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夜话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夜话
阿尔弗海姆，作为帝国的经济和政治中心，近期内不断加强的戒备和登基的前续工作，让这个巨大的城市处于在了一种矛盾的气氛中，紧张又期待，古西鲁的宣布登基在不少支持他的势力看来，是一个绝好的崛起机会，可是谁也不能猜透古西鲁真正想要做的事。
阿尔弗海姆北面的一座小型别墅，那是一位商人所有的居所，现在则被士涅和史习两个人占据着，殷家的潜在能力远远超过了古西鲁的估计，即使在阿尔弗海姆内，也有许多和殷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家族存在，要包庇几个人，并不是难事。
别墅的后院内，士涅握着双刀，眼前则是严整以待的史习，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存在，两人都很是有意识的收敛起了气，可是现场的气氛依然凝重。
“不攻过来吗？”史习招了招手，神态从容，“那么我就要先动手了。”声音还未落地，士涅猛然间突进而来，乱刃快速的呈直线刺出，带着几乎要刺破空气的冲击力，史习也迅速的做出了应对，抬手格开了士涅的这一刀，而士涅的另一把长刀魑魅也在这时刻抓住了空隙连续跟上！
“你果然还是不太熟悉双刀流，攻击之间的破绽太大了。”史习的手刀更快的砍在了士涅的手腕上，两人又一次拉开了距离，短短的交锋，史习完全占据了上风，而士涅则不爽的甩着自己发麻的手臂，狠狠的呸了一声：“啧，用两把刀果然不怎么顺手。”“为什么忽然想用双刀了，这样突然的改变对你而言可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战斗的时候，别人不会像我这样留手。一旦失手，你的下场就是死。”史习伸出了直拳，瞄准住士涅的胸膛，尽管是在告诫，但依然能从中感受到史习那丝小得意，能够名正言顺的虐待一下这个天然卷，感觉实在是非常爽。
“是本少爷那位深渊里的老祖宗说的，士家的人都是用双刀流的，所以本少爷要尽快适应才行，想要变的更强的话，就必须要学会！”士涅余光扫着刀锋上折射的阳光，手腕微微抖动，力量全部涌入了手掌里，双刀再次刺出，变幻出了不同的角度与轨迹，速度与力量似乎都比之前更上一层楼。
“这样才有交手的价值。”史习清楚，士涅从不是什么平庸之人，依靠本身的能力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他一路成长到了现在，更何况现在有了那位士家的老祖宗在深渊里的训练，士涅的进步已经不能用神速来形容，越是这样快步的进步，史习就越感到亢奋，两人，都在不断的交手中变强着，他们要为了鸦变的更强！
“砰”“铛”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身边的地面纷纷裂出了清晰的裂痕，这个夜晚，别墅内，久久没有安宁。
阿尔弗海姆南面的一间普通住房内。
凯伊坐在窗口，擦拭着手里的重型狙击枪，很是细腻和小心的检查着枪械的情况和顺手进行着便利的改造，琳琳嘟着嘴，表示心情糟糕的坐在一边，这样的表情让本来还想搭话的凯伊识趣的闭起嘴，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为什么？”忽然间，耳边响起了琳琳清脆的声音，“什么为什么？”凯伊将狙击枪反转过来，上下打量着，“为什么我不能和老大待在一起？”琳琳不满的原因都清楚的写在了脸上，实在是一个容易读懂的人。
“在开战之前我们会集合的，现在的话分散开来比较容易不被发现，殷家的人都很小心呢，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在古西鲁的眼皮子底下行动。”凯伊将嘴靠近到枪身旁边，呵着热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方布擦了起来，“而且这一次的行动，在帝国内的行动都是殷家和玛特一族来协助我们的，既然如此，我们就要乖乖的配合。”“但是璎珞还有那个什么天城雪不是都和老大在同一个营地里吗？她们凭什么？”琳琳尖锐的目光扎的凯伊很是难受，这个永远带有笑容的男人最终只能无奈的耸起肩，然后转过头去，非常认真的说道：“因为她们是老大的女人，仅此而已。”
“哼，女人……”琳琳越发烦躁的站了起来，颇为不爽的抬脚踢了身边的大床一下，“简直是不知所谓。”“琳琳啊……”凯伊放下了手中摆弄了半天的武器，口气不由的柔和起来，“老大很重视你的，我们也很重视你，你一直都是我们重要的……妹妹。”凯伊很清楚存在于琳琳心中的那份感情，所以老大才会特意让她和自己行动，试图让自己来说服吧。
