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雷激荡 第十一节
第七章 风雷激荡 第十一节
“伯珪兄如果觉得为难,我可以把你和你的铁骑调到西面战场。”李弘笑着说道,“西面战场上的对手是袁绍、刘表、袁微和张扬等人,这样你就可以避开田楷和刘备了。”
公孙瓒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李弘把公孙瓒征调到冀州战场,本是一番好意。现在朝中幽州籍文武大臣非常多,而且象刘和、鲜于辅等人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对朝政影响力很大。李弘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多建功勋,缓和与幽州士人之间的仇怨。
虽然前太傅刘虞大人临死前已经把赦免公孙瓒的原因解释清楚了,但做为刘虞之子刘和,做为刘虞故吏的魏攸、刘放等人还是把刘虞之死归罪于公孙瓒。今天刘和等人可以不杀他,但并不代表这些人将来不会公报私仇。公孙瓒的功勋大了,官职高了,自保能力自然也就强了,受到这种威胁的可能也就小了。公孙瓒的生命得到了保障,他即使不愿入朝为官,也可以一直为大汉忠心耿耿地戍守边塞,不至于再心怀异志。
另外,公孙瓒到了冀州战场上,不但可以出面招抚田楷、刘备这些故人,还能给攻打河北的叛逆们一个明确的暗示。只要尊奉天子归属朝廷,朝廷可以既往不咎,还依旧可以委以重任。
李弘的这些想法,公孙瓒也估猜到了,但他无法克服自己的心障。他每走近战场一步,往事就愈发清晰,心里的怨气也就愈发浓烈。不管李弘、麴义这些人如何善待自己,他都无法排解心中的愤懑,他甚至十分憎恶北疆将领那一张张得意洋洋的脸,他觉得那些脸上的笑容都是对自己的讥嘲和侮辱。每当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对阵昔日的好兄弟田楷、刘备,他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报答他们,想和他们一起并肩杀敌。当年,如果没有这两位兄弟誓死相救,自己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
公孙瓒为此寝食不安,他非常急切地想离开冀州。今天他之所以接受李弘的邀请,厚着脸皮、强作笑脸赶到大将军行辕,就是想求求李弘,尽早把自己调离冀州战场。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我要疯了。”公孙瓒低着头,低声哀求道,“希望大将军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实在无法面对这一切。我可以去大漠,也可以去辽东,我甚至可以解甲归天,我没有任何要求,我只求快快离开这里。”
李弘吃惊地看着他。从公孙瓒那双憔悴的脸上,悲苦的表情上,无助的眼睛里,李弘似乎看到了公孙瓒心碎的眼泪。几年来的平静岁月,非但没有化解公孙瓒心中的痛苦,反而让他更加痛不欲生了。
李弘想劝慰他几句,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大道理谁都会说,但如果自己是公孙瓒,自己未必能比公孙瓒做得更好。自己应该设身处地的替公孙瓒想一想。
“我答应你。”李弘伸手拍拍公孙瓒,“但你要给我时间。我用什么理由才能奏请朝廷把你重新调回幽州?你走了,东面战场的铁骑大军应该由谁指挥?这些问题我必须全部解决了,我才能放你走。”
公孙瓒抬起头,感激地冲着李弘拱拱手,“谢谢大将军。”
※※※
过了几天,风雪因为想念孩子,和扶余国的几位使者一起离开了邯郸,往晋阳而去。
从黄河北岸的前线大军里,各种各样的消息接踵而至。
河内太守张扬的大军已经出了荡阴城,正沿着驰道向邺城逼近。河北都尉韩浩率军出了朝歌城,向魏郡的黎阳逼近。黎阳是冀州沿黄河北岸城池中最西端的一个。
袁绍手下大将韩琼、潘凤、朱灵、陶升的大军已经进驻白马,和黎阳隔岸对峙。
豫州袁微、高干、高柔、袁忠的大军已经进驻濮阳一带。
荆州刘表的大军已经进驻鄄(juan)城一带,是不是在秦亭方向渡河,目前尚不能肯定。
