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逼近的黑曜
第五百四十四章 逼近的黑曜
无论在哪一个位面，智慧生命总是存在着永无止尽的同类相残，从某个角度来说，正是这种用同类鲜血书写的历史在推动着所谓的文明前进。
当两片洪流一般的人潮交汇的刹那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多余的感觉，只剩下身体最原始和最本能的杀戮动作。
帝都右翼中的狂力军团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变异角魔，已经达到几乎是角魔最高的大魔王层次，力量十分狂暴，手中的铁锤每一次挥出，前方都有数十人血肉横飞。然而在连续轰击下，角魔的动作越来越慢，终是因为力竭，被对方一个魔王级的将领拼死一刀砍在膝盖上，摇摇欲坠。后面杀红眼的暗月士兵蜂拥而上，很快就越过了角魔的所在，地上只留下一具浑身是伤的尸体，就好像一头猛虎被无数食人蚁啃成了白骨一般。
在总数超过百万的大型冲锋中，个体的力量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只有领悟了领域之力魔皇级强者才能在这种环境中拥有较好的自保能力，最不济也能够逃跑，前提条件是敌方没有魔皇级的对手。
战场充斥着血腥和暴戾，犹豫、怯懦、逃避者往往会死得更快，双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只有一些经验丰富的将领才能保持着清醒，驾驭士兵们尽量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杀伤。
唯一能全军维持“冷静”状态的是亡灵们，因为除了个别的掌控者外，它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兴奋或恐惧，尤其亡灵阵后那些骨楼上骷髅法师的狂轰乱炸，让对面第一联合军团和第二军团吃尽了苦头，如果不是有魔法师军团在，只怕早已经支持不住了。
魔法师军团的魔法非常犀利，但一来没有对方骨楼的射程增幅，二来必须在重重保护的后面施法，不敢像那些骷髅法师那样毫无畏惧地被推到前面来攻击。他们都知道要摧毁这些亡灵最好的方法就是消灭古拉丹姆。可惜这位传说中的亡灵魔法大师不仅实力强大，而且狡猾无比，一直在最远处那座骨楼上，曾有两个魔皇级的将领冒险前去击杀，勉强突破到骨楼前，就被骨楼附近隐藏的吸血鬼撕成了碎片。
魔法师军团的魔力并非无穷无尽，很快只能轮流恢复和攻击，一瓶瓶恢复精力的药剂甚至是短时间内增加魔力的白色药剂被不计成本地喝下去，维持着战斗的强度。然而药剂的力量在多次使用后会越来越低，而且越是纯度低的药剂，越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长期依赖药剂的话甚至会形成沉屙，药剂的效果会越来越弱，造成精神或身体的永久性损伤。
除非是陈睿超级系统中那种纯度达到百分之百的药剂，才能避免损害，但即便是兑换出的药剂，连续服用的话，效力降低依然无法避免的，尤其高级药剂对于潜力的透支更大，比如增幅类的白色药剂、黑色药剂还必须间隔一定时间服用，否则毫无效用。
让帝都左翼更吃亏的是头顶的亡灵飞行军团，龙骑兵军团在指挥官撒尔加不在场的情况下，已经完全被对方控制住了场面，而魔法力大降的魔法师军团们越来越难防御空中的袭击，前面的近战兵们虽然悍勇，但在上下夹击之下也难以支撑，阵型不受控制地回缩，亡灵们的面积在逐步扩大。
与暗月右翼的优势相反的是暗月的左翼，蓝熔代领主苏门是原湛蓝军团的副军团长，士兵们虽然用命，但实力方面与帝都精锐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帝都右翼最前面的统兵大将的正是曾经的联军副统帅帕洛特，迪科镇的惨败使得帕洛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尽管伤势未愈，但坚持要作为一名普通的将领出战。如今帕洛特正是想用暗月的鲜血来洗刷耻辱，所以非常拼命，如果不是喀古隆兄妹率领的赤血军团死死顶住，暗月的左翼已经被敌人击垮。
整个战团最重要当属中军阵容了，战况也最为激烈。黑曜的身边有五万最最精锐的禁卫军，还有五个精英军团，数量约有三十五、六万，在之前的战争中从未动用过，这一次决战终于把嫡系主力全用了出来，使对面的暗月中军承受了巨大压力。
