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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过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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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过赤壁

邓海东此时正在书房,颜公上报的详细,他在慢慢查看,因关中唐武税法废除,今年开支虽大但到了下半年开始,月月已有盈余,看着这些,以及颜公找来的,唐时各城的旧表,两者对比,邓海东叹道:“可惜了,终唐一朝,明知可行而难行。”

玄宗时,急切而为,图的就是此,雍正时,本已要上轨道,偏偏他心独无度。

这个时候亲卫领炎武传报,说冯少公领薛礼前来。

正是下午时分,邓海东掩卷案边,吩咐进来,薛礼跟着冯百川进来,邓海东站起:“二哥来了,薛礼将军。”

薛礼拜见:“今日才知主公为薛礼,背后付出种种,薛礼感激万分。”

冯百川开口,把薛礼刚刚的那些话讲了,邓海东一笑,示意他们坐下,临窗已经嵌上皇城将打磨的水晶,隔出一片朦胧暖阳照耀身上,眉间发梢如金,邓海东上首,冯百川薛礼左右,炎武递了茶水退下后,邓海东开口道:“薛礼将军。”

“在。”

“不必拘束到这样。”邓海东道:“既然你已知道,急切难图,且安西离此甚远,沿途多少军马守备。”说到这里,他低声道:“说起来,本帅惭愧,实在无法可想。”

“主公能如此对待薛礼,薛礼已经感激。”薛礼拱手。

邓海东看他,坐在那里,虽然年来不领军,但依旧腰背挺拔,气度沉稳,他微微颔首:“无需如此,主臣当真心结交才是,公事之下还有私谊为佳,比如我和关中一辈手足。”

冯百川笑道:“确是如此,七弟,你准备如何安置薛礼将军?”

其实早有安排,薛礼也知道这是冯百川引话而已,还是提起了心来,将不能掌兵只困煞了豪杰!邓海东看着薛礼,先开口的却是在说:“我有一族妹,年方二八,容貌甚美,不知将军?”

“但凭主公安排。”薛礼立即道。

邓海东笑了:“家里有个人总是好的,但不可太多,本帅就过的辛苦。”这就偷偷看看门口,薛礼哑然失笑,冯百川也笑:“小心她们听到。”邓海东作色:“本帅不怕。”悻悻的哼了一声,去喝茶,放下杯后对了薛礼道:“薛礼将军。”

“主公称的见外了。”

“仁贵,你是安西子来投,家族尽在安西,当知道我也不得不防备,曾经和你说过的话你该记得。你可知道我和二兄说过什么?”

不等薛礼说话,邓海东就道:“如你在此无香火传承,就是本帅放心,你自己也不放心,若说这是以妻子质于关中,却又嫌过。”沉吟了下,邓海东继续道:“仁贵,你在此有家,才有根,才算融入我们,如此说你心中可舒坦?”

“是主公仁义,便是安西家族尽陷,也已是时势所逼,不是仁贵不孝不是主公不助,家里老父兄弟也只会恨李伯颜。”

薛礼说完,正是膝跪拜下:“仁贵岂能口有怨言,生背离之心?”

“南乡军马在建,你来投时,颜公就举荐了你,本要等左帅筹备安妥再行,但没想到年内,河东数虎相继来投,那处,由你掌握,扼守官渡,乃我关中东门,至关重要。”

邓海东说着,指着几人面前几案,薛礼这才发现,其中嵌面上,居然是关中图石刻,看到邓海东手指着南乡东北官渡口,薛礼点头:“薛礼定为主公守好门户。”

“错了,将军骁勇,何止安西?河东成德各路皆知,岂能让英雄为守户之用?”

说着,邓海东起身,去将后面文案上一卷兵文拿来,摊开之后,对了薛礼道:“三年内,关中需要休养生息,剑南为后方,而,北地无数河山子民,岂能真的不问?本帅请将军,扼守官渡,守护东门是虚,时常北去,袭扰三边入寇,救护子民是真!”