曹操的大军早已在东阿、苍亭方向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渡河攻击东武阳。
徐州军队逼近了临邑城、茌(chi)平城一线,和曹操的大军遥相呼应。
田楷的大军云集于高唐和千乘两地,他是和曹操、刘备同攻甘陵,还是直接杀进渤海郡,目前也无法预测。
根据现有的军情分析,叛军可能在九到十个渡口渡河攻击,如果加上河内方向的两处敌军,叛军的攻击大军多达十二路左右。这其中哪几路是叛军主力?哪几处渡口是叛军主攻方向?李弘和北疆军诸将为此彻夜不眠,连番商讨迎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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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公孙瓒和吕布奉李弘之命,数次书信于青州的田楷和河北的张扬,希望能劝抚两人,但成效甚微。
张扬一直拒绝回信。田楷虽然回信频繁,却都是劝说公孙瓒认清李弘篡逆的嘴脸,趁早临阵倒戈,或者干脆带着铁骑渡河南下,和自己会合一处。只要伯珪兄进入青州,青州就是你的。公孙瓒哭笑不得。
眼看大战迫在眉睫,公孙瓒再次赶到邯郸行辕,请求调回幽州。公孙瓒情绪低沉,看上去疲惫不堪,人比前段时间消瘦很多。李弘担心别人知道公孙瓒的心事,特意把他请到自己的军帐,和他独自商谈。
“武锋中郎将李溯已经和我会合,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统军之责。”公孙瓒慢慢地说道,“这次随我南下的将领有我的儿子公孙续,有长史赵恒、校尉赢秦、郭华,这些人和李溯大人很熟悉,他们会遵从李溯大人的军令,不会给大将军带来任何麻烦。”
李弘劝他想开一点,暂时留下,“我建议让你回幽州的奏章已经呈送晋阳,很快就有消息。你再等等。”
“子民,算我私人求你,行不行?”公孙瓒苦笑道,“你是大司马大将军,主掌朝廷的兵事大权,你完全有权把我调回幽州。”
“伯珪兄,你是朝廷的一位将军,虽然受我节制,但我现在把你调回幽州,对朝廷来说是一件大事,尤其在这个时候更需要充足的理由,不是我想调就能调的。”李弘苦口婆心地劝道,“今日朝堂上主掌国事的除了长公主殿下,还有包括我在内的四位上公,我个人是无权随意调动一位将军的。如果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我是什么人?大汉中兴首先需要重建天子的威仪、律法的威严,如果我都不能尊奉律法,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袁绍、曹操等人是叛逆?伯珪兄,你总不会希望我象董卓一样,骄恣枉法吧?”
公孙瓒脸显恼色,十分不满地说道:“你根本没有上奏朝廷,你就是不想让我走。”
“伯珪兄,你要替我想想,这时候我把你调走,别人会怎么理解?别人会认为我不信任你,不信任除了北疆旧将以外的其它将领,这会动摇军心的。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朝中除北疆旧将以外的其它各系将领。”李弘再劝道,“你走了,我怎么向大家解释?我总不能对各部将领说,你把兄弟之情放在社稷利益之上吧?值此大汉岌岌可危之际,河北危难重重之时,个人的兄弟之情算得了什么?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
“但你也要理解我。”公孙瓒绝望地说道,“当我面对田楷、刘备的时候,我怎么办?田楷、刘备是不是叛逆,你我心中都有算,这就象当年你我兵戈相见一样,没有对错之分。你说田楷和刘备是叛逆,那你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叛逆之事?重建皇统,中兴大汉,你认为这是河北的事,但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事,那到底谁对谁错?”
李弘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伯珪兄,你是这么想的?”