琳琳眉毛一挑，像是要说什么尖刻的话，可最后还是沉默下去，之前的暴戾神情变的微微柔顺起来，“妹妹？我明白的，可是，我也不想明白。”转身走出了房间，重重的关上门，震的屋子发出了不怎么牢固的回声。
“青春期的女孩子还真是叫我难以招架啊，老大，看来那丫头的心理教育只有你能够进行而已啊。”凯伊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把那巨大的狙击枪抱在怀里，似乎这样可以特别安心一般，“说起来，匪狼好象也来了吧，这里，也许会成为结束掉我噩梦的战场呢……”
多年的恩怨，该是时候了结。
殷家的地下营地。
殷小叶，殷月商还有黑熊三人联袂来到了鸦的房间门口，遇上了正巧才出来的璎珞与天城雪。
“他没问题吧，从外面回来后似乎显的很疲倦。”殷小叶在鸦回来的时候就察觉到鸦进行过了战斗，这样的关键时刻鸦不会克制不住的先去找古西鲁一方的人动手了吧？
“应该问题不大，至少看起来还是和以往一样。”璎珞推开半掩的门，灰暗的房间中，鸦静静的盘坐在地上，“不过回来后他就像这样没动过。”“那么安静，简直就不像是他的作风，没问题吧？”黑熊正想凑近过去看时，却没有预兆的后退起来，表情惊讶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以你的实力，可以感受到吧，房间里现在充斥着的东西。”天城雪是几人里实力最高的人了，她所指的东西正是那房间形成的旋涡，鸦的气，正在汹涌的盘旋在房间中，一旦有外物靠近，很有可能就会被那暴虐的气立即撕成碎片。
“我从没听说过气能够这样释放出来，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黑熊识相的没有再靠近，他很清楚自己靠近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悲剧，“我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鸦已经踏入了我们无法触及的世界。”天城雪关上了门，把门后的鸦与众人隔绝开来，“走吧，不要打扰他了，我想现在的他一定需要安静的去思考些什么。”天城雪不能忘记，鸦回来时的眼神，少见的多了几分悲伤。
是为谁而悲伤？
天城雪不愿意去多想。
“都走了。”漆黑的房间中，鸦睁开双眼，身边的气开始快速的安静下来，身前的空煌正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散发出了淡淡的荧光，玉玺在呼唤自己，呼唤自己使用它！
“期待战斗吗？真是抱歉了，我现在这副破烂的身体，一旦使用你就等于摧毁了我自己，在和科斯特对上之前，就请你好好的休息吧。”空煌在地上快速的震动起来，仿佛是在对鸦的话表示抗议，“世界上，原来还有如此强大的人存在，漆黑的阿斯拉……还有他另外的三名同伴，我本以为自己已经领悟了最强的真谛，看到了最强的境界，原来，还远远不够，我的路依旧漫长。”房间的角落里，一个曼妙的身影悄然从黑暗中走出，鸦没有回头，却是露出了早就料到的笑容，“西西，你也比原来更强了。”黑暗中的女人没有回答，那漂亮的双眸在这片漆黑中熠熠生辉。
“还以为过去了两年，你的话会多一点，不过，这样也好，很像你。”鸦一个人不断的喃喃自语着，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听众。
“两年，很短暂，也很漫长，每天都活在噩梦中，有时候，软弱的甚至想要抛弃掉那份憎恨，好好的活下去，我……原来一点都不强。”鸦伸出手指，按住了躁动的空煌，“我的梦想，明明只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已，但是现实前面，有太多太多的人，阻碍着我，叫我痛苦，叫我悲伤，然后逼迫我走上无限的战斗之路，就如曾经别人对我说的，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就要强过所有人。”
“你，痛苦？”西西生硬的提问着，她的大脑不太适合思考过于复杂的东西。
“放心吧，只是曾经痛苦过，但是后来就没事了，两年内，我想了许多事，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我果然还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呢……所以，我必须要赢过所有在我前面挡路的人，一个不留的全部解决，用绝对的强悍，去击破现实的高墙！”鸦猛然起身，这一刻，他又重新恢复成了那个傲视天下的鸦，走下去，战斗下去，就算是自己其实并不想要的生活也不要紧，自己可以全部接纳！
