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路人皆知
第四百五十章 路人皆知
陈睿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惊呼道：“老师，你……”
“能成为老师能力的一部分，你应该感到荣幸，我的学生……就好像二十年前我曾收过的那个天才学生瓦乌姆那样。现在的霍福德其实也不错，能够领悟双系精通，可惜火候还是不够，后面又有古斯塔夫撑腰，要不然早就成为我的‘食物’了。还有不少像你一样的家伙，包括同盟的大师，都成为了我能力的一部分，不过，与他们比起来，你才是真正的大餐！”涅特的笑容愈发邪恶了，得意忘形之下，将心里话全吐了出来。
“老师，你想怎么样？别过来，不然我叫人了！”陈睿口里这么喊，心中却感觉无比的别扭，这台词貌似太容易让人误解了吧。
涅特笑声更加森冷：“你叫再大声也没用，这里已经被布下层层魔法阵，就算是附近制器师同盟的大师们，都无法听到任何声音。放心，等我用秘法夺取了你的魔眼天赋后，你很快就不会有任何痛苦。”
说着，涅特一步步朝陈睿逼近了过来，那目光仿佛一个猎人看着成功掉入陷阱的猎物一般。
陈睿无力挣扎，怒斥道：“想不到堂堂魔界第一制器大师，制器师同盟会长，是这种卑劣小人！那些历尽艰辛成为大师或天才的制器者，竟然被你用卑劣的手段夺取天赋或技艺身死，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出去，受到同盟乃至整个魔界所有制器师的唾弃和抵制吗？”
“有谁会知道？”涅特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知道这个真相的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比如二十年前那个佛捏罗大师，别人都以为他是死在了藏书大殿第四层的领悟中，实际上是被我灭口的。说穿了，这个制器师同盟里的制器师或大师，其实都是我圈养的食物而已，越天才、越杰出就死得越快，因为最强的只能是我一个人！”
陈睿咬牙道：“你就是这样成为第一大师的？无耻！”
“无耻又怎么样，我现在就是第一大师！”涅特哈哈大笑：“可惜，现在剩下的有水准或天赋的人太少了，或者是没有特别的能力，不值得我冒险。但是你却不同，你的魔眼天赋太强了，现在已经到达了终极形态，只要我获得你的魔眼，我的制器术就能上升一个档次，甚至还能拥有道具精通，那么我将成为三系精通的超级大师，远远超过那个什么新近的天才阿瑟！你……简直是魔神赐予的美味！你的真正实力最多不过是高阶恶魔而已，不要试图抵抗或者拖延时间了，没有任何人来救你的。”
涅特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因为陈睿的眼神忽然变了，那是一种特别的冷静甚至是冷酷。
“你废话这么多，是想摧垮我的意志吧。你那种秘术应该是暗系力量结合天赋，吞噬他人记忆和技能。”陈睿冷笑道：“可惜，你这种秘术要施展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而且对方意志越强，越难得手，甚至还会遭到反噬，除非受术者自愿……这也是许多大师能暂时幸存的缘故吧。”
涅特身躯微微一颤，笑容僵硬在脸上，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睿冷冷地说道：“还记得当年被你用卑鄙手段挟持的风萨卡大师吗？你为了他最强的皮革精通技能，施展诡计暗中下毒将他囚禁，为了逼迫风萨卡大师就范，又挟持了他的妻子和女儿进行威胁，最后他的妻子自杀，而他在弟子舍命的掩护下带着女儿逃出去后，又被小皇子特瑞斯出卖，最后被你的追兵包围，坠入了毒云深渊！”
涅特这一惊非同小可：“你……原来你是风萨卡的弟子！难道他没有死？”
风萨卡大师是血煞制器师同盟最德高望重的资深大师之一，有着皮革精通单项魔界第一的美誉，现在的身份是斗篷会的斯隆，对陈睿确实有授艺之恩，所以陈睿也不否认那个“师徒”的关系，喝道：“今天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为我的老师报仇！”
涅特已经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咬牙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风萨卡的弟子，哼！当年能逃脱算他走运，如今大家都知道，‘风萨卡’已经死了，就算有冒牌货想回来扳倒我，我也有办法对付他！况且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怎么揭穿我？既然今天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想活着离开，你的魔眼，我要定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来到帝都，就是为了揭穿你的真正嘴脸！”陈睿哈哈大笑：“现在，你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了在所有人的眼中！”
涅特冷哼道：“这周围我已经布下了魔法阵，而且你居住的这个实验室是一个单独的小楼，就算声音再大，也不会传出半分！”
“忘记告诉你了，我制作了一种小道具，叫做传声器，能够将声音放大和传播，生源就设在这个房间，至于传声的位置有外面的办公楼、有实验室、有宿舍楼、还有帝都的大街小巷……”陈睿的笑声中透着不屑，“我早料到你会对我下手，知道这三天我为什么要出去到处走动？”
涅特大震：“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刚才说的话，不仅是制器师同盟，就算整个帝都，都听到了，街道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累累罪行的人证！”
陈睿所说的并非是夸张，现在制器师同盟乃至帝都各条街道上的活动几乎都停了下来，无不惊讶地倾听着街道上各个角落发出的清晰声音，包括图里亚和马维娜身边的贝露安。
这些传声器其实大部分的是暗影预先准备好的人手在刚才接到某种讯号后即时散布的，陈睿出去这三天更多的是掩人耳目。
涅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看得出来，这个李察绝不像是在说谎，那么隐藏多年的真面目，岂不是……
“涅特！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风萨卡老师就算是死也瞑目了！看你那种愤怒的样子，是想将我碎尸万段？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的，我根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忘了告诉你最后一件事，魔眼还有一个天赋，那就是，自爆。”
