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瓮中之鳖(一)
第三十章 瓮中之鳖(一)
战无极借之前为魔门连番陷害生出悲愤之情,再凭借山坡独特的地理环境挟怒出手,使出自出道以来最为完美的一枪。
这一枪,气势凝聚无匹,角度妙若天成。最可贵处,是枪势中挟带着战无极的怒意。这股怒意是如此明显,仿佛将之“写”出来般清晰,让对手清楚无遗地从枪势中感知到战无极的所思所想。
枪未至,敌胆先寒。
作为战无极的对手,丁忌感受最为明显。
战无极这枪刺来,丁忌感受他被陷害的悲愤,以及击杀自己的决心。而战无极最可怕处,便是把这份决心传递到丁忌心中,那比什么杀招都可怕。
换过次一次的高手,恐怕现在已经充械投降。但丁忌自幼精修,心志远比常人坚毅。他虽为战无枪这一枪而动容,脸上却不露声色。同时运转体内灵力,朝前大踏一步,右手肌肉暴涨,丁忌朝着长枪来势轰出一拳。
如果不是战无极攻来位置十分特殊,丁忌大可先避其锋,再以缠斗磨消战无极的斗志信心,最后一举擒敌。可战无极借坡度与枪势融为一体,气势无双。丁忌若退,战无极居高临下,届时枪势展开,丁忌要想扳回局面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他是不能退,否则无论如何,丁忌也不想硬接战无极这威若天神的一枪。
叮—
拳头正中枪锋。
丁忌一愣,他绝没想到,战无极这看似凌厉的一枪竟如此易挡。然而下一刻,他大呼上当。
原和上次一般,丁忌命中战无极枪锋后,却发现对方枪势空荡,毫无着力点可言,俨然又是一出空城计。
战无极哈哈大笑:“丁兄竟然连犯两次相同的错误,可笑可笑!”
同样是空城计,但先后两次却有差别。上次战无极灵力告竭,不得以纯以枪势惑敌骗了丁忌一招,却受了内伤。然而这次,战无极灵力处于全盛状态,虽以虚招骗丁忌老拳落空,却有余力御开对手灵劲,其高下不可同日而语。
长枪如同变戏法般,突然被战无极收于腰后。战无极毫无保留朝丁忌扑至,后者却不知道他下一枪将从哪个方向放出,再次生出挫败之感。
先是虚招骗丁忌一拳落空,挫其锐气;又用无定式让丁忌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招架,让这修罗门主信心再跌。营造出如此有利形势,战无极哪会不趁机利用。
便在两人即将撞上之际,战无极一声长啸。长枪由无变有,由战无极右边腰眼刺出,瞬间爆出万千枪影,繁复如同盛放的鲜花,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此一式,正是瞬狱枪中的暴雨式!
枪出如暴雨,战无极气势再增,形相威猛有若天神,枪枪朝丁忌的要害招呼。瞬间,丁忌已落绝对下风。
丁家兄弟在旁看得焦急不已,若场中是普通修罗门人,他二人自可不顾一切出手夹击战无极。可恨战无极的对手是丁忌这个少门主,之前又被战无极的话套住,丁家兄弟若出手,等于扇丁忌的耳光,这事要传出去,修罗门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六道。
激战中,丁忌冷哼一声,使出精妙的招式。如同鬼手般的手臂一肘撞在战无极的长枪中段,将之荡开后顺势抓向战无极左边肩膀。若被他抓实,恐怕战无极一条胳膊就要废了。
丁家兄弟看得大声叫好,丁忌却是有苦自知。
战无极的暴雨式何其迅疾威凌,他虽成功抢入战无极的枪势之中,却同时手臂被长枪刺中数下。只是北冥鬼手运转之际,手臂如同铁铸,分毫不惧刀兵,否则丁忌现在一条手臂估计提也提不起来了。
但就算如此,战无枪的灵劲却货真价实地透体而入,只是为丁忌强以自身灵劲压下,但自己一条胳膊却微微有些发麻。
丁忌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他中规中矩陪战无极打下去,便如同陷入蛛网的猎物,即使不被战无极杀死,也得活活累死。所以他才兵行险着,希望可以打破这个局面。
然而战无极见他抓来,不惊反笑。他也不躲闪,就这么原地一个急旋,长枪以他腰身为轴转了一圈,自下往上斜挑丁忌手掌。
丁忌不防他有此怪招,这一爪再捉不下去,否则就是活生生送上门让人喂招了。
修罗少门冷哼声中,改抓为拍,荡开战无极长枪。同时借力后移,希望拉开距离重旗鼓。
但战无极哪肯放过丁忌,眼下他占尽优势,正是突围良机。
见丁忌后退,他立刻衔尾追上。大喝一声,长枪激电刺出。
这一枪全无变化,拼的是速度和气势,正是瞬狱枪中的惊雷击。
丁忌犹豫了。
之前战无极便是用这招骗了他一回,现在战无极又是一招惊雷击攻来,丁忌已经摸不清虚实。
高手相争,只争一线。
丁忌这一犹豫,出手便慢了半分。而战无极气机交感下,立时枪势暴涨。整把黑牙长枪似会放光般,枪尖荡出蒙蒙光晕,却是战无极全力出手。
