梧桐。
不死火凤，与本源雷炎，这其中的关系，是一种依靠的关系。
周衍的体质，就是不死火凤的体质的一种归宿，这是一种宿命的联系，并不是仅仅在于两人熟悉或者陌生，就像是帝气剑体对于一般的剑体在剑道上的克制一样。
周衍的雷炎剑体，对于不死火凤的混沌剑体里的本源火焰，有着先天的吸引力，周衍就像是一棵梧桐一样，有着让凤九仙本能去依靠的感觉。
这才是这一切的根源。
不然，凤九仙与周衍的剑意碰撞——混沌与雷炎的碰撞，也不可能有天劫气息降临。
周衍知道原因，却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也需要了解不死火凤的这种体质的涅槃特征，雷炎是火焰的一种终极形态，若是可以有不死火凤的能力，周衍对于这次招亲，就有了更大的把握了。
“你要这么说，我又能说什么呢？如果你有心，或者是想听我继续分析，不如过来一叙吧。”
周衍回过身来，面对着凤九仙。
他身形如孤鹤一般，衣袂飘飘，气质出尘，如一个不世的宗师，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凤九仙微微一呆，本想拒绝，却听周衍笑道：“怎么，不死火凤的天骄，虽然是落魄的圣女，但毕竟也是一代圣女，都不敢过来吗？”
“有什么不敢的，你还能拿我如何？”
凤九仙脸色一冷，直接傲气的说道。
尽管她知道周衍是刺激她故意这么说，她也知道这是对方的激将之法，但有时候，这样简单的方法，却也是最有效的。
“我自然不会拿你如何，仅仅，只是投缘罢了，你过来，我给你一份机缘，可以让你免除一劫。”
周衍平静的说道。
他的目光里，有着柔和的笑意，他的眼角，也有了一丝笑意，平易近人，温和无比。
这样的笑意，让两人之间原本还有的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也消失了。
凤九仙微微沉吟，随后她的身体如一团火，忽然间便降临到了周衍的峰头。
不仅如此，因为那一团火十分强大，她落下之后，整片山，都被这强大炽烈的炙热火焰气息，给瞬间烘烤、蒸发成了一片焦黑废墟。
周衍有些汗颜的看了这一片忽然间就蒸发得如焦土废墟的山头，他咧了咧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哼，看你还大言不惭，你以为，随意心灵的冲击，让我心神失守，同时言语魅惑，便想从我这里了解一系列信息？我虽然经验不足，但是你这种人，也是见的多了。”
凤九仙脸上带着骄傲的表情，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得意无比的说道。
周衍静静的看着凤九仙，直到她有些挂不住脸，凶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那双贼眼挖掉！”
“你难道没有发现，在我面前，你假装的淑女性格都没了，反而是显出了自己的本性吗？”
周衍忽然问道。
他不打算绕弯，而是直接问道。
凤九仙微微一怔，显然自己也忽然领悟了过来这种诡异的情况。
随后，她真正的镇定了下来，脸色也变得真正的冰冷了起来。
她眼中杀机凛然，冷声道：“你算计我？”
“好处呢？我能得到什么？”
周衍反问。
凤九仙收敛了情绪，冷冷的站在那里，那种先前的幼稚和天真的个性，完全消失了。
此时，她就像是一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冰冷女神，杀机无限。
她性格炽烈如火，却可以表现得这么冰冷，这就是物极必反，这说明她将火焰修炼出了寒意。
这无疑才是可怕的。
“说吧，有什么目的？”
凤九仙冷冰冰的道，她的态度也收敛了一丝。
因为先前与周衍的交流，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的敞开了心扉，就像是面对家中的长辈一样，竟是完全的放下了心中的那种戒备，并没有对周衍生出防备之心。
不但如此，她还如撒娇一般的将对方的山头给烧了，让对方都错愕了。
而看到周衍错愕的模样，说实话她心中其实有刹那间的莫名的快感的，只是如今想来，这一切才是那么的不合理。
两人才刚刚相见，自己又怎么会那么去做？
可自己偏偏那么去做了不说，还觉得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
想到这些，凤九仙哪怕是心中再骄傲，她依然忽然觉得，这个周衍，无比可怕！
这是一个神鬼莫测的邪异修士，只怕是有着无比可怕的手段还没有施展出来，不然这人绝对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与那个什么六变剑虚的天才萧天伦对战！
凤九仙智力不高，但不代表她很傻。她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忽然后悔来到了这个山上，后悔最初没事以剑意凝聚于目光中去探测周衍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