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海妖之声（1）
第四百零六章 海妖之声（1）
“广本前辈，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你还不回家么？”，时间已是深夜，办公大楼内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已经下班回家了。
25岁的录音师川崎是艾回的新晋录音师，做为新人更加的努力学习才导致他工作到这个时间，没有想到，录音师中资历最老的广本却是还在工作，整座大楼内，除了保全人员之外估计也就剩下这两个人了。
听到人声广本这才反应过来，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这才回过头来，“噢，现在还不想回去。”广本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被虚拟化的声波，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录音师可以准确把握声波的律动。
“那您辛苦，不要太疲劳了。”山崎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而就要离开。没有想到，他却是被前辈叫住了，“你是新来的那个山崎吧？进来听一下，这样的声音很难得”
广本兴奋的目光让山崎无法拒绝，他走进录音室，然后回身带上了门。
根据前辈的指示坐在对方身边，在刚刚开门询问的时候，广本正在盯着电脑中的波纹出神，山崎好奇的看向屏幕，在名字一栏上是日文书写的《三月九日》。
“帮我听一下，我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不知道是疲劳的原因还是听力的退化，广本在听到这首单独由吉他伴奏的《三月九日》时，总感觉到缺少了一些什么。
绝对不会是感情，一首歌在三个小时之内就录制结束，那歌声中的感情非常饱满，而且轻易的就可以打动人心。
看着身边的前辈熟练的操作起来，山崎十分高兴，做为新人如果可以和广本这样老资历的录音师亲密起来，对于他的工作一定会有相当的好处。
心思不定，年轻人仿佛都有着浮躁的通病，擅自对这首《三月九日》分析起来，山崎认为由吉他和弦单独构成的前奏的确可以构成很好的听觉氛围，但是却太过单调了一些。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样的音乐很难去吸引他们。
抱着这种想法的山崎几乎就要代表市场对这首歌表示否定，直到那歌声响起，山崎居然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认真聆听着，全部的心神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那歌声很纯净，却又富含了饱满的感情，并非是沧桑，而是一种单纯的、可以敲打人心的情感。是留恋还是思念？山崎分辨不出来，他只是感觉到这歌声犹如一把小锤子一般，一下一下的敲在他的心上，击碎了他所有的傲慢和偏见。
录音师就是导演，他们会对歌手的声音做出很多的要求，要他们表达什么样的情感就形象的比喻给对方知道，要他们展现什么样的音乐就用时间和精力去一点点的和歌手配合，然后制作出来。
这其中的艰难没有进过录音室的人不会知道，大部分歌迷都认为录制就是分分钟的事，他们不会去相信一句歌词就需要录制上一周的那种焦躁感。
而现在，他听到的歌声却好像一直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从头到尾，给了他一种一气呵成的感觉。
“这一定是制作完成的歌曲。”根据经验，山崎武断的想到。
“怎么样？缺少了什么？”，音乐结束，一老一小两位录音师动作一致，他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随着音乐的终止，那被紧紧抓住的心神也得到了自由。
山崎此时方才想起前辈的问题，刚刚的他完全沉浸在歌声里，居然全然忘记了前辈的话。看到山崎的模样，广本会心的笑了笑，这新人的反应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再来一次吧，他的声音太有诱惑力，我都扛不住。”
“这是谁的歌？”，广本的安慰让山崎的窘迫的脸色缓和下来，转而他却是好奇的问道。
“就是那个韩国歌手，姜俊昊。”
“钻石声带？而且还和宝儿刚分手的那个？”，山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不能想象那么年轻的人是如何唱出这种具有诱惑力的声音的，“他不是还在恢复期么？声带手术之后，唱功要重头来过。”惊讶的表情仿佛刻在了山崎的脸上，因为以他的专业认知，恢复唱功的过程也很漫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广本叹了口气，他抱着双臂在自己的座位上前后摇摆了几下，“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是天才吧，这首《三月九日》也是他的作品。”说完，广本看向山崎，他神秘的笑了笑，好像再说什么奇闻异事一般，“三天前他来录制的时候看起来状态还有些不好，声带的发生也有些生硬，但是你知道么？三个小时，他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完成了这种品质的录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三个小时？”，山崎不可置信的感叹道，如此品质的作品，在他看来至少要经过一个月的打磨，而且还必须是专业的团队来制作。比如面前的山崎，还必须和歌手尽量的朝夕相处，帮助对方体会那种感觉。
