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伴美行 真龙出水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伴美行 真龙出水
“程哥,下了这么大的雨,怕是做不了了,兄弟几个都快冻死了,你可想想办法啊?”
黄河流域,近日突降大雨,这场雨来得很是奇怪,你眼瞧着天的那一边飘来一块儿云朵,转而就雨落倾盆,瓢泼一般的雨,将官道上的行人拍了个措手不及。
然距离官道五里之外的黄河边,一群灰头土脸的猎妖人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拍成了泥猴子。
这群猎妖人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但脸上却都写满了疲惫与丧气,大雨初至,这群风尘仆仆的猎妖人连忙跑到河边树林之中躲避,但奈何雨水太大,外面大雨林中小雨,没过多时,地上一片泥泞,溪水成凹,连快干净地方都找不到,更别提如何生火烘衣了。
于是十几名猎妖人全都耷拉着脑袋蜷缩树下,不快的表情溢于言表。
要说这些凶神恶煞的猎妖是谁?你还真没说,咱们前文提到过他们,他们就是那在西北荒漠之中被世生堵截的那群“猛虎营”的蠢贼。
要说这帮家伙确实挺倒霉的,一时起贼心偷了个“烫手的山芋”,之后更被孔雀寨的五鬼世生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更落了个人财两空有家难回,为了找回点面子,那姓程的贼兵头目程可贵愣是硬着头皮带领弟兄们前往降龙潭,可他们的教程哪里有世生快?
等他们到了降龙潭时,却发现那里连毛儿都没剩一根,稍后等他们外出找江湖中人打听才知道,原来摩罗巨妖早就被一个叫“樊再乐”的人给降服了,这下可好,老哥几个白跑一趟。
一连串的霉运将这些猛虎营的蠢贼们打得是晕头转向,而如今就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没磨灭了,接下来的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自古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想回猛虎营却也不行了,毕竟他们已经连续两次搞出乌龙,且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那就不止是被人笑话的地步了,要知道猛虎营的人虽然多为乌合之众,但是那领头的“正手将军”以及手下几名重要将领确是实打实的高手,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单凭运气就将猛虎营发展到今天这等地步。
猛虎营既然被称作“营”,其中自然会以军纪约束人员,而如今他们已经犯了军纪,如果就这样回去,怕是只能对那“大将军”提头相见了。
如此这般,这群人实在没了办法,所以只能真的当起了逃兵,虽然他们之前也是江湖上的猎妖人,但如今成了丧家之犬,却也不知该去哪里,这些日子里只好四处游荡,如今正好游窜到黄河流域的一片廖无人烟的地段,距离下个集市少说还有五十多里的路程,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又将他们困在了这里。
树林之内,众人个个饥肠辘辘,情绪简直糟到了极点,眼见着这场雨一时半刻停不下来,终于有人受不住了,于是便对着那兵头儿程可贵说了开篇的那句话。
程可贵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这话中的埋怨之意,而当时的他心情也十分的郁闷,所以便气呼呼的说道:“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是龙王爷啊,能让这雨停下来?都是读书人,咱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别享福的时候一起,吃苦的时候就怪我行不行啊你们几个?”
“谁是读书人啊。”只见蹲在他身旁的那人一边拧着自己头发上的雨水,一边沮丧的说道:“我们也没怪你,只是现在咱们落到这种地步,没吃没喝还要接老天爷的尿,这实在凄凉啊程哥,娘的,早知道不听你的话去偷那什么‘狗屎蜗牛’了,如今功没领到,反而惹了一身的骚。”
“你说这些有个屁用。”只见那程可贵骂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带你们玩儿了呢,老子成天待在营里面多好?哪用得着受这罪……”
说到了此处,众人似乎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忽然齐声谈道:“早知道不加入猛虎营了,何必受这罪呢?”
是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程可贵见此时众人士气低落,不由得愁的直弹自己脑门儿,这一切都怪谁呢?
娘的都怪那个臭小子,一想起世生他心中就有气,于是乎便气呼呼的站起了身,众人见他起身便问他干什么去,他没好气的说道:“尿尿你们都管?”
