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觉醒
第四百七十八章 觉醒
狂澜基地内这次作战会议的稍后一点时间，百越星域ZM4392节点附近的某片虚空中，有总计近十万艘银灰色战舰在这里漂泊——
“大人！总部那边有新的指令下达！”
随着通讯官的话音，狂澜护航舰队司令，第十三暂编舰队军群临时指挥官，第一临时方面舰队群指挥安东尼奥，睁开了他那紧闭的双眼，目光如注的看向了自己身前的信息显示屏。
位于情报界面第一条目的，是一条S级优先指令。不出意外的，是总部执行第一阶段作战方案的通知。
“结果到底还是通过了！”
左旁的荧幕中，一位橘色头发的青年，露出了叹息之色。而安东尼奥甚至不用看，就能从声音里知道，这是他的老同学，绿茵军校同年次席生，现在的第四舰队军群司令官亚力克。另外此时还担任着，他辖下第一临时方面军群辖下第二集团舰队军群的指挥官——这个集团军群，包括了狂澜一个整编舰队军群，两个甲级舰队。共有战舰两万四千艘，是安东尼奥目前所节制的四个作战集团之一。
而此刻他的这位同学和好友，正在嘟嘟哝哝地抱怨着。
“如此疯狂的作战计划，竟然也能通过，实在令人惊奇呢？真不知道那位参谋长的脑壳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材料？这么早的就挑起战争，就不怕万一赌输了？”
“既然能得到大家的认可，那就不能算是疯狂吧？事实上，在我看来，应该是成功率最高率最大的。难到亚力克你刚才，就没有投赞成票？”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面荧幕中的拉菲尔，这位红发俊美青年的唇角微微上勾，眼中满是玩味的神色。而除了他之外，第八舰队军群司令官法帝斯，也同样在这艘勇敢者号舰桥另一侧的荧幕里。
三人的视频影像，之所以同时汇聚在这里，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聊天。而是在等待着，发生在十几光年外，基地总部内的作战会议结果。
李天择制定的作战方案，早在十几天前，就发放到了他们旗舰舰载计算机的加密资料库里。而尽管由于通讯带宽的缘故，他们无法以视频方式参加会议。但身为狂澜的元老，目前海盗团的十六位一级上将军衔拥有者之一，四人都有着一票表决权。
而拉菲尔刚才言语里所指的，就是这个。
“哈哈哈！”
尴尬的笑了一声，亚力克摸了摸鼻子，自动忽略了对面红发青年的戏谑之色。“拉菲尔，我投的确实是赞成票不错，不过本人真正信任的，可不是那位参谋长，而是提督大人！这第二步骤的作战，我想也只有学长他，才有能力将之完成吧？”
“原来如此，换句话而言！只要是大人他认可的，那么亚力克也就同意对吗？不管这份作战方案，多么的荒唐？”
“正是这个意思！”
亚力克眼中微微露出笑意。“既然参谋长的作战方案，能发到我这里来。那么想必大人他，也是认为有一定的可行性。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就没有必要反驳了！我想法帝斯司令官阁下，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另一侧荧幕里的魁梧军官，微微颌首表示同意，却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不像拉菲尔那般交游广阔，有着令人羡慕的好人缘。而与亚力克和安东尼奥二人尽管关系也很不错，由于年纪的关系，更有亲近之感，但总不如自己的好友般放得开，在任何人面前都神态自如的嬉笑怒骂，这种事他恐怕永远都做不出来。
而这时候讨论中的三人，终于发现了一件令他们奇怪的事情。身为方面舰队军群司令官的安东尼奥，此刻竟是一言不发的，依旧是看着荧幕。虽然说这位在他们四人中，年纪最小的家伙，性格与那位冷人伊迪极度的相似，也是寡言寡语那种类型。但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确实是有些古怪。
然后紧接着，随着自己的通讯官的提醒，三人就发现了原因所在。在他们各自的信息荧幕上，出现了另一个，由勇敢者号转发来的文件。由于带宽不足的缘故，目前还只是传输了百分之二，但已可从开头完成的那一部分，看出来那是一份全新的作战方案。
而再过后不久，随着传输完成度的提高，包括之前一直沉默的安东尼奥在内，都是眼神异常的复杂，更透出了几许惊容和喜色。
四人都是海盗团内，被誉为后起之秀的年轻将官，无论是战略战术，都有着相当的水准，而在他们的眼中看来，这个还未完成的计划。明显要较之此前的那一份，更加的高明。或者说是云泥之别，亦不为过！
而更令人感觉惊异和战栗的，是这份家伙中，所蕴含的浓郁杀机。