广本点了点头，确认道，“三个小时没错，我当时本能的想要挑毛病，但是却找不出来。今天来这里听的时候才发现缺了一些东西，对于那歌手来说。”
“继续吧，再听听看。”广本熟练的操作着控制台，音乐声再次响起。
第二天一早，当上野勇人亲切的和前台小姐打招呼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在自动售货机处取了一杯咖啡，坐上电梯，单手拿着罐装咖啡，一手插在右侧的裤兜里，西服的下摆自动出现了一块帅气的褶皱，和胸前的工作牌相映成辉。
比起企划部的其他邋遢鬼来说，上野勇人可谓是企划部唯一的帅哥，还在盘算着距离四天就是一月末了，领取了工资之后应该如何为自己排解压力，身后两个不知道哪个部门的女职员的八卦却是传进了他的耳朵。
“知道么？新来的那个录音师，听说昨天和广本先生在录音室里呆了一夜。我都没看出来他这么精明，还以为他是刚从学校出来的愣头青呢。”
广本？那不是姜俊昊的录音师么？公司之中的八卦遍地都是，上野勇人自然也不会选择性的偏听偏信，更不要说他连新来的那个录音师是谁都不知道。
“叮铃”一声，电梯到达了上野勇人指定的楼层，他将插在裤兜中的手抽了出来，细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然后就这样迈进了盛产邋遢鬼的企划部。
别说，在这里，他真的是鹤立鸡群。
“上野君，你负责的那个企划案怎么样了？”，上野勇人刚刚进门，邋遢鬼们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调侃起来，“一定很难办吧，宝儿的成绩下滑，她不也是你负责的么？”，一个长相粗鄙的中年男人大声的点出了问题了关键所在，上野勇人可是千叶龙平的御用策划，所有和韩国有关的企划行程都是他一人负责的。
面对同僚们的调侃，还有那些窃笑着等着看好戏的后辈们，上野勇人面色平静的回答道，“歌姬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个策划案我早就交给公司了，结果公司不重视。今年除了幸田来未之外艾回的唱片成绩全面下滑，不知道各位调配的预算能不能收回，反正到时候我是没有问题，除了艾回之外，还有S.M。”
“S.M的投资额度那么小，你负责的两组人力还有一对定时炸弹，身为前辈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是因为什么离开的都不知道。”
“前辈，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一切还都好。”上野勇人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宝儿的专辑成绩下滑又能如何，那是针对销量数字来说，排行榜上，这位可还是周冠军，连续五张专辑拿到公信榜周榜的冠军，历史上有如此成绩的女歌手中宝儿排在第二位，仅在同门师姐滨崎步之后。
这些人都是在赤裸裸的嫉妒，上野勇人年轻，有能力，得到了千叶龙平的信赖所以负责和韩国方面有关的所有事项。不过同僚们的这一切举动却都是因为东方神起，他们的成绩越来越好，谁都知道这支从韩国远道而来的组合会是下一只潜力股。
渴望他离开么？等事情发生了再说吧。
思考的同时，上野勇人也将昨天晚上在家中整理出来的企划案打印出来，然后从邋遢鬼的聚集地离开，重新登上电梯，准备前往千叶龙平的办公室。
绯闻的确还存在，这绯闻也的确影响了宝儿的成绩，但是在看到这份计划的时候，能让上野勇人敬佩的人就又多了一个。除了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千叶龙平之外，远在韩国的S.M理事，李秀满也成为了他所敬佩的人之一。
好一招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操作得当，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想到此，上野勇人就会感到豁然开朗。
录音室中的广本双眼满是红色的血丝，虽然在上午的时候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但是通宵工作的疲惫却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缓解的。千叶龙平的到来让他不得不停止休息，对着这位副社长汇报成果。
“第一个版本的三月九日没有加入乐队伴奏，虽然很让人惊艳，但是却缺少了很多生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推荐乐队版本的，这个版本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会单纯的成为电视剧主题曲。”
“乐队版本的可以被选上么？这一次剧组拍摄的是回顾篇，女主角已经死了，缺少生气的那个版本选上的机会会大一些吧？”
“恩，的确会大一些。”广本点了点头，但是他却不想推荐那个版本，听起来真的是太让人纠结了，对于姜俊昊的发展会很不利，“但是我们要突出的是歌手，乐队版本的会更好一些。如果单纯是为了电视剧的话，第一个版本就是最佳的选择，无论是歌声的感情还是营造出来的氛围，都可以和这次的特别篇有一个很高的契合度。”
