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后天第六重
第十六章 后天第六重
方岩进入九符气场中，轻车熟路开始吸取灵气，体内的白玉小鼎依然不知疲倦，好象永远都没有饱和的时候。
不到一刻钟，方岩就觉得今天吸取转化灵气时，身体内本元跟往日大为不同。气海中蓬勃的本元气仿佛被投入滚烫岩浆中沉浸了多时，散发着一片无比炙热的气息，并且逐步膨胀。虽然从他体外看不出任何异常，但置身于九符气场中，方岩却感觉自己身体灼热，所有本元几乎把他撑成一个一吹即破的透明肉球。
一丝丝流转的灵气不停由口鼻毛孔渗入体内，经过几个月修行，方岩每次吸取灵气的数量在不断增加，到了现在，已经达到相当可观的地步。
“老鬼！我怎么越来越觉得难熬，你说的会不会有错！”
“老子怎么可能说错，后天境界，在我眼里，比一颗黄豆也大不了多少。即便难熬，你也得忍着。”
方岩知道小龟在修行上不会信口胡说，但体内的灼热膨胀之感越来越甚，比之自己头一次进入九符气场时那种痛楚还要多了几分。
本元气仍在不断加温，扩散，只有外界灵气被吸入体内的那一瞬间，才能让方岩感觉到一点点清凉。因此，方岩干脆闭目凝神，摒弃一切杂念，把痛楚尽力抛在脑后，全神贯注的吸取气场内灵气。
双眼一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岩脑海中混混沌沌，全都是炙热的热感。后天武者修行晋级时，实在没有什么其他捷径可走，因此就算小龟见多识广，却也帮不上多大的忙。
嘭！
方岩体内本元膨胀的感觉越来越甚，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第五重第六重果然是后天武者的一道门槛，晋级时和前面几重情况全然不同！”
灼热的本元气由气海四处游走，在他体内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中见缝插针般钻来钻去，仿佛练功走火入魔一般，几乎不受控制。
“受不了！受不了了！”
方岩只觉得身体即将被撑破成无数碎片，浑身上下不住颤抖，不由自主的拼命由九符气场中吸取灵气，想要减缓那热涨的苦楚。
方岩终于忍无可忍，原本还算清晰的头脑一瞬间就被烧的晕晕沉沉，好象魂魄都在体内承受不住，急欲脱体而出。热感四处蔓延，不但灼烧躯体，还在吞噬方岩清醒的意识。
轰！
就在方岩即将完全失去所有知觉的那一刻，体内本元膨胀之感顿时达到极限，刚刚吸取入体，尚未来得及转化的天地灵气，跟气海流出的精纯本元撞击混合在一起，瞬间便又扩张不知多少倍。方岩模模糊糊中就感觉自己如同一只皮袋，不堪重负，终被撑破。
一时间，所有灼热膨胀之感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水火交融通泰清明的感觉。方岩也渐渐从昏沉中恢复大半意识，伸手在身体上来回抚摸几次，茫然的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没被撑破？”
“傻小子！”小龟一直都在紧张注视方岩的一举一动，却不敢出声打扰，直到这时，才暗自松了口气：“什么撑破不撑破，你已是突破了后天第六重！”
“冲破了？”方岩惊喜交集。
“不得不说，你这小子油嘴滑舌，又不尊重前辈高人，但运气倒是出奇的好。不管是后天武者或是先天武者，乃至那些武宗武圣，经年累月修行，对他们来说，最为紧要的就是每次突破晋身的时候。谁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全神贯注，唯恐出现一丝纰漏。你小子倒好，练着练着竟然昏了过去。”
“这个……”方岩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确实是抵受不住身体的异状，身不由己的变失去知觉。
“不管怎么说，到底算是突破了第六重。”
方岩此时的心情简直是欣喜若狂。小龟上次说他三年内晋级先天有些困难，扰的他茶饭不香的煎熬了好几天。不过自从用秘术粹血，又克化真龙精血后，体质大为改变，原本要半年才能突破的后天第六重，却在短短两个月内就已大功告成，不能不说，是个了不得的奇迹。
“后天第六重，大概也能稍稍做些事情了。”小龟暗自心想，犹豫着该不该把后花园这些古怪，告诉方岩知道。
因为晋级原因，所需灵气比平时大了几倍有余，整个九符气场内的灵气这时已经是干干净净。方岩兴奋了片刻，信心无形中爆满，暂时忘了自己白天还在羡慕眼气方毅的修为，笑着搓搓双手，说道：“今天时间还早，不如再让九符阵摄取些灵气。”