薛礼听的如此,激动的道:“愿战柔然寇!”

“是豪杰都求外功,而以内战为耻!来年,本帅为主,仁贵为辅,轻装精骑卷北,联络各处武门子弟,不让唐土丧贼手!”

“是!”

“先去见我家族公吧,再去见见,嘿嘿。”既然谈罢,邓海东摆手,要旺财带薛礼去见该见的人,薛礼此时也不过三十许的人,虽然性烈杀伐心重,但在这里,被这厮调侃的一笑,也有些面红耳赤,呐呐的问可要备礼?邓海东大笑起来:“勇烈女儿只嫁好汉,你提几个外寇人头去,她才喜欢。”

等薛礼退出,在门口依稀听到里面冯百川在说:“薛礼不运斗气可是她对手?”

薛礼大惊,悄悄去看旺财,邓炎武一向“心地善良”,于是对了忐忑的薛礼介绍,族姑是二叔公孙女,乃是君候至亲堂姐,从下好武,胳膊上跑的马,拳头上立得人……薛礼越听越惊:“听君候说,容貌甚佳。”旺财诧异,武力和容貌有甚子关系?

然后说族姑,身高八尺,腰围六尺……薛礼含泪,罢了罢了,如此熄灯后胡乱努力,算她好歹能养个熊虎魁梧的儿郎牺牲的吧。

一路失魂落魄走到后面,拜见了邓公,和一群族老,二叔公眉开眼笑:“仁贵呀。”拉过去一顿蹂躏,薛礼惶恐,二叔公却又拍手,令人上茶,不多久几个女儿家款款走出,递了茶水,眼睛都看薛礼在笑,薛礼看她们貌美如花,更是难受窘迫。

忽然听几个女儿家退出时,对了其中一个最夺目的取笑:“薛将军如何这般木讷?”

二叔公喝斥:“无礼!”却笑的缺牙的嘴不合拢,等了那几个女儿家退出后,二叔公问:“薛礼将军,你看我家孙女如何?”薛礼一惊:“哪个?”邓世平怒了:“装疯卖傻不是好汉,就是刚刚紫衫的那个。”

从悲到喜,薛礼如在地狱里仰望到了天堂之路,他不敢置信,回顾旺财已经无影踪。

而他如此,二叔公也不开心了,沉声道:“若是薛将军看不上。”薛礼慌了,赶紧解释,想想那厮可恶,这就把旺财刚刚说的豁出来形容了一次,一群族老顿时愤怒:“小儿被猢狲宠坏了!”叫来旺财的爷爷平三,平三听了手脚发颤:“这小猢狲!”

赶紧赔罪了一圈,要去收拾旺财,邓世平冷笑,不允,拍案说要让薛礼将军看看邓家女儿的手段,这就去告知了后面,不多久几个女子人人提刀过了堂,拥着一个粉面羞红不敢看薛礼的,而薛礼看她身姿,已经心中荡漾,呆呆坐了那里,不是顾忌君候,他也要去打那可恶小儿!

不多久,前面喊杀声震天,君候咆哮:“胆敢闯本帅虎堂?”随即声音却小了,再过了一会,君候咆哮更烈了三分,大骂:“旺财小儿?给本帅去把他抓来!”

但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是那厮怂恿。

薛礼得知真相,为之无语,却也欣喜,不知不觉,能被那厮作弄已是一种福气?站在邓族庄园内,看向西北方向,默默对了父辈祷告几番,正要回屋去,长青却来找他,要他随去军营。

他走了,而邓海东却将堂妹叫到了书房。

二叔公的孙女,是他次子长字辈长平的三女儿,名叫邓妍,邓海东浑浑噩噩时,她不曾长大,所以未被少族长偷过衣服,如今长成时,这几年正是邓海东渐渐领袖全族,到名扬天下之时。

