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真情犹在翁美玲
第219章 真情犹在翁美玲
翁美玲的私人助理云姨离开以后,荣少亨来到翁美玲的床前。
看着翁美玲安详的睡态,荣少亨觉得她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美过。与翁美玲相识以来的情况一一浮现心头,荣少亨心中只有汹涌如波涛的爱意,他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是一直紧紧攥着翁美玲的手,心中一片怜爱之情难以自抑。听完云姨的讲述,荣少亨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如果说以前他属于那种超强悍的事业型男人,对于女人少有关心的话,那么现在他认为自己应该改变一点了,毕竟除了成功的事业外,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需要自己去珍惜,去留意。而这一次翁美玲所表现出的让荣少亨觉得很震撼的人性美好的一面。恰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翁美玲表现的是人性在黑暗中闪亮的光辉,即使她自己经历了人生的种种不幸和坎坷,却依然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和追求。她的要求并不高,不过是希望玲妈身体能够好起来,甚至为了这个不高的要求,她甘愿承受这么多的压力。
可是命运又是何其残酷呢?就连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也不让她满足,当最后的希望也成为奢求时,谁又能怪翁美玲不够坚强呢?她要承受的不幸实在太多了。
想到这些,荣少亨分外强烈地感受到翁美玲的内心的痛苦和寂寞,也同时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太多,和翁美玲相比,荣少亨只觉得自己做得实在是太少了。
熟睡中的翁美玲有如一尊大理石雕像,充满了庄重和神圣,在荣少亨此刻看来,更美得像天使一般。荣少亨恨不得她能马上醒来,能让自己亲口对她说出自己的忏悔和对她无限的怜爱。但是翁美玲却只是一直熟睡着,并没有醒过来。荣少亨其实也知道休息才是翁美玲现在最需要的,从她的经历可以想象,她大概有很长时间没有睡得这么甜了。所以荣少亨虽然急着有很多话要对翁美玲讲,却也只能暂时埋在心里,就那么痴痴地看着睡梦中的翁美玲。
在荣少亨的凝视中,翁美玲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梦,忽然脸上绽露出一丝笑容。对于荣少亨来说,翁美玲这抹难得的笑容就像是穿破乌云的阳光,是阴霾中的光亮。看到这抹笑容,荣少亨的心里也忽然有快乐的感觉,对于他来说,怎样才能弥补自己的无知对翁美玲的伤害呢?怎样才能表示自己对翁美玲无比的歉疚和怜爱呢?大概就只有让翁美玲从今往后都永远幸福快乐了。就像现在这样,如果能让翁美玲永远有着这样的笑容,大概就是荣少亨最伟大的成就了。
看着翁美玲睡梦中的笑颜,荣少亨更情动,压抑已久的情绪忽然难以遏制地爆发出来,荣少亨忍不住将嘴唇凑上去,在翁美玲白玉般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这一吻有如蜻蜓点水,但在荣少亨来说,却似乎有着让他无比沉醉的感觉,如果要为这种感觉下个定义,那就只能是幸福。
在荣少亨还在沉浸在这种感觉当中,觉得浑然忘我的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询问打破了他的思绪。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声音是从荣少亨身后的另一张病床上发出,自然是出自卧床不起的玲妈之口。
荣少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蓦然回头,他才发现玲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想到自己刚才偷吻翁美玲可能被眼前的玲妈看在眼里了,荣少亨不由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我叫荣少亨,是阿玲的朋友。”
“荣少亨?”玲妈脸色变了一变,开始用目光仔细地打量荣少亨起来。
荣少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让玲妈有这么大反应,禁不住问道:“伯母,你听过我的名字吗?”
“当然,我听得多了。”玲妈眼里明显有些不满,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是一个负心汉。”
“负心汉?”荣少亨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不由苦笑起来,自己有那么坏吗?
“你当然不负责任了,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家阿玲为你哭那么多次。”玲妈很不客气地说道:“你就是一个负心汉!”
