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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半年之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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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半年之约(二)

特事组的新办公室里,安泽南正帮龚倩调试着新购入的电脑设备,却突然接到了白兰的求救电话。电话里头,白兰告诉她自己正被魔门追踪,虽然奇怪魔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准南市里,但安泽南还是立刻追问她现在在哪。

然而,这个问题却没有得到回答。

手机里传来一阵杂音,然后久久听不到白兰的声音。可片刻后,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

“你好,泽南。”

安泽南浑身一震,这是司离的声音。

接着,司离告诉他一个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怎么了?”

正搬着一台扫描仪走进办公室的龚倩,看到脸色发白的安泽南时相当奇怪,当下问道。

“不是很清楚,但司离好像捉了白兰,我得去救她!”

安泽南不想墨白的悲剧重演,立刻转身跑出办公室。

龚倩愣了愣,连忙放下扫描仪,并致电给自己的父亲。得知司离和魔门出现在准南市里,龚天正立刻动员手下干将,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查出司离魔踪。

白泽朝眼前全身罩在黑色长袍中的男子发出愤怒的咆哮,可它却分毫动弹不得。那分立在四个方位的黑色盒状物发出奇怪波动,形成一个束缚灵兽的力场。以白泽之能,竟无法打破这个力场,这是灵兽想都没想过的事。

“区兄的魔封匣果然了得,竟连白泽这种古代灵兽也可以束缚住。魔工之技,果然不凡。”

这里是准南市某幢烂尾楼的天台,司离在游乐场擒得白兰后,便将之带到这较为偏僻的地方。灵兽白泽虽为司离击落摩天轮,可它却凭借着和白兰心灵上的联系一路追来。不想在这天台顶上,却大意踏入魔工区傲布阵的术阵中,眼睁睁看着白兰近在咫尺,却什么事也干不了,这让白泽相当恼火。

司离见区傲只是拿出四个黑匣,便把白泽定住,心中亦感吃惊。

白泽不同妖兽,它是由纯粹的灵所构成的生命体。普通的术阵根本难以限制它的行动,而能够把纯由灵构成的白泽束缚住,只能说明魔工那四个黑匣,竟然静止了术阵作用区域中灵的活动。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白泽无法行动。

拥有这种可怕的技术,司离不禁庆幸魔工站在自己的阵线。得他相助,司离的计划将如虎添翼。

区傲哈哈一笑,说道:“雕虫小技,不足为道。”

说罢,他又问道:“现在连我也好奇这安氏后裔究竟有何本事,却要司离兄处心积虑地引他来见。更加不解,即使是役使七妖的安氏,他似乎还没有成为司离兄对手的资格。可观司离兄之前所作种种,仿佛却把他当成了生平大敌,不知司离兄可否解我心中疑惑。”

司离看区傲虽带有异族血统,且一付高大豪迈的样子。但他说话却极有条理,措词文雅,当是粗中有细之人。虽是昨天才见到区傲,却也颇有好感,当下说道:“区兄有所不知。华夏虽大,人才济济,却唯独此子能够左右这华夏运势。因事关师门秘辛,司某不便透露过多,但区兄不妨耐心看来,很快你就会明白司某今天的意思。哈,他来了。”

区傲比司离慢了一线才感应到有人出现在楼下,心中一凛,重新估算着司离的实力。同时,他朝天台下看去,却见一道人影风驰电掣般冲进了大楼中。

“贵宾既到,区某也不打扰二位,告辞。”区傲说罢,身形连闪,却横掠十米空间落到旁边其它大楼的天台上。再晃了晃,却已飞快远去。

区傲前脚刚走,安泽南后脚便到。

天台大门中,安泽南冲了上来。先是看到被四个古怪黑匣定在场中的白泽,然后看到了司离,还有他身后不醒人事的白兰。

安泽南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紧盯着司离,不放过他身体每个细微的动作。

“前辈何必为难我这位朋友,有什么事冲着泽南来便可。她虽有异能,但说到底只是女生一个,还请前辈把她交还给我。”

司离从头把脚把安泽南看了一遍,却说道:“当日鬼国出世,怨灵集群西移,欲毁去钵罗耶伽。其时,有异兽破空,载着泽南你与怨灵群于高空交战。那是我便知道,泽南你再做突破,已成为自唐代以来,安氏子孙第一个能够使用解印的人,当真了不起。”

安泽南听得心头一震,司离知道当时搭载着他高空作战的异兽便是妖魔本体也就算了,他却不想魔主竟然还知道解印的事。须知妖魔三印他也是在冥庭中听自己父亲说起才知道,可司离却又是如何知晓的。

究竟,他还知道安氏多少秘密?

司离负手而立,双眼凝视天空,眼神如刀锐利,似要刺破虚空,探寻宇宙之秘般深远莫测。

“泽南可知,为何我要携我圣门重临华夏?”