众人自然不敢管他小解,毕竟这群人中还属他本事最高,于是大家又底下了头去各怀心事,而程可贵则嘴里一边骂那世生一边朝着林中走去,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解开裤带开始方便,可就在这时,程可贵忽然听到了远处的黄河之中水浪翻滚越来越大,隐约间居然出现了轰鸣之声。
他当时正在树林的边缘,等他下意识转头望去之时,登时吓的尿了一手!
只见那翻滚的黄河之中,起了横三竖四的奇怪巨浪,雨雾之中,河里数以千记的大小鱼儿蹦豆似的跃出水面,打远望去,鱼鳞闪耀银光粼粼成片,场面煞是壮观,而就在风雨下,巨浪之中似乎隐约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水里盘旋。
这奇怪的巨浪,便是那东西的运动造成的。
而就在程可贵震惊之际,忽然天上一道闪电滑落,紧接着一声炸雷,咔嚓嚓这么一声巨响!
但见那土黄的巨浪之中,忽然有一条庞然大物的身影钻出了水面!好大的家伙!就像是一条巨蛇翻滚,只不过这东西的体积也太大了,八九个成年人加在一起估计都抱不过来。
而这东西的头飞速的冲出水面,吞下了近百条鱼儿之后又迅速的钻入了水中,头入水,尾巴没出来,长长的身子尚有一段露在水外,这怪物到底有多长啊?
浑浊的河水拍打在那怪物的身上,其身上的鳞片反射着耀眼亮光,这一幕深深的烙在了程可贵的眼里,他只见到那怪物浑身的鳞甲,隐约有爪,爪后有毛,头上长角,双目似灯,嘴大如鳄。而此时的他腔内一颗心似乎都要蹦出了嗓子眼儿,浑身汗毛直立,从天灵盖到脚后跟,没有一处不在颤抖,巨浪滔天雷鸣阵阵,程可贵的脑中满满的只有一个字儿。
龙!!!
娘的那是龙!原来这个世界上当真有龙啊!!早知道不尿尿了啊不对,早知道我他娘的不来这儿了!!
龙,自古以来便是华夏的图腾,对于这一神奇的动物,虽然每个朝代都有目击者,但见过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别看我们平时讨论这东西时是如何如何的兴奋,但如果当真遇到了,恐怕首先的反应还是恐惧吧。
这份恐惧来自我们体内那流传千年的血统,来自华夏民族自古以来对自然的敬畏。
而程可贵惊鸿一瞥发现了龙踪之后,首先的反应自然也是害怕,一泡尿没糟蹋全都淋在了裤子之上,但是他的脚却如同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已经被彻头彻尾的震撼住了,他的嘴就这样大大的张着,头脑之中一片空白。
而那巨兽重新回到了水中之后,巨浪又开始翻滚,但没过多久便也随着乌云的散去而停息了下来,骤雨过后,黄河恢复了往日的波澜,阳光洒下,似乎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
而直到这时,那程可贵这才回过了神来,只见他没命似的朝后逃去,此时雨过天晴,众人都在忙着晾干衣服,却见到程兵头手舞足蹈的撒欢朝他们跑来,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你以为这样就能逗笑我们么?开什么玩喜?
等程可贵跑到他们近前后,就有一人看不过去了,只见他对着程可贵说道:“程哥,咱能别这样不?你说你尿个尿之余这么开心?咦?什么味儿这么骚气?”
“骚个屁!!”只见程可贵当时用上气不接下气马上就要断气的语气惊道:“龙!河里有龙!!”
众人楞了一下,什么龙,在哪儿呢?于是他们便跟随着程可贵一同来到了他尿尿的地方,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水开阔上涨,浑浊壮阔的黄河一如既往般流淌,哪里有什么龙?
于是当时众人都对程可贵报以鄙视的神情:“程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们考虑,但是也别拿这事逗哥几个开心啊,哪有什么龙?”
“真有!”程可贵一边擦着汗一边:“没骗你们,刚才,那老大,夸嚓一声,就进水了,你,你们能懂不?”
