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存在的价值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存在的价值
陈睿缓缓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第一反应是头疼，第二反应却是惊异。
因为他的灵魂力量比以前壮大了一倍以上，陈睿清晰地感觉到，不仅是灵魂，精神力也似乎得到了某种升华，愈发纯粹。之所以头疼，并非什么隐疾，而是因为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全新的灵魂力量。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修行所能达成的效果。
怎么会这样？
之前明明在和迪尔洛斯罗的战斗中，灵魂遭受到了巨创，就连荆棘之冠的治愈之力都无法治愈，想不到实力不退反进，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提升。
奇怪的是，他现在分明还是紫极星帝，并没有晋级。
“你醒了？”艾德琳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感觉十分敏锐，虽然刚才趴在床头睡着了，但陈睿才一醒来，就立刻察觉到了。
“艾德琳。”陈睿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这个有几分熟悉的屋子，“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
“这里是雷蛇岛，娜迦一族的驻地。我们是昨天才回到这里的，不过从你昏睡的时间算起，已经有十天了。”
“十天？”陈睿没想到自己沉睡了这么久，“你没事吧？”
“我没事。”艾德琳眼睛有点发红了：“都怪我连累……”
陈睿打断了娜迦少女的话：“‘连累’可不是适用于我们之间的词语，你要回去说这话，连阿西娜都会生气的。况且那个深渊主宰原本就是我的最大敌人……好了，不说这个，海伦和拉拉丽娅呢？”
“拉拉丽娅有些累，这几天一直带着我们迅速赶路，而奥莉菲丝在第三天忽然出现在你身边，吓了我们一跳，至于海伦……”
陈睿知道奥莉菲丝的“忽然”出现是因为封星台的融合时限到达，自动分离而出，黑龙小妞应该也没事了，随口问道：“海伦怎么样？”
艾德琳略一犹豫：“她……她回塞壬一族的魂歌海域了。”
陈睿脑袋还有些发沉，并没有留意艾德琳的犹豫，笑道：“你一直在床边守着我吧，我已经没事了，你快点去休息，否则有黑眼圈就不漂亮了。”
艾德琳脸红了红，还想要说什么，陈睿按了按太阳穴：“我的头还有些疼，想静心调养一下，你先去睡一会，有什么事情等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再说。”
“恩。”娜迦少女不想打扰他休息，赶紧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能够回到这里，看来大家都没事了，只是维西尔娜的死亡有些可惜，陈睿长出了一口气，静下心来，进入了超级系统。
这一战虽然凶险无比，终是他取得了胜利。
这个胜利不仅是和迪尔洛斯罗的战斗，还有和撒旦的赌斗，又赢得了十年的时间，不过，撒旦似乎有些误会了，把他当成了一位真正的“老朋友”，而且看来还是有着很强竞争力的“老朋友”。无论如何这一个难关算是暂时度过了，既然和撒旦的赌斗取得了胜利，那么他就要去找另一个人兑现承诺了。
超级系统中，星域一如既往地浩瀚而璀璨，陈睿能够感应的出来，由于整个灵魂的提升，星域的力量也发生了一些相应的变化，相信随着今后的修行，具体的好处会一步步体现出来。
陈睿意念稍稍一动，已经出现在贲薨的面前。
贲薨算是星域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作为主从契约的精神链接者，陈睿给予她自由在宇宙穿梭的能力，但也仅限于此，她不能够像维罗妮卡那种神使，瞬间就到达星域的任何一个星球，更无法看到或进入星神殿。如果想到达某个星球，必须要靠自身的实力飞行。宇宙是如此之大，星球之间的距离相当大，哪怕是以伪神级的速度，没有呼吸、进食或体力方面的限制，也等于是一场极其漫长的旅行。
陈睿的忽然出现似乎让贲薨微微吃惊，看着他片刻，说了一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陈睿听出这四个字话中有话，反问了一句。
“我所说的难以置信，是你的运气。”
贲薨淡淡地说道：“我的心情原本很好，因为在那个时候，这个‘宇宙’的信仰之力和生命之力急速流逝，我甚至能通过天赋能力感觉到契约之力的那一边，你的灵魂力量正在迅速衰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你的灵魂崩溃，或许我就能离开这个诡异的‘宇宙’，这是天赐的良机。可惜，好心情马上就没有了，不久后你的灵魂又重新恢复了正常，而且还得到了大大的增强——这绝非你自己的力量所致，应该是某种特殊外力的作用。所以我说，你的运气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外力？陈睿眉头一皱，蓝博斯特已经冰封，在那种情况下，能够提供外力帮助他恢复灵魂的，只有拉拉丽娅、艾德琳和海伦三人，究竟是谁？动用了什么力量？
