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吞天之蛇
第50章 吞天之蛇
巨大的火球轰然爆碎，化为无数细小火星，在冰寒的宇宙空间中迅速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片碎石。
对于浩瀚的虚空来说，微不足道的一片碎石。
这就是“火星最强”在这个世界上残留的痕迹。
星球代行者，简称UO，因为凌驾于星球的所有生物之上而得到星球之王的认可，被授予不死之身，它们没有死亡这个概念，即使用“直死魔眼”也看不到死点或者死线。
但“不死”不代表“不灭”。
七天之内，我将这巨大火球的核心击碎了一百多次，终于令它的恢复力再也跟不上损失的速度，最终土崩瓦解，从熊熊燃烧的烈焰化为冰冷的碎石。
毫无疑问，火星的代行者TYPE-Mars，灭亡了。
“阿武……和也，谢谢你。”一直和我并肩作战的结标淡希突然身影一闪，开始忽隐忽现，渐渐透明起来。
即使身为神灵的我可以给予她充足的魔力，但英灵终究是基于“地球的历史”而存在的，就算她是位于“人类意识统合体——阿赖耶”这一侧的英灵，也一样不能离开地球太远。
陪着我在距离地球超过三千万公里的地方和火星的UO苦斗七天七夜，早已将她身上积存的“历史”消耗殆尽，再也无法保持在人间的具现。
“我一直很希望自己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战斗，为了维护大家而战斗，就算战死也毫不遗憾……”她的笑容渐渐模糊，神情中却都是欣慰，“真想不到，生前一直都没能达成的愿望，居然在死后实现了。”
“……还会再见面吗？”我问。
“很难吧，就算你再次进入英灵墓园，也未必会再遇到我。”结标摇摇头，“这次消耗太大，我可能需要修养上百年，才能再次累计足够的‘历史’，具现出英灵的形态……其实就算你到英灵墓园里面找到我，那里的我也不会有这次冒险的记忆，因为这里距离地球太远，我根本不可能将记忆传送回去。”
“是吗……真可惜……”
“其实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已经死掉的人，就该乖乖退场才是，恋栈不去的话岂不是成了怨灵？”结标倒是很看得开，还有兴致拿自己开玩笑，“对了，我听说老师和你为了替我报仇，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不仅死了好几个神级高手，甚至还爆发了根源代行者之间的战斗，对吧？”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
这件事众所周知，莱拉前辈跟城户纱织的一战，更是震动了维系整个世界的“根源”，掌握所有法则的“真理”和流出一切灵魂的“阿赖耶”之间的碰撞，撼动了整个宇宙、亿万世界，连不少被视为“恒定”的基本常量都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而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后果，就是东方仙界的至尊天帝，修为高深到不可思议境界，能够创造出浩瀚的十二国记世界，只差半步就能成为凌驾于三大根源之上“造物主”的申公豹，陨落了。
因为我很少去这个世界的中国——或许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吧，穿越者们大多不喜欢接近这个世界的中国，即使它比我们出身那个世界的祖国更加繁荣和强大——所以我不是很清楚申公豹陨落的后果，但灵界的情报却显示出，在中国仙界的势力范围内，最近这半年，光是相当于高位神灵的天仙们之间的战斗，就爆发了超过一百起，陨落的天仙达到了两位数。
两位数……那可不是街上的大白菜，是天仙啊！
任何一个天仙，都有不亚于美琴的力量——事实上在她这个“龙神之王”横空出世之前，许多龙神都被天仙或者高位神灵们收服，当了人家的从神，直到她的出现，龙神一系才出现了重新聚合，再次独立的迹象——其中比较强大的，举手投足间就能歼灭成群的星球代行者，甚至能够开天辟地，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浩瀚宇宙。
但就是这么恐怖的高手，却陨落了十名以上……
每当想到这些事情，我有时也会扪心自问，当初执意要查明真相，究竟对不对？
蓝染惣右介曾经说过，和死去的人相比，活着的人更加重要，所以为了生者的利益，为了穿越联盟的稳定，他宁可支持城户纱织。
有时候我也在想，或许……他说得并没有错。
“你……也认为我们做错了吗？”我涩声问道，“连你……都反对我们的复仇吗？”
“这个……你这问题真的难倒我了。”结标苦笑着，稍稍有点犹豫地说，“我当然希望让当初阴谋算计逼我自杀的混蛋去死，但让这么多人陪葬……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啊。”
“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又杀了哪个仇人。”她的身影渐渐隐去，只有一丝残念在幽暗的虚空中回荡，“不管还有谁，不管是为什么，总之，我原谅他们了。”
这是她这次重回人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一片寂静的虚空中沉默良久，眼前十二年前那段学园都市的生活，有关她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过。
过了半天，连火星UO残骸都已经消散不见，我才从回忆中清醒，长叹一声，朝着当初蓝染他们战斗的地方飞去。
这里距离那边接近三千万公里，就算用瞬间移动的方法，也要几天时间才能赶到，不过……其实我有更快的方法。
挥起拳头，我对着面前的虚空，狠狠地砸了下去。
