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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土煞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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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土煞太岁

安泽南跳下墓园里的地穴,虽然因为受九凤撞击而使得土层塌陷掩埋了不少地方,但地穴里还有近半的面积呈现在安泽南几人眼中。

此穴深十米,纵宽却有数百平米左右,端得巨大无比。安泽南仔细观察,发现穴壁平滑,不似挖掘,反而像为某物腐蚀所致。壁上挂着白色残皮,触之立化成灰,灰中带有微腥气味,非常邪异。

安泽南又让九凤把塌方的泥沙震散,却发现这穴中西南角竟有一个大洞。洞宽有五米,边缘圆滑,却是和穴壁一般为某物腐蚀出来。这通道幽黑,不知通往何处?

龚倩也要下来,但安泽南怕洞中邪物凶厉,却是不允。把大小姐打发回酒店,也下了地穴的南志平手拈一符,灵力催运之下化成光球,悬浮在南志平身前充当照明之用。

在这光明符的灵光下,安泽南和南志平二人朝着洞内走去。

“起先我以为刘老爷便是罪魁祸首,现在看来却不像。你像这洞穴既宽又长,显然为巨物通过所致。那刘老爷体内的妖虫不过比狗大点,哪造得出这么一条隧道。”安泽南边走边说道。

南志平看着穴壁上仍残留的透明液体,点头说道:“我也同意泽南的分析,如今看来,这造出隧道的巨大妖物才是真凶。刘老爷体内那一条,看来应是此妖其中一个分身,便和那些被刘老爷杀死的人一样,其脑壳内皆有一条食脑妖虫。但刘老爷这一条当是存活了许久,就此才得以壮大。可和这地穴下的真身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在巫了。”

“这妖物真身必是以地穴为巢,而也因为它的存在,方使南先生选的这福地变成了邪址。”安泽南也留意到壁上妖物经过时残留的体液,说道:“看这东西体液未干,定然离去不久。我们快追!”

说罢,两人加快脚步前进。

这条隧道极为漫长,两人在地下弯弯绕绕走了半天,略一估计,却已经有十多里的路程。错非他们脚力大异常人,否则这么一大段路走下来非得累坏。

而越往深处走,两人发现隧道越发见窄,从最初的五米宽的通道渐渐缩减成三米左右。再走了一段,安泽南突然停下,就在前方,灵光的照耀之下,有一巨大灰虫蜷缩堵在通道那头。

这灰虫外形如蚕,额头两端各有巨眼,其后又有复眼无数。此虫无爪无脚,却长有大嘴。虫嘴紧闭,却有无数倒牙自嘴中伸出,相当可怕。

然而这虫子却似死了一般,动也不动。南志平挥手打出一道天火符,天火击在怪虫身上,竟骤然引燃烧起来。天火遇邪既燃,这虫子身上邪气极重,天火立时似遇到导火线般迅速引燃虫身。

巨虫被天火一烧,竟迅速融化。恶臭飘来,灵焰中,两人看得仔细,这虫子体内却是空的。这东西,不过是妖虫脱下的皮壳。

蜕变!

两人同时想到这个可能性,显然,这妖虫已如破茧之蝶,蜕变成新的形态。所以随着它的离去,这通道才越见狭窄,两人更由此推之,妖虫新的形态当比原先为小。

当虫壳燃烧殆尽,南志平甩了道清风符吹散洞中恶气,才和安泽南继续前进。

接下来这段路却只有半里左右,走了片刻两人便见出口,立刻奔前来到洞口边上,却又见一穴出现。

但这地穴显然没有刘家墓园来得那么巨大,也不过几十平米大点,显是妖物匆忙所造。光明符的灵光下,在地穴墙角有肥白妖虫蜷缩,这虫子形如巨大海蛆,体色发白,头圆尾尖且身有环节状肌肉。节节环肉中布有刺状刚毛,妖虫微微蠕动,这些毛刺便互相擦动不休,发出“沙沙”的声音。

之前那于刘老爷体内出现的妖虫也在洞中,它正伏于母虫背上,身体不断下沉,竟似要融入妖虫体内。

安泽南眼尖,看到这穴壁中,竟然突出数具棺木,心知这妖虫新穴定又是在哪处墓园之中。

这时,妖虫发现外人闯入,发出尖锐虫鸣,却伴有模糊人声响起:“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苦追不放!”

声音如同钟鸣,震得穴内泥沙飞洒。而妖虫伸展开身体,却有节节乌黑足肢自两侧体肉中弹出,妖虫生出百足,形若蜈蚣,看得连安泽南也心里发毛。

巨虫从地上立起,前端仰起,有如同蝎钳般的黑色大钳自体内探出。尚带着体液的黑钳不断咬合,发出“嚓嚓”轻响,似在警告安泽南两人勿要小看它一般。

而怪异的是,这妖虫头下腹间,却有人脸浮起突出。从轮廓上判断,应是男子,而那模糊不清的人声便是从这脸孔下发出:“你们也是刘明达的帮凶吗?我知道你们有特别的本事,可惜太迟了,刘家只剩下一个贱种,只要把他也杀了,刘家就得死绝。哈哈哈哈哈!”

这虫下人脸笑得疯狂,声音中隐现快意,似乎要把刘明达全家赶尽杀绝才甘心似的。

“你究竟是谁?”安泽南奇问,为何这妖虫人脸对刘明达如此痛恨。显然,这妖虫当是这男子和某物结合后的产物,而这男子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付可怕模样的?