“我是这么想的。”公孙瓒毫不避讳地说道,“去年先皇在世的时候,田楷、刘备都上表朝廷,表示愿意尊奉天子,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公孙瓒看到李弘一脸怒色,心里暗暗一叹,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
“你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算了,各人想法不同,也许我是错的。”公孙瓒哀声长叹,“我无法知道你的心思,也无法知道田楷、刘备的心思,但将来有苍天为证,有天下千千万万的生灵为证,谁对谁错自有分说。”
李弘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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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晋阳。
风雪回到晋阳后,长公主立即宣其进宫,详细问询大漠之事。虽然在这之前有漠北都护府都护燕无畏和河北郡太守田豫的奏报,但长公主还是想亲耳听听具体情况。
鲜卑人在骞曼被杀,步度更亡命漠北之后,打算重建鲜卑王庭的事,给了朝廷很大的震撼。柯比熊一旦重建鲜卑王庭,大漠上必将再次进入多事之秋。
崔烈此时不再提什么放弃大漠之说了。现在放弃大漠,北疆必然不稳,北疆不稳,平定天下就更难了。
崔烈随即提出了威逼利诱之策,逼迫柯比熊放弃重建鲜卑王庭的打算,从而最大程度地稳定北疆。
所谓威逼就是从三个方向威胁柯比熊。一是招抚步度更,把步度更请回金雪原,重建西部鲜卑部。步度更是鲜卑大王檀石槐的孙子,这几年他在大漠上左冲右突,颇有威名。虽然步度更的实力这几年被打完了,但他是鲜卑王族后人,有他在大漠,有我们给他撑腰,柯比熊就不敢重建鲜卑王庭,因为他连做鲜卑大王的资格都没有。其次,暗中支持北部鲜卑的拓跋部落、舞叶部落向中部鲜卑部发展,逐渐蚕食柯比熊的领土。第三,以重兵屯守玄菟、辽东两郡,并以扶余国求助为借口,屯兵扶余国。
这样一来,步度更和漠北都护府在大漠西面,拓跋、舞叶等部落在大漠南面,玄菟、辽东军队和扶余国军队在大漠东面,我们可以同时从三个方向威逼中部鲜卑和东部鲜卑的柯比熊。他敢重建鲜卑王庭,我们就三面夹攻。
胡人野蛮,武力威胁吓不倒他们,关键还是利诱,当三面夹攻之势完成之后,我们就可以和柯比熊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我们可以同意他派人到北疆学习我们汉人的文字和礼仪,可以同意给予他们有限的钱财物资援助,甚至还可以同意他向燕山以南迁移部落。只要他愿意归属我们,愿意象其它鲜卑人一样做大汉的子民,这事情就好办。
大司徒崔烈的建议充满了妥协,结果他遭到了朝廷上下的一片指责,除了太傅赵岐外,其它公卿大臣几乎都同声反对。
代领大司空事的光禄勋鲜于辅、大司空刘和、太仆盖勋、代领卫尉事的镇北将军阎柔、尚书令张范是坚决的主战派。
崔烈年纪越大,火气也越大,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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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岁高龄的太傅赵岐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他去年和马日磾出使州郡,结果在扬州饱受打击。回来后又独立支撑摇摇欲坠的晋阳朝廷,殚精竭虑。然后天子驾崩,各地州郡又联合讨伐河北,危机之事接踵而至,他就象一匹不知疲倦的老马,没日没夜地处理朝政,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这一病倒,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此时华陀大师早已离去,襄楷大师也远在冀州。长公主为了救他性命,急速下诏,以八百里快骑延请襄楷大师。
长公主依照张温临终前的嘱咐,下旨拜封正在晋阳大学堂授学的博士祭酒蔡邕出任太傅。
蔡邕到了朝堂上,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扶余国求助一事。本朝对外族的政策一向是依照国内情况,或杀或抚,但西凉几十年的战火说明这个政策一旦用错了,也就等于把自己推进了败亡深渊。这十几年来情况同样如此,本朝对外也是杀,对内也是杀,结果社稷不堪承受,崩溃了。何时采用何种办法才能保证社稷的安危,这是一个难题。
丢弃扶余国,对扶余国的求助置之不理,显然不现实,但在今天黄河两岸战火纷飞的时候,再出兵塞外,显然更不现实。柯比熊这个时机的选择当真是恰到好处。
崔烈的威逼利诱之策目前看起来是唯一的正确选择,但崔烈在对外族的态度上一向让人不敢恭维,谁知道他这个办法是对是错?如果错了,鲜卑人一旦在柯比熊、步度更的带领下,重新崛起于大漠,那大汉中兴就遥遥无期了。
北疆武人的好战是因为他们占据了大漠,胡人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堪一击,谁不听话就要打谁。今日朝堂上的大臣们很多都是二十岁、三十岁的士人,他们因为特殊的年代和特殊的原因,一步就从学堂跨进了朝堂,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丰富的朝政经验,他们处理国事往往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
蔡邕人生坎坷,在朝堂上起起落落,从政经验非常丰富,他也曾被流放五原多年,对边郡治理有自己的看法,他和赵岐一样,倾向于崔烈的建议,但他自感势单力薄,无法说服朝中文武大臣,于是他奏请长公主,立即征询大司马大将军李弘的意见。
长公主想以八百里快骑下诏问询,但被崔烈阻止了,“派人去。”他举荐谏议大夫钟繇和议郎贾诩两人即刻前往邯郸。
长公主眉头一皱,没有说话。钟繇和贾诩都是长安朝廷的旧臣,崔烈这么做,显然别有用心。