要说众人又如何能够听懂他的语无伦次?当时大家都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敷衍了一句“懂了”,这才又各自晾起了衣服。
他们全都以为这是程可贵由于士气大降所想出的法子,想借此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所以也没搭理他,只有那程可贵自己一人呆坐在地上,似乎还没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如果可以,他当真能在那儿回味一天,但是情势却不允许这么做,要知道大家都十分的饿了,等到晾好衣服后就准备起行,所以即便程可贵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将此念头强行压在心中。
如此这般,这些人再次上路,可走了没多久,在前面探路的一人忽然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程可贵问他怎么了,那人淫笑了一声,然后对着程可贵他们说出了详情,原来前面不远处的河沟旁,有俩标志的大妞儿正在浆洗衣物,那两个妞长的,嘿,没见过这么水灵的,而且他们的包袱看上去也沉甸甸的,显然有很多银钱。
话说这个消息当真必程可贵的那个消息更能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在听到前面有俩漂亮娘子洗衣服的时候,这群人全都眼神冒光,要知道他们身上的盘缠可快花光了,如今人生地不熟又不知该去哪,想来以后也只能落草为寇当个强盗什么的了,如今在这前不着村后不落店的地方碰到俩美娘子,莫非这是老天给他们的启示?
没错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老天眷顾他们所以才派俩妞下来给他们劫财劫色。想到了此处,众人全都跃跃欲试,但程可贵却眉头一皱,大骂道:“瞧你们那点出息,咱们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大老爷们,又如何有脸去欺负两个弱质女流?你们当真能下得去手……等会儿,你刚才说那俩女的长的多漂亮?”
那个探子回道:“从打娘胎里就没见过那么俊的……程哥你干什么去?你不是说不抢么?”
程可贵红着脸骂道:“谁说要抢了,都是读过书的,我去借点还不行么?”
于是乎,一群倒霉的蠢贼便朝前摸去,果不其然,没走多久他们便看到了那两个女人,程可贵示意大家先蹲在树后,而就在这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弄得这群人的心中痒痒的,只听那远处的两个女人一边洗着被雨淋湿的衣物,一边互相玩闹,其中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被另一个挠了痒,登时求饶道:“纸鸢姐,别,别开玩笑,衣服,衣服又要湿啦。”
没有错,这河边洗衣服的两个女子便是纸鸢和小白。
要说她俩怎么会在这里?其实这都是二当家以及刘伯伦的注意,话说二当家和他的弟弟异夜雨解读出了最后一件法宝的线索,要想找到法宝,他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寻找今后能平复乱世的“真龙天子”。
而据那摩罗预言所说,真龙天子即将在黄河流域出现,可黄河的流域这么长,又没有具体的目标,这可让众人如何寻找?
没办法,他们只能分成几队分散寻找,而让世生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次的搭档并不是那李寒山和刘伯伦,居然是纸鸢和小白!
其实这也是二当家的八卦和刘伯伦的心急所致,要知道寨子里面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仨人的感情不一般,就等喝他们的喜酒了,可是这仨人在一起的时候却不干不脆,看的他们这个心急。刘伯伦知道世生对女人方面的情商太低,所以便想借此机会有意撮合他们在一起,于是他便去找了二当家,而那天性爱玩的二当家一听这事便产生了兴趣,于是他隔日便找了三人过来,对他们宣布了此事。
对于这个决定,两个女人虽然有些害羞,但是心中却也有甜甜的喜悦,反倒是世生,当时的他有些手足无措,要知道这些年他跟那两兄弟下山野惯了,如今让他带着这俩自己都不知道喜欢谁多一点的女人,这让他一时间如何能够适应?
可他的抗议是微弱的,因为刘伯伦和李寒山俩人早就串通好了,这一次不愿意带他一起玩,他俩和二当家当时对着世生坏坏的笑着,一副:最好你们回来的时候连孩子都有了的神情。
他们的表情呗儿猥琐,以至于世生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要说时间不等人,所以世生也没有办法,只好同纸鸢小白结成一组下山,不过这一路来他们相处的倒也十分融洽,以至于世生心中的那份不好意思以及尴尬的情绪逐渐消散。他们一路走来,虽然辛苦,但心中却也十分的愉快,于是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黄河流域。
这一日时逢暴雨,三人虽然找到了避雨的场所,但衣服却也已经淋湿,所以等到雨停之后,世生先去探路,而小白和纸鸢闲来无事便来到了河边浆洗衣物,经过了几年的相处,这两个女人早已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当时开朗的纸鸢心情大好,便开起了小白的玩笑,只羞得小白不住躲闪,险些掉入河中,而她们闹够了,便又开始聊了起来,只见那小白对着纸鸢怯怯的说道:“纸鸢姐,你说咱们这次下山,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呢?”
