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费心机
第十五章 白费心机
一声惊雷,让安泽南悠然“醒”来。
他睁开眼,窗外远处的天尽染墨色。道道电蛇在云层中穿梭、交缠。偶尔一道闪电劈下,如同铁树银花般炸裂,充斥着大自然狂暴无可匹敌的味道。
安泽南从盘膝而坐的床上跳下,随手挥出四拳。四记直拳无论力度与时间都几近相同,这说明他对自身灵力的控制又精进了一分。心灵充满了满足感,安泽南知道这两个钟头的枯坐养神没有白费,现在的他精气神无不是最颠峰的状态,有信心面对一切挑战。
而借着蕴养灵气的同时,他尝试和沉睡的九凤勾通。虽然这几天他有所精进,但凭他一人还应付不了灾灵和隐藏在岛上不知何处的极意门高手。
九凤自从吞食了魔种便进入沉睡,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安泽南刚才试探性般的勾通,九凤传递回来即将苏醒的念波,这让安泽南大喜过望。如此一来,即使极意门高手与灾灵同至,他也有一拼的信心。
欢喜间,安泽南心有所感。朝大门看去,几乎在同时,龚倩开门而进。
“来James的房间,他刚才告诉我有新进展了。”
安泽南一听,连忙大步而出。
酒店外惊雷又起,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砸下。短短数息,整个天地变得模糊起来,暴雨倾盆而至。
James的房间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开着好几个窗口。安泽南两人来到,James边喝着咖啡,边把电脑屏幕转向两人。
屏幕里是关于黄文海夫妇的档案资料,从资料来看,这对老夫妇同样在三年前举家移民到了美国。而离岛的时间和洪蒋二人在同个月份,毫无疑问,黄文海夫妇亦和复仇事件有关。
安泽南知道下午龚倩曾找他们两人说话,他看向龚大小姐,后者立时会意并摇头道:“那老头就是只狐狸,而且还是耍太极的高手。总之,他对我的问题总是避重就轻,说的话虚实掺半,很难问出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第一次取得主动,犯人应该不知道我们从James先生这里拿到有用的资料。现在应该把黄文海夫妇看紧,如果犯人想杀他们,那我们就有机会一举擒获了。”安泽南急急说道,人已经跑出房间。
龚倩刚想一块去,James却慢条斯理地说道:“龚警官,有没兴趣看看他们的资金流动情况。我顺便查了下,发现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来到大堂,安泽南却找不到黄文海夫妇。又问了数人,竟然没人知道这对老人的去向,他恨恨跺了跺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主动权,现在因为这对老人的失踪而报废。
黄文海夫妇肯定不想留在酒店里,一来怕被洛兰索命;二来更怕被龚倩盘问。现在他们不在酒店必是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他们本是南椰岛居民,随便就能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让人找到。而且现在外头下着大雨,要找到他们的机率几乎为0。
但安泽南不得不找,于是他用酒店的内线电话把情况和龚倩说明,便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冲进酒店外狂暴的雨幕中去。
龚倩放下电话,心头亦是沉重无比。James刚才给她看了几人的资金情况,这几个人在三年前银行的存款不超过5位数,但在离岛后银行里的存款却以倍数增长。他们显然请过专人做过帐,并将资金分流,如果不是James利用他们各种消费记录进行整合和重组,否则很难知道这几人手头几乎都有一笔不少的财产。
根据James的大致估算,他们每人的存款至少在数百万以上。在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这四人存款数目变化如此之大,龚倩已经肯定,三年前那场大火必定还牵涉到巨额财富的纠纷。
而James为其找到的火灾相关报道,却看得龚倩心头火起。报道中关于火灾只记录了一个经过,可对于起火的原因,事后的追踪报道却几乎没有。显然,有人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南椰岛在没有转型之前根本没人知晓,要把火灾一事隐瞒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龚倩暗下决心,等此间事了,她必要让那些收了人家好处而对南椰岛火灾不闻不问的相关官员付出代价。
她看向窗外,尽管只是傍晚,但暴雨却让外面的天地暗淡无光。要在这样的雨天找到黄文海夫妇,龚倩对此并不抱太大的信心。而且岛上某处还隐藏着极意门高手,龚倩脑海里自然浮现出安泽南的脸孔,当下俏脸飞红,知道自己为他而担心。
暴雨中不辩方向,但安泽南却发现停在酒店门口的观光车不见了。那自然是黄文海夫妇开去,酒店地面尚有浅浅的车痕,如果安泽南再晚追出数分,这两道车痕便会为雨水所冲散,到时他要再找便困难得多了。
当下他再不犹豫,脚下用力便循着车痕追去。
如此追了数里,在岛上东北面的禁地入口处,安泽南看到被弃的观光车。他抬头看向阴森幽暗的禁地密林,不由摇头苦笑。黄文海夫妇也算聪明,知道躲在别处容易被人找着,而这东北面的半山禁地,只要不是岛上居民根本不知其所在,而知道的工作人员却会因为禁地的诡异传说而下意识地忽略这个地方。
要不是安泽南循着车迹追来,恐怕也不会想到这对老夫妇竟然有胆子躲到禁地里去。
越过铁索,安泽南在林道中疾走。之前他来过一次,现在老马识途,速度飞快。
疾驰间,安泽南忽然停下。
他视线缓缓在周围的林木中扫过,然后暴喝道:“出来!”
