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连绵战火伤肱股
第76章 连绵战火伤肱股
美琴一出手就杀了前方之风——或者说，天使乌列尔。
但即使如此，当她散去那耀眼的电光之后，身上依然带着很重的杀气。
这也不难理解——原本我们都只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恶战，对战局的残酷预计不足，谁料到战况竟然惨烈如斯！
留在学园都市里面的六个LV5先后死了两个，重伤一个，剩下的三个也人人带伤，如果不是美琴及时赶到，结标或许还能凭借空间能力逃出生天，我多半要死在前方之风手下。
和她同吃同住、亲如姐妹的白井黑子，作为麦野沈利的辅助者参战，莫名其妙就因为那个混账突然发狂自爆而赔上了性命，尸骨无存。
甚至，连学园都市的二十五个避难所之一，都被化为了一片火海。
这一个避难所里面，可就是差不多十万人啊！
虽然我不知道美琴为什么会突然用意识转移的方法赶回来，但她来了，看到了这惨烈的情形。
面对着这样的惨状，一直都坚持不肯杀人的她，终于动了杀机。
厚道人动杀心，那是最恐怖的事情。
前方之风被她直接轰成了灰烬，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但她的杀气却依然凛冽如故。
“黑子是怎么死的？”她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轻声问。
结标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美琴垂下头去，湿淋淋的长发落下，遮住了她的脸，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在黑子和阿武身上留下了电磁的刻印，只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遇到危险，我立刻就能感应到。父亲他不知道我有意识转移的本领，三十三重结界都是针对我的电磁能力设计，只要我想走，很容易就可以突破它们……”
“我在房间里面，一直很担心。”
“先是阿武的刻印开始闪烁，表明你遇到了危险，但让我忍不住要赶来的时候，你却成功地度过了危机，不仅如此，我留在你身上的刻印也被抹去了——是那个刺猬头干的吧？除了他的‘幻想杀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够消灭我的刻印。”
美琴并没有等我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黑子的刻印突然毁灭了！”
除了苦笑，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急急忙忙赶回来，才发现情况原来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美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显出她已经非常伤心，“如果我没有离开的话……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的话……黑子、大家……”
“你留在这里，也不过白白送命罢了！”
听到我的话，美琴猛地抬起头来，发丝上电光闪烁，大有揍人泄愤的意思。
我丝毫不为她的怒气所动，指着周围的废墟和火海，大声说道：“自己看看！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战场！”
“你知道‘海市蜃楼’是怎么死的吗？他被人引爆了空气，炸成了碎片！你知道我当初面对屠龙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吗？几秒钟的时间，就分出了生死！”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我越说越激动，大步走到美琴面前，抓住她的衣服，把她娇小的身体举了起来，近距离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白井是怎么死的吗？如果她早一点用空间能力下杀手，死的肯定是她的敌人，而不是她自己！”
“我知道你很强，甚至比我自己还强得多，但是你和白井有一模一样的毛病，你们从来就没想过要杀死敌人！”
“在你决定杀人之前，你没有踏入战场的资格！”
我放开双手，让美琴轻轻地落在地上，没有再说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让她自己想通，在这一点上我们都帮不了她。
低下头看着她，妹妹们的身体毕竟没有充足的锻炼，显得相当消瘦，单薄的病号服并没有太多的遮掩效果，我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她稍微凸出的锁骨，顺着那白皙的线条向下看去，虽然不大却精致挺拔的山峦和两点嫣红，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因为身体的削瘦，原本稍稍有些“谦虚”的双峰却格外凸显了起来，颇有几分诱人的风韵。
瘦也有瘦的好处呢……
因为一时失神，我没听清楚她的话，当我从美色诱惑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美琴的宣言已经到了尾声。
“……如果这就是战场的话，那么现在，我就在这里！”她的眉目间依然还有几分悲戚，但更多的却是决然和杀意，“我要保护大家，保护我生活的学园都市！为了这个目标，我已经做好了觉悟！”
“如果战争必须死人，那么就让来进攻我们的人死吧！”
掌声响起。
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亚雷斯塔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走了过来。
“有你坐镇的话，我就放心多了。”他说，“人造天使二号，御坂美琴，只要你拿出真本领来，我相信绝对不会输给一方通行的。”
他笑得很真诚，很和蔼，很欣慰。