听玲妈这么说,荣少亨算是有些明白了,不过明白之后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很想说他其实是一个好人,但想到自己与翁美玲之间发生的一切,这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自了解翁美玲相关一切之后一直萦绕在荣少亨心头的自责这时忽然更强烈了,荣少亨觉得自己似乎连头也抬不起来。
无言以对,荣少亨沉默半天,最后叹息一声:“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算是好人。”
听荣少亨这么说,玲妈的神情反而显得放松了,不再对荣少亨横眉冷对,反而饶有兴趣地再次打量起荣少亨来。荣少亨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万众瞩目的场合他也从不怯场,但此刻面对玲妈的目光,荣少亨却突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难怪。”玲妈打量了荣少亨半天,忽然这么说道。
“难怪什么?”荣少亨连忙问道,被玲妈一言不发地看了半天,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为了摆脱这种尴尬场面,他当然得想办法找些话说。
“我是说难怪我们家阿玲会喜欢你。”玲妈这么说着,眼中异彩连闪。
荣少亨闻言又是苦笑一声,忽然想起一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不过荣少亨这么想却是误解了玲妈的意思,因为玲妈马上又说话了:“你不要以为我这么说,并不是说阿玲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够俊,样貌一般般啦,再说,我们家阿玲也不会轻易被一个人的外貌所迷惑,她喜欢你,更可能是因为她被你的气质所吸引。完全能够看出来,你绝对是那种才华横溢之人,而一个男人的才华比起要样貌和财富来更容易令人心动。”
荣少亨再度苦笑,暗叹自己难道真的就这么有才么?居然连一个初次见面的老人家也看得出来。
似乎看穿了荣少亨的心思,玲妈马上又道:“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让你觉得骄傲,而是想要提醒你,有时候锋芒太露未必就是好事,除了女人缠着你不放外,你的对手更会警惕防备。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喜欢你了。”
荣少亨汗颜不已,不过却对玲妈讲得头头是道感到讶异,忍不住问道:“伯母似乎不是一般人啊,看人看得这么透彻!”
“透彻么?”玲妈先反问了一句,接着脸现苦涩之色:“以前经历的多了,来来去去结过两次婚,所以才会对你们男人这么了解。不过也没什么用了,只怕我已经时日不多哩,只是可怜阿玲她……哎!”叹了一口气,听玲妈的意思,她似乎不是担心自己的命不长久,更多是为阿玲担心,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态度让荣少亨对玲妈有了更深的了解,感动之余,也是心中恻然。
玲妈的感伤神情完全表现在她的脸上,在她几乎瘦得看不见肉的脸上,这样的神情颇有诡异之感,不过荣少亨却只看到一种难能可贵的真情。
而说到玲妈的病,荣少亨之前听云姨所说,知道其实只要她能挺过去就会有所好转。此时不忍看到玲妈继续这么感伤下去,荣少亨连忙笑着安慰道:“伯母,你放心好了,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你的手术做得也很成功,只要你放下心来好心调养就一定会好的,到时候就又可以和阿玲在一起,大家开开心心的,相信我,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荣少亨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过玲妈脸上却没有一点欣喜的意思,而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安慰我,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老实告诉你,早在我手术前,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哪怕是再也醒不过来我也不在乎。”说到这里,她又是一脸伤感:“只是我实在很怕,怕我醒不过来,阿玲她会受不了。”
荣少亨无言感动,刚想说什么,玲妈却突然叫了起来:“对了,阿玲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大概是刚想到翁美玲为什么也躺在病床上,玲妈一下子焦急起来,声音里面充满了不安。
“你放心吧,伯母,阿玲她没事,真的,一点事也没有。”荣少亨看玲妈焦急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她只是劳累过度,有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小声一点说话,不然吵醒她就不好了。”荣少亨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激动,眼前的母女情深给了他太多震撼了,什么叫人间自有真情在,他算是了解了。
荣少亨的话让玲妈稍稍安心了点,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荣少亨连忙扶她坐起来看了看:“你看,阿玲她睡得多香,笑得多甜。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认真看了半天,玲妈算是彻底安心了,这才重又躺回病床上。不过看过翁美玲的情况后,玲妈却马上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顿时对荣少亨的态度又变得很古怪起来:“我家阿玲在睡觉,你刚才想干什么?又对她做了什么?”这时的玲妈,目光中又充满了母性的警惕。
再次被玲妈问到这个问题,荣少亨已经很坦然了,于是便很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或者说,从我对阿玲的感情来说,我所做的并没有过分之处。”
“是吗?”玲妈虽然病弱无力,那眼神却是咄咄逼人。
“当然。”荣少亨坦然答道:“我喜欢阿玲就这么简单!而且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让阿玲幸福快乐。还有你,伯母,我希望你的身体能尽快好起来,不然阿玲也很难快乐的。阿玲已经苦够了,从今以后,我不会让她再受苦了。”
一说到这些,荣少亨马上就感到心潮澎湃,语气也是真情尽显,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你喜欢我女儿?这是真的吗?”玲妈已经不再责问荣少亨刚才的作为了,只是对这个问题有疑问:“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让她哭那么多次?”
