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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武夫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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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武夫当国

邓海东汗流浃背,三藏就这样看着他,半响后三藏疑惑起来:“难道真有生而知之,只是天嫉,才闭塞了心智的?”

“海东也不知道,前些年的确浑浑噩噩,然后摔了石头上,醒来之后仿佛多少事情就藏了心里,从来也不敢和人说起,今日法师既然问了,海东也不敢隐瞒这番古怪,可是……可是要海东说出个什么来,海东也实在说不出来。”

“果真如此?”

邓海东一听到这句话,恨不得当场跳起来用狗骨头打他那光头,老秃驴原来是忽悠我的!

三藏可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起了杀人灭口的心了,他想起了什么,于是还摸着光头想了想去问邓海东生辰,邓海东回的干脆,不知道,忘了,但知道今年正好二十!

法师听了顿时啪的一下打在桌子上:“你可是秋末生的?”

这倒是,爷还是天蝎座呢,你懂吗?然后之前记忆混乱无用的邓海东心想难道我这辈子其实是个私生子?他去看看对面三藏法师,觉得彼此眉目还真有点像,一紧张他就问:“难道二十年前法师去过洪城……”三藏正在盘算,茫然的抬起头看到这孩子渴望的眼,一肚子事情的他顿时禅心乱了,给这混蛋气的满面通红,吼道:“你这厮,你这厮胡言乱语,老衲是那种人吗?”

就劈头盖脸的揪住了邓海东拍了几下,喘了口气才他道:“老衲记得,在开元十年,观星台禀告陛下,说有将星落入赤水。”

邓海东顿时如同被雷打了一般,你意思说爷是个祥瑞?这厮气的连连摇头:“法师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去做,别再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亏的说是将星,那神棍若说是帝星的话,是不是要屠了赤水才好?”

这句话说出后,三藏不由发愣,哑然了半天,一声叹:“不错,你果然有大智慧大见识,以后是不再提此事。”

终于开始和他说了正题,听完了之后邓海东吃惊的看着他:“是川蜀有变?”三藏轻轻的点点头:“川蜀在则长安稳,川蜀失关中乱。襄阳校一灭惹出了多少暗地杀机,陛下也才得知了两边多少的暗桩,但现在不可轻易去动,所以我和高将军商议了,便由你武尉邓家借海盐生意,前去打探蜀中情况。”

我武尉邓家何等能耐,能为关中的先锋?邓海东不喜反惊,看着三藏道:“法师,我家子弟人丁稀少,要有大用也在十年后才可以。”三藏连连摆手:“不要误会了,就凭你救了他家百川儿的恩,高将军怎么会让你家去做杂鱼兵?可知道为何豪族子弟被借机驱除出去?”

“莫非?”“不错,天子以下,高将军,老衲,尽力暗中帮助你复了家族,让你辈兄弟数年后领军!”

“我洪城至此不得安宁了。”邓海东却忧心忡忡的看着三藏,他苦涩的道。

三藏默默的看着他,说道:“是陛下的意思。”然后又道:“痴儿,你是愿意为关中将门,还是愿意为左帅这样的人物?关中将门不如校,再犹豫就不怕武尉邓家为未起已灭?”邓海东惊的四处看,心想难道陛下在这里?三藏看的失笑:“你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天子堂堂正正的君王,如何会为你这厮来听壁角?”

“不是在下心思多,法师,我邓家现在还弱,骨干不过那区区数百,再一场战一次杀就要伤筋动骨,陛下看重我家,可是这豪族子弟尽去,我等再去川蜀,一旦传了动静出去,那两家镇帅随随便便悄悄安排人马来,我家岂不是?”

“此事就陛下,高将军,和你我知道。”

“好吧。”邓海东无力的点点头,三藏看的无可奈何,却也欣赏他为了家族,居然胆敢这样争辩小心,换做了其他人听到君令,便是左帅恐怕也要咬牙去做,心里的想法不敢流露办法的,就欺老衲不会告密?想到有些火气,三藏就问邓海东:“那沙盘也是你自己参悟的?”

投石机巧?军马训练布阵?格斗杀招?邓海东连连点头,按着他的说法家族内就他一个能人,其余全是废物,分明还是存着有事情最好找我一个,我去死,别让我家族陷入麻烦的嘴脸。三藏拍了拍他:“老衲手下僧兵上万,高将军手下密卫遍布各处,如何保护不了你家?但那些密卫暗谍不是万不得已不可调用,所以这才动了用你的心思。”

武尉邓家就算现在有了名望,知道天子欣赏了这些小辈,但是怎么也不可能说现在就重用他们!用了这一批也存了练人的心思吧?邓海东想着这些,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脱口就问:“法师,是否川蜀有变还不急迫,而关中将校越发不稳才是真的?”三藏吃惊的看着他,咬牙道:“你如何想的?”

