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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异端审判团第二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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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异端审判团第二小队

尤里乌斯刚一进屋,就闻到了四溢的香气,此刻明明还是早上,空气中已经充满了各种飞禽走兽游鱼的肉香味。

他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这支第二小队中,就有一名爱好美食到成为饭桶的家伙,于是他干脆顺着香味进入餐厅,就看见一条用来宴宾客的长条形餐桌上摆满了食物。

席面上的菜肴极其丰盛,完全没有贵族式的小资情调,对于初次看见的人来说,比起肚子,可能更容易喂饱好奇心。

此刻陈列是一桌东方式的酒席,而这种东方式的酒席也只有在童话故事里才会有。中途来的碟子和瓷盘里堆满着世界各地的四季鲜果,大银盆里盛着硕大无比的鱼,各种珍禽的身上依旧还保留着它们最鲜艳夺目的羽毛,外加各种美酒,都装在奇形怪状的闪闪发光的瓶子里,似乎更增加了酒的香甜纯美。

厨娘们从还冒着蒸汽的蒸笼里面将食物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小笼包、叉烧包、奶黄宝、芝麻包、豆沙包、灌汤包、牛肉包、驴肉包……

坐在餐桌主席的是一位圆滚滚的胖子,保守估计也有三百斤,常人看见他的第一印象通常是皮球,或者更加等体积一点,那就是热气球。

他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宽大袍子,从肩一直罩到膝盖,那袍子的袖口、两侧、下摆处都绣有银色卷藤状条纹与瑰红色的精美花纹,在天蓝色的袍子上两相交织,构成了一副贵气逼人的图案,而他的脚上还象模象样的穿着奶白色的紧身裤和光亮的黑色尖皮鞋,完全能想象到当他走起路来的时候,会是一副何等趾高气扬的阔佬模样。

不过暂时他没有机会展示自己走路的风度,因为他正忙于往嘴里塞东西。没错,他吃东西不用刀叉,当然也不是用手抓,那样太不卫生了——他直接抓着瓷盘往嘴里倒食物。

他有着一张天生的大嘴巴,一蒸笼刚出来的肉包子,热腾腾的还冒着蒸汽,他就抓着蒸笼直接倒进嘴里,吧唧吧唧几下,吞下肚子,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品出味道,还是纯粹的只是想填饱肚子。

“希望我没有打扰你的用餐时间,格拉托尼爵士。”

尤里乌斯拿出了一枚怀表,看了一下时间,他没有使用命令的语气,尽管在职务上他比对方的级别要高。

当然,这并非是因为他害怕这些被常人视为洪水猛兽的怪异,仅仅是习惯使然,不管对什么人,他都是用这种看似亲密,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不管什么事都要讲究公事公办,坚定的遵守秩序。

“永衡的天枰”就是尤里乌斯的称号,永衡即永远平衡的意思,意味着他行事不偏不倚,宛如一座不会倒向任何一边的天枰。

其中也有几层含义,比如身为最高法庭的部长,他从不偏向任何一方,象征着公平。作为武者,他双拳的力量均匀,并非左撇子,也不像常人惯用右手,这样在战斗的时候能发出持续的拳击,而且不容易被对手找出破绽,也是一种平衡。

“原来是尤里乌斯大人咕噜咕噜……今天怎么有闲情到这里来咔嚓咔嚓……要不要也来一盘。”

格拉托尼手上拿着一盘,盛着一条烤得金黄,还洒满了洋葱和胡椒的金枪鱼,旁边盘着一只花菇扒鹌鹑,中间夹着火腿鸡蛋。

“不用了,我已经享受过早餐。”

“哦,那就算了。”

格拉托尼也不多劝,简直像是担心对方会答应一样,急忙将盘子收回来,接着把食物都吞入独自里,金枪鱼的话,是吞进去只剩鱼尾在外面,接着用手夹着鱼尾往外一拉,出来的就是一副鱼骨架,一点肉都不剩,吃得干干净净,这等技巧当真是神乎其技。

花菇扒鹌鹑也是差不多,整只吞进去,在嘴里吧唧吧唧咀嚼几下,张嘴就是连着吐出骨头,而且正好能还原成一只鹌鹑,同样的,那些骨头上连肉丝都不剩下,吃得干干净净。

知晓这位在队伍里没有决定权,或者说从来都是随大流,遇事没有主见,一心只扑在吃东西上,于是尤里乌斯也不多问什么,他的脸上表情不变,询问道:“其余三人呢?”