自爆！
涅特看到陈睿令他心颤的“疯狂”眼神，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顾不得什么暴露不暴露，转身就跑。
紧接着，各个街道上的民众就听到“嘭”地一声，同时那种传播的声音中出现了涅特凄厉的惨叫。
而“李察”则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没错，陈睿是“自爆”了，涅特也因为这种“自爆”身受重伤，然而谁都想不到，就在涅特转身逃走的一刹那，“自爆”的某位烈士只是眼疾手快地放下了事先预备好的尸体和爆炸道具，然后地开了一扇星空之门，从容遁去。
就算涅特不回头，以陈睿的实力，要玩障眼法或是弄晕他把戏演完也是轻而易举。
贝露安在听到“自爆”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拼命朝陈睿所居住的实验小楼冲去，图里亚和马维娜更快，然而那一声爆裂的响声，彻底地摧毁了三人的希望。
贝露安身体晃了晃，几乎一头栽倒，幸亏马维娜眼疾手快，回头来一把揽住女儿的身躯。贝露安的眼镜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泪水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上次在耳语山庄离开时，那句决绝的话又回荡在耳边：“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察”一早就有决死之心了，怪不得……
图里亚大师眼睛有点发红，脸上露出恍然的沉痛：原来所有人都误会“李察”了！他是风萨卡大师的弟子！而风萨卡“去世”的真相……竟然是被涅特这个无耻之徒害死的！
怪不得连李察这种性情的人居然会“叛师”，真正目的是处心积虑的要舍命为老师报仇，并揭穿涅特的真面目！
这时候，一只手握住了图里亚的有些颤抖的手，是妻子马维娜的，怀里还抱着痛哭不止的女儿。
“立刻去实验楼！叫上所有的大师和制器师！不能让我们的弟子白死！”
马维娜的语气透着激动和愤怒，此时涅特的哀号依然通过传声器不断落入耳中，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没死！
马维娜的这句话无疑是再次承认了“李察”弟子的身份，这也正是图里亚大师所想的，图里亚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露出无比坚定的神色来，握着妻子的手，大步朝已经沸腾了的制器师同盟大楼走去。
暗魔散布的传声器很到位，加上一些小小的煽动，涅特的事情转眼就闹的满城风雨，听到声音的和没听到的都在讨论这件事。
很快的，雷禅大帝也被惊动了，在大皇子阿琉斯受命赶到制器师同盟时，遍体鳞伤的涅特已是奄奄一息，周围尽是愤怒的大师和制器师。
不知道涅特的伤势是“李察”自爆引起的，还是这些围观者在义愤之下动的手，如果不是身上的一些保命玩意儿，只怕这位第一大师现在已经被踩成肉饼了。
事到如今，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已经是一目了然，尤其还有制器师同盟的所有制器师以及帝都几乎过半的民众作为亲耳目睹的人证，不容涅特抵赖。
这或许是魔界史上证人最多的一宗“疑案”了，风萨卡、佛涅罗、瓦乌姆这些天才或大师离奇失踪和死亡之谜终于被揭开，“魔界第一制器大师”真面目的曝光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消息传到堕天使帝国与阴影帝国的制器师同盟，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发出公开谴责。
唯一可惜的是，风萨卡大师的弟子“李察”义烈勇武地自爆身亡，令人扼腕叹息，一个未来的魔界第一鉴定大师，就这样陨落了！但是，他不会白白牺牲！
雷禅大帝已经下令免去涅特制器师同盟会长的职务，并宣布将其终身囚禁，制器师同盟会长暂时空缺，过段时间由所有大师公开投票竞选出新的会长。
涅特还是有一定价值的，除了本身的制器术外，藏书大殿第四层的进入方法只有会长才能知晓，所以要设法逼问出来，在此之前，涅特保住一条命应该是没问题，但这种活命的“待遇”对于这位一直高高在上受万人推崇的“第一大师”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数天后，消息传到暗月斗篷会，化名斯凯的风萨卡大师激动得全身颤抖，两个女儿艾莉安和伊芙则在莎莉的怀里抱头痛哭。多年前的迫害，使得父女三人失去了最亲的妻子和母亲，不仅一直东躲西藏，颠沛流离，还要饱受诅咒和毒素的折磨。
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仅诅咒毒素尽除，而且涅特也终于得到了报应。
一旁的沓沓大师露出欣慰之色，安慰道：“终于真相大白了！真羡慕你有一个这样忠心义烈的弟子。”
斯凯大师好不容易压下激动的情绪，摇摇头：“我的嫡传弟子都在当初身亡了，而且并没有叫李察的，那个魔眼天赋还是第一次听说。”
沓沓大师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斯凯大师也是如此，两位大师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会意的笑容来。
“原来是他！”斯凯的眼中闪动着感激的泪光，解毒、解诅咒、收容、扳倒仇人沉冤昭雪，这些……都是那个男人的帮助。
沓沓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之色，口中却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哼，就知道是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连‘死’都要‘死’出一个‘第一鉴定师’的名头来！”
“对了，如果你现在回血煞帝国，以你的声望和能力，这个制器师同盟会长非你莫属。”沓沓忽然说了一句，这也是大实话，风萨卡是魔界最强的皮革精通资深大师，在血煞帝国又有很高的威望，如今涅特倒台，只要他回去，肯定会被雷禅重用。
斯凯看了看莎莉和女儿，又看了看沓沓大师，摇头道：“风萨卡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斯凯，我的家在这里，我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都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莎莉握住了斯凯的手，眼中泛出柔情，沓沓大师点头微笑。
两位大师心中都是一片雪亮——既然“李察”就是那个拥有战胜魔皇强者实力的家伙，那么所谓的“自爆牺牲”只不过是瞒天过海的障眼把戏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