我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寒意。
连我都知道白井和美琴的关系，亚雷斯塔会不知道吗？
他为什么要把白井派去辅佐麦野沈利？
为什么麦野沈利会在我已经动身赶去帮忙的时候突然自爆？
一个又一个疑问从我的心底浮了上来。
而这时，我又想起了桔梗曾经说过的话。
当她介绍亚雷斯塔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这个男人是我生平见过的最擅长伪装的人，连奈落都不如他！即使他对着你微笑，也可能立刻就出手暗算你。和他相处的时候，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甚至不要相信他做的任何事情，只能从利益的角度，以最为恶毒的心思来猜测他——即使如此，你也很可能发现，对他估计不足——正所谓‘为了理想，可以变成鬼’，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但紧张的战局，却容不得我考虑更多，因为我们又收到了其它地区传来的求救信号。
美琴跟着亚雷斯塔去了核心区，在那里，亚雷斯塔将要启动一套可以辅助她战斗的特殊武器。
“幸好她没看到这些……”
我以龙神之力掀起地面，只见避难所里面已经灌满了绿色的毒火，无数尸骸正散发着中人欲呕的腐臭。
如果不是刚才看到有白光从地面上升起，意味着有穿越者死去的话，我们都还没发现原来避难所已经被攻破了！
那些基督教的狂信徒们，一旦攻破了避难所，立刻就灌入了毒火，杀害了所有人。
正如亚雷斯塔所说，在屠杀这份工作上，他们是熟练工。
脚下用力，原本被我踩住、还没断气的黑衣男子身体猛的爆开，化为一滩血水。
这个家伙大约就是用神裂的“圣痕”临时催生的那个“圣人”，实力比其它的圣人要低得多，不仅没有其它圣人压着LV5领衔的战斗小队狠打的那种威力，甚至连只是勉强达到LV4的穿越者三鹰瞬都能一对一和他战斗相当长的时间。
但是我们都被他骗了！
他一直都只是在拖延时间，好让灌进避难所的毒火将整个避难所化为地狱！
又一处避难所被毁灭，又是近十万人的死伤。
而这个避难所附近，恰恰是那些生活类穿越者们的聚集地，至少有超过一百名穿越者住在这里……
“结标淡希！你不是我们的首领吗！想点办法啊！”三鹰瞬揪住结标的衣领大吼，帅气的高中生此刻却满脸狰狞，“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是因为相信学园都市比较安全，才从全世界聚集到这里的啊！”
“我拼命地战斗，就是为了保护大家，可你在做什么！”他双目赤红，神情渐渐癫狂，“你说过，学园都市能够保护我们，就是这样保护的吗！”
结标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嘴唇一片煞白，看不到丝毫的血色。
从她的嘴角和捏紧的拳头里，渐渐流下鲜血。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她用嘶哑的声音回答，伸手推开早就因为和圣人战斗而透支体力，只是凭着狂怒而站起来的三鹰瞬，“不过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狗屁重要的事情！”三鹰瞬犹自不肯罢休，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腐烂的家伙，满脑子都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东西，人命从来就不放在心上！死掉十万人又怎么样？没准你还在偷着笑呢！”
结标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可怕的光芒，被那双厉鬼般的眼睛注视着，连狂暴如三鹰瞬、凶残如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血！债！血！偿！”
她一字一顿地说。
“真武，我需要你的帮忙。”她没有理会听懂了她的话，露出残酷而快意笑容的三鹰瞬，只是直盯盯地看着我，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陪我去一趟梵蒂冈。”
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何况，我也不想拒绝。
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没有超远程移动的能力，我早就已经杀到梵蒂冈去了！
结标又调整了一下通讯器，对指挥中心说：“给我查找南明月柳的位置。”
大约半分钟后，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同样拥有通讯器的我，也听到了指挥中心的答复。
能够带着我们从地球的另一端直接跳回学园都市的南明月柳，已经在不久前的一场大爆炸中丧生——他带着几个人（可能是穿越者）用空间跳跃逃到自己的宿舍，结果却正好有几个火球怪在那里自爆，整个宿舍化为一片火海，无人生还。
“三鹰瞬，对吧？”结标稍稍收拾了一下行头，一边检查着自己身边携带的道具，一边对瘫坐在地上的超能力高中生说，“我会让梵蒂冈付出代价来，我会用自己的行动，让全世界都知道，激怒我们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将是让任何人都不敢再对你们这些普通人出手的代价！——我保证！”
说着，她抓住我的手臂，抬头看着西边的天空。
“我还没试过一口气飞跃整个欧亚大陆呢……应该没问题吧……”
“抓紧我，出发了！”
当我们穿越空间，只一呼吸间就将学园都市远远抛在身后的时候，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三鹰瞬的怒吼。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要自己保护自己！”
那是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响彻在我们心灵中的怒吼。
我终于看到了未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