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三击破金身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三击破金身
老乞丐凡俗肉身，却拥有神祗一般的力量，他斜举武祖金人，几乎和这件圣兵融为一体。
一名活着的武祖，一名死去的武祖，气势相连，那种威压，将运河大堤震碎了几十丈，坚硬的条石，被气息卷起，碎成粉末，运河河水，奔腾咆哮，宛如有龙要出世。
“三击破你的荒古金身！”
老乞丐瘦弱的身躯，猛然爆发出毁灭性的气息，完全与武祖金人的气息混成一团，两股人间极致的力量，在融合，连为一体。
莽荒大帅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巨浪滔天，他脚下站立不稳，在水面连连晃动。
“第一击！”
老乞丐大喝一声，身躯和武祖金人都化成了一道金光，从河岸跃起，一团金光将他完全笼罩起来，让人分不清楚那里才是他的本体，那里是武祖金人。
五尺金人从半空重重砸落下来，仿佛天穹的一角坍塌坠落，莽荒大帅高举黄金拳头，浑身金铠崩裂，他已看出老乞丐的不凡，却不肯服输，要以自己的黄金拳头硬对老乞丐。
“荒古金身！坚不可摧！”
荒古神金，为无上神功，是粹体功法的极致，血肉骨骼凝练为通体金黄，如同远古佛陀坐化的金身，承载岁月，不朽不灭。
金人如山岳一般压落下来，莽荒大帅飞身跃起，由上而下对抗过去，两团金光，都快的电光火石一般，瞬间便重重撞击。
一股毁灭气息随着金光的碰撞而爆发出来，如同宇宙中两颗星辰相撞。
莽荒大帅整个人如同一颗弹丸，被金人的力量狠狠砸了下来，噗的没入水面。
老乞丐收回金人，站立在波浪顶峰之上，如同一条天龙化身，在汪洋中巡视海界，他双目散发神光，在一片怒涛中寻觅着。
咕嘟嘟……
几个呼吸间，莽荒大帅从水底漂浮上来，一只几乎坚不可摧的黄金拳头，光芒黯淡了许多，似乎还隐隐出现了裂纹。
“啊！”莽荒大帅几乎要疯狂了，他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飞身从水面蹿起，拳头舞动出一片神华。
“没有人能破我的荒古金身！我要杀你！”
“大成的荒古金身都要被击杀！何况是你！”
老乞丐是非分明，对异族外地毫不手软，他不等莽荒大帅升腾起来，大步上前，武祖金人抡成了一片炙热的炎阳。
“第二击！”
莽荒大帅的气势，已经在刚才那一击中被打灭了一半，双眼中的自信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惧和疑惑。面前这只有五尺身高的瘦弱汉威老头儿，一头乱发，破衣烂衫，却拥有无上的神力，达到了极致的力量。
甚至，他已经萌生出了退意，武者修行不易，若能不死，谁都不甘陨落。
但老乞丐的身形，超乎世间的一切，翱翔九天的天鹏，全力飞翔也不过如此。他在虚空浮动，金人的威势，几乎弥漫了半条运河，不远处的五牙大舰都被压的咯咯作响，将要崩裂。
“你杀了千千万万汉威平民，万死难赎其罪！”
老乞丐摒弃了一切功法，一把金人，快到极致，力量大到极致，武道一途，唯快不破，唯力不破。老乞丐将两者合二为一，完美到了极点。
两种极致，勃发神威。
轰！
金人第二次砸落下来，莽荒大帅一只黄金拳头，完全被金人的金光吞噬，整个人再次被打入河底。
而这一次，莽荒大帅再也不敢停留，他为莽荒皇室外戚，传承莽荒一大武道世家道统，修炼荒古金身，且统帅几十万大军，执掌万物生死，位高权重，显赫一时。攻富平州，协助莽荒军大破云京，灭汉威，正是他一生的顶点，但在此时，老乞丐两击之下，已经将他原本满满的信心全部砸得粉碎。
此时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莽荒大帅被打入水底，再也不敢随意露头，在运河底部破水而行，想要躲避绝杀。
老乞丐神电天眼，缓缓落于水面，在凝视前方。方岩虽然修为大进了，但在纷乱的运河中，却无法在水底捕捉到莽荒大帅的影子。
“老伯！他在那里？”
“放心，他跑不掉！老头儿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他就跑不了。”
老乞丐这种人，从不虚言，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将全局牢牢掌控，方岩立即感觉心安。
与此同时，他心中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涌动。面前这老乞丐，只有五尺身高，但在运河河面站立，却如同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国家蒙难，四海大乱，乱世之中，也只有老乞丐这样的人物，才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方岩虽强，却未强到这个世间的极致，对于烽烟四起的汉威，他没有一战定鼎的能力。譬如今天这名修炼了荒古金身的莽荒大帅，方岩就无法将之击杀。