“我是谁?”男子笑道:“你问得好,这确实是个好问题。不怕告诉你,我本名叫张申达,母亲叫张晓娟。在今年二月份之前,我只知自己自幼父亲早丧,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连姓也是随母亲姓的。可二月母亲病逝,临死前却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我一直被母亲骗了,我的父亲并非早丧,他在十年前才去世。而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竟然是晋凉市赫赫有名的地产豪绅刘峰,而我更不叫张申达,我应该叫张申达,是父亲的第三个儿子!”

安泽南听得脸色一变,他看向南志平,后者亦是轻轻一震,可想心中震骇当不在他之下。

之前龚倩就有个疑问,那张晓娟和刘峰生有一子。但这个儿子却不知去向,哪怕刘家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他也没有出现。可谁却想到,刘峰的三子却变成如今这付模样。如此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你既是刘峰三子,为何又要残害自己的家人。还有,你这样子……”南志平上前问道。

刘申达发出一声怒鸣,震得地穴轻轻摇晃。他似发泄了一腔怒火后,方冷冷说道:“我这模样,还有今日所为,全都拜刘明达,也既是我的大哥所赐!”

原来,今年二月张晓娟病逝前,告诉了刘申达自己的身世后,亦向他透露另一个秘密。

据张晓娟说,十年前刘峰曾有过将财产均分给三个儿子的打算。可他还来不及立下遗嘱,却突然辞世。当时刘峰的身体虽有不适,可张晓娟知道他还不至于病重致死的程度,而刘峰死后,最大的得益人便是大子刘明达,于是张晓娟怀疑刘明达为鲸吞家产,而丧心病狂地杀死老父。

在刘峰出殡当天,张晓娟找到刘明达,要与其理论。却不想刘明达叫来一帮下人,把她毒打一顿。当时刘家势大,没人敢过问,张晓娟被打至晕迷,醒来时却是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

那时,刘申达在外地读书。张晓娟不敢让他知道这事,也没声张。出院后,她回家疗养了一段时间,伤势渐愈,可心病却越来越重。这些年,她不敢让刘申达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事,为的便是不想伤儿子的心。

但刘申达已经不是三岁小儿,再过几年就要毕业,到时要找工作,谈恋爱,甚至娶媳妇,这些都需要钱。何况,张晓娟不想自己的儿子过得那么辛苦,他可是地产大王刘峰的儿子,实不必像其它人般苦苦为三餐温饱而挣扎。

然而事后张晓娟无论通过律师行,还是亲自登门找刘明达理论,刘明达却打死不承认老父有过把财产均分的想法,可不用说让他把刘申达那份吐出来。

十年下来,张晓娟自觉对不住儿子,终日郁郁寡欢。今年突得重病,眼看就要不行,才把这秘密说与刘申达知道。

此后,张晓娟去世,刘申达为母亲了理后事,无意收拾其母遗物中看到父亲写的信中,确有一封提过要把财产均分。刘申达想起这么多年来母亲过得如此痛苦,而父亲更是死得不明不白,这一切皆与刘明达有关。

于是一日,刘申达终找上刘家,和刘明达大吵一番。见刘明达矢口否认,刘申达扬言要把大哥告上法庭。

可半月后,正当刘申达已经准备完完整的资料准备上庭,于前往法院途中却为重物击晕。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人在某处墓园里,而刘明达则和一名表情冰冷的男子看着自己。

刘明达怒斥刘申达不识抬举,妄想和他刘家作对,他要刘申达立刻离开晋凉并永远不能回来,否则便杀了他。刘申达却态度强硬,表示不会善罢甘休,刘明达一怒之下,竟让那打晕刘申达的男子将其活埋。

刘申达被活埋之处正是鸡笼山刘家的私家墓园,此地荒凉,人烟稀少。刘申达虽极力呼救,却最终徒劳地被活埋在土中。刘申达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自己的大哥,而在他意识晕迷之前,他仿佛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对刘明达大吼着“逆子”二字。

意识晕迷中,刘申达做了个梦。他梦见一个老人慈爱地看着自己,然后浑身扭动,最后变成一条肥白的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那个瞬间,刘申达觉得很温暖,如同被父亲有力的双臂抱紧一般。

而他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虫子。

听到这里,安泽南已经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

说起来,刘申达会变成眼前这付模样确实可说是机缘巧合。首先,刘峰定为儿子所害方突然暴毙,而他死后怨气不散,渗入了墓园土层中形成了煞气。可即使如此,只是刘老爷子的煞气还不至于会演变成如今这种情况。

但刘明达却把自己三弟刘申达杀死在这片墓园中,刘峰亡魂有感,从如同沉睡般的状态中苏醒,而使墓园地层中的煞气大为活跃起来。再加上刘申达被杀,自己亦是满腔怨气。

两股怨气本属同源,这番相遇立刻使土下煞气大增。而这股煞气终演化出土煞妖物,更和刘申达的尸体结合成有血有肉的妖虫。

《黄泉录》异兽篇有载:煞气入土,化生为虫。形如巨蚕,以人脑、阴灵为食。土煞之物,极恶,名太岁!

这刘申达如今化身的虫形妖物,便是五煞之一的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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