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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虎倒架子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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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虎倒架子不倒

等待邓海东三月初三再奔到了赤水关时,李希平正在等他,这厮也藏着百川和明历的信,日夜熬着,连夫人也不告诉,就等着他的笑话。看到邓海东心急如焚的杀到,还带了武校领全部,他忍了笑招待,结果席上袖子内塞了一卷东西,他低头一看,封面无字,而身边有人在低声道:“是海东计,兄弟对你好吧。”

李希平顿时瞠目结舌,看着那人,邓海东笑的贼眉鼠眼的悄悄对得意:“足有七十二招,组合使用一年都用不完,保管你哄的嫂子主动为你讨妾。”

看着兄弟如此把自己放在心头,要拔自己于水火苦海,李希平于是心头翻涌,几番要把那些内情告诉不幸之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先告诉了他,就是得罪了百川,明历,明远,以及高公左帅,他是个冷静的人,很快选择了牺牲这厮算了,于是继续饮酒不提。

邓海东怎么知道自己此刻被这么多人惦记着,婉言要来他兴奋的很呢,第二日开始,就在大河南边北望长安,那副痴情样子落了李夫人眼中,对他更是欣赏几分,就教训丈夫道:“你看看小叔对婉言丫头,这才是好男人摸样,你怎么就不对我……”

“夫人。”李希平按着海东计的第八招,低沉着嗓音拉过了夫人的手,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女人道:“你今天真漂亮。”李夫人一愣,随即大羞,满腔委屈转眼消失,这厮手又上来圈住了夫人的腰,在耳畔低声的细说从前:“当年一看到你就惊为天人,如今又为我添了两子,真是辛苦夫人了……”

然后悄悄的道:“昨儿我请人在长安带了一盒新妆。”去给夫人画眉,李夫人转眼成了一汪春水,上官计一个想不起来,输的裙衫凌乱芳心狂跳,仿若初见夫君时……

到晚宴时,吹了一天风的邓海东看到李夫人的细微变化,等李夫人走了,这厮无耻就对了李希平道:“你说兄弟现在再拿出一卷海东计给嫂子看了,你会是何等的下场?”李希平惊怒交加:“你敢?你不怕她也恨上你吗?”邓海东不以为然的道:“那我以后躲着她就是,反正你是躲不掉的。”

一句话说的李希平咬牙切齿,扣紧了明黄底裤上去就打,胸中有杀气,难得的当场把邓海东居然打的丢盔弃甲逃跑,这雄风一振,闻动静赶来的李夫人看丈夫英武气概,于是又化成了一汪春水,李希平心想这种好日子也许明儿就到头了,且再享受温柔多一刻吧,于是当晚更是生猛异常。

三月初五,北岸人喊马嘶,车辆逐次过河。

驻马此处的邓海东去问,说对岸的洪城拨款到,不多久,一批批的船缓缓过河,络绎不绝的船只上卸下了大车一辆一辆,宋明历大步走来对了他喊:“你这厮在这里干嘛?”先那话堵住那人来问自己,看他这副摸样,邓海东才不理他,对他扬了扬天刀继续去看北岸。

宋明历表面冷笑心中暗笑,走到李希平身边问李希平这老好人可曾卖了大伙,李希平反应甚为激烈:“那厮出丑我第一个喝彩!”邓海东耳朵尖,转头看向这边,心中疑惑起来,宋明历却也是个坏起来不比他差的老手,表现的若无其事的大声道:“当真?那好,回头见了哥舒瀚就告诉他。”

李希平还没反应过来,邓海东已经窜过来问八卦,宋明历没好气的道:“哥舒小二在长安的女人有了种,闹到了府上去了,哥舒瀚还不知道呢。”信口胡说八道一番,李希平都已经不知道真假,在一边就问:“那怎么得了?”宋明历摊手:“所以啊,我先来给那厮报信啊,再为他求一下哥舒瀚,不然怎么办?”

邓海东哼哼两声,疑惑去了,就又跑了一边去等过河的船,宋明历压低嗓子对李希平道:“我胡编的,那厮好险起了疑心。”可怜李希平就看鬼一样的看他,再看那边的人,心想自己这两个兄弟怎么就没个好鸟?

日渐渐到了下午,拨款终于尽过了大河,邓海东看船不过去了,顿时急了,终于拉下了面子去问宋明历,宋明历看白痴一样的看他,然后道:“明儿过河吧,她车马当然走的慢一些。”

“你这厮不和我说?害的我白等。”“你这厮问我的吗?这是你洪城拨款,你不该等?”

