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最后的狂宴（三）
第274章 最后的狂宴（三）
随着太阳不断落下，一直在休息的切嗣睁开眼睛并起身，他先是本能的观察一下卧室，然后从床上下来走进洗手间收拾。
凉水泼洒在自己的脸上，那依旧还残留在身上的倦意随着冰凉的清水消失，他抬起头看向洗手池上悬挂的镜子，里面倒映着自己略显沧桑和阴郁瘦弱的脸庞，镜子中的切嗣仿佛在看着自己，无神的双眼中带着各种复杂的神色，这神色就算是切嗣本人也无法说清，他只是觉得这双眼睛中充满了嘲笑以及冷漠。
自己还是个人类吗？
在看到这双眼后切嗣如此问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像活着的尸体，像没有灵魂的躯壳，像被线扯动的木偶，像陷入黑暗中拼命扇动翅膀寻找火光的飞蛾，总之自己并不像一个人类……
低下头再次用凉水洗洗脸，切嗣拿起毛巾随意擦了一下，接着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出现淡淡的笑容，无神的双眼也变得有些神色，他这样做仿佛就像一个马上要登台的演员，在做着公式化的联系，为了让台下的观众看到他们想要的表情，虽然他的舞台下面只有两个观众……
走出卧室，他发现自己的妻子爱丽斯菲尔坐在沙发上正和士郎聊天，而在昨晚突然不知所踪的两个Saber已经回来，她们两人都坐在一旁闭着眼仿佛在休息，看来她们也在准备晚上的战斗。
“你们回来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突然消失了？”切嗣做到沙发上，掏出烟点着后问道，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平淡，没有因为两人的消失而生气或者愤怒，也许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吧，毕竟他相信莉莉和阿尔托莉雅都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因为两人的实力都是非常强大的。
假寐的莉莉睁开眼，带着剑鞘的圣剑被她抱在怀中，而她和阿尔托莉雅一样靠坐在床上，也许是因为多年行军打仗的关系，两人很少会解除盔甲和佩剑休息，常常都是保持最佳的战斗姿态，虽然盔甲什么的会让人感到很不舒服，但总比丢掉性命强。
“昨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你在休息的关系所以没有叫醒你，我想问一下Master你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愿望是什么？你在当初告诉我你的愿望是贯彻自己正义，让这个世界和平，到现在你的愿望依然没有改变吗？”莉莉平静地问道，她的目光正视切嗣仿佛要把他看透，她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而阿尔托莉雅在此时也睁开眼看着切嗣，她历过第四次圣杯战争，所以她知道众人最后的下场，在这次圣杯战开始后的第一天，当她再次看到爱丽斯菲尔和卫宫切嗣后，她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对方，因为她希望切嗣不要走上那条老路，她希望切嗣能够和爱丽斯菲尔还有伊莉雅平静的生活下去，如果说阿尔托莉雅抛开见到雷哲的愿望外，这可能就是她最想实现的事情了。
“……”切嗣不知道莉莉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他的视线落在爱丽斯菲尔身上，而这位美丽的白发人妻也在注视自己的丈夫等待他的回答，这几天虽然切嗣一直在进行圣杯战的事情，但阿尔托莉雅所告知的未来他从没有忘记，反而最近只要他闭眼睡觉就会梦到少女说的场景，梦到自己亲手杀死最爱的妻子……
卫宫士郎也在看自己的养父，应该说这是他第一次接触真正的切嗣吧，而且现在的切嗣给他的感觉和记忆中相差的实在太多了，在最初见到他时自己仿佛不认识他，因为对方的样子就像没有灵魂的尸体，让人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许久后切嗣如此说道，他现在的确不知道，虽然阿尔托莉雅告诉他一切，但没有经历过这件事的他只是陷入茫然，而不是真正的去感受失去妻子，无法见到女儿的心情。
“昨晚发生很多，我们被雷召唤到黄金都内，然后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也许这些会让你们无法接受，但这一切都是真的……”莉莉开口说道，接下来的时间内她将昨晚的事情全部告诉在场的三人，包括雷哲的计划以及未来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卫宫父子和爱丽斯菲尔认真听着，只不过他们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怪异，到最后爱丽斯菲尔甚至捂住自己的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就是全部了……”莉莉说道最后，叹口气道：“所有人都被骗了，圣杯的确能够完成一些人小小的愿望，但当这愿望超过所谓‘奇迹’的界限后就根本无法实现，比如说Master的愿望是让这个世界和平，如果你这样对圣杯许愿的话得到的结果有两种，一是愿望根本不会实现因为这超脱了圣杯拥有的力量，二是愿望实现但所有人类已经死亡只剩下你一个人，这样在圣杯看来世界就和平了。而‘能够满足所有愿望’这种事只不过是雷捏造出的谎言，为了吸引更多的魔术师参加，并且让自己内心的欲望无限膨胀，到达催化圣杯的效果，以便改变整个未来拯救这个世界。”