面对邓海东,谁都已经不再提他过去事情,阖家上下当他如神一样。

所以邓妍被姐妹们裹着疯狂时,听到少族长叫,惊怕之下俏脸都白了,畏缩的站了书房门口,邓海东笑着招手:“妍妹你进来。”邓妍进去,一眼看到旺财正在帮他整理文案,羞急更加了几分,邓海东哈哈大笑:“帮你试探那厮心思,刚刚仁贵看到我家妍妹都痴了呢。”

哪里有他这样乱说话的?邓妍更羞,头也不敢抬,旺财赶紧退下。

邓海东要她坐下,等邓妍跪坐好了,邓海东道:“平时也听二叔公说,妍妹你性烈好武,只幕英雄,今日看薛礼如何?”

见邓妍不语,眉眼带点笑意,邓海东打了个哈哈,这就继续:“若是你不愿意,就和我说,若是愿意就不说。”邓妍不说,邓海东又嘿嘿一声,看邓妍头都要低到胸口了,他才正经起来,叹了口气道:“妍妹,薛礼将军之事,还不曾听我详细说过。”

慢慢讲薛礼一路而来,从见面初时到现在,乃至安西家族状况,和平时族内子弟,乃至百川的内卫对薛礼的观察评价说了。

邓妍听的入神,渐渐的抬起头来,眼中有着对薛礼一份同情,家国两失,孤身一人而来,男儿落魄至此,犹然自重,她看着邓海东,邓海东道:“妍妹,薛礼为人你已知晓,若为他妻子,就是另开薛族一脉,也是为兄长,为勇烈家族留下大将,我族至此,已是家事国事合一,其中意思你可知道?”

随即道:“不要误会了,为兄绝无要你监视薛礼之意,本帅得将心军心,全靠本领,怎能委屈了自己族妹?是要你嫁他之后,当好好待之,多多关怀,不可仗着家族而让他受委屈一分。”

“是,少族长。”

“如此就好,好好对他,他定不负你。”

谈完这些,就让邓妍下去,邓妍起身时,看到他又低头去看政务,欲走之前忽然开口道:“少族长,您要保重身体。”邓海东一愣,看到族妹眼中的真诚,于是欣慰的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邓妍也甜甜一笑:“做梦想不到我族能有今日地位,妍妹最佩服的就是海东兄长。”

邓海东大笑起来:“傻丫头一个,去吧去吧。”邓妍这才退下,出去和雀跃着,口无遮拦和姐妹们说了,被取笑了才知道害羞,偷偷去想薛礼英武摸样,和他眉宇之间的一丝落魄,咬着朱唇,也不回嘴,姐妹等看她这样就问,邓妍道:“记得族内常说卷平岗之前,婉言嫂嫂对赤水杨贼的话呢。”

“哦,你也嫁了好汉呢。”

邓妍微笑:“薛礼是名将后裔,武功了得,如今离家离乡来投我族,定要让他尽心少族长。”说着还狠狠握紧了拳头,姐妹们哄堂大笑,以为她要拿出手段折服那将军,却不晓得,之前少族公叮嘱的话。

晚上薛礼归了庄园内,正要休息,忽然有一丫鬟叩门,他一惊,看到那丫鬟万福之后,递上一份香囊,低声告知,是邓妍小姐送来的,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薛礼狂喜,摸遍了全身,忽然触到胸口一面玉佩,他回身解衣襟取下,然后交到了丫鬟手中:“此乃在下多少年来不曾离身之物……乃在下历代……”

这番来回,当然为二叔公所知,二叔公半途就截了下来,看了之后,叹了口气:“将门传承啊。”玉佩似虎符形状,阴刻薛字,刀工古朴大气,年代久远,已有玉沁碧沉,二叔公去了邓妍说道:“婚后还是给薛礼挂上,这是将军临阵护佑之物。”

渐渐的,两人于是常常接触,薛礼私下从邓妍处得知邓海东那时所言,又看邓妍温柔贤惠,薛礼去见邓海东,拜倒堂下叩首:“主公厚恩,末将当终生追随,皇天后土可鉴,若有辜负定当万箭穿心死于阵上!”