而纸鸢起身将衣服拧干,之后回道:“一时半刻怕是回不去的,怎么了,心里面有什么不痛快?”
“没有。”只见小白轻叹了一声,然后望着流淌的河水发呆,并喃喃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同你还有世生大哥一起旅行的这段日子实在太过美好,真想一直这样下去,所以,所以一想到以后又会回到山上,不能再陪……总之,总之就是了。”
小白脸薄,险些说出了心思,所以自然觉得不好意思,而纸鸢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呢?话说这件事结束之后世生又会同刘伯伦他们一起为了天下四处奔波,如此想见他一面都难。相比之下,这种奔波的日子当真算是美好的。
于是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她的性格可不矫情,只见她微笑了一下,然后“气呼呼”的说道:“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但是没办法啊,世生这块木头,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乱世法宝’之事,又如何能想到我们呢?怕是这次寻找到了‘未来的真龙天子’之后,他又会和那两个哥哥去冒险了,他们这‘巫山三鬼’,活的还真像鬼了,唉,真拿他没办法。”
“不是那样的。”只见小白对着纸鸢说道:“你也应该明白世生大哥,他现在之所以要让自己闲不下来,正是因为他的父亲……,这几年里他的心里其实很苦的,虽然平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刘大哥曾经告诉过我,他总是能在夜里听见世生大哥睡着后的哭声,我,我……”
小白说到了此处,似乎又被勾出了伤心事,而纸鸢见小白这样,便温柔的抱住了她,然后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小白,我懂你的,我知道你对世生……谁在那儿!!?出来!!!”
纸鸢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之中出现了异动之声,于是警惕之下他立马起身娇喝了一声,而草丛之中的程可贵众人被她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不由得站起了身来,有些尴尬的对着纸鸢说道:“姑娘,别害怕,我们只是……”
说到了此处,那程可贵瞬间语塞,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欺负小姑娘,所以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将那句“我们只是想打劫你们”的话说出口。
而正当他琢磨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纸鸢已经拔出了长剑,只见她手中长剑隔空,紧接着就这么一击横扫。
在这几年里,纸鸢曾向世生几人求教过练气之法,外加上她本身继承了行颠道长的五路剑招,如今修为已经远超四年之前,这一路快剑使出,程可贵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身后咔嚓一声,回头望去,却见身后三棵大树已经断成了两截儿。
而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倒霉,又遇见高手了。
“妈呀!!”众人在见识到了纸鸢的这手神技之后,哪敢再作停留?要知道这小娘们儿单凭剑气就可以隔空断树,如果方才她不是有意饶他们的话,那此时的他们还哪会有命在?
于是这群倒霉蛋又屁滚尿流的跑了,望着这些贼眉鼠眼的人离去之后,纸鸢轻哼了一声收起长剑,望着小白,再没了心情继续刚才的话题,而就在此时,世生打远处的河对岸踏水而归,见纸鸢手持长剑,便开口问她:“怎么了?”
纸鸢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遇到了一伙儿蟊贼,已经打法走了,对了,你路探的怎么样?可曾有发现人家?”
世生见两人都没事,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见他立住了脚后对着两人兴奋的说道:“往前走不远,就有一个集市,我看人挺多的,咱们去那里打听一下吧,你说刚才那场怪雨也真是的,刚才我在河上踏水,总感觉心里不自在,也不知因为什么。”
说到了此处,世生又转头望着这条宽阔的黄河,他总感觉这河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存在,也不知是为什么。
不过他的这个预感很快就被纸鸢打断了,如今他们已经知道前面出现了集市,自然要趁着天黑之前赶去投宿,三人匆匆上路,全然没有将那程可贵一行人放在心上,可他们哪里知道,正是因为纸鸢无心放走了程可贵,才引出了后来再此一系列啼笑皆非的种种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