格拉托尼伸出油腻的肥手,指了指身后的走廊,连话也懒得说。

尤里乌斯点点头,没有因为对方的随意而改变自身的态度,因为秩序已经深深铭刻在他的骨子里。

“喂,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远远的,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尖厉的怒骂声,光凭这一声的高音调,去唱海豚音也是绰绰有余。

“我不是交代过了吗,我房间里的东西要先用无菌药水清洗一遍,再用上清洁术、干燥术和神圣驱垢术,为什么你只用了清洁术和干燥术,难道没长耳朵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到底有什么用?光长脸蛋不长脑子的吗?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流几滴泪水就能冲淡你犯下的过错吗?真那么爱哭,回家去舔你妈的奶子吧!”

尤里乌斯进入走廊,就看见在一扇敞开的大门口,一名身材高挑的红发女子,正在怒斥着一名修女。她的讲话用词粗鲁,一点也没有作为女性的顾忌,眼神异常锐利,那种往上吊的眼神,光是看一眼就足以令胆小者发抖,此刻更是如同愤怒的老虎在放声怒吼,就算在她面前贴一张“内有猛兽”的警告标语也不为过。

“我……我……”那名修女缩着身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上去像是被老虎抓住的兔子,连话也说不清楚,只顾着害怕和颤抖。

“哼,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心吗?看你熟练的本能演技就知道,你肯定用这一招逃避过很多次的责罚。犯了错误不想着改正,只想着逃避,用这种弱小的眼神来引发男人的保护欲,省省吧,现在的你跟红灯区那些搔首弄姿的下贱女人有什么区别!”

“咳!说得过了,”尤里乌斯开口道,“将圣职者比喻成出卖肉体的红灯区女子,有些出格了。犯下错误的确是该惩罚,但不是用侮辱人的词汇,而是依照制定的法规,安格瑞小姐,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哦,是什么风把堂堂的枢机主教大人吹来了,看你一宿未眠的模样,明明焦急心慌,有着麻烦事亟需处理,偏偏要在脸上装出一副冷静稳重的姿态,这种里外不一的表现可真够虚伪的,这就是法庭部主张的‘真实’吧?呼呼呼……”

安格瑞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特意留点面子的打算,依旧不客气的讽刺。

那名修女看见了尤里乌斯,立时当成了救星,小脚步的挪移靠近,轻声道:“我不是不想遵守规矩,可是今天早上路过街区的时候,遇见一名游客被马车撞了,倒地血流不止,而医生又迟迟没有赶来,我为了保住他的生命,将全部的神术权限次数都用光了,这件事在场很多人都看见了,完全可以求证……”

“无聊,借口!”安格瑞出言打断,并没有因为对方做了善事而放过,“别人的贱命我管不着,但我知道,我的房间要是没有打扫干净,我的心情就会变坏,我的心情要是变坏,就会大开杀戒,说不定会伤害到无辜者。你因为救了一条人命,而连累更多的人丧命,这种愚蠢的行为,就连神也要责罚你。”

“怎么能这样……”修女很想说这是强词夺理,却有没有这样的胆量,毕竟对方是拥有生杀大权的异端审判者,于是只能求助尤里乌斯,“大人,我真的有好好打扫房间,虽然没有使用神术,但是我比以前更加用心,更加仔细,每个角落都擦过三遍,保证没有一处脏的地方。”

“哦,保证没有脏的地方?”安格瑞的吊起了眼角,发出了不屑的鼻音,“那就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的工作有多么的失职。”

她抬起手,施展出一种利用光线进行镜像成形的放大术,照射在书桌的位置上,犹如放大镜一样,凭空倒映出细微处的景象,那圆形的虚像上出现了一点点的黑色微粒。

“你仔细看看,光是桌面上,就有足足十二粒灰尘!十二粒灰尘,这也算是打扫干净了吗?我一想到看书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让衣袖沾上这十二粒灰尘,就觉得烦躁不安,想要杀人,你知道我压抑这样的心情有多么痛苦吗?你只顾着自己救人的快乐,自我满足,却一点也不顾及身为主人的我的感受,这就是严重的失职!”

“这,这怎么能算?”小修女真的很想哭出来,但她知道这么做只会令安格瑞更加生气,于是强行忍住,并转头眼巴巴的望着尤里乌斯,希望这位永远公正公平的大人能帮自己说话。

尤里乌斯思考了一番,开口道:“她为了保住一条可怜的生命而使用了神术,导致无法完成日常的任务,出现了失职,情有可原。”

小修女听到这样的话,露出笑容,虽然在心底仍不满的嘀咕着,那么点灰尘用肉眼都看不出来,哪里算得上脏,这根本就不是失职,只是这位安格瑞小姐太难伺候,遇上一点小事都要歇斯底里的发脾气,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调职走人。

但是,下一刻她从容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罪无可赦,规矩就是规矩,既然有规矩存在,就必须按规矩办事,不能想着取巧。如果你觉得要求苛刻,可以在一开始提出抗议,而既然没有抗议,就必须严格遵守规矩,决不能在事后出错了,再发出反对。就算你为了救人而用光了神术,也该想办法完成自己的职务,你可以找人帮忙,也可以去福音部买神术卷轴,而不是想着应付了事。”