当丁忌知道这回不是空城计时,却已经太迟了。
凝聚了战无极全心全灵的一枪,让丁忌生出兵危战凶之感。他强提精神,暴喝声中朝战无极枪尖轰去。
眼看拳头和枪尖就要相触,战无极的长枪如同游鱼般打横滑开半寸,和丁忌拳头错晃开去,势如破竹地刺向丁忌咽喉。
丁忌立时魂飞魄散。
不过他也算是了得,值此生死关头,他整个人猛然打侧横移,堪堪擦过枪尖。但战无极一声长笑,战枪改刺为扫,横扫在丁忌胸口。
丁忌立时惨呼,整个人抛跌飞起,鲜血狂吐。
见少门主受伤,丁家兄弟同时暴喝朝战无极扑了过去。
战无极长枪先是一收,再猛然爆开,同样一招暴雨式把丁家兄弟笼罩在其中。他挟初胜气势,长枪刺出声势夺人,而丁家兄弟心系自己小侄,根本无心恋战。
几个回合后,被战无极以长枪分别点中两人手腕。丁家兄弟攻势一窒,战无极人随枪走,就这么冲出两人的包围圈。
至于其它修罗门人,本来就比战无极要逊色数筹,又见他连败门主和丁家兄弟,哪个敢螳臂当车,纷纷虚应了事。
不过数击,在丁家兄弟尚未扑至之前,战无极挑开几名修罗门人,从容逸走。
丁邪丁恶两兄弟面面相觑,他们哪想得到战无极进步如此之快,不过短短数天便再有精进,以致他们处处低估,才让战无极轻易突围。
战无极提枪狂奔数里,摸黑进入昆明市后,终坚持不住跪倒在地。
他激斗连场,体内灵力消耗飞快,兼之身上各受了几处不轻不重的内伤,几欲让他找个地方倒头便睡。可如果他不趁机连夜离开云南,迟些恐怕再生变故,那时就得不偿失。
于是战无极强打精神,把战枪拆开收起后,朝着昆明汽车站走去。
同样是深夜,安泽南人在海伦酒店的一间豪华套房内。今晚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扎克木、墨白和白亦雪。龚倩几人留在庄园之中,而长白八子则乔装成酒店侍应,留在门外接应。
就在他们的隔壁,便是新妃玉真昨天预定的房间。今晚,她和老国王吃完晚餐后,会留在此房中过夜。而到时,亦是扎克木直接和老国王莫西卡见面的机会。
为了顺利见到国王,扎克木甚至让人提前把两个房间打通,又装上伪墙。只要机会一到,他们只要移开伪墙,便能够绕过门外守卫直接进入国王房间。
不出安泽南几人意料,这次负责保护国王的守卫中混进了魔门高手。这些人神光内敛,一行一坐皆具特色,绝瞒不过安泽南几人的眼睛。但这些普通高手还没把他们放在眼中,到时若起变故,安泽南一行也有把握护着扎克木安全离去。
唯一可称为真正高手的,只有那叫玉真的妃子。安泽南曾在昨天和她打过一个照面,深信她已晋宗师级的高手层次。有她一人,足可尽抵外头那些次级高手。
所以安泽南几人的难题是,他们必须在玉真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最有可能逼玉真显露身手,否则以一个宗师级的高手,若蓄意隐瞒实力,有很大的机会成功。
然而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连扎克木也只能说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此到了快12点的时候,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跟着莫西卡的大笑随着响起。众人立时眼睛一亮,知道正主儿来了。
为了监视隔壁房间的动静,扎克木早让人在国王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一见老国王来到,扎克木立刻打开电脑,启动摄像头。
只见画面中,国王莫西卡带着玉真推门而入。两人在房中嘻笑打闹,形如热恋中的男女。如此过了片刻,莫西卡在玉真有意无意的挑逗中,分明欲火中烧。强行把这娇艳的妃子抱到床上,莫西卡自己脱去外衣,便扑至床上要和玉真行云雨之事。
白亦雪终是女子,又有安泽南这心障,眼下见男女欢好,心中泛起羞意,别脸不再看电脑里的画面。
“现在是时候了吧。”扎克木搓着手掌道。
确实,无论是谁,在行房之时正是警惕最低的时候。但为防有变,墨白老成持重,耐心让扎克木再等些时候。
看电脑里的画面,玉真变换着各种姿态取悦国王,让莫西卡兴奋不已。安泽南隐觉不妥,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喝道:“不好,这女人肯定对国王做了什么手脚。你们不觉得,老国王太兴奋了些吗?一个老人如此兴奋,很容易会出事的!”
墨白亦脸色大变,断喝道:“走!”
国王房间内,全然一付香艳的画面。玉真一丝不挂地坐在国王身上,扭动着动人肉体取悦着老国王。突然,房间右侧的墙面轰然移开,然后一道冷电朝她直射而来,却是墨白的墨子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