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茶会和晚会
第三十一章 茶会和晚会
唐宁虽然做好了献上青萍剑来吸引各方注意力的计划,但他没有傻愣愣的直接前往神圣大教堂,去求见教皇然后双手奉上战利品,那么做实在太惹人怀疑了,只怕对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派出异端审判团将唐宁拿下,然后好好拷打审问一番。
虽然他有着商业联盟的伯爵身份,可说到底这里是神圣联盟的地盘,还是权力的最核心处,有着一大把的强人,真要狠下心来,还是有胆量不顾商业联盟面子,强行押人。
唐宁纵然艺高人胆大,可身处人家的老巢,真要将整个圣殿骑士团,或者异端审判团中第一、二队引来,他插翅也难飞。
尽管吸收了邪蛹能量的他实力再进一步,拥有了另外一个可以恢复的能量核心,在使用鬼禅六断的时候不必再顾虑神力的节省,已经牢牢排在世界顶级强者的位置。
但是没用,就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而言,不存在着什么“XX级与XX级虽然只相差一个等阶,然而两者之间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别”的说法,也没有“XX之下尽蝼蚁”的规定。
魔导士与九级魔法师之间可能存在着对世界本源上的认知差距,但九级魔法师和八级魔法师的差距,说实话就是前者更强壮而已,但是拥有更大储量不代表拥有更大的出水量,真正玩单挑的话,胜负还是要看战斗经验和战斗技巧。
所谓人力有时尽,量变也可以达成质变,即便是实力差距第二明显的九级魔法师和魔导士,基本上只要四个九级魔法师,就能平推掉下位魔导士。
实力差距最明显的上位魔导士和大魔导师,就魔法的运用上其实差不了多少,双方都到达极致了,也就是九百九十跟一千的差距,虽然意义上截然不同,可数量上的差距仅仅只有十而已。
对付大魔导师最棘手的是领域能力,当然上位魔导士也存在提前领悟领域的可能性,只是可能性过于低下。如果破不了领域能力,来再多的数量也是白给,如果能破解领域能力,那么三个上位魔导士就足以平推大魔导师。
正是因为这种力量层次上的相近,才使得那些强者们有所顾忌,没有彻底的抛弃道德准则,不敢强行给人分出阶级,叫嚣着“实力为尊”“没有武力的都是废物”之类的脑残言语。
如果一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在某个层次存在着“天与地的差别”,那么上位者不用再顾及下位者的想法,而下位者无法威胁到上位者的生命,上位者行事必然肆无忌惮,无视所有的法律和规矩,这样的世界必然是畸形的。
因为上位者要提防下位者,担心他们晋升,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低于自己一个级别的下位者全部杀掉。甚至极端一点的想法,上位者为了占据所有的资源,会将下位者统统杀光也不无可能,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而另一边,下位者为了晋升,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任何道德仁义都可以抛开,提防比自己更下位的,仇视跟自己同级的,讨好比自己上位的……一个世界如果是这个模样,除非有老天爷的特殊照顾,否则自我毁灭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因此,固然唐宁站在了顶级强者行列,也不敢做得过于出格,现在的他不能说是羊入虎口,但起码是在悬崖上行走,有着掉入崖底的危险,必须谨慎。
他匿名写了一份信,然后拜托邮局用快递送到了神圣联盟的法庭部,署名只是用了“一名普通的光明信徒”的称号。
这样的处理方法,既能引来对方的兴趣,也不会产生太大的敌意。至于匿名的手段,因为太过肤浅,对方稍稍调查就能知道,而唐宁的用意也正是如此。
几乎在房间住下的第三天,爱丽娜小姐就送来了请帖,这还是对方顾及到女孩子家要矜持的情况下,才特意忍耐住的。
虽然她要请的真正对象只有彼得一人,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怎么说现在彼得也是跟唐宁住在一起,只请他一人而不请唐宁,很容易让人笑话,虽然明眼人早已知道一切,可掩耳盗铃还是很有必要的,人在夏天穿衣服的用意不正是出自相同的缘由吗?
当唐宁跟彼得应邀前往坎斯拉夫庄园的时候,爱丽娜在院子举办了一场小型茶会,邀请了一些闺蜜,很有炫耀男友的意思。
当两人加入茶会的时候,爱丽娜亲自出来迎接,他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格外甜美,当唐宁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她的眉角都有着动人的妩媚。
这并不是说爱丽娜想要讨好唐宁,她的笑容正如绝大多数贵妇名媛所做的那样,显示她的迷人风采,让见识过的她魅力的骑士,拜服在她的裙下,亲吻她的指尖,越多的贵族骑士对她发起追求,这会提高她在贵族小姐圈子里的名望和人气。
其实这些贵族小姐除了聚在一起聊聊贵族圈里的是非,她们还能做什么呢?或者会去看看歌剧,读读十四行诗什么的,但谁会真的有兴趣呢?如果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品味和拥有那份优雅的气质,谁愿意去接触那些枯燥无趣的东西?