“天子削镇北家,拨我入宋府却归禁军左帅领,这分明是开始对将门动手。”邓海东说道这里,不由自主忽然心中生了警惕不敢再说了,那些豪门子去洪城是帮自己,也是为质吧?可是他神色分明已经说了这些话,三藏眼中闪了精芒看着他,脸色喜怒难测。

邓海东绷紧了身躯,紧张的看着对方,低声道:“法师难道还会起杀心?恐怕君王不喜。”

“如何不喜?”“天子下的明棋,以大力扫关中,从杨阀开始就如此,海东今日只是说透,不是揭破!而我这等人既然效忠天子,当然不会改志,法师也是如此,那么法师难道希望天子用的全是蠢材吗?”

“骠骑当兴,不是虚言!”

邓海东抓起了酒碗喝了一口,身子松懈了下来,坐在那里沉默了盘算,回想起来岳泽到洪城,这样的老军务去难道就为了保护婉言?想到这里,再想到李希平上表后就得到天子赞许,邓海东自然不会狂妄到,以为冯百川一首长颂真的就让自己几个兄弟为君王看重了。

陛下看重的该是,宋明历杀起自己家长房不手软,李希平占了赤水平岗的聪慧,和自己家族空有名而无实,自己也算有本事便于扶持的原因吧?这就是君王图,早从多少年前就开始布置了,那无数密卫,不曾解散的僧兵,负责戒备左帅的右帅……

“法师,海东有一事相求。”邓海东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三藏要他说,邓海东于是毫不隐瞒的把家族修炼斗气,自己前后的感悟变化说了,并且告知说左帅亲见,然后他对了目瞪口呆的三藏道:“在下想请法师和陛下开个口,允我去凌烟阁参拜勇烈先祖,另外,在下想看看是不是有我邓族之前的……”

“老衲去和陛下说,老衲去和陛下说。”

等邓海东走后,三藏坐在那里,看着天空有些出神,沙僧走了进来问师傅怎么了,三藏道:“传令你二师兄,去了洪城后,多多结交此辈。”然后看着沙僧道:“冯百川将来要领内卫的人,你也要多多亲近才是。”

“是。”

“二十年前,将星临赤水,骠骑或当兴!”三藏仿佛老了一些,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庭院内,看着四周树木,他问沙僧:“你看这邓海东如何?”

“悍!”“为师问的心性。”

“……师傅您又何必多虑,洪城邓家便是为将门,也不会是如今的将门模样了,他来日领军马,也尽是天子之军,只要区区一纸诏书就可解了他军职,再说有李希平这样忠诚的人在,他邓海东最起码重义,有左帅在,而宋明历也是孝顺之人……”

“恩,你有长进,那你说梁王今日可会见他?”

“会。”

“虎儿性烈护窝,且睚眦必报,又不可羁,又不可疑。”三藏法师负手而立:“你可知道那厮刚刚还要对我动手,这猢狲倒是有胆!”沙僧大惊失色的看着师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藏又道:“荣王是没指望的!他是没指望了。”

沙僧更不敢想,师傅难道在说?他心惊胆战的问:“难道那虎子还能定储君位吗?”他自己说了也觉得荒唐。

“不能将将,便不能为君!不是虎子能定储君位,是谁能将了我大唐下一代的一群名将,他才能坐稳王庭!关中之局必须快刀斩乱麻,而这是武夫当国的年头!”

沙僧心悦诚服:“师傅高见。”三藏淡淡一笑:“是昨日天子说的话!老衲哪里有这般心胸?”说完回头吩咐:“你去送梁王一个人情吧,告知他,虎子去拜访时,切莫怠慢了,他也是有大聪明的人,必定心领神会!”沙僧领命,更衣出门而去。

三藏随即就入宫,去见了陛下,会高力士等商议事情不提。

而这一日,长安城内一片安静,安静之下依旧暗流涌动,惊骇于昨日一王二侯三悍将的气焰,人人在说梁王,少年英武但一向内敛,想不到暗中结交了这般实力,当街就下了前些日子风头正劲的荣王面子,陛下还维护了他,谁人不去在想天子意,可谁能知晓天子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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