“练功虽然讲究勤勉，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急。”小龟沉吟说道：“另有一件大事，我老人家考虑半天，还是决定跟你说说。”
“什么事？”
“现在世间的这方天地，跟上古甚或中古都有所不同，因为种种原因，充斥在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是稀薄，若是再过上千万年，恐怕世间的灵气将涓滴不存。”
“稀薄？”方岩诧异道：“我倒不觉得稀薄啊，在这后花园里，少说也练了几个月功了，每天九符气场内的灵气都很充沛。后花园这小小一块地方的灵气就足够我用几个月都不枯竭，何况天下之大，随意找个荒山野岭，灵气怕是一辈子都用不完。”
“你懂个屁。我老人家是什么见识，当初第一次来这里刻画九符阵的时候，就察觉到后花园有些怪异。不瞒你说，要按常理，后花园的灵气，用九符气场聚敛一次两次，估计就所剩无几，但是一连几个月，却天天都充沛无比。你说，是不是有些怪异？”
方岩并非出身武学世家，候府中虽然也有其他人修行武道，但大多都是各练各的，谁也没闲工夫指点方岩。因此，方岩不但修为不高，对武道中的见解以及常识也极为匮乏。每天来后花园练功，却从没想过如此充沛的灵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老鬼，你究竟想说什么？后花园有古怪？有什么古怪？”
“你小子能否对我稍稍尊重一些，不要每天老鬼老鬼的挂在嘴上乱叫。”小龟翻翻白眼抗议，接着说道：“我仔细查看了许多天，但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后花园灵气充盈。而且，这里的灵气猛然看上去跟别的地方无异，只有刻画了九符阵之后，才能差别其中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说，这古怪跟九符气场有关？”方岩迷迷糊糊道。
“真是笨到家了，直说吧，我老人家一直怀疑，后花园的地下似乎有古怪。前几个月，你小子修为不值一提，万一贸然让你查探，遇上些险情，估计就要归位。现在好歹有了后天六重的修为，再加上神鼎护体，应该可以试着查一查了。”
“好啊，从那儿查起？”方岩兴奋的挠挠脑袋，他这个年纪，好奇心最是强烈，凡事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小龟一说要查查后花园的古怪，他顿时就来了精神。
“我老人家平时观察的很是仔细，你每次来后花园刻画九符阵的时候，虽然地点都不大相同，但大致都在十丈方圆之内，偶尔有几次，把九符阵刻画到十丈之外，灵气就少了许多，只不过你跟木头一样，又屁事不懂，自然察觉不出。”小龟指点方岩，在后花园正中位置圈出一块方圆七八丈的范围，又说道：“就是这里了，灵气尤为密集，你小心一些，挖下去看看。万一走了狗屎运，挖出什么好东西，那可就算是你的造化了。”
“对啊！”方岩似乎想起些什么，一拍大腿：“这镇北候府，过去是前朝的亲王府，要是真论起来，过去的主人比现在的侯爷身份还要尊贵，说不准就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说到这里，方岩兴高采烈，从后花园一个角落中拿过一把铁锹，朝掌心吐了些口水，狠狠一铲子就挖了下去。
没料到，这一铲子挖下去，几乎有一人高的锹把竟然没入土里一大半。
“小子！你慢点！后天六重的武者，两条膀子上少说也得有几百斤的力气，你这么劈头盖脸的挖，可不是个事。”
“嘿嘿，一高兴就给忘了。”方岩咧嘴一笑：“只差了一个小境界，没想到差别竟然这么大，老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以为一个小境界是开玩笑么？对武者来说，一个小境界，那就是不可触及的山峰。好了，废话少说，专心一点。”
方岩控制好手上的力气，一点一点从地面上挖了下去。以他现在的修为，在这种土地上，一口气挖下去十几丈也是不成问题。
渐渐的，方岩已经斜着朝下挖了大约四五丈深。这时候，不仅小龟，就连方岩也感觉到一丝异样，置身在挖出的深坑中，一丝一丝的灵气分秒不停的从湿润的土壤中渗透出来，明显要比地面上的灵气多出最少三成。
