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夺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夺徒
法国，瑟堡，一幢临海的古堡中。
一群装扮时尚的年青的男女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这间可容纳上百人的会客厅中，充满了不安与焦虑的气氛。
不少人都在客厅中来回踱着步子，仿似在等待着命运判决之时的到来。
因为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客厅等待面试的召唤，所以厅外若大的临海阳台上显得异常空荡，那个独自凭栏依海的年青男子显得很特别。
他跟大厅中所有人一样，都是身着裁剪合身的西装，修身的黑色西装与白衬衫，将他略显“削瘦”的身形修饰得相当完美，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将他自身的冷漠冲淡了几分，凭添些许斯文俊秀。
“你在看海吗？”
“嗯。”陆玄继续眺望海平线，没有回头，听声音，发问的人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
“住在能看到海的房子里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年轻女子的声音中充满了羡慕。
陆玄没有回应。
年轻女子的声音又自顾自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大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每次看到它的时候，人就会变得很平静。”
“嗯。”
“对了，你怎么不在会客厅里等着，如果叫你的名字的时候，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毕竟霍家招聘家庭教师的机会，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不是一样没有待在会客厅里吗？”陆玄淡淡的说道。
“噢，我与你们不同。”
陆玄终于转过头去，回望那个与众不同的年轻女子。
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被海风轻轻吹起，洁白的脸庞显得异常的柔美，淡淡的微笑温和得让人很舒服，一袭黑衣套装却遮不住她身上学生所特有的书卷气。
“我叫马静，中国S市美术学院今年刚毕业的学生。”
“陆玄。”陆玄从容的握了一下这个书卷气美女主动伸过来的纤手。
陆玄的父母与家都在S市，听到对方也来自S市，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对这个女子也不由得添了几分亲切感。
“我劝你还是进去会客厅好了，我虽然也是来应聘家庭教师，但我应聘的是美术老师，要下午才面试，我早到了一些，又没地方可以去，便央求他们先放我进来了。”马静柔声说道。
“没关系，我能听到。”陆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继续看海。
马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个安静的人望着无声的蓝色大海，任凭时间慢慢流逝。
会客厅中的人越来越少，这座古堡就显得越发的宁静，慢慢的恢复了它原本的古拙典雅。
“陆玄，请陆玄先生跟我来。”一个年青的霍家仆人在会客厅中轻声叫唤。
“到我了。”陆玄对一起看海的马静轻轻举起右手道别。
“好运。”马静温柔的颔首浅笑。
陆玄回到会客室中，跟着年青的霍家仆人踏上了前往钢琴室的面试之路。
陆玄跟着霍家的仆人一路前行，才发现这个古堡比他想像中的要多，一连穿过了三个花园，五栋建筑，二人才来到目地的。
一间纯木造的宽敞琴房，造型并无特殊之处，但琴房所有材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陆玄一踏进琴房，一股大海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间木制琴房比之前的会客厅更靠近海。
琴房中的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长沙发，与一架泛着金属光芒的机械钢琴。
钢琴上座着两个人，一个是儒雅而不失威严的中年男子，他整个人看起来白皙而健康，显然是保养得非常好的，养尊处优之士。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穿着一套宽松运动服的他显得很是单薄，人虽然瘦，一双大眼却相当有神。
“老爷，少爷，63号陆玄，陆先生到了。”年青的霍家仆人微微弯腰，鞠了个躬。
霍忆华轻轻的抬手示意他退下。
瘦弱的霍起突然出声对正要退开的仆人说，“你把这个63号也随便带走吧。”
“霍起，陆先生还没弹奏，你别胡闹。”霍忆华略带歉意的对着陆玄点了点头，用严厉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宝贝儿子。
“爸，不用弹了，这个人我不喜欢，俗话说得好，十个眼镜九个坏，还有一个是变态，我最不喜欢这种斯文败类了。”年纪不大的霍起，说话却相当老练。
“不得无礼，现在给你找的是钢琴老师，又不是武技老师，钢琴老师就是要像陆先生这样有气质的。”怕自己的儿子口无遮拦开罪人，霍忆华一面教训儿子之际，一面老道的恭维陆玄几句。
陆玄安静的望着霍忆华，然后用手指了指钢琴。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陆先生就位之后，就可以开始了。”霍忆华笑了笑。
“弹吧，弹吧，看他能弹出个什么花样来，反正弹完之后，我也不会要他做老师。”霍起故意打了个呵欠。