“你能够修行到现在这个层次，应该明白运气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陈睿没有在这方面与贲薨过多纠结，直入主题地问道：“你曾经说过，你赋予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那两个条件。第一，我搜集齐七神器；第二，我赢撒旦。现在两个条件已经完成……”
“我没有听错吧，”贲薨露出轻蔑之色，打断道：“你赢了撒旦？”
“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接近真身的迪尔洛斯罗分身以及绝望主祭坛，我一个人无法抵敌，之前曾邀你出手，但是被你拒绝了，所以，我找到了撒旦。”
“撒旦同意出手？”
陈睿摊了摊手：“在利益的面前，没有绝对的敌人，我和撒旦很顺利地结成了同盟。只不过这位盟友觊觎我身上的创造本源之力，所以提出了一个额外的赌约，谁先解决迪尔洛斯罗，谁就将提前获得三月之战的胜利。最终，我侥幸击杀了迪尔洛斯罗的分身，赢得了这场赌斗，和撒旦约定在十年后再分胜负。你之前所感应到的，我的灵魂即将溃散，正是在最后决战之时遭受迪尔洛斯罗的‘碎魂’所致，所幸我的运气不错，又捞回了这条命。”
“贲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的承诺是否还有效？”
“哼！你应该加一个‘最后’的助词，这样更有威胁力。”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我感觉得出来，你并没有说谎，”贲薨脸上的轻视之意渐渐失了，“我很清楚，如果我毁诺的话，那么对于你来说，我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在我做出决定之前，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撒旦和你接触的时候，是否有什么特殊反应？”
“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吧，如果‘敌意’只算是普通情绪的话。”
“我说过，我能够感觉出你说话的真实性。”贲薨指了指头：“如果你不想回答，那么这就是我‘最后’的一句话。”
“好吧。”陈睿耸耸肩：“撒旦先前还没什么，但在最终击杀迪尔洛斯罗分出胜负后……语气有些奇怪，说我是什么‘老朋友’，还说十年后将要终结我踏上真正的巅峰。”
贲薨微微震了震，沉默了下来。
“我想，他可能是误会什么了，”陈睿看着低头不语的贲薨，眉头挑了挑，“或者说，误会的不止他一个？”
“错误也好，误会也好，并不重要。关键是朝着自己认定的路走下去就行了，同样，结局也将自己承受。”贲薨没了平日的深沉，带着一丝奇异的情绪，抬起头，目光灼灼地落在了陈睿的脸上，“最后一个问题，你相信宿命么？”
“如果你所知的宿命和命运是同一位神祗或者说是女神掌控的话，”陈睿耸耸肩，“那么很不幸，我在许久以前就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这位美女以一种不雅的姿势，为我演唱一首名叫《征服》的曲子。”
贲薨的嘴角撇出一个微弯的弧度，眸中闪烁着异样的神彩，忽然朝他躬了躬身：“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所找到的，存在的价值，大人。”
大人？
陈睿心头一动，却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大人”这个称呼似乎曾被贲薨说过千万遍一般熟练，皱眉道：“虽然能够得到你这样一位强者的助力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情，但这应该是我完成我们之间约定的结果，而不是某种误会或欺骗。”
“我说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对我自己而言，重新走回了自己想要走的一条路。”贲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灵魂起誓，追随于眼前此人，堕天使之剑所指，即便敌人是神灵，我也将毫无畏惧，如有违背，灵魂将灰飞烟灭，永不存于世。”
陈睿清晰地感觉到贲薨这个灵魂之誓附加了一种特殊的力量进入了精神链接中，使得原本的主从契约多出一股特殊的规则之力，一旦贲薨违背誓言，这种规则之力将爆发，直接使她的灵魂灰飞烟灭。
这比普通的主从契约更加苛刻。
贲薨的举动让陈睿有些吃惊，不管怎么样，这个曾经最大的威胁已经成为最大的助力，至少可以松一口气了。
“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不过在此之前，”陈睿挥了挥手，周围环境骤然一变，“我们先换一个更方便说话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