“你说所谓的圣杯战争都是那个男人安排的闹剧吗？那我的先祖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究竟为了什么而创造圣杯？！难道他利用了所有人包括我们爱因兹贝伦和其它的御三家吗？！”爱丽斯菲尔有些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原来御三家完全被那个男人利用了，自己等人所追求的不过是谎言是欺骗，这让她怎么能平静下来？！
“为了拯救所有人，不得不做出一点必要牺牲……Master你不觉得雷的做法和你很像吗？而且爱丽我觉得如果真的能够改变未来，你们所有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不是吗？”莉莉笑着说道，不过她的话却很让人纠结，这位纯白骑士姬在牵扯到雷哲的问题后绝对不会后退，不管对方做的事情对否她都不在乎，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她果断选择站在了雷哲的阵营，至于Master什么的已经被以往的一干二净了。
“你想要说什么？”切嗣看向莉莉如此问道。
不过这次回答他的不是莉莉，而是阿尔托莉雅，她看着自己曾经的Master和好友爱丽斯菲尔道：“莉莉的意思是让你们不要参与今晚的战斗，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们能够随意介入的，因为到最后就连我们也要成为开启根源之门的钥匙，我们希望你们能够留在这里不要随意离开，为了雷的计划我们可以付出一切，而你们和我们不同，还有就是我们希望你能珍惜自己身边的人，雷可以说就是你未来的样子，只不过他有能力去改变，而你只能在悔恨中离开这个世界，难道Master的话还不能给你敲响警钟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莉莉说完从床上下来，她手中的圣剑的剑鞘上闪动着流光，这剑鞘仿佛受到什么感应一样，她和阿尔托莉雅同时抬起头看向完全消失在地平线的太阳，当黑暗再次笼罩冬木市后两人轻声说道：“开始了，这最后的狂宴，只属于我等Servant的狂宴！”
在这话语中，房间内出现黑色的空间裂缝，在场的众人都看着漆黑的裂缝没有说话，稍微沉寂一会后阿尔托莉雅突然开口说道：“能够再次见到你们真的很高兴，切嗣希望你能抓住自己身边的人，不要再次失去她们，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忠告，很多时候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希望你不要走上我和雷的老路……”
阿尔托莉雅说完就要迈步走进黑色的隧道中，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卫宫士郎突然开口道：“Saber，你真的要真么做吗？这样真的值得？”说实话卫宫士郎嫉妒雷哲，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吸引如此多出色的女人，不管是阿尔托莉雅、莉莉、亚瑟、尼禄、恩奇都、吉尔伽美什、沙耶还有维雅，她们到底能够为那个男人做到什么程度？！
“就算一切都改变又如何，他身边那么多女人，他真的还会爱你吗？！”卫宫士郎很想试用令咒，强制命令阿尔托莉雅留下，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少女，这个在之前寻找雷哲，现在能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少女！
“……他最爱的人不一定是我，但我最爱的人一定是他，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改变，Master你在问我这样做是否值得？我来告诉您，值得，因为这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这一次由我来成为他的剑，他的鞘，以及他的光……”阿尔托莉雅对卫宫士郎笑着说道，接着她迈步走进空间裂缝中，身影消失不见。
“她并不适合你，因为她的心早就被一个人给占据，没有你的空间……切嗣，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请把握身边的人，不要让她们失望和伤心，虽然很短暂但很高兴认识你们，再见……”莉莉先是对卫宫士郎说道，接着她看向卫宫切嗣和爱丽斯菲尔，之后她也转身走进空间裂缝中，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