“你，会，自由，会快乐。”西西攥紧了她的拳头，表示肯定的挥舞起来，“变的会安慰人了，像你这样的女人，也在进步呢，以后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女人的，我保证。”鸦的手，自然的按在了西西的脑袋上，却没察觉到这个冷血女军人面颊泛红的一幕。
“可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影子，守护在我的背后，你可以做到吗？”黑暗中，两人的视线却没有任何阻碍的相遇。
“守护，你。”西西立即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么，之后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西西。”鸦咧嘴而笑，“你就从后面好好看着我一直朝前冲刺的背影吧，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更不会让所有注视着我的人失望。”
即使命运只是影子，也无所谓，只要守护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西西默默低下头，那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浮起了会心的笑，她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夜光柔和，风疾点燃着烟，独自一人依靠在门旁，这是殷家为他安排的住处，而和他一起行动的则是他的妹妹，风伊绘。
“主人。”星踩着那片灿烂星光，恭敬跪倒在地，“阿斯拉，他死了。”“我感觉到了，那孩子的气息我一直很熟悉。”风疾不带悲伤，也不带喜悦的说着，星没有抬头去仔细观察风疾此刻的表情，因为他深知主人不是一个感情容易外露的人，除了面对他的妹妹。
“是鸦下手杀了他，还有宗云。”“我知道，凭老大目前的实力，是不可能杀掉阿斯拉的，这点我很清楚，至于阿斯拉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毕竟是他主动送上门去的。”“可……阿斯拉不是跟了主人您两百多年吗，您……”“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悲伤吗？”风疾弹了一地的烟灰，满是揶揄的问着，“是的，我很困惑。”星不假思索的点头承认，这个娇柔的美少年接到的命令是暗中监视四鬼，可是没想到四鬼中那么快就出现了牺牲者。
“我啊，早就忘记了悲伤的感觉，流泪之类的感觉更是已经记不起来了，一千年的时间夺走了我太多东西，我不想再背负更多，阿斯拉的死既然是注定的，就没什么好刻意去悲伤或者愤怒的，如今我的同伴，是狂众，而不是他们。”风疾的手拍在了星的肩上，然后这具傀儡立即消失在了跟前，“对我而言，只是失去了一件玩具而已。”眼前，似乎又看见了在那瘟疫中苦苦挣扎的男人，自己真的不悲伤吗？
“哥哥……”含糊的呼唤，背后风伊绘穿着粉色的睡衣，搓揉着朦胧的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风疾一改之前的冷漠，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外面很冷，你出来干什么？”“因为哥哥不在身边，很怕。”风伊绘用那双洁白的小手死死的拉住了风疾的衣角，不愿意再松开，“好害怕……醒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带着风伊绘返回到了房间中，将她轻柔的放在了被卧里，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庞上露出的开心笑容，风疾爱怜的抬手在妹妹的脸蛋上勾勒着各种图案，脑海中的思绪却飘的很远。
“我们是家人。”
自己曾经对阿斯拉这么说过吧？
是谎言？又或者是真心的……
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风疾叹息一声，躺在了风伊绘身边，伸手抱紧了这个妹妹。
“我还是真一个无情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