希亚的麾下只有月影军团和焰光军团兵力不足二十万，数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这批中军的实力都是非同小可，这批焰光军团的士兵都是阿西娜用陈睿提供的训练方法锤炼出来的精英，而且接受过恶魔果实的改造，无论是个人的实力或是总体的配合，都让对面的帝都精锐感到惊讶，硬生生地以少对多，顶住了对方的强力冲击。
月影军团没有焰光军团这种强劲的近战实力，主要分布位置在焰光军团的后方，蒂姆在西琅山的瓦蓝要塞曾训练出一大批相当优秀的弓箭手，和美杜莎们混编一处，拥有强大的远程射击能力。
在弓箭手的中央，是由阴影帝国血荆花领主卡福之子门罗指挥的魔法师军团，这批魔法师并非死灵生物，而是当初卡福为了感谢暗月帮忙解决水晶山谷矿脉问题的酬谢。门罗和蒂姆一样，战斗力并不强，但指挥才能出众，魔法师军团并没有急于发动消耗魔力的大型魔法，而是暂时以增益友军为主。原本这种远程阵型防御力相对脆弱，容易遭到空袭，但空中洛蒙率领的飞龙骑兵很好地弥补了这种不足，帝都的空中力量都被有右翼的亡灵所压制，中军的天空基本成为洛蒙的天下，帝都的军中不时响彻着双足飞龙投掷而下的魔法爆弹的声音。
这些还在常规作战的范畴之内，最让帝都精锐们心悸的是两种“东西”。
第一种是最前排那些奇怪的金属人，足有数百个，实力大约是高阶恶魔到魔王不等，特性是防御惊人，魔法对它们基本没用。更可怕是明明已经倒在地下“死亡”，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复活，大开杀戒，除非完全消灭它们的身体。
——这些正是罗拉制造的金人，原本是作为“家政机器人”使用，受陈睿启发后，制作成了类似水晶傀儡的战斗机器。金人的速度比较慢，有极强的抗魔属性，而且只要不摧毁它们的核心，恢复一段时间又能战斗，是绝佳的肉盾。
第二种让帝都军惊惧的是潜藏在焰光军中那几个如同幽灵般的黑袍魔法师，这几个魔法师没有什么雷电火焰一类的攻击，用的一种冷门的魔法——尸爆术。尸爆术是亡灵魔法之一，能够用利用诡异的暗元素诱发尸体发生爆炸，伤害周围的敌人，只不过威力方面较小，然而这几个魔法师所制造出的尸爆威力要大得多，不仅爆炸本身会伤害附近的士兵，而且爆炸开的尸体还会散发一种剧毒，造成大批的士兵中毒，当然，中毒的都算是帝都军，最前面的金人可不怕这种毒素。
这已经不是传统的尸爆术了，而是毒爆术！
能够施展这种魔法的，自然只有古拉丹姆……的分身投影了，这五个魔法师都是古拉丹姆分裂出的投影，实力层次虽然只是大魔王，但那种改良后的毒爆术威力相当可观，唯一不足的是太费精神力，无法连续施展。饶是如此，有魔法师在的位置，帝都军依然不敢太过靠拢。
尽管如此，帝都军依然靠着人数的优势占据了上风，更重要的是，中央核心的黑曜还没有出手。
两军中央的战况呈现胶着状态，而两翼各是一强一弱，一退一进，随着时间推移，除了中军的位置基本不变外，两翼的角度都发生了旋转，双方的人数也在血战中不断锐减，这不光是个体和整体战力之间抗衡，同时也是耐力、意志的较量，谁先支持不住，谁就是败者。
尽管暗月军极其悍勇，但在总体战力稍逊对方的情况下，人数的劣势渐渐体现了出来，尤其是中军，金人的数量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了，古拉丹姆的五个分身被灭掉三个，门罗麾下的魔法师军团已经开始轮换休息，空中的双足飞龙减少了近一半的数量，魔法爆弹全部告罄，就连美杜莎和弓箭手们开始出现伤亡，情势岌岌可危。
希亚心知中军一旦被击垮，那么整个暗月大军都会毫无悬念地崩溃，当下顾不得危险，亲自来到前方督战，在她身先士卒的鼓舞下，暗月军的士气大大提升。
不知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帝都军的气势渐渐削弱，中军、左翼、右翼都有不少士兵开始出现预料之外的疲惫，挥舞兵器的手也变慢了下来。暗月军自然不会放过敌军露出的破绽，加紧了攻击，将之前的危局又扳了回来。
帝都中军核心一直在观察情势的黑曜终于动了，瞬间已经出现在了最前面的阵线，冒着凌厉杀气的眼神锁定了不远处希亚的身形，完全无视蜂拥而来的暗月军。
黑曜提起黑色披风，慢慢地挡在身前，然后一甩，只见血雨纷飞，前方的士兵在眨眼间已经化作碎肉残骨散落一地，就连坚固的金人也碎裂成数十块，清空出一个约三十米的血色扇形。
那森然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希亚·路西法！胆敢犯上的叛逆！可敢与本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