她们最热衷的是参加一些小圈子的沙龙,一起聊聊最近有哪位骑士风头最盛,哪个家族又传出女主人和骑士的绯闻,有哪个小姐最近获得了某个优雅绅士追求的珍贵礼物。
唐宁明白现在不是自己发光的时候,何况在这群大小姐中引起知名度也没什么用处,换成贵妇人的话还能吹吹枕头风什么的,这群大小姐自成一个小圈,而且是独立的,几乎没有话语权的交际圈,因此他将风光全部让给了彼得。
不过是金子总是会发光,哪怕他有意低调,也如黑暗中的萤火虫般那么明亮,那么耀眼,本来他的长相就在彼得之上,再加上特意打扮的成熟魅力,也就爱丽娜有着情人加分,才认为彼得更有魅力,何况这位还是名草有主,于是不少小姐的目光都放到了唐宁身上。
可惜,这位不怎么配合,不冷不热的将试图搭讪的人回绝掉了,虽然那些话没有明说,但交际经验丰富,容易察觉他人脸色的大小姐们如何体会不出来,她们可不是那种死皮赖脸追着意中人不放的痴汉,好歹也要维护家族的尊严,人家既然不愿意,就不会再腆着脸皮继续搭讪。
不过唐宁不知道的事,他这种回绝反而令他在小姐们眼中的评价上升了不少,认为这是成熟男人的眼光,不被青涩的苹果诱惑,一个有定力有节操的男人总是比滥情花心的男人受欢迎,除了少部分浪荡女外。
“我过着我所知道的最快乐的生活,真正的总督般的生活。我是万物之王,如果我喜欢某个地方,就住在那儿;厌倦它了以后,就离开。我象鸟一样的自由,也象鸟一样有翅膀,我只要略微示意,我的部下就立刻服从。有时候,我同人类的法律开个小小的玩笑,带走一个它所通缉的强盗,或它所追捕的犯人。然后我就施行我的法律,我的法律是无声的,但却是确实的,没有缓刑,也没有上诉,有罚有赦,而谁都不知道。啊!假如您体验过我的生活,您就不会再瞧上任何其他的生活。”
在与这些大小姐的交流中,彼得简直是如鱼得水,运用唐宁教给他的技巧,在一群好奇的目光中洋洋得意的描述着自己不曾经历的过去,事实上这些话也是唐宁从书上记下来的,连台词都是一字不落,值得庆幸的是这群大小姐的阅读量还没有扩展到异位面去,要不然就要穿帮了。
在彼得的描述中,他是许多海岛的主人,在那里握着生杀大权,他的命令就是法律,谁也不能违背。但是他厌烦了这样无所不能的生活,他渴望挑战,追求刺激,于是离开了领地,去周游世界,去冒险,去追求自己渴望的生活。
这样的故事,恰恰戳中了大小姐们的兴奋点,对于深闺寂寞的笼中鸟来说,还有什么比充满刺激的冒险生活更有吸引力呢?
爱丽娜正一脸骄傲的看着她的情郎,并时不时的讲述着自己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危险事情,以及彼得英雄救美的壮举,不时的引起闺蜜惊叹的声音,在她的描述中,彼得是唯一的主角,如唐宁等人全是衬托的绿叶,甚至连绿叶也算不是,是站在比赛场旁边喊加油的啦啦队,看上去活像是在炫耀自己魅力的小孔雀一样。
彼得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前那些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贵族大小姐现在就围绕在他的身边,莺莺燕燕的听他吹牛,而且看那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只怕他稍稍表示一下,再多加一分力气,就能勾引上床。先不说肉体享受怎么样,这精神上的愉悦绝对甩那些乡下村姑和酒店女侍十条街。
他现在是真的不在乎唐宁是否在利用他了,有美酒,有美人,还有以前绝对享受不到的美妙生活,干嘛不早点来利用我呢?