犹如石子落在水面上，无数的波纹在虚空中泛起，然后原本就幽暗无比的宇宙空间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这裂缝不过半个人大小，却比昏暗的宇宙更加黑暗，仿佛连太阳散播的最后一丝光明，都被它吞噬殆尽。
我毫不犹豫，直接冲了进去，眼前光暗一闪，蓝色的地球已经从一颗不甚明亮的小星变成了接近月亮大小的星空主角。
撕裂时空，横渡数千万里。
就算是神级高手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会太多。
这不仅需要对时空的深厚认识，更需要一瞬间发出强大到骇人地步的能量输出！
不过，得到了卢迦尔·基修亚全部智慧的我，在对时空的认识方面已经称得上一代宗师——毕竟他一直就在研究这个——而能量输出方面，有无数平行世界的我作为后盾，只要拼着半个身子炸碎，要轰出足以撕裂时空的重击，也并非不可能。
至于伤势的问题……反正在这些天的大战中，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将濒死的身体暂时转移到平行世界，然后借来了另一具完好无损的强悍躯体，等这一战了结之后，慢慢偿还就是……
“只要控制好偿还的速度，应该没问题的！”我如此对自己说，“绝对没问题……吧……”
算了，有问题也顾不得了！
我观察了一下星空，确认了自己的方位，便朝着当初的战场飞去。
距离不算太远，估计十分钟就能赶到。
可还没等我赶到那里，那片原本已经寂静的宇宙空间里面，突然腾起了两股强大至极的气息。
其中一股气息我颇为熟悉，是三鹰瞬的。只是原本不过神级中位的他，不知怎么的居然实力大进，这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居然跻身高等神灵的层次，升级速度之快简直让我怀疑是不是开了外挂在刷经验。
而更加惊人的，则是他身上气质的改变。
过去的他，虽然气势强悍，但以神级高手的眼光看来，却显得华而不实，流于轻浮，缺少充足的底蕴——这是因为他原本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只是靠着狂灌贤者之石，强行催发能力，硬冲上神级，没有一个积累和成长的过程，所以根基不稳。
但这次见面，他的气质却完全变了！
阴沉、凶狠，精准和狠辣的战斗方式中散发出无穷无尽的肃杀和威压，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只威猛到极点的魔兽！如果他降临地球的话，只凭着那股几乎要冲破天地的疯狂战意，怕是就能让周围上千里的人们陷入狂暴之中。
这半年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有了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的三鹰瞬，已经绝对不是什么花架子的神级，而是货真价实的绝顶强者，对上任何敌人都不会逊色的出色战士。
可和另外一股气息相比，他却黯然失色。
那是一股狂野的气息，在无穷的宇宙中肆意冲突，虽然隔着数万里，却让我生出“会被吞掉”的恐怖错觉。
这股狂气甚至连阳光都能吞噬，让那片宇宙显得更加黑暗。
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家伙？和别的星球代行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面对这样的敌人，三鹰……恐怕顶不住吧……
我急急忙忙地赶去，看到的却是三鹰瞬狂吼一声，整个人猛地炸裂，化作一团耀眼的光芒，朝着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冲去。
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平行世界里面传来的消息告诉我，他死了。
现在的三鹰，实力应该不在我之下，就像当初迎击陨星回来之后那样，纵有差距也不过一两分。
但他却这么败了，甚至连竭尽全力的自爆攻击，都没有能够取得满意的战果！
我静静地注视着那边幽暗，灵魂的触觉却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疯狂搜索，寻找有关敌人的资料。
没有……什么都没有！
无数平行世界的我发来抱歉和遗憾的意念，告诉我他们对于那片幽暗也一无所知。
或许，并不是他们不知道，而是那片幽暗，连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都能吞噬。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要胡思乱想了，休息一下吧。”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响起，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联系到平行世界。
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被强行中断了。
下一瞬间，剧烈的头痛让我几乎昏厥过去，这是被强行斩断了和平行世界的联系，而产生的反噬。
眼前的景象渐渐有些模糊，但我终于还是撑了过去，挺直腰板站在那里，绝不低头。
然后，幽暗猛地收缩，化作一个满头白发，赤着上身，在胸口上绘画着太阳花纹的青年。
“嗨，好久不见。”刚刚杀死了穿越同伴三鹰瞬的大蛇，笑得依然很开朗，“你也想跟那个笨蛋一样，为了保护地球上的亲人们，死在这里吗？”
※※※
这一卷的最终BOSS出场。
三鹰瞬便当退场。
撒花。
话说，可怜的三鹰苦练了半年的级，从花架子中等神冲到实战系高等神，升级速度堪比某外挂主角，但却就这么挂了……
真是……悲剧哇！（楚白猛地一拍桌子，以易中天老师的语气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