“你们说，这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
拉菲尔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想着这份计划完全实现之后的情形，然后整个人打了寒战。残忍酷虐，是他看到方案后的第一印象。制定它的人，竟似是不把那些财阀，彻底打得不可翻身，就绝不肯罢休的气势。
“我想，这应该是大人他亲自设计！”
法帝斯的话音里有些迟疑，他刚才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了阿瑟罗小行星带的那一战。如此惊世才华，似乎也只有那一战中指挥若定的银色死神，才可堪比拟。
而安东尼奥和亚力克，则是想得更多。尽管年轻。他们的资历却比前二者更老。而此刻信息荧幕中，那在文字间充斥的血腥味道，还有暴虐气息。甚至比之新泽西空港攻略战时的楚天，更令他们心惊肉跳。
根本就不用费神继续猜想下去，在方案传输完毕之后，一位白发青年的平面图像，就出现在勇敢者号的主荧幕中。
而包括安东尼奥在内的四人，都是齐齐肃容站起，朝着青年的影像，恭谨的欠身一礼。虽说四人都清楚，他们的这番动作，位于总部那边的提督大人，根本就无法看到。而这份清晰度不高的实时平面视频影像，已经是近十万战舰的移动地磁波穿透机全力运作的结果，根本就不支持双向传输。然而他们的礼节，却是一点都不敢有所马虎。
近乎本能的，他们察觉到了此刻在他们眼前的这位白发青年，与往日的不同之处。没有以往的随和，面无任何表情，眼神幽深死寂，就仿似从九重地狱中走出来恶鬼。
——狂暴、森冷、无情、还有那酷烈的杀意，让四人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人给扼住了一般，再无法呼吸空气。更令他们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应该以最卑微的姿态，匍匐在荧幕中这青年的脚下。
“新的方案，想必你们已经看过了？”
说话的时候，荧幕里楚天的目光闪了闪。也只有这时候，他的整个人才露出一丝生气，像是一个还活着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勇敢者舰桥的所有人，却更感畏意。而言语里所蕴的威严，也让人生不出任何抗拒的念头。
“是的，提督大人！只要是大人您的意愿，我等皆乐意遵从！”
安东尼奥深呼了一口气，抬起了头直视影像，而脸上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他不知道自己的学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令一个淳厚随和之人，变得如此可怖。但是这种情形，正是他所乐见。
他看到了与数年前的那几次，异常相似的情形！
而也只有眼前的楚天，才真正算是他在新泽西空港攻略战中，所发誓效忠，甘愿为其手中利刃的那位奇迹之子。当银色死神真正醒来，那么无论是谁，都必将在他们面前，化为齑粉！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从现在开始，无论你们用什么样的手段，死多少人都好。我不希望任何属于那十几家公司和财团的商船团，在明日之后，继续出现在阿特隆至百越航线之中！另外，我不想那些公司从这条航线上抽调的战舰，超出二十万艘——”
白发青年的语音里，依旧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而这种情形，却令舰桥内众人更感觉周身一阵阴寒。
“我想要你们明白，这一次的作战，我对你们寄予厚望。方案第一步骤的一点点差错，都会导致之后作战的困难。所以，如果你们当中，有任何的失误，都不会得到我的原谅！我的意思，你们明白了没有？”
倾听中的四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而那位魁梧的一级上将，却是率先手抚前胸，欠身再次一礼。
“是的，提督大人！如果任务失败，那么我法帝斯·尤里乌斯，绝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
似乎是对于这种表态非常满意，青年的影像，从荧幕中消失。而随着那股莫名的压迫力渐渐褪去，勇敢者号舰桥中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竟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安东尼奥本人，更是感觉自己军装的背部，都已经完全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