“说什么傻话，陆先生是TL私立贵族学校的高级钢琴教师，曾经用琴技击败过韦斯特加德，陆先生可以算得上是传奇人物，如果他能做你的钢琴教师，是你的荣兴。”霍忆华一边训斥，一边对陆玄说，“起儿年纪还小，希望陆先生不要介意”
生死关头，陆玄都波澜不惊，这种程度的冷言冷语，陆玄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陆玄比较意外的是，事情多到几乎可以说是日理万机的霍忆华对自己的履历与资料了如指掌，看来他对儿子的教育问题是超呼想像的重视。
“不会介意。”神情淡漠的陆玄将双手放在了黑白键之上。
随着陆玄弹奏的钢琴声响起，座在沙发上的父子考官二人组的神情都有了变化。
霍忆华的表情由开始的专注变成了惊喜，陆玄的琴技显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
霍起脸上最初的不悄也慢慢转化成了听得入了神，少年的脸上凭添了几分期待。
陆玄弹奏的正是他的招牌钢琴曲之一，来自中国的古典钢琴曲“梁祝”。
就技巧来说，“梁祝”难度并不算顶尖，但这首曲子对意境要求非常之高。
从一开始的山花浪漫、高山流水，让听者愉悦、浮想联翩。
再到天地突变，万物凋谢，一股悲凄之意四季弥漫。
这首曲子，已经成为陆玄的超级武者展示曲目，在开始的春花浪漫时铺以天地灵气，煽动听者；在后半段的万物萧瑟时，细微的天地杀伐之气，足以感染听者。
在TL私立贵族学校当了一段时间钢琴教师的陆玄，弹奏的技巧已经精进到恐怖的程度，由于本身性格的原因，虽然一样是难以投入太多感情，但陆玄已经能用其它手段与方式来“完美”的弥补。
一曲弹毕，连守在门边的两个仆人都眼眶范红，霍忆华更是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偏爱钢琴的他，这首“梁祝”在大大小小的演奏中，至少听过不下百遍，这一次的“陆玄版”却是深深的触动了他。
本来准备了一堆犀利说辞的霍起，在情绪完全陷入曲子中后，征征的望着陆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陆玄从容的将双手从黑白键之间撤开，低声说了句，“谢谢”，众人才影识到，演奏已经完毕一段时间了。
“完美的演奏。”霍忆华带头鼓掌，并用眼神示意霍起跟进。
霍起则倔强的把双手藏在身后，一副回抵抗到底的意思。
“我对陆老师很满意，霍起你呢？”霍忆华微笑着询问宝贝儿的意见。
“梁祝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曲目，我都会弹，只不过年纪还小，意境未到吧，等我年纪大一些一样能把所有人的情绪抓住，这个人的钢琴水准也就普普通通。”死撑的霍起站起身来。
霍忆华面色一沉，“信口胡言。”
“总之，我一见他就很不喜欢，爸，你也知道，我是两百年前鲁玄的崇拜者，我要找的老师，应该都是外表清瘦，但却气势逼人的强者，而不是这种小白脸一样软绵绵的眼镜书生。”
“我说过了，你不要再把武技老师的标准往其它老师身上套，我只知道你很遗憾，你的武技老理由不像你想像中的‘鲁玄’那样，但雷亚斯老师，已经是宗师级人物了，就算鲁玄活到现在，也不是你雷亚斯老师的对手。”霍忆华沉声说道。
“雷亚斯老师，我是很尊敬他，但他还不够资格跟我心目中的武神鲁玄对比，不过我承认，除了鲁玄之外，雷亚斯老师是绝对的强者，总比这种弹钢琴的眼镜小白脸要强得多。”霍起狠狠的瞪了陆玄一眼，迈步准备离开琴房。
一直沉默的陆玄心中却涌起了难言的滋味，也许是因为这小正太疯狂崇拜自己前世的原因，拼命的贬低现在的自己，陆玄竟然都不讨厌他，反而觉得这机灵的孩子有些对自己的胃口。
“站住，你越来越没教养。”霍忆华厉声说道。
“爸，我身体一直都不好，你不要这么大声说我。”霍起发现嚣张路线走不通，立即换了一种语气。
霍忆华的神情也瞬间温柔了下来。
“如果你一定要他做我的钢琴老师，也不是绝对不行，只要他打败我就好了。”
“霍起，你又想用什么古灵精怪的方式逼走老师？”霍忆华皱起了眉头。
“放心，他这么弱，我不会跟他比武技的。”霍起把脸转向陆玄，用轻蔑的眼神望着他，“四眼仔，敢不敢跟我‘决斗’？”
“决斗的内容是什么？”陆玄平静的问道。
“当然是跟你的本行钢琴有关，具体内容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现在只是问，你这胆小鬼敢不敢跟我决斗？”
“霍起，不许为难老师……”本想训斥霍起的霍忆华看到儿子一脸乖巧之色，狠话又说不出口啊。
“没问题，你的决定，我答应了。”陆玄淡淡的说道。
“答应就好，想不到你这眼镜仔还有些骨气嘛。”霍起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时间是三天之后，地点与决斗方式，我会再通知你。”
“陆老师，我相信你一定能训服顽皮小儿。”太过溺爱儿子的霍忆华，也只能让二人以“决斗”分胜负。
陆玄拒绝了霍家专车送返的好意，说自己准备先乘公车，再坐地铁返回他的TL学校公寓。
陆玄虽然一向不喜欢，人多拥挤的环境，但瑟堡这座海滨城市，公交车与地铁的环境都相当不错，干净、宽敞。
在茫茫人海中，与无数匆匆忙忙的行人擦肩而过。
这样的场景，让陆玄想起了200年前的时光，身为穷武斗家的自己，拼命四处找人决斗，总是囊中空空的他，短距离都会步行，长距离则会利用最实惠的交通工具。
公车、地铁、电车、没有执照的载客黑车。
“陆，面试的结果怎么样？”通讯芯片传来了乔乔关切的声音。
“会有一点小波折，但我想问题不会大。”
“那就好，我收集到的消息是，雷禅马上就要出关了。”乔乔的声音有些紧迫。
“嗯。”
“在雷禅出关之前，迅速搞定他的记名弟子霍起吧，如果等这个武神级的怪物出关，恐怕就很难以动摇他的根基了。”
“我知道了。”陆玄从地铁的列车中走了出来，逆着人潮，乘坐电梯缓缓上升。
“希望你能好运。”乔乔祝福的语气竟然充满了不安。
陆玄知道，自己与雷禅直接交手的日子就快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