尤里乌斯用平淡语气下了判决,不顾修女苍白的脸色:“好了,关于你救人的奖励,等一下会由教会发给你一枚生命徽章,至于失责的处罚,就开除当前职务,并降低一个牧师级别吧。一切赏罚分明,希望你能谨记今日的过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听到这样悬殊的“赏罚分明”,小修女几乎晕了过去,她想要为自己分辨,可心知眼前这位是言出即行的大法官,说得越多,反而会被加上一个不服教令的罪名,到时候更加危险,于是她只能是带着苍白的脸色,失魂落魄的离开。

安格瑞缓缓的拍手道:“不愧是永衡的天枰,这样判决当真是铁面无私,我都觉得心痛了。我本来只是想痛骂一顿就了事,没想到主教你一来,就给她降了一级,这起码得用五年光阴才能弥补回来,果然是法威无情。”

对于这种揶揄,尤里乌斯的情绪没有起伏,并没有受到影响,开口道:“每个人的想法带有自己的个人情绪和主观偏向,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恣意妄为就会导致社会混乱,人情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能维护世间秩序的唯有规则!人类社会有法律的规则,自然界有弱肉强食的规则,遵守规则才能使一个国家长治久安。”

“好了,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你我都是成年人,有着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你说服不了我,我也没兴趣改变你。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吧,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仲裁这么一件小事的吧。”

安格瑞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同时顺手在尤里乌斯的鞋子上刷了一个清洁术,别以为这是故意刁难,事实上她极端的洁癖很难容忍脏东西进屋,能够让人进屋,至少是认可对方是一个干净的人。

尤里乌斯是一个极端自律的人,既然保持外表是见客人该有的礼仪,对他而言就是必须遵守的秩序,因此哪怕他焦虑了一个晚上,出门前也没有忘记换身衣服,将自己整理清爽。

安格瑞坐在沙发上,以很是随意的姿态道:“我可没闲工夫给客人泡茶,你要喝的话自己动手,注意别洒在外面就可以了。”

对于安格瑞这种有些不礼貌的行为,在尤里乌斯看来并没有什么不满,既然这个房间的主人是安格瑞,那么进这间房间就必须遵守主人制定的规则,如果不愿意就不要进去,愿意进去就不要抱怨。

他没有提出要聚集其他人,因为在第二小队中,安格瑞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多时候都是由她一人来决定行动,而其他的三名队员,一个没脑子,一个没干劲,一个整天见不到人,所以不用找齐全部人也没关系。

尤里乌斯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外套的男性正站在门口处,头发蓬松,满脸胡渣,他一手倚靠着大门,一手摸着自己的胡须,嘴角带着浅笑,是一个外形和举止都相当轻薄的男人。

最惹人注意是,他的都上带着很宽大的帽子,大的几乎比得上遮阳用的女士伞了,上面插着两根半臂长的大羽毛,每根都具有三种不同的艳丽颜色,极为显眼。走路的时候,那两根羽毛随着巨大的帽子微微摇动,就像一只蓬毛大公鸡蹲在头上炫耀自己七彩的羽毛,有些惹人发笑,但更多的是凸显出主人的骚包。

“嘿,开会的话怎么不叫我吗?不要每次都撇开我啊,作为队伍里重要的一员,我也有权知道一切,并行使投票权,决定未来的行动方针。”

安格瑞冷哼一声:“抱歉,我的房间不欢迎发情的野狗,请不要擅自进入,我不想自己的房间里充满牲口的气息。另外说一句,格拉托尼和雷兹已经将投票权全部转交给我,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的结果。”

“尤里乌斯大人,作为最高法庭的枢机主教,永衡天枰的代言人,公平的象征,你对于‘多数人暴力’有什么看法?”

“塞克思爵士,我首先要申明的是,决定一切的不是民主,而是规则,既然规则制定是每人一票,票数决定一切,那么就不存在‘多数人暴力’的说法。”

“那没办法了,但我要行使旁听权,这总可以吧?”塞克思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安格瑞露骨的啧了一声,厌恶的情绪表露无疑,恨恨道:“等一下,叫管家把这张椅子拿出去烧掉,否则留下基佬病毒就麻烦了,还有这个房间,至少要进行三次消毒……不,干脆换一个房间更加方便。”

塞克思抗议道:“嘿,你这是在歧视同性恋者。”

“是的,我就歧视了,你能怎么样?”安格瑞双手抱胸,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想到两个男人在床上像掏粪工人一样,挺着一根搅屎棍在粪洞里捣来捣去,我就觉得恶心!反胃!你干嘛不去做变性手术,至少人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容易被接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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