吹牛打屁,明明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得到的满足感却不能相提并论。以前的自己真是太没追求了,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受到邀请的男客人并非只有唐宁和彼得两位,也有其他的家族少爷或者长相帅气的骑士,他们看到一个陌生人突然冲进自己的小圈子,还将女生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当下在心底里恨得牙痒,雄性生物的独占欲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相比之下,唐宁这个态度冷淡,主动孤立在圈子外的客人反而招人喜欢,令人欣赏,不少人在心中赞叹,这才是成熟男人的做法,而不是像只麻雀一样在那叽叽喳喳。
不过仅仅因为嫉妒就在茶会上大闹一场,发出决斗,或者派护卫故意使坏,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还不屑于使用,又不是酒馆里那群野蛮粗鲁的佣兵,何况双方的仇恨远没到这种程度,那种小说中常见的,反派少爷主动挑衅求打脸的事情,智商大于七十就不会去做。
他们倒是有心要从其他方面捣乱,比如拆穿彼得讲的故事,大家都是男人,在女人面前想要吹嘘,想要炫耀的想法自然都很清楚,所以时不时的针对彼得讲的故事,提出一两个细节上的小问题,只要抓住了破绽,他们不介意痛打落水狗,将对方定位成骗子。
什么冒险故事,骗谁呢,我还曾经屠过龙呢——虽然是在自己的幻想里。
可惜,他们失望了,提的问题不管多么刁钻,彼得总能给与详细的回答,因为他真的是乡下混混出身,而不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贵族子弟,对细节上的描述很有真实感,另外那些冒险故事都是来自唐宁的真实经历,并非虚构,至少骗骗一群没有经历的公子骑士没有问题。
且不论这场茶会中,彼得大少爷单刀赴会,大战诸侯的得意故事,唐宁在茶会结束的末尾,向爱丽娜委婉提出了希望能尽快融入上流社会交际圈的意思,彼得好歹没有被快乐冲昏了脑子,想起了自家的任务,也提出要求。
爱丽娜也是想尽快让自己的情郎展现在诸多友人的面前,彼得有本事,名气大,这才是她炫耀的资本,何况增长名气的同时,顺带还可以见见家长。于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甚至主动提出要在庄园里举办晚会,邀请所有的朋友参加,到时候由她负责牵线,将两人介绍给别人。
今天的茶会实际上也是一场热身,在结识些许友人后,可以保证在当天的晚会上,不会出现没有人去理特邀嘉宾的窘迫,要不然无论是爱丽娜还是彼得都会丢脸。现在不一样,混了一个脸熟,那么在晚会的时候,那些刚刚认识的,对彼得的故事感兴趣的大小姐,当天晚上就会上来搭话,使他不会被冷落,从而也从侧面证明了爱丽娜小姐的眼光,请来的客人都很受欢迎。
想到这里,爱丽娜不禁对唐宁这位“唐泰斯伯爵”有些埋怨,你在茶会上特意拒绝别人,表现得那么冷淡,当心在晚会上无人愿意跟你搭话,到时候就会形成恶性循环,很多人会想,既然别人都不愿意去,那我也不能去,否则岂非要自掉身价。
不过她的心思都在彼得身上,至于彼得的朋友会如何,并不在考虑范围中,因此这个想法在脑子转了一圈就被扔掉了。
然而,当天晚上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唐宁的神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成为了话题,无论是主办方还是有着冒险经历的“埃德蒙伯爵”,都无法盖过他的风头。
因为双方彼此的心急,这场晚会就定在茶会后的第二天。
唐宁和彼得在艾罗拉的手艺下,盛装打扮,他们虽然旨在吸引人的注意力,但若是穿着便服去参加晚会,穿着拖鞋或者廉价破旧的衣服,想着特立独行,不流于俗,不去屈服贵族的繁文缛节,那就只会招来耻笑,因为你连基本尊重人的意识都没有。
晚会在一片悠扬的音乐中开始,坎斯拉夫家作为主办方,由爱丽娜出面作为主办人就显得有些不够分量,而坎斯拉夫伯爵并不在圣都,于是伯爵夫人就出场了。
唐宁望着眼前优雅高贵地女人,一袭在初春冷清的时节格外引人注目地红色宽袖长裙礼服,如水流淌的丝绸质地尽显品味,紧束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白色的毛裘和她的肤色相映成雪,她静静地站在这里,总让人想起秋冬盛开的优银香花,萧瑟冷清的季节似乎都只是为了衬托她的炫目骄傲容颜。
吟游诗人的故事中传诵的最美的海景在她面前暗淡无光,在这样熙熙攘攘,一众贵妇人小姐精心打扮,浓妆淡抹让人眼花缭乱的宴会中,她依然是最吸引目光的女人,仿佛所有的一切存在,都只是为了衬托她的风姿。
“怪不得那位会管不住裤腰带,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信仰之力在堂堂色欲面前算个屁啊!”
马萨卡也不由得出声感慨,这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岁月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水元素气息,分明是一名在中级之上的水系魔法师,看来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不知是丈母娘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关系,伯爵夫人对彼得很顺眼,很明显的流露出欣赏的表情,甚至于无视掉了许多发现的缺点,这让一直担心家规过严的爱丽娜松了一口气。
彼得一时间成为了晚会的主角,而唐宁则低调的在角落中独自用餐,到此为止,一切都跟爱丽娜设想的一样,甚至还要完美。
就在这时,传来的迎宾侍从慌张的声音。
“枢机主教,尤里乌斯大人驾到!”
宴会场中的所有人,都轰的一声受到震惊,目光纷纷投向入口处。
只有唐宁注意到,伯爵夫人在听到名字的时候,握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一下,洒出了不少酒。