而老乞丐则不同，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天动地，方岩已经看出，那莽荒大帅被两击砸碎了斗志和信心。
“老伯是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是汉威之福。”方岩心中默然想道。
“小家伙，世间万物，并非一定要双眼才能看见。”老乞丐手持金人，朗声说道。
“老伯的意思是？”
“用心去看。”老乞丐讳莫高深，缓缓说出四个字。
“用心去看……”方岩咀嚼着四个字。
老乞丐动了，在一块块漂浮于河面的舰船碎片上大步前行，如履平地。
莽荒大帅在水底破开水层，迅速前行，想要寻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契机，然后脱身。这汉威老头儿的恐怖超乎他的想象，一把金人在手，几乎有打碎万古诸天的威势。
哗啦啦哗啦啦……
细小的水泡不断漂浮上河面，莽荒大帅越走越快，足足在运河河底前行了十几里，他摸到了运河岸边，想从陆地上飞快逃窜，返回富平州莽荒大营。
一阵微微的水浪翻滚，莽荒大帅从水底冒出头来，此时，他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镇定自信，没有了俯望天下的气势，他的自信，只来自于自己的实力，当遇见了老乞丐这样绝世的强者，所有一切全部粉碎。
莽荒大帅一浮出水面，立即飞身跃上河岸，但就在他跃起的一瞬间，余光却看到一抹身影在身旁浮动。
同时，还有一股无与伦比的气息，将他死死的笼罩其中。
老乞丐此时无喜无悲，他如同一尊法相，洞悉了生死，洞悉了世间的一切。
“我说过今日要击杀荒古金身传承者，你无法逃脱。”
“啊！”莽荒大帅失声狂吼：“我身修上古无上神功！统帅百万铁骑！无人能够杀我！无人能够杀我！我要率大军将你踩的粉碎！”
此时，莽荒大帅所有感官几乎都要消失了，只有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在心头弥漫。
他状若疯狂，嘭嘭两拳，将河岸一群正在搏杀的莽荒士兵和汉威民夫打的爆裂。
越是平生无比镇定自信的人，当信心被完全打碎时，一旦发狂，就会不能自己。
老乞丐毫不理会，他如一条天龙，从水面升腾而起，在虚空中大步而来，手中金人流动金光，笼罩了世界的一角。
呼！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劲风从头顶生出，金人未到，劲风已经将这莽荒大帅的护体宝衣绞的几乎碎裂。
轰隆！
震动整个天地的一声爆响传出，金人弥漫的金光炸裂，莽荒大帅的一只黄金拳头，嘭的被金人砸得粉碎，连同一条胳膊，都消失无影。
咔……
无数骨骼碎裂之声，从莽荒大帅强悍无比的身体中发出。
“啊！”
一声心有不甘的怒吼，莽荒大帅一颗心脏都被老乞丐雷霆一击震的碎裂，噗通一声跌入运河。
“啊！大帅！大帅身亡了！”
“杀啊！莽荒蛮子的大帅已经死了！”
“杀光这些畜牲！”
随着莽荒大帅身亡，整条运河都沸腾了，汉威人群情振奋，士气高涨，莽荒人则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刚才还不可一世，以一只黄金拳头大战方岩不落下风的莽荒大帅，此时飘尸运河，声息皆无。
“练成一只拳头的荒古金身，说三击杀你！就只用三击！”
老乞丐一收武祖金人，对方岩叫道：“小家伙，走！”
“老伯，随我来，庆毅亲王还在不远处的石场！”
方岩飞身在前带路，两人朝远处的石场赶去，运河两岸的骚动，此时已经蔓延开来，半个富平州，都在一片激烈的厮杀之中，石场内的千余工匠，也手持着铁锤工具，和一群莽荒士兵以及监工杀的沸腾。
人群中，刚刚晋升武宗境界的庆毅亲王怒不可遏，和曹烈两人如同两把利刃，绞杀无数莽荒士兵。
“莽荒贼酋麻古已经身亡，浮尸运河，你们还要顽抗！”
方岩大喝一声，声如天雷，在半空翻滚，那些莽荒士兵都被这句话说的晕了，手中不由自主一停，立即有不少人被汉威民夫以铁锤砸碎了头颅。
“不要听他妖言惑众！”一名莽荒头领大声叫道：“麻古大帅神威无敌，乃是莽荒战神转世，一群汉威狗，卑劣的种族，岂能杀死我们麻古大帅！速速将这些作乱的汉威狗斩成肉泥！”
方岩眼中寒光一闪，一言不发，急速冲上前去，那莽荒头领见状大惊，正要挥舞战刀，方岩却比他快了不知道多少，大手遮天，猛然抓了下去，将他一把抓起，举过头顶。
“麻古已死！莽荒蛮夷，统统受死！”
哗啦！
方岩随手一抖，手中的莽荒头领就被震成了无数碎片。汉威民夫看到前几天还和自己一起忍气吞声挨着皮鞭干活的这名青年，猛然勃发神威，都有些惊讶。
“杀！”庆毅亲王却不多说什么，双眼血红，在人群中来回冲杀，铁拳到处，一片血雨。
千余名石场工匠，士气高涨到了极点，本来赶来镇压他们的莽荒士兵人数远远超出他们，但方岩出现，一把震死了带队的头领，群龙无首之下，无数莽荒士兵被工匠们杀死。方岩和老乞丐到来，更是平添了一股无上战力，不多时，足足两千余莽荒军，死伤殆尽。