崔烈看到长公主犹豫不决,急忙向蔡邕投去求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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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明白崔烈的心思。
长安朝廷现在存留下来的一帮旧臣,都有丰富的处理朝政的经验,而这正是目前朝廷所需要的。
现在朝中大臣几乎都是河北大吏,他们年轻,大都就学于晋阳和邯郸大学堂,包括一些北疆大将,他们都曾在这两座学堂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他们崇尚改制,对中兴大汉有着强烈的信心和期盼,正是这种信心和期盼让朝廷的很多改制政策开始变得急躁和盲目。
随着河北大战的帷幕逐渐拉开,随着河北财赋的逐渐紧张,随着大臣们对胜利的渴望,很多事情正在逐渐失去方向,失去控制。
比如最近地方郡县屡屡发生强行征收粮食,强行征调民夫和马车的事,比如最近有地方官吏趁机侵占土地、中饱私囊的事,比如最近有大臣奏议加征商贾税钱,可以允许地方郡国铸造钱币等等,这一切的事情都说明朝廷很多政策中,越来越多地出现了过激和短视行为,而制定这些政策的朝廷大臣们却茫然不知,依旧沉醉在沾沾自喜之中。他们在应对这种需要动用全部国力、事关社稷命运的大事的时候,迅速暴露出了他们缺乏足够经验的致命缺陷,他们被自己的信心冲昏了头脑,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导致大战失败的内在危机正在步步逼近。
赵岐和崔烈感觉到了这种危机,他们在尽力挽救,但就在这关键时刻,赵岐倒下了,而新任太傅蔡邕刚刚上任,对许多事都一无所知,帮不上忙,而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赵岐那样的绝对威信。同样一句话,在赵岐和蔡邕嘴里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意思。下属们绝对遵从赵岐,但未必绝对遵从蔡邕。下属们可以错误地理解蔡邕的意思并错误地执行,而蔡邕却毫无办法。
崔烈无奈之下,只好动用长安旧臣了,他打算用长安旧臣的势力来做缓冲,以牵制和挚肘以长公主为首的改制势力,让朝廷的各项改制之策停下激进的步伐,让新政的推广和实施得到充分的验证时间,从而让改制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在一个平稳的节奏下进行稳妥而有效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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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突然驾崩,使得长公主对这些长安旧臣怀恨在心,虽然她赦免了这些人的罪责,但她拒绝起用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
不过,崔烈知道,有一个可以让长公主放弃这种毫无道理的怨恨。只要大司马大将军李弘率先起用长安旧臣,那么长公主就能逐渐接受并起用这些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关键作用的长安旧臣,但崔烈不知道李弘怎么想,他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试探一下李弘。
蔡邕出言劝说长公主。此事关系重大,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派人去详细说明为好,免得祸及河北,影响中兴大业。
“为什么一定要派钟繇和贾诩?”长公主一脸疑色地看看两人,“尚书台有侍郎、令史五十多人,我可以随便派两位……”
“不,不……”蔡邕摇手道,“河北大战即将开始,朝廷上下忙得团团转,人手奇缺,钟繇、贾诩两位大人无事可作,还是让他们跑一趟吧。两位大人都是年近五十的人,又在朝中任职多年,对处理外族之事颇有经验,相信他们能把此事解释得更为透彻。”
长公主没有过多考虑,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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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国建兴元年(公元197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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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朝廷特使谏议大夫钟繇、议郎贾诩匆匆赶到邯郸。
李弘看完长公主的手诏,又仔细看了蔡邕、崔烈、鲜于辅和刘和四位大人的书信,心中已有计较。他喊来门下督贼曹任意,命其急速派人去请公孙瓒。
李弘对钟繇和贾诩非常客气,他询问了一下赵岐的病情,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河北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不知两位大人可愿意暂时留在冀州帮帮我。”
钟繇捋须一笑,“我们两个在晋阳是闲人,如果大将军相信我们,我们愿意留在冀州。”
李弘笑笑,“田畴田大人如今正在信都城主持百万人大撤离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如果钟大人愿意,我就上奏朝廷举荐你为左中郎将领案行使者,主持百姓撤离一事。田畴大人依旧负责督运粮草。”接着他又看看贾诩,“贾大人是否愿意留在行辕?河北战场缺少一位坐镇行辕的右中郎将,如果你愿意,我就一并上奏朝廷。”
钟繇和贾诩互相看看,暗自吃惊。这位大将军倒是用人不疑,一张嘴,两人都到了河北的致命要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