“起来起来,流泪干什么。”

正在忙碌的邓海东,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扯他,紧张兮兮的道;“我家妍妹可是打你的?”正感动莫名的薛礼张口结舌:“妍妹温柔贤惠,如何能打我?”邓海东大惊:“你如何晓得我家妍妹脾性?”

薛礼这才知道,这厮又在胡闹撩拨,啼笑皆非之下也不多说了,但将恩情记在了心中。

时,十二月终于快到了末尾。

既然定情,下旬,则安排薛礼和邓妍婚事,邓海东亲自主持,诸将能动身的都来洪城相聚,尽在一堂,薛礼虽是孤身一人在此,却从此有家,有主公有同僚友朋,他随来的家族亲卫人等,看到少族公在这里,能得到这样的重视,还能和君候联姻。

尤其,邓妍不是旁支,如今邓海东为勇烈族长,其实邓族以二叔公一辈,已为正支,于是感动,陪着薛礼敬酒不停,就是邓海东都不要他喝了,薛礼却不肯:“主公莫小觑仁贵,今日就算被妍妹打了,也要敬足酒水。”

惹的二叔公大笑:“痴儿,夫为妻纲,从此妍儿是你之妻,怎会和你放肆?”

“叔公你管人家房内事?”明历叫道,宋缺眼睛瞪起:“混账东西,没大没小,还有,今夜希平你们几个看住他,莫再放火烧了屋子。”

因此,薛礼大醉,被抬进房内,见到新娘却喊主公,邓海东恶寒:“这厮这般无聊?果然酒后真言,看上的是本帅,才不答应。”发誓要为七妻守身如玉,又去纠缠法师,给他做个法事,因为实在薛礼实在太搞,伤了他的圣洁云云。

一场胡闹,也是因为今年剑南两季,关中一季处处丰收,如今风调雨顺,邦泰民安。

尤其邓族今年添丁数百口之众,其余各部子弟,乃至全境也多添了多少的人顶,于是邓海东也喝醉,拍案大喊:“生,多种田,多生养!女人不够就去安西江东抢夺去,二十年后本帅百万大军,兵分十路横扫两镇,尔后封狼居胥!”

冯百川冷笑:“这厮非要破尽誓言,回去有他好受。”

果然,邓海东回去,酒醉什么也不晓得,起来后看到房内坐着妻妾,以婉言平阳为首,人人冷漠的看着他,邓海东喝醉失忆,茫然看着左右,居然还有脸憨笑:“都来了?这如何好意思?”然后拿出丈夫威风,要人给他穿衣洗漱,婉言大怒,说他昨晚的话。

然后厉声问:“贼秃,你就惦记江东女儿!今日我们就请族公去为你提亲,遂了老魏的心。”

邓海东慌忙摆手:“昨晚是要子民努力,关我何事,心中只你一个,不不,心中就你们七个。”外边丫鬟失声而笑,婉言和平阳终于绷不住脸,取笑他口是心非,帮他起了身来,外边旺财却心急火燎的来报。

丫鬟等不敢阻拦,这就让他站了门外,邓海东心中也惊:“何事?”

“主公,沈帅处急报,说江东大乱,冯少公等正等主公去商议。”

江东大乱?邓海东急忙整理衣服,这就向着堂前,人人已经坐定,看到他来了,都起身,邓海东一看堂上,都到齐了,赶紧问,冯百川报说:“江东急报知,因魏延领袖程普等柴桑武门,欲效仿关中局,结果江东武昌,南昌,潘阳三处武校门当即作乱……”

“冬日厮杀?挑的好时候。”

“正是,魏延兵少,现已退向赤壁死守,魏虎臣居金陵处而消息断绝,程普妻弟黄盖正来求援,已过沈帅处。”

邓海东吃惊,向关中求援,老魏还真把我不当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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