听了广本的建议，千叶龙平也是犹豫起来，此次中川悠太的确是给了姜俊昊一个很好的机会，接下来他们只需要拿出合适的音乐就好。一公升的眼泪是曾经风靡日本的经典电视剧，这次的特别篇最保守的估计收视率也会在10以上，更不要说紧接而来的讨论，话题，媒体的报道。
就算是冲着“一公升的眼泪”几个字，姜俊昊的这首《三月九日》也足以为他打出创作型歌手的名堂。
但是，这剧组的选拔可不是他们说选上就能选上的，几乎所有的日本词曲作家都会参加这次角逐，突围的机会，看起来并不是很大。
想到这些，千叶龙平直接就做出了决定，“用第一个版本的，乐队版本可以在被选用后单独发行配信和音源。如果不能被选上的话，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参与“一公升的眼泪”特别篇主题曲甄选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在姜俊昊和宝儿分手之后，千叶龙平为两组人都争取到了足够的预算，而接下来的事情他却必须事必躬亲，这同样也是一次压上了他的未来，如果在今年两组歌手还不能取得让董事会满意的成绩，那他这个副社长，也做到头了。
“我知道了。”广本低头称是，虽然在他看来第二个版本中的架子鼓会为这首歌曲添加更多的朝气和生气，但是单论和电视剧的契合度来说，第一个版本的确是上佳之选。
由此，广本再次想到了姜俊昊和宝儿的那些故事。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密不透风的压下来，公司中的传言，媒体的连续调查，都让两组人提心吊胆的。
只能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得到精品音乐的代价就是如此，想到了那个除了唱歌之外就只是沉默的年轻人，广本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社长。”敲门之后走进来的人是上野勇人，他单手拿着一份做好的企划案，在秘书的指引下第一时间就到来录音室找到了千叶龙平，“这是那个企划的文本，还需要通知中川悠太和上田空两位制作人。”犹豫了一下，上野勇人还是加上了自己的意见，“我认为有必要确认两位歌手的状态，然后再决定是否进行。”
“不用确定，他们状态很不好，但是企划案也还要执行。”千叶龙平独断的说道，他脸色如常的接过上野勇人连夜制作的企划案，只是看了一下开头就可以知道下面的所有步骤，“媒体怎么样？还再盯着他们么？”
“恩，上次记者被甩开之后，日本的狗仔队几乎都在关注他们，如果我们放出姜俊昊和宝儿就要合作单曲的消息，相信他们都会被吓一跳。”
“那就去做。”千叶龙平一刻都等不了了，董事会的某些人已经因为这两个月来纷纷扰扰的绯闻而蠢蠢欲动了。他直接将手中的企划案扔到了上野勇人怀里，平静的面微微有些抽搐，“告诉那些记者，我们本来就是炒作，不是什么爱情故事这帮家伙闹的够久了，让人心烦”
上野勇人立刻点头称“是”，转过身小跑着出了门。直到跑过了一个拐角，他才敢将自己的速度放慢下来，千叶龙平的怒气在这里他都感觉得到，抱着怀中乱作一团的企划案回到了办公室，上野勇人的狼狈相引得同僚们一阵窃笑。
“看看，不行吧。”那目光之中就带着如此的讯息，不过上野勇人却也是习惯了，自从第一次接触过姜俊昊之后，他就没有多少清闲的时候。
坐回到办公桌上整理起来，得到了千叶龙平的首肯他还需要去通知经纪人和东方神起以及宝儿的制作人，工作还有很多，而今天注定又是以忙碌而告终了。
但是，这样的忙碌却也让人心情愉悦，不用等太久，他们一定可以吓所有的人一跳。
上野勇人如此想着，踌躇满志的样子让同僚们好奇起来，互相对望一眼，不知道这位又是再发什么疯。
深夜，宿舍中一片黑暗，金在中迷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重新回到日本之后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录制，组合的预算被批了下来，日文第九张单曲，第二张专辑，MV拍摄，日程密集的程度一点都不比韩国差。
但是，最起码他们可以保证一个正常的作息时间，特别是这几天一直都在进行的录音日程，虽然姜俊昊的痊愈可以帮他分担很多的压力，可是依旧做为主音，金在中还是觉得十分疲惫。
在卫生间处理过后回到了房间，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本能的看了一眼姜俊昊的位置，却是没看到人。
哪去了？金在中纳闷起来，今天的姜俊昊应该也很疲惫，新单曲是一首中板节奏的欢快舞曲，在MV拍摄的时候就数姜俊昊NG的次数最多。
轻轻的敲了敲们，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反应，推开之后，金在中却是看到姜俊昊带着耳机对midi键盘在调整着什么，那副神情专注的模样，让他不想打扰。
可是，看向墙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是凌晨了，第二天东方神起还有录制行程，据经纪人说姜俊昊最近还要有个人行程。他这样完全就是在拖垮自己的身体，金在中觉得自己不能看着他就这样下去。走进房间，带上了门，金在中来到姜俊昊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