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闭关（上）
第十九章 闭关（上）
一轮明月宛若雪色玉盘，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整个山庄都笼罩在柔和的月色之中。
万籁俱寂，偶尔传来隐隐蝉鸣，声声入耳，韵律有序，山庄肃静，成群的古建筑在月光下，显示出一分少见的经典意味。
姜君集气定神闲，坐在凉亭内的石敦上颇为惬意，吃了那么多，看上去需要消化一阵子，不然还真难办。
“这里比城里好多了，哦，对了，君集，你怎么能认识那么多种古文字的呢？”秦睿不无感慨，能来这里对他而言，是件超级不可思议的事情，对于姜君集的学者风范，更是羡慕不已。
姜君集听话听音，一听就明白秦睿什么意思了，笑道：“怎么了，想学呀。”
“没哪个人对古文字不感兴趣的，但我知道这是没有人愿意教的，一旦会了古文字，生命的意义都变了样。”秦睿有些脸红，伸手挠挠眉毛，却是说出了实话。
姜君集闻言轻声一笑，摇道：“什么不一样，我说都一样，无非是你的错觉而已。”
秦睿奇怪道：“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也许什么都是一种错觉，想太多，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觉啊，呵呵。”姜君集感慨不已，无言的望着遥远的陌生星空，神色漠然。
秦睿摇头道：“你说的深奥，我理解不了。”
“没什么的，只是一时感慨，把什么都比喻成错觉似乎也不对，毕竟这寰宇摸得着看得见吗，这不是什么错觉。”
姜君集有些空虚乏力的感觉，可能和那个被诅咒的女子有关系，看过以后他的心情格外难受，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不大好形容，尤其制作者留下的法门标记，更是让他无法理解，超级想不通的。
秦睿笑道：“我们明天回去吗？有些想他们了。”
这时，帝师在远处飞了过来，他也是这个星球少数几个会挪移的人，作为一个不得道统传授的人而言，能有这份修为，相当不容易，帝一真人潇洒的停在凉亭中，朗笑道：“真人，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你的客人都送走了吗？”边说着，姜君集边起身，对帝一真人，他还是很钦佩的，不是别的，一个散修没根没底，能修炼到分神境界，有让人尊重的理由。
帝一真人无奈的一摊手，苦笑道：“没办法，都是一群不张眼的家伙，来这里非得罗嗦半天不可，我也无奈呀，有些人毕竟身份显赫，怠慢了是不好的。”
姜君集轻笑道：“谁让你身份显赫呢，他们不找你找谁呀，这是必然的。”
“说的也是，这都是听涛山庄家业太大造成的，哦，对了，有个星球真人去过没有？”帝一真人可不是吹牛，听涛山庄在附近的散修星域都是大名鼎鼎，说一不二的。
“我没去过几个星球……”姜君集惊讶的又道：“嗯……有什么问题吗？”
帝一真人叹道：“没什么，我也只是想了解些情况，门下有一些弟子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我看是出事了，过几天我得出去看看。”
姜君集奇怪道：“什么事情啊，神秘兮兮的。”
“有一个星球很古怪，离这里非常远，我们也少有涉足，最近有消息传来说很多人都失踪了，其中也包括我的门人，搞不清楚情况，我想带人过去看看。”
姜君集对星球探险可不在行，他也不敢摊事儿，也不了解探险该怎么操作，闻言也不好说什么，摇头道：“我走的地方少，几乎没去过几个星球的。”
帝一真人点了点头，又道：“真人和周敏非常熟悉吗？”
“不算特别熟悉，怎么了？”姜君集有些惊讶，他想不通帝一真人何来如此一问。
帝一真人想了想，尽量让语气变得轻缓，道：“在帝国，一般情况不大允许有其他势力崛起，周敏这两天成立一个门派，而且大肆招收门人弟子，这个事情帝国高层的人虽然也知道，不过他们不想有人打乱管理节奏，所以……”说到这里，老道有些犹豫，毕竟姜君集是他们的人在周敏那里请来的，如果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还真不大好办。
秦睿脸色一变，他急忙道：“君集和我们的关系非同寻常，非同寻常！周大姐成立门派也不会威胁到别人的即得利益，这一点我们能保证。”
帝一真人皱眉，看了看秦睿，对凝气期的小家伙他没有任何感觉，秦睿在他眼中和狗屎差不多，和秦睿说句话，多半是给姜君集面子，不然，以他的身份，凝气期的修士根本懒得理会，但姜君集就不一样，他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一身奇异的劲力动荡，使得谁都不敢轻视，帝师这是在争取姜君集的意见，而不是要听秦睿说什么。
姜君集一愣，他也感觉到有问题了，可秦睿的话让他不好再说什么，他对什么门派是完全没兴趣的。
“君集，拜托帮忙说句话，只要你说愿意支持就可以了。”秦睿急忙传音，他知道姜君集不大了解帝国的权利架构，也知道姜君集现在的地位，他说句话，比他说一万句都管用。
姜君集想了想，他虽然不会参与，但也懒得管他们的闲事，不置可否的道：“周敏的事情我是不会反对的，随便她要做什么。”他可不知道，这么一句话，给听涛山庄带来一场灭顶之灾，里里外外被清剿一空，这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按照帝国的势力划分，周敏的门派稍一成立，就基本会被吸收兼并，挂靠在其他体系下面，给人家打工，按章纳税的，其他势力是不会允许有人过来分享帝国的利益，可没想到，姜君集以古文学者的身份说了句话，却给整个星球来了次彻底的清洗，这是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历史性变革。