“因为我太不懂得关心别人了。”被玲妈这么一问,荣少亨又是惭愧,又是自责:“是的,我说我喜欢她,可是我更是个事业心比较重的人,对于我来说,因为自己的事业而忽略了很多美好的东西。现在我知道一切,也懂得了很多,只希望还不是太晚,让我有机会弥补我的过失,有机会表达我的爱意。如果阿玲愿意的话,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爱她怜她。”
荣少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玲妈说这么多,但他的心情实在是太激动了,迫切需要一个听众来倾听他的心声,让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得到释放,也就顾不得玲妈是不是能听懂,是不是能理解,就此将自己的心情一一表露。而随着他的这番话说出,他的情感也越来越浓烈,潮水般的深情瞬间涌上心头,他忽然无语哽咽了。
在荣少亨说这么多话的时候,玲妈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插嘴说话。等荣少亨说完话半天,荣少亨自己的情绪也稍稍平息了一下之后,玲妈才忽然说道:“其实,你这个人还真是不错的。唉,都是我牵累了阿玲,不然她也不回到今天这种地步。”
从一开始的“负心汉”到现在的“好人”,荣少亨算是得到了玲妈的认可,不过这时的荣少亨已经自怨自艾到了极点,对玲妈的话矢口否认:“不,我不是好人,我是个不懂得关心的人大木头。”说完这句话,荣少亨突然觉得自己骂自己是木头,有点怪怪的。
“还不错啦。”玲妈忽然展眉一笑,“能够这么坦诚地说出自己的缺点和错误,你这个男人也坏得有限了。”
玲妈的笑容自然是难言慈祥,但在荣少亨看来,这却是最让他感动的一个笑容,心情也好多了。
“好了,我有些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下。”玲妈亲切地说道。
荣少亨帮助她将被子盖好,看着荣少亨如此细心的照料,玲妈心中一阵的高兴,忍不住说道:“少亨,我答应你,为了阿玲我会好好地保重身体的,因为我想看到你们两人高高兴兴在一起的那一天。”
荣少亨心中一片温暖:“好的,伯母,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我就放心了,呵呵,你帮我照顾阿玲吧,这孩子太苦了。”
“嗯!”荣少亨点头道。
玲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段时间,荣少亨先是找来医生,仔细地询问了一下玲妈的病情,然后要求他们随后将病人转移到高档的加护病房,一切费用将由他来支付。忙碌了一阵子以后,回过头荣少亨才有空细心照料入睡中的翁美玲。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荣少亨的静心守候下,翁美玲终于有了反应。先是身体动了一下,接着翁美玲缓缓睁开了眼。
一直在等着翁美玲醒来,但真的翁美玲醒了,荣少亨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中自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荣少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不知道翁美玲看到自己到底会有什么反应,荣少亨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微笑看着翁美玲。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荣少亨的意料,当翁美玲看到他的时候,根本没有预料中的惊讶,翁美玲只是对着他淡然一笑:“你又来了?”
荣少亨讶异无比,虽然没有说出来,心里却不由想道:“为什么要加‘又’呢?”
翁美玲的态度之好是沈信完全没有想到的,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只是点点头。而随着荣少亨这个动作,翁美玲忽然从床上起来,一头冲进荣少亨的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抱我!”
荣少亨茫然不知所措,不过双手还是依翁美玲之言抱住了她。翁美玲在荣少亨怀里似乎觉得很舒服,身体扭动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抱紧点。”
荣少亨现在完全成了翁美玲语音控制的机器人,只知道按照她说的去做,至于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一点也不明白。
第一次和翁美玲这么亲密,荣少亨想起此前的种种情形,顿时有恍若隔世之感,百感交集下,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过这时候也完全不需要语言,荣少亨低头看看翁美玲,她正一脸满足的表情,这已经足够了,能够让翁美玲忘却所有的坎坷和不幸,就是荣少亨最大的幸福了。至于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对荣少亨来说,那完全不重要。
舒服地偎依在荣少亨怀里,翁美玲连眼睛也懒得睁开,只是嘴里还在喃喃着:“这种感觉真好,每当我想你的时候,你就会来。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抱着我,已经让我觉得很幸福了。嗯,这次感觉尤其好,就想是真的和你在一起一样。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听到翁美玲这么说,荣少亨依稀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又有心酸的感觉。说什么也是多余的,荣少亨只是把翁美玲抱得更紧,迟来的幸福终于还是来了,如果可能的话,荣少亨希望就这样抱着翁美玲,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和满足。
可惜不速之客总会有,而且总是那么不合时宜,在荣少亨和翁美玲各自沉浸在自己或真或假的满足中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翁美玲对这讨厌的声音置若罔闻,荣少亨却不能不说话了,马上应道:“请进!”
