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傲慢与偏见
第839章 傲慢与偏见
满溢的光隐没于无尽的虚空之中，奇迹的幻影从时空的彼端前来。
——那个，是不该出现在此世之人。
身上穿着的装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外形，并不像是那些传说中的神器一般通体发散着无比炫目的五彩神光，也不像是镶着着金丝的巫师袍一样神光内敛只有行家才能够看得出，只是朴素，古老，除了纤尘不染以外几乎就和粗布麻衣一样毫不出众，并没有多么细腻的纤维老旧的如同积淀了万年的岁月，带着无法形容的沧桑将主人全身包裹。
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似乎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平凡的若不集中注意力就会下意识的忽视掉，只有那清亮的双眼中还带着一丝生者气息，可那表情却是一片空虚，洞穿了一切的空虚。
取代了两个萧岚和菲莉茜雅三人，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它’。
没有让生灵震撼恐惧的气势，也没有让人赶到充实的饱满生机，所余的只是和周围一样的空洞虚无。
毫无疑问，这就是‘非人’的……异常。
然后。
“……到此为止了，一切都在这里结束。”
‘它’静静地说。
过分安静的低语，几乎就没有声音。
但是每一个人，无论是谁、无论站得多远，都听得异常清楚，就仿佛那声音是直接在心底响起。
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时间本身停止了流逝。
在这不祥的世界之中，视线在不明的力量下歪斜。
然后的随即。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置身于了一望无际、一直绵延到地平面尽头的荒野之中。
这并不是幻觉，但也不是现实。
他们只是看到，感觉到，在心里认知到……
这超越了‘常识’的异常。
天空荒凉而无垠，让人心胸开阔的无比宽广，却又带着过分的不祥之兆。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岩石和沙砾覆盖的荒地，世界是一片无止境的无机质。没有任何活着的物体存在，看不到太阳、月亮或者星星的光芒，也感觉不到炎热或者严寒，同样也没有空气流动的风……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很自然的静止了。
平静，真正的，纯正的。近乎虚无的平静。
即便是心灵，在这宁静的世界中也开始茫然，开始思索起自己存在的目的，然而越是思索，就越是觉得无力。
无所谓欲望，无所谓得到。无所谓失去，一切都是那么毫无意义而徒劳。
所以算了吧。
什么都别再去想，什么都不再去做，留在这宁静的虚无之中，静静的等待着无意义的时间流逝……
——就如同死去了一般。
所有人都被这力量捕获的瞬息。只有这个词能够形容这一刻的世界。
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再发出声音。他们并不是在害怕，也不是因为惊讶，虽然每个人都已经惊讶到了极点，但他们只是单纯地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到此为止确实就是结束，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这样认为。
从‘它’口中说出的不是命令，也不是什么宣言，而是无可否认的既成事实——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感觉……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一个声音很突兀地响起，在这一片寂静显得分外刺耳。
屹立在轮回世界最强的位置上，浮在空中的郑吒先是惊讶，然后是笑，大笑，“自从猛鬼街7中你觉醒的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感觉到过，还以为你在找了个女人束缚了自己之后，就已经被那无聊的信念、感情、守护什么的硬生生的磨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但现在看来是我把你给彻底的低估了……”
他那棱角分明、却有着一道蜈蚣般恐怖刀疤，将原本应该是很俊俏的面庞完全破坏殆尽，但因为显得个性十足的面容像在剧烈抖动，难以分辨这是极度的愤怒还是狂喜，身边环绕着的漆黑火焰在狂舞，和他的笑声叫声一样癫狂。
“你一直都是那个你，即便有了感情的羁绊，你也依旧没有改变那潜伏在心中的恐怖野兽……这是虚无的力量吧？这样的力量，你终于肯将他完全解放了！”
“这真是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另一个我躲在阴影里不敢站到我面前，Adam那家伙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只被乱七八糟的杂念给支配，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值得战斗的战士，其他人则是连参加者场盛宴也不敢的拼命逃离，甚至即便是你在几分钟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我几乎都要以为这一次会从开头无聊到结束了！”
疯狂的大笑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也唤醒了沦陷了另一个世界的其他人。
“等等！”楚轩大喝，他第一个从那恐怖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即使是远在太空轨道却依旧受到了影响也不能让他看起来有丝毫失措，他直接的在郑吒的意识之中喊道，“不要在这个时候站到它的对面，Adam会比我们更加迫切的攻击它，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成为他的敌人！”
“敌人？那当然不是敌人！”郑吒的狂笑没有停，深邃的可以将灵魂吸进去的黑炎如沸腾了一般的翻腾着，“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它当做敌人，我要的是战斗，没有获得胜利为了正义之类什么的理由，只是可以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战斗！”
并没有隐藏原本应该在意识中回答的话，他的目光扫过远处谨慎的凝聚起了周身光辉、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的Adam，然后又落回到那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稍不注意就会捕捉不到其存在感的‘怪异’身上。
确切的涵盖了喜怒哀乐所有情绪、但最深层部分却隐藏着明显与人类情感相异、极为平淡的感情。
凝视着这本身就是异常的独特存在，他的声音再一次的响在了整个浩渺的天际之中。
“没错！从一开始就知道了结果，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死的战斗，那根本就不能够称为战斗，只是在玩弄弱小的蝼蚁而已！只有稍有大意就会死亡，必须赌上死亡的觉悟的战斗，那才是真正的战斗！
Adam拥有着神的力量，但是支配力量的只是一些渣滓般的杂念，那种蝼蚁一般的废物我或许无法消灭打败，但却不可能让我有一丁点的恐惧！所以你很棒，真的很棒……能够让我如此有感觉、让我重温了那仿佛随时都会死亡的窒息感的你，真的是太棒了啊！所以来吧，堵上性命的战斗吧！
——让我的状态更好，让我们的状态都更好！”
半响，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它’的脸上依然是一片空虚的表情，丝毫没有理睬那在原地兴奋大吼着的郑吒，而是稍稍的抬起头，看向了那被之前的战场搅成一片混乱的天空云海。
不，注视着的并不是云海。
那淡然的视线，直接的贯穿了事象的表层，注视着天空之中某个‘不可视’的存在。
“楚轩，是你在那里吧……声音可以让郑吒听到，但是我居然发现不了你，是用封神榜屏蔽了自己吗？”它轻轻的说，宛若闲庭漫步。
作为直接结果，大校的瞳孔猛地扩大了。
这似乎是名为‘恐惧’的情绪，虽然他明明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但是身体却自发的这么动作了起来。
感知被封神榜连接到了天空之中，如上帝一般俯瞰着整个战场的他，直直的对上了那双很美丽很明亮，但却空虚无比死寂无比的眼睛。
……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