“诸位！”方岩看到石场内大局已经稳固，大声说道：“整个富平已经乱了，无数汉威人都在奋起反抗！大家冲出去，杀光那些莽荒蛮夷！”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此时，石场之内，那些战战兢兢，每日里做牛做马一般的工匠，完全变成一股杀红了眼的铁流。
“小伙子……”和方岩一起搭伴干了几天活的老匠人，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是谁……”
“我是方岩！”
说完这句话，方岩和老乞丐以及庆毅亲王曹烈，飞身离开石场。
“国破人心在，还有一线生机……”
直到方岩等人远走，众匠人才呐呐的回过神来。
“他就是方岩！他就是方岩！名动五域，神威盖世！”一名匠人，修习过武道，激动万分道：“当今天下，声名最旺的少年武者！万年不遇的天才！”
“三斩杀武圣，独闯五行宫！”
“此次，连莽荒的麻古大帅都被他击杀了！”
“汉威复兴有望！走！咱们杀去出！”
四人一路疾奔，暂时离开城内，曹烈性急，不等站稳脚跟就问道：“那莽荒大帅，真的死了？”
“莽荒麻古大帅，武圣修为，练成了荒古金身的一只拳头，坚不可摧，道兵都无法伤其汗毛。若不是老伯赶来，我无法杀他。”
“老伯！”庆毅亲王急急问道：“云京……云京形势如何……”
老乞丐此时早已经知道了庆毅亲王的身份，他看看对方，轻叹一声。
“老伯！究竟如何！云京究竟如何！”庆毅亲王嗓音都在发颤。先前听到的某些传闻，毕竟不能全信，而老乞丐则是刚刚从云京附近赶来，熟悉情况。
“亲王！沉住气！”
“不行！不行！我要赶回云京！父皇和我的兄弟们，都在云京！都在云京啊！”
“迟了一步。”老乞丐语气沉重道：“云京被莽荒大军攻破，皇族已经不存了……”
“不可能！不可能！”庆毅亲王大叫道：“我诸多兄弟，都身修武道，云京宫城内，有无数武道高手护卫！父皇他们一定没事，都被高手护送离开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云京城破，莽荒黑枭白魔杀入宫城，无人可挡。”老乞丐摇摇头，似乎有些不忍。
“黑枭白魔，皇族不存……”
噗通一声，庆毅亲王不由自主坐倒在地，一双灵动的眼睛，顿时呆滞起来。
“亲王！此时不是你伤怀流涕的时候！”
“亲王，方兄说的是。”曹烈也咬牙劝道：“陛下龙御归天，我等更要振作，杀光那些莽荒蛮夷！”
方岩眼望远方，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无比巨大的压力来。尽管麻古身死，但这也只是稍稍缓解了富平一州的形势，整个汉威北部现在都被莽荒占据，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茫了。
“据传，龙江侯已经在汉威东部，召集被打散的汉威军，想要组织反攻。”老乞丐说道。
“龙江侯！”方岩对此人，切齿痛恨。
这些天，方岩都和庆毅亲王在石场潜伏，消息闭塞，老乞丐身在外界，将多日来各地的重大事件，如数对他们讲述一遍。
“北域的大衍国，趁莽荒攻占云京之际，也从北部发兵，南下占据了几千里土地，惹得莽荒不满。”
“大衍国也动了。”
说起大衍国，方岩不由自主想起了萧月，从上次北域一行，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此时此刻，也不容他在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龙江侯此人，万死难赎其罪！”方岩恨恨道：“汉威到了今天这一步，和他有莫大关系！老伯，我等立即动身，到东部击杀此獠！”
“不可。”庆毅亲王经过劝解，似乎恢复了一些平静，连忙制止道：“现在不可妄动龙江侯。”
“为何？”
“几路汉威军都被打散了，若此时没有一个能够稳压大局的人物收敛残部，迟早要被莽荒一一击破，全数围歼。”庆毅亲王缓缓道：“以老伯和方兄的实力，要击杀龙江侯，并不困难，但他一死，汉威再无人能够收拾残局了。社稷为重，其他都次之。”
“亲王是有大胸襟的人。”
方岩听完庆毅亲王的话，就觉得他不愧为汉威人皇诸多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虽然年纪不大，被龙江侯逼出云京，且一路追杀，致使他本源受损，险些丧命。但国家危难之际，庆毅亲王却能以大局为重，将个人恩怨抛在一旁，难能可贵。
“说起能统领大局的，除却亲王，还能有谁？”曹烈嘀咕道：“若不是龙江侯捣鬼，亲王早就被封为太子了，这时候振臂一呼，立即会有无数汉威军归拢旗下，慢慢经营，收复失地，驱逐莽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曹烈说的极是，现在混乱一团，亲王在东部继承大统，立即就会有新面貌。一国和一军，都是一个道理，有统帅坐镇，大军就不会乱，亲王，我等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