安泽南老实签道:“晚辈不知。”

司离笑道:“你定是在心中说我眷恋权力,可嘴上却偏不知。”

安泽南闻言晒道:“若以前辈的修养仍堪不破权力地位这种世俗之物,那打死我也是不相信的。”

司离大笑起来,抚掌说道:“你这马屁可拍得比无迹那小子高明多了……”

旋又收敛笑容,正色说道:“不怕告诉泽南,我之所以带着圣门六道重临华夏,非是为了权力地位,也并不是重振我圣门声威。这一切,只不过司某人寂寞了。”

安泽南突然一震,似隐隐把握到司离话中真正的意思。

司离也不管他作如何想,负手仰望天空轻叹:“天道寂寞,对手难求。说出来不怕泽南见笑,司某的境界已经十年未见寸进。世人或以为司某狂妄,但当时,司某早有天下无敌之感。然而无敌于下下却并非好事,泽南可知为何?”

安泽南知道自己若再推说不知,肯定会被司离小瞧。故皱眉思索,沉声答道:“前辈的意思,可是说没有了对手,便失去竞争的压力,也没有了参考,求证的对象,因此自己也难以提升?”

这话非是无的放矢,却是安泽南有感而发。自他视司离为平生最强对手后,无时无刻都在拿自己与司离比较,以从中找出自己的不足处和可以提升的地方。

司离听完,点头说道:“泽南说得极是,事实便是如此。没有了对手,司某一切想法皆如同闭门造车,却无法求证其对错,故十年来始无进展。遍寻他法不得,只得回到华夏。”

目光从天台下的景物掠过,司离缓缓看向远方,似要把整个城市都收入心里。他淡淡说道:“华夏武学源远流长,司某希望在这里找到一个可与本人匹配的对手,已使本人再作提升。可这一年多来,无论龙渊或四圣地,却无人能入司某之眼。直到你的出现。”

“我?”安泽南却不知,自己竟然被司离如此看重,当下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对,就是你安泽南。”司离突然转过身,变成和安泽南四目相对。也不见他提升灵力,但无形的压力却仿佛海啸般朝安泽南涌去。

安泽南心有所感,虽惊讶于司离给予自己的压力之大,比诸鬼国山谷相遇时尚要强上数分。但他不甘示弱,脊骨一挺,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自有无铸气势迎上。

天台上,两人中间的地板突然不断震动,却是受双方气势所感生出的异象。

司离哈哈一笑,顿时强大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是这样,泽南你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你那温和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不想输给任何人的孤傲之心。你这类人便是天生的斗士,只会越挫越勇,遇强逾强。从你我第一次见面,司某亲自出手而杀你不能时便知道,你将会成为司某最终的对手。”司离淡淡说道。

安泽南苦笑道:“我第一次遇到前辈时,若非黄伯以命换命,安泽南岂有今天。前辈是否太高估我了。”

“非也非也。”司离摇头说道:“想当时你气海被破,功力全失,正是平生最容易丢命的时候。可即使如此,却依然活了下来,虽有黄安救你,但你不可否认,你的运气好的惊人。有时候,运气远比实力来得重要得多。而之后,你又追着司某去了冥庭,当时司某虽不在场,却感应到酆都城佛力大盛。尔后你我相遇于异邦,司某见你不但功力尽复,灵气中又隐含一丝圣力,当是在冥庭中有所际遇,而这该和地藏圣利脱不了干系。你看,你的运气是如此之好,好得都叫司某不敢相信。而你也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你比其它人更有资格作为我司某的对手。”

“那前辈的意思是,今日想在这里与我切磋一番?”安泽南问道。

司离纠正说道:“非是切磋,而是决斗。但却并非在今时此地,老实说泽南你虽然很有才华,可还不够。如果只是现在的实力,司某仍然可以稳胜你,所以司某想给予你一个成长的时间。但本人没有耐心等太久,故在此邀请泽南,于半年之后决战于云丘无名峰顶。那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理应作为结束之地。”

安泽南大吃一惊,没想司离竟然是认真的。他还想托辞,但司离却突然一闪,来到白兰身边。

“前辈?”

安泽南差些把白兰遗忘了,现在看司离抱起白兰,立时紧张起来。

“我知道泽南心中必是犹豫不决,也罢,就让我帮泽南来下定这个决心吧。”司离双眼突然变得冷酷无情起来,仿佛在此时,他又变成了那漠视众生的魔王:“泽南可知,你太多情了。这所谓的多情,包括了亲情、友情、甚至对我生出的惺惺相惜之情。可你却不知道,天道无情,因此才有视万物为刍狗之说。若泽南无法狠辣绝情,甚至我亲手杀了黄安,你却尚对我生不出彻底的恨,那么即使我多给你半年时间,你也无法成长到和我平起平坐,甚至凌驾于我之上的程度。多余的情感只会束缚你强大的步伐,就让本人为你清除这些牵绊吧……”

说话声中,司离突然伸手插进了白兰的体内。

白兰猛然睁开眼睛,从灵魂的深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安泽南瞳孔一张,暴喝道:“住手,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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