“好象有门！”小龟警示道：“现在我老人家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下面，绝对有什么东西。小子，你用心挖！”
“恩！”方岩答应一声，越发小心，一铲子一铲子继续朝深坑下挖去，只是这坑是倾斜向下的，挖的一深，月光便照不进来，周围一团漆黑。方岩的目力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却还没到夜视万物如同白昼的境界，挖着挖着就有点看不清楚。
如此一来，方岩在坑内挖掘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但又不敢点明火照亮。就这么挖了大概一刻时间，深坑的深度已是达到了七丈余深。
当！
正挖的起劲，方岩手中的铁锹象是在土里遇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响。他心头一动，连忙抽出铁锹，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无奈光线实在昏暗，虽感觉到挖出什么东西，却看不清楚。
“现在这坑已经六七丈深，晃个火折子，应该不碍事，快，赶紧看看。”
方岩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晃亮，火苗微微跳动，顿时把深坑内的景物照亮了一片。方岩蹲下身子，轻轻在刚才挖到硬物的地方拂浮土，几块墙砖便展现在眼前。
“这是一堵墙？”方岩疑惑道。
“看样子确实是一堵墙。”小龟也有些奇怪，地下六七丈深的地方，好端端的挖出一堵墙，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再挖挖看看。”
方岩重新操起铁锹，沿着几块墙砖，清理周围的泥土。片刻功夫，一面丈余宽的青砖墙壁就被挖了出来。
随着墙壁的出现，四周的灵气更是大盛。方岩轻轻敲击墙砖，感觉这堵墙垒砌的极为厚实。
“这下面，不会是盖着一座房子吧。”方岩纳闷道：“要真是一座房子，想完整挖出来，恐怕要费些力气了。”
“那倒不必，只要把墙砖取掉几块，就能窥探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鬼，我总觉得有点离奇，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连挖了这么长时间坑，方岩的情绪恢复如常，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周围是否隐藏险情。
“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危险，你只要小心些就是了。”
“好。”方岩应道，小龟虽然有时候喜欢吹吹牛，不过说的话大多还都靠谱。
方岩试着想把墙壁上的青砖掏出两块，但这堵墙建造的时候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分外结实，砖头之间严丝合缝，几乎连成一个整体，再加上不好下手，以方岩的臂力，竟然拿这面墙没有办法。
连着试了几次，砖墙仍是纹丝不动，方岩略微有些急躁，攥起拳头，用三成力量，锤击到砖墙之上，小龟在旁监视，始终未发现什么险情，因此也不加阻拦。
一拳砸下，砖墙上的砖头只落下一些碎屑，方岩一分一分的慢慢增加力道，足足用到八成力时，才有一块青砖终于不堪重击，碎裂成两半。
方岩把碎裂的青砖掏出，顿时，一股浓郁到极点的灵气铺面而来，几乎令人喘不过气。墙壁之后，黑漆漆一片空旷，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所在。
即便以小龟这种见识，如此浓郁的灵气却也没见过几次，因此它略带激动说道：“把青砖多拿下来几块！”
一面墙壁，从中取下一块转头，其余的地方就容易的多。方岩接二连三的取下墙壁上的青砖，足足掏出一个能容人通行的洞口出来。
手里的火折子在坑中还勉强够用，但一伸入墙上的洞内，立即被黑暗吞噬了大半。
不过，墙壁后的空间似乎不算太大，方岩不敢妄动，凑着洞口看了半天，等他稍微看清洞内的情形后，心肝砰的一条，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透过墙壁的洞口，方岩似乎看到，里面静静放置着一口朱红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