就在刚才,他心生警兆。顿时生出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在他心灵中一掠而过,他却知道那绝对不会是错觉。瞬间他知道,极意门的神秘高手已经盯上了他。而此刻雨幕下的山腰林道,则是比博物馆更理想的袭击场所。
不妙的是,他全力追赶黄文海夫妇,灵力已经下跌了数成。而对方却是以逸待劳,从安泽南感应不到其具体所在便知道,那神秘高手必然藏身在附近,现在见安泽南出现,不觉见猎心喜,打算利用这种环境和安泽南的劣势出手袭击。
安泽南暗叹,他觉察不到那神秘人目前的位置,但刚才心灵又浮现被监视之感。他隐约把握到,对方正游走四方,只要他露出破绽,迎接自己的必然是雷霆一击!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老头子。”
雨漫山道,泥泞难行。有妇人的身影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男人扶了她一把。
这两人正是黄文海夫妇,他们趁着暴雨悄悄离开了酒店。震耳的雷声掩去观光车开启的声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们逃到这小岛东北面的禁地。山道口有铁索横拦,车子开之不上,两人只得弃车步行。
只是两人年纪不小,加之山道难行,特别是在雨天里,两人走得更是深一脚浅一脚。这徒步走了大半个钟头后,梁冰气力不继,恨不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
“再坚持一会,拐个弯就到了。”黄文海扶起其妻,大声叫道。
梁冰虽然不愿,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能咬牙走下去。便只能艰难地点头,在丈夫的搀扶下继续往前走。
山道拐弯,半山平台的舍区在望。雨幕中无法视物,两人只见一片片模糊的建筑轮廓。当年大火蔓延,连带烧毁了四五栋建筑,但外围的一些房子并没有受到大火波及。只是后来人全搬走了,现在这些房子被杂草所占,长年失修又破漏处处,不过拿来避雨却是足够。
两人摸索着走进其中一栋旧屋,拨开杂乱的花草,终躲进了漆黑的屋内。
黄文海扶着妻子坐在墙角边一处尚干净的地方,又从屋内拾得枯草残木,再清出隔离带,最后在屋内生起一小堆火。梁冰已经被雨淋得唇青脸白,这会一见火光,连忙把手伸到火旁取暖。
从防水包里拿出火腿,黄文海将之递给老妻。他们离开酒店时,已经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这些食物足够他们捱上几天。
咬着火腿,梁冰似有感触,双眼湿润起来。她叹道:“老头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如果三年前我们没干那事,现在也不用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黄文海抱紧妻子:“可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哪能移民到美国,咱们的孩子就只能当一辈子的渔民了。”
梁冰又叹:“我早劝过你别回来,那邮件分明有诈,可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蒋洪两个小子都死了,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你当我想回来,可咱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也不知道这原来是个陷阱,不过你放心,你看死的人都在酒店里,我们现在躲得这么远,她肯定找不着咱们。”黄文海安慰着妻子。
梁冰摇头道:“可她已经不是人了,我们真逃得掉吗?”
“会的会的。”黄文海低声道:“夜了,睡吧。只要过多几天,船来了我们再出现,到时就什么也不怕了。”
老夫妻俩忙活了大半天又累又困,便这么在火旁相拥而眠。
时间悄然流逝,黄文海在睡梦中突然醒来,视线中一片漆黑,想来是火灭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道,刚打算起来再生把火,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们是在旧屋的墙角里睡着的,可现在却躺在一张大床上,且身上还盖了张被子,就仿佛之前的事只是南椅一梦。
黄文海这一惊,人完全醒来。月光从窗外洒进,他借着月色把周围的环境看得明明白白,这里竟然是酒店里的房间!
他们费尽心机的逃出酒店,却没想到小睡了一会,却又回到了原点。突然,黄文海心中生出一股绝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