帝师真人对姜君集非常尊敬，他叹道：“既然真人这么说，那就请转告周敏一下，各方面的即得利益是不容侵犯的，其他方面的，有真人这句话一切都好说。”
姜君集也有些意外，他点头道：“好，有机会我会转告周敏的。”
“那我就不打搅了，真人劳累多日好好歇息吧。”说完，帝一真人恭敬的躬身一礼，随后告退转身飞走。
秦睿看着帝师远去的身影，惊讶的扭头道：“看不出来啊，听涛山庄的老爷子给你行礼，你厉害呀。”
“什么厉害呀，那是人家尊重而已。”姜君集笑着回了一句。
秦睿甩甩头，知道姜君集的身份很高，不是他能比的，他笑道：“我打坐一会，你也打坐歇息吗？”
“我去屋子里歇息一会，这里没意思。”
秦睿无所谓的道：“好吧，我在这里打坐，天一亮城门防御打开后，我们就回去。”
姜君集转身向客房走去，长时间翻译古卷也很累人的，他不是需要恢复功力，而是觉得有些心烦，他没和秦睿一起炼功。
这屋子其实是一座独门小院，是高级客人来才启用的，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资格住进来，这里的人看问题都用实力，能住进独门小院的，绝对是有身份人，姜君集古文学者的身份足够了。
姜君集走进屋子，他也不大在意这些精美装饰了，掐动诀印，一片片美丽的紫色灵诀飞舞，双手不断复合出古怪动作。掌指转换间，灵诀封口，霹雳声隐现，刹那间，他把整个房间全面禁制住。
挥手飞出龟神殿，闪身进去里面，然后他又把龟神殿全面缩小，这对他来说很容易，只要想一下就可以，里面的空间并不会因此变小，这是神阵的效应。
姜君集盘腿坐好，首先依照五角奇星上面的金尊诀印发动一遍，这是他这一年在海岛上的主要功课。
四百九十手诀印不复杂，这诀印来自紫色奇星内金尊的，手法简单，却让他脱胎换骨了，所以，他认为这是最好的修炼功法，每次修炼过后的感觉都不同。
姜君集是一个韧性极为坚韧的人，能够吃苦的，在修炼的问题上，他认真且仔细，一遍诀印下来，他再次被定住，心神进入了正统炼功的太虚状态，空无一物。
以前他没修炼时，紫色奇星总出现在他神魂深处，修炼以后经历了脱胎换骨，这枚紫色奇星已经在印堂的位置了，在外面就能看见，只是外人看不明白，都以为那只是一个装饰，星星很小，安置在印堂穴更有一种很奇特的别致。
时间不久，姜君集在入定中清醒过来，微微分神，仔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他有些困惑，体内的紫神力似乎变化不大，尤其没有任何质变的迹象，这是他想不通的。
如果紫神力是一种物质，那么经过这么长时间吸收锻炼，紫神力经过高倍压缩后，质变是完全可能的，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变，得到龟神殿衍生过来的纯净能量以后，紫神力有飞速增加的势头，可不论怎么增加，就是没有任何变化，总是在体内无穷无尽的反复震荡。
他的身体似个漏斗，不论紫神力有多少，好象总不能把身体装满似的，也许紫神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也许有别的原因，总之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楚。
说功法有问题吧，他却没什么不好的感觉，每次修炼过后，都很好，没什么不妥的，可完整的一套功法绝对不这么简单，因为没有哪一门的功法只有四百多手诀印就能搞定的，而且没有其他后续的变化，这简直就不可能，他也明白，自己修炼的功法一定缺少了些什么。
在周敏那里看到的古卷还在其次，关键是在帝师这里，他的确找到了一些关于让真元产生质变的论述，不一定用得上，但也给他一个鲜明的视角，就是说，修士在修炼的过程中，真元是要经历质变的，随着境界的提高，还有仙身的逐渐形成，真元的层级会越来越高，不断的蜕变，这很关键，这等于给他打开一个独特的视角。
姜君集和其他散修差别不大，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如何，是标准的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的。
这次在帝师真人这里，他也得到很多稀奇古怪的论述，尤其一些古怪的修炼论述，这是他感兴趣的部分，和别人不一样，姜君集不会随便拿陌生的东西胡乱修炼的，他会分析，找到适合自己的，整理后才能摸索着修炼，如果胡乱修炼谁知道后果多么严重啊，毕竟修炼不是儿戏，他很严谨的。
这次的古卷中神通类的典籍不少，听涛山庄的确收藏丰富，其中有近一半是和神通禁制类有关系的，这次姜君集分析的很仔细。
没多久，他就感觉有些腻歪，他突然发现个问题，好似很多手法上的东西都雷同，没什么特别惊人的，至少比期待的相去甚远。
如果这么看，这里和周敏那边的东西对他意义其实没多大，就说禁制吧，基本都没有他得到的青卷上的高明，手法的玄妙更是比不了。
想了半天，姜君集才恍惚明白了，青卷上的禁制不是这一界的手法，而这些所谓的古卷却都是这一界修炼有成的人留下的，对他的作用其实不大，最多他能学习一点边边缘缘的皮毛而已，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恼火，费劲巴力搞了那么久，用处也太有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