房门开处,进来的是翁美玲的私人助理云姨,看到荣少亨和翁美玲的亲密模样,她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敲门声翁美玲可以置之不理,等她的私人助理云姨站在了面前,翁美玲却不能完全无动于衷了。只是在翁美玲的脸上,那表情似乎颇多迷惘,用手掠掠头发,翁美玲很疑惑地问道:“云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翁美玲这个问题实在是让她的私人助理云姨感到奇怪,不过她一眼就看出翁美玲的精神好多了,不由大为高兴,马上欣喜地说道:“阿玲,你没事了?昨天你可把我给吓坏了。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云姨自顾自地高兴着,翁美玲的表情却越来越显茫然,抬头看荣少亨时,荣少亨只是微笑地凝望着她。
“哇!”翁美玲蓦地从荣少亨怀中冲出,大叫一声:“难道这不是做梦?”
荣少亨和云姨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明白到翁美玲的状态,不由都有想笑的感觉。看到翁美玲疑神疑鬼的样子,荣少亨好笑之余更是心疼,连忙说道:“刚才你是在做梦,不过等你看到我的时候,梦已经醒了。”
翁美玲还是不能相信,伸手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说不上来是惊是喜,依稀还有着怅然若失的味道,她喃喃说道:“原来真不是梦。”
在这么说的时候,翁美玲又同时想到一件事,不由又叫了一声:“如果不是梦,我妈妈呢?她怎么样了?”
急着从床上猛地扑下,翁美玲差点一头栽倒,还好荣少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翁美玲也顾不上理会荣少亨,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玲妈的床前。
荣少亨急忙解释道:“阿玲,你不要心急,伯母刚才醒了一次,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她精神不错,不过还是多休息得好。”
“聊天?你和她聊天?”翁美玲好像觉得不可思议:“你和她聊些什么?”
看到翁美玲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荣少亨忍不住想让气氛轻松点,微笑道:“其实也没有聊太多,只是被她骂我是个负心汉,曾让什么人哭过很多次。”
“谁?谁为你哭过?”翁美玲马上接口说道,光听话语好像她只是单纯地问问题,但语气却像是否认自己为荣少亨哭过。而且这么说的时候,翁美玲的脸上似乎还有点脸红的意思。
已经知道翁美玲多疑且敏感,荣少亨自不愿过分逼她,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伯母没说。”
“哦。”翁美玲似乎放心了点,却又同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马上又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妈妈的事?”
荣少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旁边云姨接口说话了:“阿玲,你不要怪荣先生,其实是我叫他来的。”
“云姨,是你?!”翁美玲猛叫了一声,还恨恨地跺了一下脚,似乎是在责怪她的私人助理不该让荣少亨来。这一个动作尽显小女儿情状,顿时让荣少亨觉得心中一暖,这说明翁美玲还是有活泼的一面,倒是让人欣慰的一个事情。
“唉,算我多事,我不管了。”云姨也发现现场气氛的微妙,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帮上忙的,索性甩手离开了。
翁美玲的私人助理云姨一走,现场气氛就更显微妙。翁美玲对荣少亨自非无情,可是她一直以来都在躲避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是个敏感而又执拗的女孩子,心中喜欢荣少亨之极,却不愿意说出来。本来她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故作镇定,但无奈的是,在这之前,在她以为只是做梦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对荣少亨的情意完全表露了,现在要否认已经来不及。而且,真要让她自己选择,她也难以马上做出决定。
两人默然对望,那眼神里的讯息都复杂得很,荣少亨本来有很多话想对翁美玲说,但此时此景,却是不太适宜。
长叹一声,荣少亨最后终于说道:“阿玲,你真傻。”顿了一下,荣少亨又道:“不过却傻得可爱。”
“傻?”翁美玲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怎么说也好,我只在乎我妈妈。只要妈妈没事,其他我都不在乎。”
“伯母绝对会康复的,我向你保证。”荣少亨肯定地向翁美玲说道,接着有叹一口气:“我知道伯母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可是如果伯母真的好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其他呢?”