邓海东无话可说,气恼的回营,谁来拉他,他也不走,就闭关修炼去了,李希平看他摸样,终于心软了,对了宋明历道:“明历啊,还是告诉他吧,这厮看上去大大咧咧,是个痴情种子。”宋明历心如铁石,断然拒绝:“这怎么行,我吃了他多少苦头了?再说此事搞不好天子也在等着看笑话呢。”

“胡言乱语,扯什么大旗,天子会关心这等事情。”

宋明历随即讲了信的事情,李夫人在一边正要劝他去拉了邓海东来,听到说那人居然把信寄错给了左帅,还闹到天子面前,然后天子把信给了百川……吃惊之下和李希平怎么肯相信这也匪夷所思的事情,瞪着宋明历道:“别瞎说了,对天子不敬。上次百川来人怎么没告诉我,这次写信也没告诉我。”

“百川敢得罪他?这事也不好在信里提吧。”宋明历面红耳赤的看着李希平:“再说我难道敢拿天子开玩笑?”李希平信了,无语的看着他,再看看夫人,李夫人也信了,想想这种诡异,忽然笑的花枝乱颤:“怪不得小叔就在南岸,怎么也不过河去呢,我开始还当他晕船……”

关外营地内,斗火之中的邓海东眉头乱跳,定不下心的他睁开虎目走出了帐外,不安的来回几步,却不着头绪。

一夜这样熬着,干脆继续修炼,不知不觉之中天色终于亮起了,宋明历和李希平才上城头,就看到下面营地里那身明光在那里动着拳脚,宋明历骂道:“这厮摸样难道是要抢亲,当我羽林是摆设吗?”李希平笑的扶着墙头,对了身边的李东吩咐道:“去把你三爷叫来,告诉他过河要在中午,他嫂子给他准备了早饭了。”

宋明历又冷哼两声,为何李夫人对自己似乎有距离,对那人却这么体贴亲近?

邓海东听了信就来了,他也知道宋明历和李希平定会笑话自己,于是作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没等宋明历损他,他就讽道:“反正这次是来了,回头婉言就是我邓家的人,你得意什么?”和宋明历擦肩而过,拍拍明光甲,还斜看了一眼明历校身上的文山。

李希平摇着头拉着要斗的宋明历,两个人在后面回了府,就听到这厮在里面大呼小叫,这米汤不是江南的吗,也就在法师那边吃过一回,想不到嫂子这样手艺,又去说那小菜实在是色香味俱全,等等,李希平心中记得这分明是海东计里的花招。

进屋一看,夫人果然已经中计,眉开眼笑的看着那恶贼,还帮他拿了筷子,一副贤嫂摸样。宋明历接过筷子的时候就觉得嫂子笑容比之刚刚要少了些许真诚,心中更为郁闷,这人委屈起来也就嚷嚷了:“嫂子为何偏心那厮,明历难道就哪里比他差了?”

孩子话一说,逗的李夫人都不好意思了,赶紧哄他,心想只要看着丈夫不和他花就是,怎么能冷了他,于是问寒问暖,邓海东哪里肯吃亏,就和明历争宠,李希平无奈的坐在那里,看到那些仆役和丫鬟都在笑,外边谁能知道堂堂的鹰狼校和骠骑虎居然这番模样呢?

等吃完了早饭,李夫人退下后,这两个人又恢复了常态,一本正经的坐下开始说将来计划种种,却又是一番国朝新锐名将的风范,日中天了,邓海东看看时辰,他也坐不住了,不理会两个人嘲弄就向外走,随即进了军营上马带了人向着渡口处而去。

赤水关高层乃至家眷怎么肯落下那出情人再相逢的好戏?蜂拥跟上那队武校领。

等到驻马岸边山岗上,邓海东就对了河对面去看,李希平有心要问他为何不过河去接,想想自己不太会藏事还是算了,这个时候终于看到对岸一点帆影透出了水雾,阳光撒下照的耀眼无比,离的那么远,邓海东就说是婉言来了,宋明历骂道:“你狗鼻子呢?”

邓海东一刀背劈去,杀开了路冲下岗,兴致勃勃站在了渡口上,看着那船越来越近,想到那明媚容颜觉得心中滚烫,自从定情以来何曾这样分开过,而这次自己搞出这番丑事,她却还能来,想必在长安费了多少工夫,想到她撒娇打滚的摸样邓海东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身后邓家子弟们都看着他,而船舱内,两只小猫正蜷缩在小姐身后,宋琬言坐在那里看着面色平静的父亲,一心要站了甲板去看看,却不敢出去。宋天则捧着一卷书靠在那里,慢慢的看着,其实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老头分明是个虎倒架子不倒的人物,这类似倒贴女儿连带自己去投的局面,就算有天子和高公给的台阶,也实在难堪。

所以他越发的威严矜持,偏偏还要露出淡定摸样,这种表里不一的功夫,没个四五十年的磨难是修炼不出境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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