对翁美玲来说,荣少亨的话只是一些安慰性的话,本来不是那么容易让她相信的,但玲妈的情况明显是好了许多,她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不过说到荣少亨后面含混的一句问话,翁美玲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翁美玲并没有直接回答荣少亨的问题,却忽然吟了这么两句诗。
从翁美玲的语气里,荣少亨能够听出翁美玲对这份情绝对是难忘的,而且刻骨铭心之至,只是说到未来,怕她只是一片迷惘吧。
为了能让翁美玲更坦然面对她可能想逃避的感情问题,荣少亨索性点明了话题,问道:“我真是想不通,刚才你看到我怎么会当是在做梦呢?难道你经常做这样的梦?”
“不许说。”翁美玲一听到这个就急了,脸也涨得通红。这一个表情比什么都强,顿时让荣少亨明白到了翁美玲的心意。
了解到这一点,在荣少亨来说已经足够了,知道翁美玲的性格,这时候绝对不能太刺激她,荣少亨于是马上转移话题,叹息道:“伯母的事,你为什么一直不对我说呢?如果你早说的话,我一定会帮忙的,你也用不着那么苦。”
“帮忙?你会吗?”翁美玲忽然很软弱地问道。
“当然了。”荣少亨很肯定地回答道:“你没看到云姨一跟我说,我就马上赶来了吗?我以前可能对你不够了解,但我其实一直很关心你的。”
荣少亨的语气是如此真诚,即使以翁美玲的多疑,也是深信他绝非说假话。但越是这样,越让翁美玲感到迷惘,她眼神一片迷蒙,喃喃说道:“我现在知道了,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位红颜知己哩,我算是什么?索性我们还是不见面的好,反而能保留一份美好的回忆。或许那是虚幻的,但至少它很美,在我的心里,有这么一份美好的回忆,已经足够了。”
翁美玲此刻的软弱在荣少亨看来是另外的一种美态,美得让他心痛无比。不想再看到翁美玲这个模样,荣少亨急忙说道:“又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假如我没有遇到阿芝和阿雪的话,也许我会只选择你,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我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我不能那么无情,假如我真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我想你也不会喜欢我不是吗?”
听到荣少亨这么激动的话语,翁美玲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不过她还是难以决定,最后只是软弱地说道:“算了,这些事情等我妈妈完全好了以后再说好不好?”这不是回答,可以说是逃避,也可以说是留个缓冲的余地。或许荣少亨如果不在面前,她可以作出拒绝的决定,但现在荣少亨就在眼前,却让她难以抉择。
荣少亨心中暗叹,翁美玲的心理阴影太重了,这份情又牵扯到太复杂的因素,也难怪她难以做出决断。不过知道翁美玲不是对自己无情,荣少亨其实已经满足了,现在也就不再强迫她马上表态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翁美玲开始忙着为玲妈料理杂务。荣少亨什么也不做,只是痴痴地坐在一边看着翁美玲发呆,无论翁美玲在做什么,无论翁美玲在什么地方,他的眼睛都一直盯着翁美玲不放。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在荣少亨似乎可以看穿她心意的目光下,翁美玲忽然觉得有些恼怒。
“我没看什么啊。”荣少亨答应一声,顾左右而言其他:“今天天气不错。”他知道翁美玲其实不是真的恼了,只是无法直面这段感情而已,在这么说完之后,他依然故我地一直看着翁美玲。
这种情形其实翁美玲也未尝不在心里觉得有一丝欣喜,警告无效下,翁美玲最后只是嗔怪地瞪了荣少亨一眼,然后又自觉失态,连忙自顾自忙碌去了,不再看荣少亨一眼。
荣少亨虽然觉得翁美玲的态度实在让人憋得难受,但话说回来,这样的情况未尝不是一件乐事,大有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意境。如果说此前翁美玲的事是荣少亨心中一个难以言说的遗憾的话,那么荣少亨现在已经决定不让自己的人生有任何遗憾了,不论翁美玲会不会拒绝,他都要照顾她,给她幸福,因为他知道,他需要翁美玲,翁美玲也需要他。
翁美玲的心理压抑时间太长了,自然不是短时间能摆脱的,但荣少亨相信,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对未来,他有着前所未有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